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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十論:「如何割韭菜」

「讀者十論」欄目每週擇選報導及圓桌話題中十條精彩讀者留言刊出。

圖:端傳媒設計部

端傳媒社群組

刊登於 2018-08-26

#讀者十論

【編者按】「讀者評論精選」欄目每週擇選報導及圓桌話題中十條精彩讀者留言刊出。部分留言可能會因應長度及語意清晰作節錄或編輯。

1. 咸鱼姬,回复《從獨生子女到鼓勵生育:六十年後,中國人會告別「計劃生育」嗎?》

這不是單純的生或不生以及生多少的問題,這是一系列環環相扣的社會發展問題。

老齡化是社會發展的必經階段,只要這個社會的醫療科技繼續發展,只要不強制人類年過60歲就去死。與其每天重複老齡化社會有多恐怖,呼天搶地讓人多繁殖,不如從一開始就接受現實,讓人類在老齡化社會里依舊過得好,延緩身體機能衰退,老人不再是“老人”。

@rhrm 提到的AI取代非創造性崗位,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正正是社會發展的正常趨勢,也是讓老齡化社會發展下去的條件。把大部分人從非創造性崗位中解放出來,讓他們接受更深入的教育,得以承擔更多創造性工作,這才是真正解決老齡化社會創造力不足的方法。

然而,我朝實際上并不在乎社會創造力的問題,目前迫切希望人們多生,只是為了生產更多的從事非創造性工作的廉價勞力,俗稱割韭菜。既不願意解決兒童、青少年教育問題(本科或以上學歷的人不足10%,更別說本科之間教育質量的差異),也不願意解決女性、兒童權益問題。

在重男輕女的大環境下,生或者不生,還是生多少,最終都只會是女性和兒童在負擔沉重代價。要根除重男輕女,本身需要非常長的時間,可是國內從一開始就沒有針對性的措施,幾十年來客觀上起到一點作用的竟然是強制一胎制度。

男女比例失衡不在於一胎還是多胎,而在於可以選擇。想要生下男孩的人,永遠有方法只要男孩,無論是殺嬰或是遺棄。這樣環境下女孩能出生又一定是好事嗎?不會的,她們會成為兄弟的奴隸,會被當成賺取彩禮的道具,會被剝脫接受更好教育的機會,還會在相同家庭觀念的影響下去壓迫其他女性乃至其他人。

在男性普遍不參與育兒的情況下,社會又缺乏相應撫育設施下,成年女性被束縛在生育問題上,她們會因此早早遠離事業,又或者早早被用人單位拒絕,同時更難接受高等教育,例如日本的醫科大學通過篡改成績控制女生入學率。失去受教育的機會,意味著更難獲取高層次的工作,無限惡性循環,最終“行走的子宮”地位從未改變。

在一個缺乏性別平等,也缺乏措施推動平等的社會里談一胎和多胎,其實都只是在談如何割韭菜,而被割得最慘的則是女性和兒童。能認同社會是為了人而存在的,那就不會將所謂“人口紅利”放在嘴邊。

2. Jae、Envoy,回复圓桌話題《深圳佳士工人聲援團動用毛習語錄、紅歌抗爭,你如何看這樣的抗爭方式?》

就個人情感而言,我非常反感對學生聲援團的話語術。即使作為一個左派,我也不認同毛左和共產主義的理論和行動方式。但學生聲援團的行動必然是可貴的,無論稱之為毛左的街頭實驗還是別有用心的反諷(我更認為是前者),在這片土地上任何民間自發的抗爭都應該被呵護。

就抗爭策略而言,我猜想領導團隊可能是想避免其被共產黨打壓,而竭力將自己和所謂共產主義理想做連結。但是他們沒看清的是中國共產黨早就不是共產主義政黨了,其所維繫的是統治階級和精英階級的利益。這種一廂情願式的綁架,並不必然能保證他們的安全。而抗爭的成敗與否,則牽扯到佳士得利益輸送到底有多高多遠,和高層的政治角力(這都是政治鬥爭的籌碼)。說白了,沒有任何正義公平公正的理想可以被觸及。

