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澳洲原住民活動家梅奧:公投失敗一年後,現在怎麼辦?

「原住民之聲」公投失敗一年後,為計畫奔走的澳洲的原住民活動家會如何看待強大的保守敘事?又如何思考原住民運動的策略?
2023年10月14日,澳洲悉尼,當地就是否修改憲法、在憲法中加入承認「原住民之聲」的條文而進行全民公投。攝:Mark Evans/Getty Ima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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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悉尼知名的中產階級社區,帕丁頓常年有超過1.2萬居民,年齡介乎20到39歲,過六成人是單身,過半人口擁有大學本科或以上的學歷,以白人為主。根據票站最終結果,帕丁頓在2023年澳洲「原住民之聲」公投中,72%的當地居民投了「贊成」。

因此,2024年9月的一個週六夜晚,在帕丁頓的一家教堂裡,當原住民之聲公投「贊成派」的領袖托馬斯·梅奧(Thomas Mayo)拿著他的新書《以前是,未來也會是》(Always Was, Always Will)走上舞台時,台下的數十名觀眾向他投來熱烈的掌聲。

今年46歲的梅奧身材高大,外表穩重安靜,人們向他提問時,他會先停頓幾秒,思考一番,再作回答。觀眾當中,有不少人在公投宣傳期間做過「贊成派」的志願者,而梅奧上台後也認出不少熟悉的面孔,向他們點頭微笑致意。但隨著梅奧落座,全場逐漸安靜,一年前公投失敗的陰影,也漸漸開始籠罩全場。

2023年10月14日,澳洲就是否修改憲法、在憲法中加入承認「原住民之聲」的條文,而進行全民公投。「原住民之聲」是一個聯邦層面的獨立諮詢機構,由原住民組成,負責對原住民社區相關的法律和政策提出建議;公投通過在憲法層面上承認「原住民之聲」,來實現對原住民的憲法承認。然而,澳洲全國最終只有四成人口投下「贊成」,在八個州和領地之中,僅有首都領地的「贊成」票數超過「反對」,公投最終失敗。

如今,公投已過去一年,作為「贊成派」領袖、托雷斯海峽(位於澳洲和巴布亞之間)島民出身的梅奧,也帶著他的新書周遊全國,向公眾分享他過去一年關於公投的反思,並在阿德萊德接受了端傳媒的專訪。

梅奧是怎麼看公投失敗後,這一年來有關原住民事務和政策的變化的?作為「贊成派」的領袖之一,這一年來他是如何「走出低谷」的?更重要的是,在梅奧看來,「原住民之聲」還有機會捲土重來嗎?

澳洲原住民運動家梅奧。圖:受訪者提供

公投期間,他當了「全國的替罪羔羊」

梅奧今年46歲。從事原住民權益運動將近有十年。

2017年,澳洲各地的原住民領袖聚集在有「澳洲的靈魂」之稱的烏魯魯岩(Uluru),簽下了著名的《烏魯魯宣言》,指明原住民與由殖民者建立的「澳大利亞」要達成和解,建成「原住民之聲」必不可少。梅奧是《烏魯魯宣言》的簽字人之一,並自2019年起,擔任「澳大利亞人爭取原住民獲得憲法承認協會(Australians for Indigenous Constitutional Recognition)」的董事。

2022年,澳洲工黨擊敗連續九年執政的自由黨,成功上台。黨魁阿爾巴尼斯(Anthony Albanese)在勝利演講上提出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推動修憲公投,成立「原住民之聲」。此後一年,梅奧全國演講,宣傳「原住民之聲」。他自己統計過,在公投結束之前,他去年一整年只有25天在家。

在公投宣傳期間,作為「贊成派」發言人的梅奧遭到不少來自保守右翼人士的攻擊。

他在《以前是,未來也是》一書中指,在公投期間,作為「反對派」的宣傳陣地的默多克旗下的多家媒體不斷發表評論,將梅奧自從事原住民權益運動以來說過的話都找出來,加以「裝飾」來大肆宣傳。「反對派」的支持者甚至在全國報紙上刊登帶有種族歧視意味的全版漫畫,諷刺梅奧。如今公投結束,梅奧也向公眾首次吐露心聲:在當時,他也曾想過退出「贊成派陣營」。

