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2024中國電影產業總結:票房危機下,一個女性電影年

女性電影已從小衆領域走進主流,甚至有投資人表示,難以想象未來還有誰願去看一個以男性為主體的故事。
2020年7月24日,北京,新冠疫情以來戲院獲批重開首日,人們戴著口罩觀看3D電影。攝:Kevin Frayer/Getty Images

伴隨着2025新年零點報時,2024年中國電影總票房收官於425.02億元,相較之於前一年的總數549.15億足足下降了20%,尚不足2015年的同期水平。顯然,中國作為世界上銀幕數最多的國家,這個數字遠遠低於市場預期。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2024年也是中國短劇行業的爆發之年,據《中國微短劇行業發展白皮書(2024)》的數據,中國微短劇市場的規模達到了504.4億元,並且預計到2027年將達到1000億。對於從業者來說,這個數字不但意味着微短劇行業的強勢崛起,也意味着人們觀看方式的巨大轉移。

值得注意的是,2024年的春節檔票房還曾打破歷史紀錄,創下了80.16億元,這也意味着除此之外的時間段裏,中國電影的總收入只有2019年(歷史年度票房最高的一年)的一半。

對比之下,中國電影的危機顯而易見。在過去很多年,電影都是當之無愧的大衆藝術,電影曾經深度介入普通中國人的娛樂和社交生活,但如今它的召喚魔力似乎失靈了。

在這個經濟下行的時代中,「口紅效益」在電影領域不再有效,人們的娛樂方式變得分散而多元,或許在不久的將來,電影作為大衆藝術的地位將徹底改變,「電影之死」將會從一個寓言變為現實。

2024年也是中國短劇行業的爆發之年,市場規模達到了504.4億元,並且預計到2027年將達到1000億。對於從業者來說,這個數字不但意味着微短劇行業的強勢崛起,也意味着人們觀看方式的巨大轉移。

電影不好看了?

「電影不好看了。」整個2024年,從事電影工作的朋友A總是和我抱怨。「從前每個月至少要看一部電影,現在幾乎想不起來要去看電影。」另外一位朋友B則這麼和我說。反觀我自己,即使因為工作的關係還是要經常去電影院看電影,但回望這一年,能留下印象的作品也不多。經濟下行到一定程度,為了節約成本,大部分影院的空調都做了調整,我度過了一個很「熱」的暑期檔。

危機似乎就是從這裏開始顯現的,在此之前大家還普遍沉浸在「史上最強春節檔」的幻象中,卻忽視了危機的苗頭。2024年的春節檔競爭異常激烈,足足有9部電影選擇在這個時期上映,而除了賈玲的《熱辣滾燙》、韓寒的《飛馳人生2》、張藝謀的《第二十條》等「贏家」之外,另外有4部電影因為票房表現不佳選擇了撤檔。如此這般,頭部電影賺得盆滿鉢滿,完全擠佔了其他電影的生存空間。在這種情況下,甯浩導演的《紅毯先生》即使邀請到具有超高國民知名度的劉德華主演,花費了鉅額宣發費,最後的票房也不足一個億。

曾經被市場寄予厚望的導演紛紛失利,無法再扛起市場對高票房的期待。暑期檔上映的《解密》是陳思誠近年來最具有野心的一部作品,他放棄了自己以往擅長的懸疑和喜劇元素,試圖講述一個內核嚴肅的故事。這部電影的成本有5億人民幣,但票房僅有3.32億元,如果算上院線分成和宣發的成本,用慘敗形容也不為過。

《解密》劇照。網上圖片

某種程度上,這部《解密》是所謂「百億導演」(作品累積票房超過百億元)陳思誠最靠近好萊塢製作的一部,為此他還特別請來了美國影星喬治·庫薩克(John Cusack)。儘管陳思誠號稱這部電影很「燒腦」,處處模仿諾蘭的《盜夢空間》等電影,但它依然是一部拙劣的作品。