如果這是聲援團真正的政治信仰,那唯一可以說明的事情是,現在大陸的社會運作,已經不被任何左右派理想主義者所接受。而如此風平浪靜,往往都是現實主義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默認和許可。而且,愚民政策的成功也維繫著現在的平衡。

右派運動在大陸已死,左派運動的興起,似乎更像是馬克斯所預言的社會進步。雖然零星數人,也沒有燎原之勢。文革的宣傳和右派嗤之以鼻的話語術,只是這一代左派(甚至是毛左)被中共洗腦之後沒有選擇的選擇。畢竟,作為一個左派/毛左,真的把共產黨宣言、資本論、毛澤東理論等等都研究透徹了嗎?大多數人只是另外一種拿來主義罷了。

曾經一度想加入這個聲援團,都是礙於時間因素沒有成行。現在看到岳昕的宣言,我只能表示:支持你們的行動,但不贊成你們的政治立場。

左派,並不是只有馬克思恩格斯斯大林毛澤東可以提供。我還是好好繼續研究《正義論》吧,左派的世界也是多元且豐富多彩的。

Envoy:@Jae: 糾正一下,斯大林、毛澤東事實上都是極右的威權和專制主義信奉者,他們的主要行為也是極右的,這些與左派的平等和平權信仰完全是相反的東西。但為什麼大多數人會認為毛和左有關係呢,原因一是在於你說的「愚民政策」用一套虛偽的話術把毛包裝成了左,但包裝就是包裝,而不會改變其機右的本質;二是因為在二十世紀的蘇維埃浪潮中極右竊取左派的政治成果這一事實被暴力精心地掩蓋了起來(歷史的複雜性)。

Jae:@Envoy: 我觉得毛左和毛泽东的个人实践是两回事,就比如我们会想着男女平等,但是现实中多多少少受到大环境的影响意识不到这回事。同样,毛思想、毛主义是左的,但是其如何行事,那可能就和毛思想没有太大关系,而其存在和毛思想本身就有不能分割的,主义思想就完全是他的工具罢了,文革例子可参。后人对毛左的研究,并不会是其行为,而是其思想,这就导致了毛泽东和毛左的割裂,也成就了您所谓窃取的表象。运动者们立足于毛左,但是要把毛泽东画像抬出来,这极其可笑。

Envoy:@Jae: 說幾點想法和判斷:

1.當今在黨資本主義(同國家/權貴資本主義)以及專制體制合謀統治下的大陸現實,過右的社會政治、經濟氛圍已經窒息了社會良性發展所需要的「公平」、「有活力」、「有公義」的左的要素。「左的要素」被極度弱化的社會對是一個極端的社會,持續下去大多數人都無法生存,因為公平、平等、公義這些需求是深植在人性中的。

2.在西方式資本主義社會結構裡,政治上的民主體制(左的體制)平衡了資本主義經濟帶來的右的因素。這種左和右相互制約下的動態平衡「給了人性一個宜居的環境」,才有了西方為代表的經濟體總體上100多年的發展,「人性宜居的左和右的動態平衡社會」對於人類整體和個體的生存、發展相當關鍵。

3.所謂物極必反,如1中所說的中國社會機右現實必然會引發人性中左的需求的反抗,以期對右進行平衡,metoo 運動、工運都是這樣的反抗,且會層出不窮。

4.這次坪山工運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期望通過舉毛捧習的方法來與表左(假)實右的對手進行利益交換」,但是他們疏忽了舉起毛/毛左的時候也就失去了絕大部分支持者,原因是大多數人在長期的教育下都無法區分毛左和毛澤東的恐怖政治這兩種東西,而後者的記憶又是那麼深刻和歷歷在目。同道的稀少一定程度注定了運動的「範圍」和「結果」。

5.就像您說的「左派的世界也是多元且豐富多彩的」,「毛左」這個被污染和說不清的東西也該被丟棄了,算是左派的自淨吧。

6.謝謝您的分享,Pray.