「我不是個容易感到壓力的人,但那個時候這些攻擊讓我壓力爆棚,」梅奧告訴端傳媒。「我也擔心,這些對我的個人攻擊會對(贊成派)的宣傳有負面影響。這些攻擊的目的就是為了把我塑造成是某一類人,即使我根本不是。而這些攻擊也不是針對我個人或者是我作為領袖的身份,而是為了影響公投結果。」

梅奧向「贊成派」團隊說出自己的想法,並詢問他們的意見,團隊卻告訴他,這些惡意攻擊的實際影響並沒有梅奧想像的那麼大;他們認為,之所以梅奧成為「替罪羔羊」,全因攻擊他本人要比攻擊「贊成派」的立場要更有效也更容易。在聽取團隊的意見後,梅奧確定繼續留在「贊成派」前線。

「我要繼續走下去,也必須要繼續走下去,因為我愛我的家人,我愛我的(原住民)社群,我也花了時間去理解歷史,也理性地分析了我究竟是為何而戰。我是一個現實主義者,我不是理想主義者,也因此我對我們嘗試去做的事情堅信不疑,」梅奧說。

2023年9月17日,澳洲愛麗斯泉,「Walk for Yes」集會,為澳洲即將舉行的原住民議題公投而舉行。攝:Jaimi Joy/Reuters/達志影像

在梅奧看來,「原住民之聲」的確是實現原住民與澳洲和解最合理的方案。「原住民之聲」不是一人計畫,而是在多年的憲法承認原住民運動下,來自全國各個原住民部落的領袖聚集在烏魯魯,進行數天討論後,得出的結果。

梅奧認為,公投失敗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作為澳洲兩大政黨之一的自由黨,在原住民權益面前優先政治考慮,單純為了反對工黨而反對「原住民之聲」。外界長期認為,若公投成功,工黨就會增加在2025年選舉連任的勝算。「我們看到,在澳大利亞的兩黨政治體制中,在野黨其實在早些年之前,也是支持修憲承認(相關立法方向)的,但是他們選擇利用公投來實現自己的政治目的,來彰顯自己與工黨在政治上不同,而不是繼續他們先前就有的兩黨共識,」梅奧說。

為了與梅奧這位原住民領袖相「匹配」、表明他們也是有原住民支持,自由黨派出在2013年執政期間,擔任其建立的「原住民諮商委員會」主席的原住民商人孟丁(Warren Mundine)和出身政治家族、擔任北領地原住民參議員的普萊斯(Jacinta Nampijinpa Price)作為反對陣營的領袖。

值得一提的是,「反對陣營」也不只是有自由黨一派。前任綠黨參議員莉迪亞·索普(Lidia Thorpe)是著名的「原住民主權運動(Blak Soverign Movement)」的領袖。在公投中,持左翼立場的綠黨選擇「贊成」,索普為了堅持自己「反對」的立場,退出了綠黨。

索普認為,「原住民之聲」是變相承認澳洲殖民政權,比起「原住民之聲」,更為急切的是澳洲要和美國、加拿大、紐西蘭等前殖民國家一樣,和原住民建立公約(treaty),承認原住民的主權。目前,澳洲是唯一一個有英聯邦殖民歷史、但仍然未和原住民建立公約的大國。索普在2020年接受端傳媒訪問時,也強調,她認為只有通過公約,澳洲才能解決這個國家的「身份危機」。面對同來自原住民社區的多元反對聲音,梅奧並不認為原住民社區內部是分裂的。「我認為這是正常現象,整個原住民社區有大概80萬人(注:根據澳洲2021年人口統計數據,全澳共有大約98萬人認為自己是原住民),肯定會有各種各樣的觀點,」他說。「最重要的一點是,那些在公投中持反對意見的參議員只是極少數,他們是和絕大部分原住民的觀點相反,因為在公投結束之後,我們去看有大量原住民人口的投票區的數據,這些社區絕大部分人都投了贊成票。

2023年1月26日,澳洲悉尼,原住民在生火紀念「入侵日」。攝:Rick Rycroft/AP/達志影像

虛假信息,如何成為公投失敗的「最後一根稻草」?

