“四川地震十年”专题将从 5 月 7 日开始持续更新,我们也会及时在此文中更新报导链接,以作阅读导览目录。若你对该专题感兴趣,可收藏这篇文章,方便后续阅读重磅内容。若你想阅读更多深度报导,欢迎成为我们的付费会员。
十年生死两茫茫。在经历了近十万人死亡的四川地震灾区,十年时间,意味着什么?
时间覆盖了伤口。失去了伴侣的人们重组了家庭,失去了孩子的父母再次生育,失去了四肢的人们被称为幸存者,学习与义肢和机械手相处。
时间暴露了庸常。灾区是景点,伤痕是最佳的挣钱道具。死难者的冤屈与幸存者的自尽都只是意外。要感恩,要表彰,要在纪念大会热泪盈眶。
时间掩埋了真相。碎成粉末的学校了无痕迹,死难学生的名单永不完整,心碎的家长逐渐失散在上访的路上,坐了牢的抗争者困在原地。
也有人和事跨过了时间。在绝大多数志愿者与机构逐渐离场后,有人选择留下来,没有走。他们的经验给灾区上了一门长长的“复康”课。地震中失去了孩子的妈妈,开办幼稚园,养育了很多丧子母亲的第二个孩子。震后的“援建工程”,成了跨地区、跨部门合作的试验田,香港和内地从官方到民间的第一次大规模全面合作,在四川尝试“一国两制”也从这里开始。
根据官方数据,在2008年5月12日的四川地震中,有68712人死亡,17921人失踪,其中包括5335名学生。
十年过去,我们能做的不多。端传媒记者花了近一年时间奔波各地,策划、采访、制作的专题,只是希望为你从时间的缝隙里,留下有意义的细节,让记忆的执念,跨过时间。因为记忆,就是抵抗。
专题目录
- 失孤父母
- 消失的学校
- 香港 NGO
- 康复治疗
- 记者手记
- 香港援建
【失孤父母】背著死去的孩子和新生的孩子,活下去
“肯定是斗不过他的,我们想给孩子讨公道,肯定很难的,但肯定要去争取。”李艳一连说了三个肯定,她12岁的女儿杨丹在四川大地震中被埋在粉碎的富新二小。
这一群父母,他们的孩子十年前死在粉碎的校舍里,是不是豆腐渣工程,从政府到法院,没人愿意给答案。今天,他们四五十岁了,积极维权的人越来越少。缠绕住他们脚步的,有贫穷、病痛、年迈,更实际的各种利益,还有再生育的新生命。但痛苦与愤怒,从未减少。
不要说十年了,二十年、三十年......可能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的那天,要真的这个事情没有圆满的答复,我们也跟孩子一样,死不瞑目。
【消失的学校】重访校舍倒塌之地,却发现真相被有意无意地擦去
当年被广泛质疑为豆腐渣工程的学校,今天变成了什么?当年惨烈的、悲恸的、让人激愤的,如今都换上了平静的妆容,所有的拷问都没有答案。
我们重访了十所校舍倒塌之地,原址在地图上已经无从得知,只能靠当地人的记忆,给不甘心的访问者带路。除了零星的纪念碑,所有遗址都被有意无意地擦去,连带着真相的蛛丝马迹。
就是这片小山坡,当年的北川中学和孩子们,就埋在下面,这前面的绿草坪,就是以前的操场。
【香港 NGO】他们用十年在四川建立起康复系统
72小时是生死之间的黄金救援期;而90天则是截肢病人未来康复的黄金治疗时间。在大地震面前,中国有足够力量投入生死救援,却没有经验与储备应对幸存者的康复。
香港力量在此时进入,帮扶伤员康复的各类NGO进入灾区,用十年时间在四川建立起康复系统。
政府不能做(康复治疗)、也没有想过去做,基金会来做了。给你医院买设备、出治疗费,你医院还在想这样做了能给我什么好处。
【康复治疗】凝视康复十年,记住人、记住伤痛
2008年,汶川地震以极其惨痛的方式唤醒了中国民众的志愿者精神,数以百万计的志愿者涌入灾区,他们中的大多数在后来陆续回归原来的生活轨道,但少数人留了下来,帮扶地震伤员走过漫长、艰难、枯燥的康复之路。
至今留川的康复师、心理辅导员、社工和他们的患者。时光或许像滤镜一般,虚化了泪与血、痛与恨,但回看历史的目光不该轻飘飘地落在“感恩”上,凝视康复十年,看见宏大叙事外、小人物的每一步挣扎,看见人、记住人、记住伤痛。
我们的陪同就是 make a difference 。
重返四川记者手记:“我们的灾难日,不是他们的感恩日”
端传媒过去一周推出汶川地震十周年专题,记者走访多个灾区,在这篇手记里,记下了他们还没写进新闻报导的所见所闻,他们一路上遇见的幸存者和遇难学生家长。
一个十年前被埋在北川中学废墟之下的男生告诉记者,他不明白为什么每逢5月12日,大家总是把“黑色的日子”过得喜庆,“这天是我们的灾难日,不是他们的感恩日,”他郑重地,一字一句地说,“我们都是踏著别人的鲜血走过来的,这应该是一个黑色的日子。”
记者在手记中写道,“假若有一个由民间设计的汶川地震纪念馆,这些来自幸存者的话,该被永久的好好收藏。其中会有痛苦的的话,阴暗的话,无奈的话,也会有欢快的,充满希望和感激的话。
但所有的话语,都该是人们缓缓说出的,不该是扩音器里重复播放的口号。”
【香港援建】当香港援建遇上四川国情
四川重建,时任总理温家宝曾下令“三年任务两年完成”,而香港援建四川的工作花了整整八年。这是内地与香港两地政府第一次全面、深入的大规模合作,主事官员说,是“在内地讲一国两制”。港方表示要对批准拨款的香港立法会和市民负责,而川方最担心的,是“上面”是否满意。
政府是会改变的,国家是不会变的,我们的土地、人民是不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