儘管麥家的原著也談不上精彩,但其筆下的主人公容金珍顯然是一個時代的犧牲品,陳思誠深知這樣的內核是無法被搬上銀幕的,他於是偷換了一個主旋律的內核,將主人公塑造成一個為國為民的英雄。可是作為一個連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的所謂「天才」,電影最終也沒講清楚他究竟是被國家所利用,還是一步步成長和轉變的。作為一部投資如此巨大的電影,《解密》沒能在任何一種類型上作出突破,也沒能清楚地講述一個合乎邏輯的故事,既無法滿足主旋律電影的基本受衆,更不可能娛樂和討好一般影迷,最終失去了自己的基本盤。

徐崢的《逆行人生》嘗試複製《我不是藥神》的成功,精心編織了一個頗具社會議題的故事,講述了在經濟下行之後,大廠程序員失業後依靠送外賣養活一家人的故事。從情節上看,這部電影似乎精準地踩在了人們的情緒點上,但劇情的設置又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比如電影的男主人公在上海坐擁千萬房產,失業後選擇自救的方式不是買房,而是送外賣⋯⋯凡此種種,連帶着導演(主演)徐崢也被網友在社交平台「抵制」,原因是「不願意再看見有錢人扮演窮人」。

2024年8月14日,上海,商場戲院外的屏幕在播放《逆行人生》預告片。攝:Nicoco Chan/Reuters/達志影像

2023年導演烏爾善的《封神第一部:朝歌風雲》上映,被業內普遍視為中國工業大片的典範,但第二年暑假他帶來的新作《異人之下》則成為群嘲對象。這部電影改編自中國的超高人氣漫畫《一人之下》,有一個十分強勁的IP作為基礎,按理說本應該獲得一個不錯的票房表現,但這部電影在故事和視覺的呈現上都比較薄弱,不但沒能吸引一般觀衆走進影院,反而在原著的粉絲也感到不滿,也暴露了中國電影缺乏漫畫改編經驗的事實。

經濟下行到一定程度,為了節約成本,大部分影院的空調都做了調整,我度過了一個很「熱」的暑期檔。且總票房較前一年少了一百億,讓電影行業的衰落徹底顯現。

一般來說,暑期檔是全年除了春節檔最重要的票倉,2024年的暑期檔總票房較前一年少了一百億,讓電影行業的衰落徹底顯現,以至於等到「十一」黃金週,已經沒有太多人再去討論票房的問題。在這個漫長的七天假期中,除了國家支持的《志願軍:存亡之戰》票房尚可,再也沒有一部電影值得討論,甯浩的新片《爆款好人》竟然僅僅收穫了五千多萬的票房,也徹底標誌着甯浩曾經創造的票房神話破產。

以上這些電影的導演都不是新人,都有着豐富的行業經驗,深諳高票房電影的門道,卻不約而同一般在2024年遭遇了事業低谷。「好多大牌導演的創作就是『皇帝的新衣』」,一位北京電影學院的教授告訴我。在他看來,中國導演過於成功之後就很難再聽到真話,他們和現實脫節,自以為自己的電影依然能夠反映現實,其實早就不是這樣。

儘管過去有句老話說「一招鮮,吃遍天」,所謂的「現實+明星」的創作法則也有失去魔力的一天,當電影創作者一味地迎合觀衆的口味,失去了真誠表達的基礎,劇本越發像是AI製作的時候,也將是被觀衆拋棄的時候。

《爆款好人》劇照。網上圖片

女導演扛起半邊天?