(以上話語中的「左」「右」含義同北美)

3. 森白,回复圓桌話題《深圳佳士工人聲援團動用毛習語錄、紅歌抗爭,你如何看這樣的抗爭方式?》

岳昕並不是從北大畢業之後才信仰馬克思主義的,從一篇她還在北大時寫的關於她的學姐顧佳悅的文章裏可以看出來,她深受顧佳悅和張雲帆兩人的影響,而這兩人是馬克思主義者,在廣東舉辦讀書會被官方通緝在逃。

我很贊同岳昕和一眾學生組織的這次工人抗爭運動,也很佩服他們的勇氣。但她twitter上發布的視頻中抗爭者們的口號和一些高舉毛的舉動總讓我感到尷尬和彆扭。可能這也正是毛左青年和自由派的一些區別。可能是無奈為之,也可能是主觀意願。

但岳昕其實沒有變的,她從一個既得利益者的自述,到要求北大校方公開性侵真相,再到剛剛畢業即去參與佳士工人維權的抗爭,她還是一個北大人,一個切實去行動的馬克思主義者。

4. Clara,回复《阿離:是誰需要「香港的『瘋女人』」?——回應<每日人物>》

我是一位內地的讀者,作者的擔心有一定的道理,為了生動展示男權社會對女性的盤剝和利用,安小慶在文章裏不無殘酷地展現了那幾位女明星的落魄生活,所用的素材也並未明確指明出處和來源。香港,或者說某個時期的香港,只是作者用於揭露某種仍然在當下社會,至少是內地社會佔有統治地位的畸形的兩性價值觀以及各種仍然受到輿論鞭笞和社會壓迫的非主流群體與價值觀。對於瘋癲定義,審判和隔離,對於任何反建制,非主流群體的打壓,我想並不是香港一個地方的問題,所以作為讀者,讀完安小慶的文章,最大的感受是對於女性在當下生存狀態的反思和擔心,而非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局外人的眼光,幸災樂禍地從香港社會的批判裏,獲得快感。

5. 隨意的名字,回复《數據動畫:誰製造了「奶粉難民」?》

目前的情況是解決不了供給,對奶粉的需求也不會下降(考慮到政府還在鼓勵、甚至強制生育..反而可能會上升),國外的限購、國內的保護政策,都解決不了根本問題。其實這條路就在眼前很明白的,提高技術、保證監管和守好安全的最後一道門;逐漸讓消費者重新拾起對國產奶粉的信心。但就是做不到,不僅做不到,安全問題還像傳染病一樣影響到其他領域... 難民的下場就是逃離呀,逃離的結果就是全球危機呀,sad。

6. 菠菜的小貝,回复《華爾街日報:中國維族拘押計劃升級,「再教育營」規模擴大》

作為一個遊客,我就親眼去看了新疆且末縣的「學習集中營」,它新建於位於阿熱勒,規模不亞於一所縣級重點高中,周圍不得拍照攝像,聽當地人說只進的去,出不來,迄今為止進去的還沒一個人出來,已經一年半載的時間了,而且沒有期限。新疆很多家庭只剩下婦女兒童,土地荒廢,無經濟收入,無社會保障,婦女白天拖家帶口出來做保安或者勞務。新疆是我見過監控最密集的地區,雖然我去的國家不多,但是這樣的人臉識別和防暴措施,令我瞠目結舌,如果花這麼高昂的技術代價和強勢的手段用在反腐和刑事犯罪,那是我國老百姓的福祉。這樣的政府,我覺得有比沒有還要惡劣,人民的生命和權力和自由不堪一擊,因為你不知道下一個是誰!

7. Fai,回复圓桌話題《<延禧攻略>旋風席捲中港台,宮鬥劇為何頻頻受到觀眾青睞?》

看劇是個找替身的遊戲。你能代入才會追看。

如果瑪莉蘇讓人代入的是「全世界男人都愛我」的婚姻市場嬴家,宮鬥讓人代入的又是什麼呢?