除了沒能在公投上達成兩黨一致,梅奧還認為「贊成派」在公投的失利」和「反對派」的虛假信息有關。

梅奧在書中總結了公投中多次出現的假信息。反對派聲稱,根據澳洲生產力委員會的數據,每年政府在50萬原住民身上花費300億澳元。此處信息來自反對派領袖、曾在自由黨執政期間擔任澳洲原住民諮商委員會主席的孟丁在2016參與澳廣電視節目時發表的演講,事後已經被事實核查鑒定為不實信息

實際上,自從自由黨在2013年開始執政後,自由黨首先在原住民福祉項目上,砍掉了超過5千萬澳元的經費;而根據澳洲生產力委員會的數字,在2012年到2013年期間,聯邦政府在國防、外國援助、學校教育和健康醫療等面對所有澳洲人的福祉項目上花了300億澳元,當中只有60億澳元是原住民相關。

然而,在公投期間,有關「300億澳元」的謠言仍在不斷擴散,也成為了反對派遊說民眾給「原住民之聲」投反對票的理由——既然原住民已經每年收到這麼多錢,為什麼政府還要再給原住民花錢建「原住民之聲」呢?另一個廣泛流傳的虛假信息是「原住民能免費上大學、得到免費車甚至免費貸款」,這些謠言在公投之前就已經存在。

梅奧形容公投期間出現的虛假新聞傳播,就如以往世界各地每逢政治選舉就會見到的「認知作戰」(disinformation campaign)一樣。这些虚假信息也是利用了澳洲民眾和對原住民社區仍不熟悉來實現廣泛傳播。

「比起有關朋友的流言,人們更容易相信有關陌生人的流言,而原住民在澳洲人口不夠總人口的百分之四,」他說。因此,在日常生活中,其他澳洲人不會常常遇到有原住民背景的人,和原住民建立深刻友誼的人就更少了,「這一弱勢也因此被這些虛假信息和散播恐懼心理的運動利用了,」梅奧說。在公投宣傳期間,反對派的「如果你不知道,你就投反對(If You Don’t Know, Vote NO)」宣傳口號被評論為最成功的口號之一。

此外,儘管修改憲法來增加「原住民之聲」並不會改變澳洲的政治體制,不會改變澳洲的土地私有制制度,但还是有很多民眾誤以為「原住民之聲」宣稱原住民擁有土地權,會令他們私有的土地被收回。實際上,之所以選擇通過修改憲法而不是國會立法來建立這個機構,是為了保證這個機構的功能不會受到澳洲選舉和政府交替的影響,允許機構能夠長期跟蹤和處理原住民議題,結束當下原住民政策常因政黨輪替而頻繁修改的亂局。「原住民之聲」也只是一個獨立諮詢機構,國會仍然有權決定其結構和組成。

2023年,澳洲經濟受到嚴峻挑戰,物價持續上升,央行不得不連續數次加息來調控物價,卻也讓背負房貸的普通民眾面臨更大的財政壓力。梅奧指,當時生活成本危機是普通民眾最關注的議題,這也可能是他們沒有關注離他們生活較遠的「原住民之聲」的原因之一。

既然民心重點不在「原住民之聲」,為何工黨執意要在2023年舉行公投?畢竟公投期間,工黨政府和「贊成派」也屢遭提問:有關「原住民之聲」如何運作、如何選舉出內部成員的細節仍未出台,他們該如何說服民眾去贊成一個完全沒有細節的機構納入憲法?

