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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強出訪紐澳兩國,著重熊貓外交、免簽旅遊與恢復貿易|Whatsnew

包括楊恆均案、吳政亨在內的人權議題,此次未公開談及。活動中領事館官員阻擋澳籍主持人成蕾提問。

2024年6月18日,澳洲珀斯舉行的澳中執行長圓桌會議之前,澳洲總理 Anthony Albanese 和中國總理李強在國王公園進行交談。攝:Richard  Wainwright - Pool/Getty Images

2024年6月18日,澳洲珀斯舉行的澳中執行長圓桌會議之前,澳洲總理 Anthony Albanese 和中國總理李強在國王公園進行交談。攝:Richard Wainwright - Pool/Getty Images

特約撰稿人 柯雅拉

刊登於 2024-06-19

#澳大利亞#李強#貿易#澳洲#中澳關係#紐西蘭

自澳洲2018年頒布《外國干預法》後,中澳關係一度跌落冰點,直到近期兩國關係才有所緩和。2023年,澳洲總理安東尼·阿爾巴尼斯(艾班尼斯)與外長黃英賢訪華,並邀請中國總理李強訪問澳洲。

過去幾天,李強完成了自己出訪紐西蘭(新西蘭)和澳洲的行程。他先是出訪紐西蘭三天,再於週日(6月19日)到訪澳洲阿德萊德,並在週一(6月17日)到達澳洲首都坎培拉,接受高規格歡迎儀式,並在週二到訪西澳州,參觀知名澳洲礦業 FMG。

李強此次出訪紐澳,是繼2017年中國前總理李克強後,中國總理首次出訪兩國。除了首腦面談、參觀當地與中國合作往來頻繁的企業外,李強此行還和紐西蘭與澳洲簽訂一系列協定,並宣布中國向兩個國家公民免簽。

不過,有澳洲評論指,儘管李強此次出訪可以視為中國向澳洲拋去橄欖枝,但兩國不應忽視雙方之間的分歧;也有人權律師也促請澳洲當局在與李強會面時,要主動交涉在楊恆均案與「香港泛民47人」中有澳洲公民身份的吳政亨案。

李強的紐澳行程,「熊貓外交」成為重點

6月13日,李強到訪紐西蘭,與紐西蘭總理克里斯托弗·盧克森(Christopher Luxon)見面會談,簽署貿易協定,並參觀了紐西蘭當地的乳業企業,停留3天後,在6月15日抵達澳洲。

李強到澳洲的第一站,是南澳州的阿德萊德,他到訪中國贈送的兩隻大熊貓「網網」與「福妮」所在的阿德萊德動物園。兩隻熊貓在2009年被租借到澳洲,2024年11月將會到期,在當地頗有人氣。2023年,在中美關係膠著之際,中國的「熊貓外交」中斷,向美國多個動物園收回大熊貓,這一舉動讓澳洲開始擔心中國也會收回兩隻大熊貓。而在到訪阿德萊德動物園後,李強表示,「網網」和「福妮」將會如期返回中國,但同時承諾,中國會儘快向澳洲送一對「同樣漂亮,活潑可愛,年輕一點」的熊貓給阿德萊德動物園。

此後,李強還參觀了南澳當地的酒業。2020年,中澳兩國開始貿易戰,中國從2021年起對澳洲的紅酒徵收高達218.4%的反傾銷和補貼稅,直到2024年5月,中國才取消徵稅,澳洲紅酒也得以返回中國市場。此外,澳洲媒體還留意到,李強在南澳與南澳州部長們進行的午餐會中的一道菜為「南澳岩龍蝦配蛋黃醬與杏仁」,而目前中國仍未對澳洲龍蝦和部分牛肉解禁。澳洲農業部長穆雷·瓦特(Murray Watt)之前表示會在坎培拉與李強團隊當面提出解禁事宜。

週一,李強到達坎培拉,先到國會大廈與澳洲總理阿爾巴尼斯進行閉門會面,就貿易、教育和軍事議題簽訂協定,雙方也就近期兩國海軍摩擦不斷展開討論,表示日後會在國防方面進行更密切的交流。繼紐西蘭後,李強也宣布中國向澳洲開放15天免簽,並互相對商務和探親人士開放3到5年多次來往簽證。至此,中國已在過去一年內陸續向包括澳洲、紐西蘭、馬來西亞、法國、德國、奧地利、荷蘭在內的多國開放單方面免簽入境。(延伸閱讀:《澳洲總理訪中重啓兩國關係?中國經濟壓力大,太平洋仍是熱點》)

此後,李強出席阿爾巴尼斯為他而設的午餐會,又與澳洲反對黨黨魁彼得·達頓(Peter Dutton)和澳洲總督戴維·赫爾利見面會談。在2017年李克強到訪澳洲期間,也與時為反對黨的工黨領袖比爾·肖頓(Bill Shorten)見面。

