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者十論:「在新的土壤中生產」

「讀者十論」欄目每週擇選報導及圓桌話題中十組精彩讀者留言刊出。

【編者按】「讀者評論精選」欄目每週擇選報導及圓桌話題中十條精彩讀者留言刊出。部分留言可能會因應長度及語意清晰作節錄或編輯。

1. duen0721、Tif_,回應《15年豆瓣賬號永久封禁,被權力黑箱圍剿的「涉政言論」糾紛

duen0721:去年年底十幾年微博號也炸掉了,當時並沒有多氣憤,早在幾年前互聯網朋友就在一個接一個炸掉,一直覺得這一天遲早會來,但現在還是會覺得很不甘心,十幾年的回憶就這麼沒有了,真的恨!好想離開這裏,這裏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我們?這裏已經沒得救了,可是自己沒有早點行動起來逃離這裏,如今身體不好還負債,真不知道該怎麼撐下去,晚晚失眠,看到更多明白更多,卻無法自救,太痛苦。

Tif_:@To:duen0721
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大環境已經糟糕了,但無法改變,自己的小日子一步步過起來,要保住性命和信念,壞人落井的時候,活着看到的人才有機會去吐口水。

2. AugedesSturms,回應《暴力女性電影:男性可以暴走,女性為什麼不可以?

這篇文章看上去似乎是影評的範疇,我對此完全不熟悉,所以可能引述了一些電影理論我看不出來,以下只是基於基礎社科嘗試產生的疑問,歡迎在歐美做queer研究的讀者指出問題。

首先是,感覺文章引用的學者觀點和作者的論點脫節挺嚴重的(但不排除引述了其他學者的工作,所以建議把所有文獻都貼出來)。以及,感覺作者自己的觀點也脫節挺嚴重的,但不排除是表述能力的問題,其實核心論點沒有問題。

文章多次引用Butler, 她的主要工作之一是對主體概念進行全面解構,比如同性戀-異性戀,男性-女性等二元結構,甚至主體-客體,這貫穿了性別表演理論的論述。文章開頭引用了這一點,但同時標題令人費解, 「男性可以暴走爲什麽女性不可以」,這....不還是在男性-女性二元結構中打轉嗎?將女性本身視爲一種對照男性的共同身份和主體,是Bulter明確反對的主體性陷阱。其次,標題又和副標題脫節了,“創造不能被理解的女性/或者其Ta性別作爲顛覆手段”,這個其他性別有被標題和全文覆蓋嗎?還有一個貫穿全文的問題,表演大衆耳熟能詳的男性氣質暴力的女性怎麽就是一種不被理解的女性形象?

比如,文中花了大篇幅列舉失敗的暴力女性形象,將其失敗的原因歸因在行使暴力的動機和語境沒有逃脫現有的性別規訓,但其實這説明暴力女性形象本身不具備作者想象的那種顛覆性,只要稍微調整一下角色動機就能納入舊有的性別規範。這涉及到現實世界的女性行使直接暴力並不是一件罕見的事,這個schema已經存在觀衆的認知當中了。當然了,相比現實世界的女性,暴力女性在電影中只能以復仇為動機,的確更順服。

我覺得一個致命的問題作者並沒有説明白:爲什麽女性行使暴力的形象就是顛覆的?僅僅因爲暴力是父權只需下男性氣質的重要表徵之一嗎?如果是這樣,那本質上還是强化了男性-女性二元結構,也就是將女性還原到想象和建構的空間中去,按照男性的形象來決定什麽是順服的女性,什麽是反叛的女性。也就是Butler最反對的那種主體概念和身份政治
爲什麽Butler要解構現有的主提概念,一個非常非常非常基本的原因是它們和交叉性衝突了,它們無法描述個體困境,並且會放縱新的霸權形成。這點大家都懂就不説了,圍繞黑人平權運動和殖民批判的經典文本中説了太多將女性作爲一種共同身份是有毒的。所以Butler提倡一種新的聯盟政治,避免主體性的還原式建構。