在公投一週年之際,工黨原住民事務部長琳達·伯尼(Linda Burney)接受澳廣新聞採訪時表示,當時工黨在看到去年公投前民調顯示,公投支持率下降的時候,沒有選擇推遲進行公投,是因為工黨選擇的原住民領袖諮詢小組當時一致認為,公投必須繼續如期進行。但資深澳廣新聞政治記者帕翠莎·卡瓦勒斯(Patricia Karvelas)就指,去年她在公投前和多名工黨內部成員交談,對方均指,關於是否延期公投的討論中,並沒有討論到公投失敗的情況,而她認為,政府缺乏這一方面的討論,正是這場公投失敗的關鍵因素。

此外,有關公投是否成功爭取到多元文化移民社群——即其他非白人族裔群體的支持,也一直是公投宣傳期間的爭議。反對陣營堅稱,澳洲的國策是多元文化主義和種族平等,若對原住民的承認需要納入憲法,那麼移民也應該受到同等待遇。這一說法受到澳洲多元文化代表的最高組織的批評,指反對陣營企圖利用這一聲稱來分裂移民社區。有數據也顯示,從最終結果來看,多元文化移民社區更傾向支持修憲。

在宣傳期間,梅奧也參與了西悉尼華人社區的中秋活動,並與華人居民面對面,解答他們對公投的疑問。但他也承認,贊成派其實在對多元文化社區的宣傳是可以「做得更好」,而他也強調,令贊成派沒有在多元文化社區中獲得更多支持的,是「非常強大的虛假信息作戰,導致人們對公投深感疑惑」。在公投期間,公投問題的中文翻譯也曾在華人社區中引發憂慮,問題中的「First Nations」原本翻譯成「第一民族」,但有華人社區領袖認為,雖然這一翻譯是準確的,但是可能會導致對原住民文化不熟悉的華人誤讀,以為公投是讓原住民在種族上優於其他所有種族,因此提議修改成為「原住民族」,這一建議後受到政府採納。也有資深翻譯認為,除了翻譯,更需要做的是在華人社區裡教育和科普原住民文化和歷史,否則翻譯可以起到的作用也是有限。

2021年1月26日,澳門悉尼,市民上街紀念「入侵日」。攝:Brook Mitchell/Getty Images

在「後公投時代」,原住民事務如何爭取支持?

在公投宣布失敗後,梅奧遵循和妻子的約定,先留在悉尼一週完成對公投結果的回應,然後再飛回北領地達爾文的家。到家後,妻子告訴他,他年幼的兒子在公投結果出爐的次日早上告訴母親,覺得自己今天早上感覺「好多了」。梅奧這才意識到,雖然他的孩子年紀還小,但也已明白公投對他們的重要性,也因此在看到公投失敗後,心情沮喪。

回家後的梅奧認為他不能因此止步。此次公投中,共有超過六萬名志願者為贊成派宣傳出力,他知道人們在等著他的指引;他也和出版商說好,會寫一本書,探討公投結束後,人們可以做些什麼,繼續支持原住民社區。然而,疲憊和一年來的壓力向他襲來,他從說好的11月開始動筆,一直拖到次年1月才開始寫。

在這期間,梅奧和兩名孩子結伴去北領地一處河郊捕魚放鬆。他們遵循托雷斯海峽的傳統捕魚習俗和方式,捉到魚後,在河岸現場烹飪。梅奧看到,女兒和他一樣,同樣喜歡按托雷斯海峽島民飲食文化做出的生魚片。

梅奧說自己在那一刻看到了希望。他也換了一個角度去看公投的失敗結果。

「有超過600萬澳大利亞人——相當於40%的全國人口——在公投中投了贊成票,」他說。「年輕的Z世代中,絕大部分人投了贊成票。」

他也指出,那些投了反對票的人們,大部分人並不是因為他們反對或討厭原住民社區,只是他們未能理解為什麼「原住民之聲」是最適合原住民社區的方案。

梅奧說,儘管公投失敗,但2023年,澳洲民眾的確再次將注意力放到了原住民事務和權益上,很多人也邁出了第一步去了解原住民歷史與文化。「在原住民權益抗爭的歷史上,我們總是將反對聲音最終轉化為支持的聲音,從原住民爭取投票權,到爭取平等薪酬、爭取土地權力、爭取原住民產權(native title),我們總是將反對轉為支持。」