因有影評人以「小妞電影」(chick flick)這樣略帶貶低的稱呼定義《好東西》,網友以「老登電影」作為回擊,將我們一般認為男性會喜歡的經典電影做了歸類。這種話語激辯看上去是所謂的性別之爭,但反映的卻是年輕一代對話語權的爭奪。

當然,回顧2024年的中國院線,也有讓人振奮的部分。一邊是男性導演的「滑鐵盧」,一邊是女導演的普遍崛起。某種程度上,我們甚至可以說2024年就是一個女性電影年,女性電影已經從一個小衆的領域走進了主流觀衆的眼前。甚至有投資人表示,難以想象未來還有誰願意去看一個以男性為主體的故事。

2024年中國電影的票房冠軍是《熱辣滾燙》,這意味着僅有兩部導演作品的賈玲一個人就創造了將近90億元的收入。如果說第一部《你好,李煥英》的成功還可以看作是一個國民喜劇演員的勝利,《熱辣滾燙》則標誌着導演賈玲的誕生。這部電影雖然是一部翻拍之作,但賈玲卻在其中植入了自己的生命經驗。她花費了一年的時間減去了100斤體重,以此彰顯出一種身體意義上的「女性力量」,也成為當前電影市場最能扛票房的導演之一。

《熱辣滾燙》改編自日本電影《百元之戀》,和原作不同,賈玲加重了中國版的喜劇色彩,並且以一種近乎「行為藝術」的方式,親身參與到電影角色的蛻變中。

《熱辣滾燙》劇照。網上圖片

誠然,賈玲真實的身材變化的確是《熱辣滾燙》最吸引觀衆的部分,該片的宣發團隊也深知這點,在大年初一上映前一直沒有釋放出任何與賈玲有關的視頻或者圖片,將懸念留在了最後一刻。但真正打動觀衆的地方,還是賈玲釋放出的對弱者的關懷,以及她的性別覺醒。女主角杜樂瑩原本是個缺乏自信的宅女,不但失業在家,還總是被身邊的人辜負,但當她在尋死未果後,選擇了在逆境中重塑自我。在電影的結尾,杜樂瑩參加了拳擊比賽卻沒有獲勝,可她也擁有了不畏懼失敗的勇氣。

中秋檔期上映的《出走的決心》也是一部關於勇氣的電影,這部電影沒有「流量」明星,也沒有聳動的劇情,主人公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年女性,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可以獲得市場肯定的高票房電影。但很意外的是,這部電影竟然獲得了超過一億元的票房,並且成為年度豆瓣網評分第二的院線電影。

電影的原型是網紅賬號「50歲阿姨自駕遊」的博主蘇敏,她的故事曾經被包括《紐約時報》在內的媒體講述過。蘇敏原本是鄭州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早早失去了工作,將自己大半生奉獻給了家庭。但即使如此,她也沒有得到丈夫的理解和尊重,在失望之後,她重拾了年輕時代的夢想,用自己大半生的積蓄購買了一輛小車開啓了自駕遊的生活,並且將自己的所見所聞發布在短視頻平台,也由此擁有了百萬級別的粉絲。

《出走的決心》劇照。網上圖片

《出走的決心》沒有將電影的篇幅放在主人公李紅出走之後的見聞,而是選擇表現她是如何出走的過程,從中我們可以看到一個普通中國婦女覺醒的過程。導演尹麗川和編劇阿美期望觀衆可以在李紅身上看見一個較為普遍的中國女性遭遇,她們也成功地做到了這一點。電影上映後,不少觀衆表示在電影裏看見了自己家庭的影子,甚至不少人覺得自己的父親比片中李紅的丈夫更加惡劣和典型。更有趣的是,電影在首映式上還遭到了男性觀衆的激烈批評,認為電影有故意煽動性別對立的嫌疑。男女觀衆對這部電影不同的態度也讓人看到中國當下的輿論場的複雜性,和電影介入公共討論的價值。

一邊是男性導演的「滑鐵盧」,一邊是女導演的普遍崛起。甚至可以說2024年是一個女性電影年,女性電影已經從一個小衆的領域走進了主流觀衆的眼前。甚至有投資人表示,難以想象未來還有誰願意去看一個以男性為主體的故事。