還有一個倫理和道德責任的問題這篇文章從頭沒細説。在文章末尾提到了J·Halberstam,因爲不清楚引用的是哪篇文章哪本書我就只能猜了。我的疑問是,他的大部分激進理論都是圍繞同性戀和跨性別人群展開的,而性少數人群和異性戀順性別女性所處於的社會位置有著根本性的不同(一個直觀的例子爲什麽男性-女性二元結構是個失敗的描述性框架)。比如,異性戀順性別女性是在現有性別規範内部的,而性少數人群是被性別規範排斥的,前者是被規訓而不是被排斥的對象。再拓展到和他工作有聯係的antisocial thesis的背景,其本質上是要挑戰(美國)異性戀霸權中的幸福模板,這個模板由穩定的家庭形式,對資本主義生產秩序的歸順(還有點福柯的biopolitics的意思我覺得)和生殖爲核心,始終排斥了性少數群體。因此,不如直接擁抱幸福模板的反面,也就是那些反社會,暴力和仇恨的部分,從而創造新的社會位置。

這當然廣受性少數群體的批評。因爲從古至今,人類個體/群體的行動都不能繞開功利主義式的道德責任和倫理考量,哪怕是最可怖的父權式暴力,比如歐洲的殖民史和種族滅絕,都需要用各種藉口以達成其在道德認知層面的合理化。恰恰是因爲殖民和種族滅絕是如此違反道德和倫理直覺,所以才跨越多個學科多個社會領域大費周章生產了殖民認識論,以從深處扭曲歐洲人的認知。比如説,「為莽荒之地帶去文明的曙光」。

因此,將antisocial thesis作爲一種認知策略會直接取消性少數權益的合理性和公正性,而且排斥了那些想追求幸福生活的性少數群體 (還有一大堆反對理由就不仔細説了),所以只能停留在認識論補充工具的層面上。而antisocial thesis最令人詬病的濫用和毒液就發生在文學和電影領域。

所以這裏欠缺一個長篇論述:佔人類人口接近50%的異性戀順性別女性有什麽理由能夠規避道德責任成爲直接暴力生產(哪怕是觀賞性的)的新核心?尤其當她們身處主流社會規範之内相比性少數人群握有更多的權力和占有更廣闊的行動空間。能提出生產暴力女性形象的提議已經彰顯了特權,因爲這裏沒有被排斥的擔憂

這篇文章還欠缺説明直接暴力的展示和女性自我復權的關係。而且父權的權力生產過程並不依靠直接暴力,更多依賴在社會運轉各方面的壟斷權的結構性暴力。比如作爲社會秩序的建構者和維持者,知識的生產者,道德秩序的守門人和末世中的殉道者。當代的女權主義研究正在這些領域展開,挑戰現有秩序中所有的不公正,霸權和權力結構,而自我賦權和主體性的重構就在這個過程發生 (説起來有點複雜,有時間了再寫)

回到文章引用的Butler觀點「擾亂父權制和二元性別的力量」,我覺得作者欠缺對父權制和二元性別秩序的理解。

以及我寫這個回覆的根本動力是:爲什麽中文世界現在正在流行一種和男性比壞的女權話術? 當然我沒有認爲這是作者的初衷。難道我們正生活在一個和平的黃金時代嗎?顯然不是,左翼政治和民主秩序正在全球衰弱,女性和部分性少數群體正在積極地參與保守右翼政治回潮,同時北美福音派對全球南方的性少數人群鎮壓也有大量順性別異性戀女性的參與,她們認爲這是自我賦權的最佳方式。當前的社會不缺比壞的行動,缺乏的是對抗社會不公正的聲音。