為此,在為新書取名時,梅奧選擇了用「以前也是,未來也是(Always was, Always Will Be)」這句在原住民權益抗爭運動中最著名的口號作為書名。他的新書不僅包括對公投結果的分析,還收錄了原住民簡史,對一些針對原住民的常見虛假信息和誤解的核實和駁斥,還包括了一份「如何和你身邊的人介紹原住民社區」的指引。他希望在公投之後,支持「贊成」的人們能把沮喪轉化為力量,繼續向身邊的親朋好友科普原住民社區;他也希望投下「反對」的人們能夠借著公投,繼續了解原住民事務。

但公投後發生的一些事情,也讓梅奧感到憤怒和沮喪。

2023年,隨著公投失敗,澳洲一些聯邦州和各自當地原住民社區本來進行的協商和計畫簽署的公約,也在一些州的自由黨宣布反對簽約後暫緩。有的州的工黨政府則宣布只會在連任後才繼續推動公約。「我對政客們利用原住民事件——無論是原住民之聲還是公約——來實現他們個人自私的政治目標感到厭惡,」梅奧說。「我們甚至可以看到一些進步陣營的政客不再提原住民事務。」

2023年1月26日,澳洲悉尼,原住民在紀念「入侵日」。攝:Rick Rycroft/AP/達志影像

而殖民歷史對原住民社區造成的創傷,在公投後仍在折磨著社區。梅奧所在的北領地有著較高的原住民人口,也是烏魯魯聖地的所在領地。2007年,時任自由黨政府在該領地實行干預法,其影響至今深遠。

最近,北領地州政府選舉,保守派結束工黨多年執政,一上台就推出更加嚴厲的青少年犯罪執法方案,提出只要犯事的青少年達10歲,就應該可以被判監禁。長期以來,北領地的執法者被指責針對性執法,原住民青少年被關禁的比例遠高於其他種族。

此外,有2024年的報導提到:聯邦政府為了縮短原住民社區與主流社區之間的差距,從2008年起開始實行的「縮短差距(Closing the Gap)」經濟文化政策中設立的19個目標,只有5個「仍在正軌上」。梅奧讀完這些數據後,也為這些年來原住民福祉建設缺乏進展而感到沮喪。

2017年的《烏魯魯宣言》不止提到建立「原住民之聲」是實現和解的手段,還提到了要建立「馬拉卡塔委員會(The Makarrata Commission)」。

這一委員會將負責推動和實行原住民「真相(truth telling)」講述會,通過讓原住民社區講述親身經歷,還原前殖民政府與實行「白澳政策」時期的澳洲政府對原住民迫害的歷史,並進行歷史紀錄,希望通過真相講述會,建立原住民與澳洲之間的公約。隨著「原住民之聲」公投失敗,梅奧擔憂「馬拉卡塔委員會」不會實現。「目前工黨政府不再提馬拉卡塔委員會,但是他們仍有在繼續諮詢原住民社區,我希望他們會信守選舉諾言,會全面實行《烏魯魯宣言》。」

在成為原住民權益活動家之前,梅奧是個碼頭工人,在達爾文港碼頭工作。除了原住民事務外,他現在也擔任澳洲全國海運工會的全國助理秘書。他說,澳洲長達百年的工會運動和原住民權益運動對他的一生影響深遠。他認為自己從中學到的經驗是,運動的勝利從不一蹴而就,而是人們持續地關注而達成的。

他也希望借著新書,提醒人們可以為原住民做的小事有很多,比如一次與朋友的談話、一次閱讀,都能幫助自己和社會上的更多人了解原住民社區:「請你花一點時間去了解一下原住民社區,做一件小事情,這些都可以幫到我們實現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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