李強指,中澳關係「保持穩定、不斷發展,最符合兩國根本利益」,指此次與澳洲總理阿爾巴尼斯的會談「誠懇,深入和碩果累累(candid, in-depth and fruitful)」,又希望澳洲能支持香港加入《區域全面經濟伙伴協定(RCEP)》。

當晚,李強離開坎培拉前往西澳帕斯,與當地官員見面。李強表示,自己任政浙江期間,西澳與浙江建立友好關係,自己也曾到訪西澳,對當地印象深刻。他又出席了當地中澳企業家座談會,並到訪當地一所中資新材料企業與礦業巨頭 FMG,隨後結束在澳洲的行程,前往馬來西亞。(延伸閱讀:《澳洲來信:西澳礦業性騷擾頻發,礦企巨頭面臨集體訴訟》)

親中反中示威者對峙,澳洲總理口誤稱李強為「李克強」

李強訪澳,在阿德萊德、坎培拉和帕斯引來大批親中與反中示威者沿路集會,三地均部署大量警力維護秩序,甚至提前數月就做好規劃。在中文社交媒體「小紅書」上,有在墨爾本、雪梨(悉尼)的網友留言,自己專門趕到坎培拉迎接李強到訪;但網上也有流傳影片,指有當地華人社團組織人員從其他地方到坎培拉歡迎李強。

此次中澳領導人見面,澳洲媒體關注點之一,就是澳洲政府是否與李強就此前在中國因間諜罪被判死緩的澳洲公民楊恆均的狀況提出交涉。澳洲總理阿爾巴尼斯表示,有在閉門會議討論到楊恆均的狀況,但處於隱私保護,不會向媒體公布細節。(延伸閱讀:《楊恆均被判死緩一案,或再次打擊恢復中的中澳關係》)

然而,澳洲政府並沒有表明其為同是澳洲公民、在香港「初選47人案」被判罪成的吳政亨提出交涉。此前據澳廣新聞6月4日報導,澳洲駐香港領事館曾先後14次要求看望吳政亨,但遭到香港方面的拒絕。

2024年6月17日,澳洲華裔記者成蕾(中)在中國總理李強和澳洲總理 Anthony Albanese 的一個簽字儀式會場內。攝:Lukas Coch/Pool Photo via AP/達志影像
2024年6月17日,澳洲華裔記者成蕾(中)在中國總理李強和澳洲總理 Anthony Albanese 的一個簽字儀式會場內。攝:Lukas Coch/Pool Photo via AP/達志影像

李強在坎培拉期間不斷遭遇突發狀況。在出席午餐會時,澳洲總理阿爾巴尼斯致辭,誤將李強稱為「李克強」,台下媒體拍到,但李強對此並無太大表情變化。

而在現場報導中澳領導人會面的,還有前 CGTN 主持人成蕾。成蕾在2020年8月被中國警方拘留,後以「洩露國家機密」罪名被起訴和判刑,2023年回到墨爾本後,她擔任澳洲天空電視台的主持人和記者。

在週一記者會期間,成蕾被中國大使館的工作人員故意阻攔和遮擋,以免她與李強出現在同一鏡頭。週二,澳洲政府向中國大使館提出正式投訴,而人在西澳的李強也被記者問到此事,但李強並沒有回應。阿爾巴尼斯則表示已向李強當面提及成蕾受到的待遇。

對於李強出訪澳洲,澳洲商界認為,這是中國在釋放友好信號,恢復兩國商貿正常來往;澳洲著名的「對華鴿派」經濟學家羅震(James Laurenceson)在訪問指李強的到訪意味著中澳雙方恢復最高層的溝通來往,他也樂觀表示,儘管李強在澳期間未必直接宣布解除剩餘的澳洲龍蝦和牛肉等產品的限制令,但相信此次訪問會有助於推動這些限制令的解除。也有華人表示,中國對澳洲開放免簽,方便他們到中國探親。

但澳洲政府在李強來訪期間對人權話題的「冷處理」則遭到活動人士與人權倡導者的批評,並稱他們在示威期間,遭到澳洲警方的武力驅逐。也有社論指出,儘管李強來訪是個好消息,但澳洲仍須清醒地意識到與中國在價值上的同與異。《悉尼晨驅報》的國際編輯、「對華鷹派」的彼得·哈切(Peter Hartcher)就撰文,「北京並不是我們這一邊的,別被他們的熊貓治療法給騙了( Beijing is not on our side. Let’s not fall for a pair of therapy pandas)。」(延伸閱讀:《不選邊站的想法過時了:專訪中美澳關係學者Tony Wal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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