2024年年末,90後女導演邵藝輝的電影《好東西》讓這種討論變得更加廣泛和深入。如果說《出走的決心》還在處理上代女性的問題意識,呼籲的是起碼尊重和平等的故事。《好東西》則更加代表了年輕一代人的性別觀念,從中也可以看出他們對兩性關係的思考。對於城市年輕人來說,她們要的已經不僅僅是權利的平等,更需要一種心靈的照拂。邵藝輝非常敏銳地捕捉到一些難以描述的性別不公,在傳統的男女關係中,女性總是屬於某種被動,承擔着親密關係中的壓力、隱形的不公和育兒帶來的困境。

某種程度上,這是一部沒有男主角的電影,所有的男性角色都是圍繞着三位女主角的功能性人物——邵藝輝將她對公民社會的美好理想寄託在電影中的女性關係上。單身母親王鐵梅和女鄰居小葉以及鐵梅的女兒組成了一個類家庭關係,她們彼此幫助,互相理解,超越了所謂異性戀核心家庭,也建立了真實的情感和鏈接。

誰也沒有想到,就是這樣一部小體量的電影,最後竟然能收穫7億以上的票房,比所謂的「百億導演」更有票房號召力。更有意思的是,因為有影評人以「小妞電影」(chick flick)這樣一個略帶貶低的稱呼定義《好東西》,網友則以「老登電影」作為回擊,將我們一般認為男性會喜歡的經典電影做了歸類。這種話語的激辯看上去是所謂的性別之爭,但背後反映的卻是年輕一代對話語權的爭奪。「老登」是網絡上對「老東西」的稱呼,背後蘊含着什麼樣的情緒是不言自明的。《好東西》就是在觀衆渴望看點新東西的情緒下應運而生的,而它的英文名字「Herstory」則彰顯出邵藝輝的某種野心。

《好東西》劇照。網上圖片

電影院會消亡嗎?

開影院顯然已成為一件賠本的買賣。越來越多的影院開始想辦法自救,但無法阻擋電影票價越來越貴和觀影人數越來越少的現實。這種情況下,老片重映似乎成為一種不是辦法的辦法。

電影藝術在不長的一百多年的歷史中,曾經有過無數次被理論家宣布過「死亡」,彷彿每一次大的技術革新都會讓這門年輕的藝術遭遇消逝的危機。新冠疫情暴發以來,電影院的暫時關閉和流媒體的迅速發展再一次讓人們不斷討論電影的存亡。

「太突然,XXX城市一家影院突然倒閉!」2024年這樣的新聞不再新鮮。儘管中國目前依然是世界上銀幕數最多的國家,但開影院顯然已經成為一件賠本的買賣。越來越多的影院開始想辦法自救,但無法阻擋電影票價越來越貴和觀影人數越來越少的現實。

2023年,是中國徹底擺脫疫情政策控制的第一年,這一年的電影總票房達到了549億元,這個數字讓中國電影從業者看到了短暫的希望,彷彿一切都將回到常態。遺憾的是,2024年的現實卻並不樂觀,事實上不僅是中國院線在遭遇挑戰,世界電影行業也是如此。

2024, 香港有9間電影院宣布結業,全年總票房為13.43億港元,是除了疫情時期的13年來最低水平。在鄰近的韓國,2024年上半年全韓的觀影人數僅為6290萬人次,僅有2019年同期的60%左右,不少韓國影人表示,韓國電影市場已經接近崩潰。或許只有北美電影的票房成績高於預期,依然穩居全球第一大票倉,達到了87.2美元,但較之2023年也下滑了3%。在這種情況下,電影是否真的正在死亡,再次成為理論家和影迷們熱議的話題。

如前文所述,商業電影尚且遭遇票房危機,藝術電影的情況只能更加糟糕。我的一位年輕導演朋友告訴我,電影不景氣後,最受衝擊的就是藝術電影,在經濟下行的時代,投資人會變得更加保守,只願意投資那些可以回收成本的商業電影。