現實生活中的女性參與到對其他女性群體的結構性暴力和經濟剝削的例子也已經夠多了,看看南亞女性家務勞工在香港和新加坡的待遇。與其呼籲模仿男性氣質生產直接暴力女性形象,不如在交叉性的背景下把真實複雜的女性經驗搬上銀幕來打破單薄的父權凝視,呈現複雜的女性形象(作爲lesbian我挺認同Tár 的銀幕形象,至少東亞有很多les就是她那種支配者人格,以及主演對權力沒有性別的理解很到位)。

怕被輿論指責從而污名化女性形象嗎?那可以對比著想想銀幕暴女形象到底有什麽顛覆性可言,以及是誰在深處依賴男性凝視。

3. 海德薇格,回應《暴力女性電影:男性可以暴走,女性為什麼不可以?

@AugedesSturms,我是作者,感謝評論。

第一個問題:表演大衆耳熟能詳的男性氣質暴力的女性,為什麼就是一種不被理解的女性形象?

我在文中說的是,大衆耳熟能詳的男性氣質暴力的女性,是對於女性性別的另一種規訓手段,所以期待更多不以男性為標準審美、不能被現有話語和思想理解的暴力女性,才有希望具有顛覆性。我所認為的顛覆性不是在於「暴力」,而是「不被理解」的形象,而暴力在電影中作為道德規訓的有效手段,可以從其入手。

其次,期待有更多的暴女形象,並不是就暴力本身做了價值判斷,而是追本溯源,指出文化上尤其是電影中、基於性別的暴力分配導致了對於不同性別的不同道德規訓,使得在現實生活中,對於男性的道德審判更寬容而女性更嚴苛。而本文就是希望能夠從道德上解放女性、要衝破由男性制定的道德限制。

文章的重點是不以男性審美和父權規訓為衡量,以女性的創傷和情緒為本位。

至於文中引用的J·Halberstam的The Queer Art of Failure的觀點,TA確實是要挑戰異性戀霸權模版,這是沒錯的,但是我覺得TA的主張更多講的是,酷兒本身有這種潛力,而不是被裹挾的一種規訓;也不是以擁抱反面為目的,而是在讚揚作為酷兒的大家本身就有這種潛力,自然而然就會生產出和異性戀不同的審美。

酷兒理論並不是另一種規訓。「排斥了那些想追求幸福生活的性少數群體」絕對不是酷兒理論的那些主張造成的,而是異性戀和父權制。而且所謂的「幸福生活」到底是什麼含義,是父權制定義下的「幸福生活」?還是自己「追尋的幸福生活」?這個定義實在是太含糊。我讀過的酷兒理論幾乎很少有規訓特定的人群去過某一種特定的生活,永遠都是在讚美和挖掘酷兒的潛力。這與規訓完全是兩碼事。

規訓和排斥,它們是互為表裏的,我認為無法把這兩個東西分開。女性就是即被規訓又被排斥的人。我這篇文章在談論的,是女性這個「性別」在電影中的表象。異性戀和父權制作為LAW永遠在實施這兩個功能,人不是先成為女性/異性戀女性/性少數女性,而是被「識別」為某種身份,而這個身份的賦予是來自於LAW,不是自己主動選擇。具體來說,一個長相具有「男孩子氣質」的女性很容易被「識別」為LES,即使她本身不是。反過來也是一樣,在這樣混雜的情況下,是TA們自己選擇被排斥還是被規訓嗎?這個不是客體選擇的,而是「被選擇」。

巴特勒認為「在後女性主義時代,確實『讓我們來建造我們的主體吧』,在那個時候是恰當的。女性主體從內部重新徹底的思考,也就是說,女性主義想在其他的土壤重新生產表象的政治是必要的。但是建造不變的唯一的永久的基盤,無論是常常會有被排除的身份和反身份的立場來看,都會瓦解女性主義的目標。」我覺得她所說的女性主體性危機,並不是女性這個身份就要分裂開,而是不是具有規訓和排除性的主體塑造。而這篇文章談的就是電影中要去不斷「在新的土壤生產女性性別表象」。

