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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觀察:洋節爭議中,聖誕新年氣氛吸引中國青年|Whatsnew

「2023年太壓抑了,能有個讓大家開心的節日,哪怕聚聚也很好。」

2023年12月17日,上海外灘,不少市民在聖誕樹前自拍。攝:Wayne Zhang/AP/達志影像

2023年12月17日,上海外灘,不少市民在聖誕樹前自拍。攝:Wayne Zhang/AP/達志影像

特約撰稿人 李海 發自新加坡

刊登於 2023-12-27

#洋節#聖誕節#中國青年#春節#上海#中國#民族主義

近年來的聖誕節,曾多次在中國輿論場掀起聲討「過洋節」的爭議。如2018年12月,就有媒體報導指中國多地城市管理部門禁止商家擺掛聖誕節裝飾,包括河北、貴州等省多個城市。還有地方新聞指部分學校要求學生不得慶祝聖誕。

2023年的聖誕是中國解除「清零」防疫政策後的第一個聖誕節,2023年圍繞著聖誕的爭議仍在。其中一種輿論指12月24是1950年韓戰中中國軍隊在長津湖戰役中戰勝美軍的日期,應該慶祝這一勝利日而非平安夜。如新浪微博上認證為「知名軍事博主、退役軍人」,擁有746萬粉絲的帳號「-四分三十三秒-」就在12月24日發布多條貼文,指「平安夜是志願軍的勝利之夜,是祖國的平安之夜」,「我們應該記住這一天,平安夜包美軍餃子!」

公安部治安管理局的官方微博「中國警方在線」則於12月24日在微博發文稱:「12月24日不是『平安夜』,是長津湖戰役勝利的日子!銘記歷史,勿忘先烈!」(延伸閱讀:《〈我的祖國〉,難再複製的經典「紅歌」》)

前《環球時報》主編胡錫進則在24號平安夜當晚於新浪微博發文,認為沒必要把聖誕節和長津湖戰役對立起來。

他稱:「今天是平安夜,也是長津湖戰役勝利日,無需把兩個時間對立起來」「中國有2000多萬基督徒,他們重視這個節日,更多是一些小青年把這個『洋節』當聚會和消費的噱頭⋯⋯中國政府不主動推動『洋節』的興盛,自由我們的道理,但政府也絕無『打壓洋節』的任何意思。」

胡錫進早年曾指自己父母是基督徒,並在網上貼出某年聖誕節送父母聖誕樹的合影。然而他的言論遭到了微博上多名民族主義「大V」的嘲諷或攻擊。著名的挺俄博主「地球鏡頭A」發貼批評胡錫進稱:「每天在製造話題製造對立的不就是你嗎?」

另有多次「狙擊」羅翔的微博網紅「戴雨潇Dai」發文攻擊胡錫進:「我厭蠢,所以瞧不起信基督教的人,比如胡錫進的父母,這也是我的『正當權利』。胡錫進不讓大家反對過耶誕,實質上就是在綁架著所有人一起過。」(延伸閱讀:《學者粉圈、民粹動員與流量經濟:當民族主義學者「網暴」胡錫進》)

2023年12月22日,中國上海的遊客正在參加聖誕市集。攝:Costfoto/NurPhoto via Getty Images
2023年12月22日,中國上海的遊客正在參加聖誕市集。攝:Costfoto/NurPhoto via Getty Images

不過,儘管網上仍有爭論,但相比先前幾年,爭論的強度似有所降低,和現實中的聖誕氣氛之間的關係也呈現出某種「各說各話」的趨勢。

在多座中國大城市,許多購物中心都營造起了聖誕氛圍,《明報》駐京記者指在北京,「比起『過不過洋節』爭議最大的十年前,現在北京的聖誕氣氛正慢慢回升。王府井、三里屯、藍色港灣等大型商圈,大小聖誕樹也已然就位。」而在上海,市面上擺出了多個聖誕市集。其中尤以「北外灘景觀聖誕市集」「外灘源德式聖誕市集」「靜安夢幻薑餅鎮市集」等等在社交媒體上傳播最廣。

這一變化或與經濟不景氣,政府希望鼓勵消費有關。此外,也有年輕人在上海打扮成聖誕老人等扮相舉行聖誕巡遊,在街頭慶祝新年。(延伸閱讀:《上海萬聖節走紅互聯網,青年壓抑靠「扮鬼」釋放》)

在「小紅書」等社交平台上,部分年輕人圍繞聖誕節有諸多討論。其中較為流行的觀點認為:過聖誕和「洋節」與基督教沒有關係,只是年輕人需要節慶氛圍和新年氣氛。如有小紅書用戶留言稱:「其實就是在忙碌的生活中找個由頭玩玩,管他什麼節」,「2023年太壓抑了,能有個讓大家開心的節日,哪怕聚聚也很好。」「在現在的大環境下,還能有這樣氣氛濃郁的地方真好。」

針對部分網民表示的「為什麼過洋節」,一些網民的回覆指農曆新年有諸多限制:「國家又不重視新年,農曆新年年三十又不放假,也不讓放鞭炮,春晚也難看」,「不喜歡春節不是因為不愛國,是一回老家各種攀比,有沒有對象,掙多少錢,有沒有生孩子,誰喜歡這樣的春節?」「還是想想怎麼把春節假期佈置得更現代更有趣吧,文化升級才能吸引足夠多的年輕人。」(延伸閱讀:《後疫情的中國宣傳:放棄宏大敘事了嗎?誰主宰了中國人的精神生活?》)

值得一提的是,到香港享受聖誕氛圍也成為部分中國大陸年輕人的新旅遊模式。不過,對西九龍海濱的「繽紛冬日聖誕小鎮」,網民攻略多數都表示「慎重」,有貼文指聖誕市集距離地鐵站太遠,並且擁擠,「和春運差不多」,「沒有商場等配套設施,大老遠打個卡不值。」(延伸閱讀:《維港聖誕燈飾變少?平安夜,跟燈飾大王黃劍山走一趟尖東》)

根據香港入境處統計,冬至到聖誕4日間,香港總出境人次超過220萬,是入境人次的1.75倍,其中超過7成是香港居民。出境多入境少的情況,引發了傳媒對香港餐飲業是否遭遇危機的後續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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