縱觀2024年的中國院線電影,總票房雖然減少,但全年共上映501部新片,較之2023年僅少了9部。應該說,在樣本的多樣性上,2024年的中國院線表現不差,小成本的藝術片有不少都得到了公映的機會,其中《走走停停》《朱同在三年級丟失了超能力》《人海同遊》《最後的告別》都算得上其中不錯的作品。但即使如此,除了《走走停停》的票房尚可,大部分都很難獲得院線排片,其中《最後的告別》僅獲得22.6萬元票房。

或許,中國藝術片的代表人物賈樟柯的遭遇也足以說明問題,他的《風流一代》在上映前夕就遭遇了資源泄露,預估票房只有80萬。他和團隊為了改變這樣一個狀況,在短短22天內去了20個城市,到67家影城,參加了84場見面會,和17251位觀衆見面,才終於挽回了狀況,電影的最終票房是1031.2萬元。事後,賈樟柯回應道他希望用這樣的電影和這樣的方式「向僵化的電影進行挑戰」。

儘管賈樟柯本人對票房成績滿意,但要知道他上一部劇情片《江湖兒女》的票房近七千萬,六年過去藝術片的空間肉眼可見地萎縮了。

《風流一代》劇照。網上圖片

微短劇和流媒體在爭奪電影的份額嗎?但喜歡看微短劇的人或許原本就沒有去電影院消費的習慣。據統計中國微短劇的受衆目前主要是中老年人,而這恰恰和觀影的主流人群是錯開的,僅就目前來說,微短劇並沒有直接衝擊電影市場。

在這種情況下,老片重映似乎成為一種不是辦法的辦法。一邊是為了規避風險屢屢撤檔的商業大片,一邊是為了吸引觀衆不得不一再重映的老片。2024年,以「哈利·波特」系列為代表的一系列老片接二連三地重新登陸中國院線。《你的名字》《海上鋼琴師》《這個殺手不太冷》等一衆口碑佳作選擇了以再次上映的方式吸引觀衆,據統計這樣的電影足足有三十多部。院線當然不能指望這些電影去扛票房,但老電影的質量有保證,重映也無需花費太多成本,又能吸引觀衆埋單,也不失為電影院自我保護的辦法。

觀衆正在失去對電影的興趣嗎?但經典的老片無論何時都有人願意觀看,似乎又不能簡單地認為是電影不夠好看。微短劇和流媒體在爭奪電影的份額嗎?但喜歡看微短劇的人或許原本就沒有去電影院消費的習慣。2024年,一部《我在八零年代當後媽》的微短劇出圈,讓人意識到微短劇的能量,這部劇集上線首日充值就超過2000萬,這個數字甚至遠遠超過不少電影的總票房。當然,據統計中國微短劇的受衆目前主要是中老年人,有八成的受訪老年人稱自己一週至少看一次微短劇,而這個人群恰恰和觀影的主流人群是錯開的,說明僅就目前來說,微短劇並沒有直接衝擊電影市場。因此究竟是人們的注意力發生了巨大的偏移,還是電影環境和電影創作出了巨大的問題?2024的中國院線留給我們一串串待解開的謎團。

2023年6月27日,香港,戲院內的白幕。攝:Tyrone Siu/Reuters/達志影像

轉眼間,2025年的春節檔即將到來,從目前公布的片單看,今年的春節檔名導雲集,流量扎堆,競爭也異常激烈。不僅如此,不論是陳思誠的《唐人街探案1900》、烏爾善的《封神第二部:戰火西岐》、餃子的《哪吒之魔童鬧海》、林超賢的《蛟龍行動》、徐克的《射鵰英雄傳:俠之大者》甚至動畫片《熊出沒·重啓未來》全部都是IP改編的作品,沒有一部是原創劇本,最大限度地保證了電影盈利的安全性,也顯示出一種極度的保守。

面對中國院線未來更加嚴峻的挑戰,我們的電影人沒有像人們期待的那樣出點新玩意,依然試圖重複舊有的成功,不論結果如何,都恐怕是一種原創力匱乏的表現。對於大部分中國人來說,他們將無法在全年唯一一次走進院線的春節檔期裏感到這門藝術對人類真正的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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