我也不同意你所指責的「怕被輿論指責從而污名化女性形象嗎」,這似乎可以讓我假設,你會認為女性就天生應該有父權規制下的「道德」。我並不覺得呼籲顛覆性的暴力女性是一種污名化,這種想法在我看來可能是一種自我矮化。為什麼期待更自由的,更渾不吝的女性形象是一種污名化呢?本身目前現有的道德觀就已經是男性和父權制來制定的了,道德規訓就是對女性這個性別最嚴重的規訓。我認為所有對於「女性」的污名化都是來自於男凝視角的男男女女,和其TA性別。

我的核心觀點,就是如巴特勒老師所說:女性主義想在其他的土壤重新生產表象的政治是必要的。要新的女性性別表象、基於女性的。

4. luckinen,回應《黃秋生:最後關頭,自己留下讓別人走,還是別人留下自己走?|電影白日青春

剛看了他在台灣的一個訪談,端就放出了他的採訪,好巧。其實兩岸三地看下來,像黃這樣經歷過錯綜複雜身份認同的演員真是極少數。他也是作為邊緣身份在香港影壇中拼殺出來的。這份經歷是他和香港的互相體認。他絕對是固執的,無論有多少別的可以妥協的,但對於表演,對於香港,他都是執着的。不過像他這樣的人,在殘酷的磨礪中,粗線條、暴脾氣成了保護色,真的情感、糾結不會輕易說出口,做的比說的直接、本真多了。

5. TWI,回應《護國神山的由來:再談台積電與台灣經濟發展模式

多謝,感覺到政治經濟學似乎熬出頭了,想想二三十年前常在報章雜誌上唸到的新自由主義bullshit。作者似乎特別強調人的連結,尤其是外省人,與海外華人。回想過去本土 認同的趨勢,似乎刻意忽略外省官員與菁英的貢獻,反而對於日本教師工程師的貢獻,強加一個「愛台灣」光環,其實這些人沒有誰是愛你所謂的「台灣」,他們,要不是奉獻日本帝國的台灣,就是奉獻中國,或者中華民國的台灣。that is the legacy we carry, 麻煩你們在仇視馬英九與中華民國的時候,記住這一點。

6. blm,回應《專訪政治學家裴宜理(上):對研究中國的學者來說,現在是一個非常困難的時期

中國又走輪迴路了,總是在重要歷史時刻做出正確和不正確的選擇,而當不正確時,是災難性的,這150年來都不知輪迴了幾多次,而每次都會慘痛。最不幸的是,中國不會像蘇聯一樣解體,因為在中國沒有種族歧視或種族主義的問題,至少中國人不會意識到或看得見存在。

近來讀余凱思的中國現代化四百年,深明中國自身很難走出這個輪迴。所謂的中國人,有很強的文化侵略性,不是同化別人就是同化別人的東西,若不打破這個以漢族為中心大中國主義,我對真正意義上的現代化不抱樂觀,不是科技威權主義就是代表現代化。

7.siism,回應《馬克龍訪華:一場「互打楔子」的中法歐美博弈

與其說歐美在台海問題不可能一致,倒不如說對中問題上,歐盟內部還不一致。台海問題只是對中問題的縮影。要知道匈牙利與立陶宛都是歐盟成員。

而所謂切實利益或現實利益,也不是只有經濟這個面向。以對中問題來說,德法可能會覺得對中的經濟關係,是他們的切實利益,所以對中國會比較親善;但對波蘭等東歐諸國來說,藉著對烏克蘭戰爭,中國與俄羅斯的關係,可能才是更切身的利益。所以他們對中國就會比較強硬。

但是對歐盟諸國而言,最切身的利益是團結一致。但馬克宏卻侵蝕了歐盟對中理當一致、卻尚未有共識的對中立場,讓中國對歐盟諸國,有機會上下其手。這才是他被其他歐盟國家非難的理由。