《金枝慾孽》當年可以在一眾師奶劇裏邊突圍而出,是因為在程式化流水作業敷衍觀眾智商的TVB劇裏,第一,它製作相對精良考究(比起《如懿傳》當然不叫事);第二,態度認真踏實(取了故宮實地景致,不再在狹小而且熟口熟面的清水灣古裝街裝模作樣,對白也花了功夫。看慣了馬虎的忽然來一個認真的便新鮮了起來);第三,它算是比較貼近真實人性,在爭奪關係如此劇烈多變的商業社會裏,那不僅是寫照,更像生存手冊。

如果要數宮鬥劇,其實還數漏了《宮》和《步步驚心》,後者甚至可以直接把權力鬥爭移植到現代劇《步步驚情》裏來,也說明清宫這種等級森嚴,層層壓榨,權力隻手,人人為爭勝而扭曲自我的權力結構和商業社會的高度重合,觀眾可以從中找到自己的形象符合個人的經驗。但不管是哪齣,都是大女主,當然因為電視觀眾以女性為主,大概也因為女人的世界總可容納更多奇情和美麗,視覺和觀影經驗上可發揮招人的地方多了。

《甄環傳》之無敵與如今的《延禧攻略》相仿,是瑪莉蘇(最沒社會資本的人總能得到最有社會資本者的青眼)和街頭霸王(比力)的合體,雙重勝利。後者更甚,女主無論在任何情境裏都是金剛不壞之身,一點委屈不受,你很放心她下一分鐘就會代替你給惡人一巴掌,而自己毫髮無損,換言之她連從弱到強的進化都省了。也正因為這樣,它很爛。為了突出女主的精奇,劇情可謂扭轉六壬,牽強胡來。編劇辭窮時更是眾人一口。我懷疑,就是只做魏瓔珞花樣掌摑眾嬪妃已很療癒,就算你進入不了魏瓔珞,也有一票人可輕易放入擠眉弄眼的後宮女角裏。《甄環傳》好歹含辛茹苦,《延禧攻略》劇如其名般投合那股等待出口的憤怒和怨氣,以最快的速度捧上「一雪前恥」。

這種劇沒有解放任何人,更不佳的是,它固化了眾人對社會關係的某種想像(當然,也可能就是現實)。那個讓人想出奇制勝以謀取出路的東西,表面是清宫,實際上不是一兩個以強權橫行的人,而是一種對強權的運作加以默認的共識及以此織就的羅網。這一點,怕只有中國人心領神會。

若以電視劇論,進步可謂千里,但在意識層面,怕只會把人心禁錮得更嚴實。而能真正回應並嘗試介入社會的影視作品,我只能放眼台灣。製作再美再好看,若不能予觀眾以某種提升,總會是種精緻的荼毒。

8. YesJV,回复圓桌話題《台灣與薩爾瓦多斷交後,外交路該如何走?》

中國的對台戰略是系統性的,挖邦交國僅是其中一個環節而已。從這兩年的情況來看主要有幾個方向:

第一是國際外交孤立,包括阻斷台灣在國際中露面的機會,台灣參加世衛大會提案受阻就是案例,其次就是挖邦交國;

第二是國際民間騷擾,前幾月發生的航空公司改名事件就是典型。這些手段的目的簡而言之即是降低台灣在國際社會的曝光頻率,在國際範圍內造成一種台灣已置於中國之下的廣泛印象,短期看會使各國政府和國際組織感到同時維持與中台關係的成本越來越高,不能同時兼顧,長期則使國際社會普遍默認接受最終強力手段促統的局面發生。

