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沒有國家?」是端傳媒新開設的專欄,名字源於伍爾芙的一句話「As a woman I have no country」,但我們保留了一個問號。我是這個欄目的編輯符雨欣。繼「怪物女性」之後,本期文章繼續探討暴力與女性的關係,作者提出的一個有趣論點是:女性的創傷也是被規訓的,什麼時候,女性也能毫無理由地暴走,不需要「被理解」的理由?
(海德薇格,研究者,海外活動家。研究酷兒電影和女性形象,致力於挖掘和頌揚女性的潛力,還女性以自由。)
朱迪斯·巴特勒90年代提出性別表演理論後,關於傳統的性別二元論和生理本質主義的神話就被顛覆了。巴特勒認為對性別身份的確定應被理解為構成語言、法律制度和政治中所代表的性別主體,而不是一種天生的、固定的性別特徵。性別不是人類的本質屬性,而是一種社會規範和標準,是在社會上被建構和維護的。
在這之前、可能直到現在,人們普遍會認為男性「天生」比女性更暴力。社會學家Galtung將父權制解釋為「垂直結構中男性主導地位的制度化」,「被文化(如宗教和語言)合法化,並經常以男性為主體、女性為客體的直接暴力形式出現」。男性會被鼓勵和期望為具有某些行為特徵,如競爭、控制和暴力等,這些特徵被視為男性氣質的一部分。而這樣的期望又通過媒體、流行文化和社會規範來加強,將直接暴力、結構性暴力和文化暴力結合在一起,形成惡性循環。
可是,「男性」當然不是天生暴力的,而「女性」也不是天生溫馴,或天生的受害者。
承接上篇《怪物女性》,本文將再度回到電影文本,探討女性在銀幕上的形象,如何從助長現實生活中的系統暴力的傳統框架,演變到最近試圖擺脫道德枷鎖的暴女形象。在一些先鋒電影中,女性可以不溫順,可以無緣無故地暴走——如果那麼多電影中男性都可以這麼做,女性為什麼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