8. Thanos_Morta,回應《誰是廁妹:網絡暴力、少女「戾氣」,與缺位的關懷

一部分自己是屬於圈子的人,非常謝謝這篇的作者沒有一味地指責或是謾罵,也同樣有感而發想來表達一點僅僅代表我個人的,單方面的視角。

想起來一位作者對於新宿歌舞伎町的比喻,覺得在這裏同樣合適,大意是「這裏是世界的水窪,所有沒能往上走的人都落了下來,全部往下墜落到這個泥潭裏來。」沒能走上正確道路的人落到了這個混沌的熔爐當中,所以惡意與瘋狂在這裏看似不可理喻的發展。不乏有着惡意的網絡劊子手,但ta們之中相同的點是大都受到精神問題的折磨,在病態的依戀中等待腐爛。

當一個人連對自己都只剩下惡意時,無法共情他人只是可以預見的一種結果。一些人對自己是廁妹的認知也十分清晰而又絕望,像在b站也曾有一首出現的梗曲填詞「我是如何因雙向情感障礙和成為廁妹毀掉我的一生的」。也如同最近主播女孩重度依賴推出的新單曲《INTERNET YAMERO》中所表現的那樣,在一片被撕裂耳膜的噪音和幻覺背後,強烈的解離促使着對自我暴力性的攻擊行為來維持住活着。

依奈所遭受的經歷是極為令人悲傷而憤怒的。但同時,很遺憾的事,廁妹是沒有辦法靠着封禁幾個bot就能消除的。私以為她們承載着一種無力重新融入主流社會的悲憤和自顧自憐,將求救的信息扭曲成一種報復式的惡意形式傳達,而這種激進的惡意進而導致進一步被排斥。但是誰都可能是滑出人生正軌的那一個。如果無法解決最需要的關懷問題的話,每個人在意外墜落以後都可能會成為廁妹或者孫吧老哥。

9. EricChan,回應圓桌話題《大陸旅行團湧現香港,遊客於街頭聚集用餐引熱議,你如何看?

似乎很少人提到這類旅行團對於「香港」這個品牌的影響。「香港」這個品牌在國內國外都有特別意義的,代表著「高性價比/高CP值」,「可靠的質量」,「專業(但不一定友善)」的服務。這些「香港」品牌伴隨的正面標籤與印象是寶貴的財富,亦是香港人的公眾利益。好多人是靠「香港」昵個branding搵食。

而這些低價旅行團和宰客意味甚濃的樓上鋪,表面上是與大牌子做不同的生意各有各賺,實際上是以損壞香港品牌又或是以妨礙公眾生活等損害公眾利益的方法賺錢。不是一句「存在即合理」就可以justify其存在的。

10. 月見貓咪,回應圓桌話題《上海徐匯中學18名學生舉報老師引爆輿論,你如何看待「網絡公審」?

女教師的發言,修辭和邏輯似乎和父權的國家機器同構。我想到封控中的許多公安、大白等等,也是用同樣形式的話語:「你這是在搞(社會)分裂、你的行為造成了很惡劣的影響,你別問我誰決定的,這是你能問的嗎!?」

權力的宰制分性別嗎? 要如何看待女性用父權話語,劍指更弱者? 誠然,網路公審的過程、效應(往往伴隨著羞辱)如何因性別而不同也很重要,但前者給我帶來的不安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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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評論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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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月見貓咪的評論在圓桌里沒有獲得最多讚同,反而是一句完全情緒化的輸出獲得多讚,令人感嘆🙄

  2. 这里不可能没救,大清灭亡的时候,个个觉得没救,结果出了孙中山,七七年的时候,个个觉得没救,结果出了胡赵邓,过两年我也润了,但是我不会说没救,因为我是自由主义者,不是恐怖主义者,我信仰的是人人平等,不是洼地大洪水之类的历史神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