第三就是對島內民間力量的分化,培植親中勢力或話語性人物,這個方式的目的說穿了就是軟化民心,潛移默化的使台灣民間對中國勢力的蔓延融入放鬆警惕。

第四就是武力威懾,比如軍機繞台,雖說類似的情況目前次數並不多,但以後可能逐漸轉為常態,達到營造軍事緊張氣氛之目的,進而檢驗美軍介入的意志與決心。

面對兼具系統性與策略性的持續打壓,嚴格來說以目前台灣綜合實力而言,應對手段並不多。針對上述四個打壓手段,台灣政府能勉強做出主動應對的可能只有後兩個。

對於親中勢力的蔓延擴散,台灣政府是否可以考慮通過立法的手段根除親中勢力的在台影響,限制他們的行動內容與範圍(出現禁掛五星旗的提案不足為奇),這其實是一種對等的做法,可以想像一下若台灣要到對岸培植親台勢力,那定是不可能之事;另外在軍事對抗方面,一般弱小方在應對強勢方挑戰時,都會集中力量發展幾項對方忌憚的殺手鐧,以此來達到優勢威懾(這其實是北韓應對美國的其中一招),當然台灣軍工能力不足的先天條件可能會有所製約,但隨著中美對抗的升級,美台關係會日趨親近,美國對台重量級軍售的出現估計只是時間問題,而且以此來看丟掉幾個拉美非洲邦交國對於台灣來說其實無關痛癢,頂多是公關外交形象受損而已,關鍵的美、日,以及地緣性的印、澳、東南亞諸國才是需要重點發展的互動對象,當然互動的方式未必就一定是公開的、官方的。

天下之事,合乎道義肯定會博得民心,違背道義一定會遠離民心。中國對台的持續打壓看似使台灣無計可施、無路可退,但其實最根本的副作用只會使島內台灣人的自我認同感更加強烈,主流的民心越發凝聚,就如同在鬆軟的土地上用力踩踏,結果只會使土壤更加緊實。

中台雖同出華夏,但長期的隔閡與打壓,只會加劇雙方的對立與分化,台灣人的身份自我認同已是不可遏止的趨勢,這是一種新的族群認同,形成之後便無法被消滅、被逆轉。中國的勢力看似確實強大,但面對時間的時候卻顯得渺小無比,時間只會消磨強者的優勢,而會為弱者孕育出機會,弱者一定要有持久的耐心,要有過苦日子、坐冷板凳的決心,以時間換取空間,等待國際大勢變化的發生。

9. hao0222,回复《「回收還是我們的信仰嗎?」中國停收洋垃圾以後》

台灣也一向自詡為回收王國,靠著政府政策推動和民間自覺進行,但最近也有新聞揭露其實很多市民分類資源垃圾,其實到了回收站又都當作一般垃圾丟到焚化爐,原因同樣也是自以為可以回收的品項,其實額外需要大量人力時間處理,不敷成本不如直接丟棄。終究回到資本主義是否有利可圖的誘因。而中國停止進口垃圾,或許也是原因之一。資源垃圾的全球化,現在又因保護主義造成危機,也是不勝唏噓。

10. Lanthanum,回复《陳方隅、陳信仲:全聯超市「陳文成」爭議,不談白色恐怖就萬事太平嗎?》

誠然從一方面,轉型正義需要威權的破除和民眾的賦權,但絕不是一群人將自己與另一群分隔,跳起來趾高氣昂地倚仗道德的高處把曾經的不正義一股腦倒到另一群人身上。這無益於轉型正義中對「真相」的釐清,更別說「和解」—這分明是引起「對立」。

歷史不是可以化約(reductionism)成大魔王和悲壯英雄的,它應該是匯集的(entanglement),倒不是說要歷史虛無主義,而是整個社會要合力把曾經的不正義攤開,一起在對自由與民主認同的氛圍下共同檢視曾經的「錯誤」,並在此刻承擔犯下錯誤的「責任」。加害者或許此時詭辯,那就要用令人信服的「真相」憑著法律去聲張遲來的正義。

在一個撕裂而無對話的社會裡,任何所謂「真相」都難以讓所有人信服,讓正義聲張的「法律」也只能讓立法院變成打群架的地方。作者也在文末寫到了建構「共同歷史記憶」和「共同價值」,但這絕不是可以靠批鬥會讓牛鬼蛇神戴高帽實現的,撕裂社會絕不是轉型正義的手段,也離其目的更遠。更何況拿民主當成建構公民民族主義的工具以對抗又一群「敵人想像」,也真是玷污了民主的形上追求。

「敵人」吃相再怎麼難看,我們也得吃得像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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