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誰是二手玫瑰?
在過去的二十餘年裏,以「另類」著稱的二手玫瑰是怎樣成為這樣一個傳奇的?
10月20日中國播出的音樂綜藝節目《樂隊的夏天》第三季(以下簡稱「《樂夏3》」)大結局中,以二人轉結合搖滾樂為特色的二手玫瑰樂隊,拿了一個毫無懸念的冠軍。
馬東從《樂隊的夏天》第一季開始邀請二手玫瑰,但直到第三季二手玫瑰才終於加入。在《樂夏3》樂隊們初次見面的先導片中,二手玫瑰被咖喱3000的主唱開玩笑說「直接發獎杯」。在樂隊互投環節中,二手玫瑰得到了滿票27票,而第二名的火星電台也只獲得了11票。在採訪環節,新學校廢物合唱團樂隊主唱劉凹稱「二手玫瑰在中國搖滾樂的地位,在我心裏他是最高的」。回春丹樂隊的主唱劉西蒙說,「我覺得他(二手玫瑰)應該去做導師。」
伴隨着這樣的全員高調捧場,已在大陸的各大音樂節中活躍了近二十年、幾乎是公認的現場氛圍最好也最具風格的樂隊二手玫瑰,在一整季《樂夏3》各賽段的總票數從未跌出前三,直至最後奪冠。
和二手玫瑰剛開始以女裝造型登台時被其他音樂人說「你是不是神經病啊」不同,如今誰敢批評二手玫瑰,似乎才是不夠先鋒、不夠前衛、不懂藝術的。那麼在過去的二十餘年裏,以「另類」著稱的二手玫瑰是怎樣成為這樣一個傳奇的?
在成立二手玫瑰之前,梁龍在東北當過保安,有一年被抽中在除夕值夜班,他用煙在胳膊上燙下20個煙疤,告訴自己,一定要出人頭地。也去過北京,給各個唱片公司投自己的作品,卻一直得不到回覆。後來再加上他的父母在下崗後做生意賠了錢,他就去了哈爾濱郊區的一個吹拉彈唱都會的朋友家裏蹭住,開始在村裏紅白喜事上演奏歌曲。也是在這個村子裏,他寫出了包括《採花》在內的、二手玫瑰第一張專輯裏近一半的歌曲。
關於二手玫瑰誇張妝容的起源,梁龍通常會提到1999年樂隊剛成立時,在哈爾濱的一場演出登台前,主辦方給每個樂隊發了20個包子,但因為二手玫瑰是從農村去的就沒有給他們。梁龍想要出彩,「我們就以最土的方式,找一個女孩兒,隨便借點化妝品,勾吧勾吧就上台了。當時被稱為『民族朋克』。」
重回北京後,梁龍把「男扮女裝」的風格延續了下來,除了每次上台都會畫上的紅脣和眼線以外,他的經典造型還包括旗袍、婚紗、絲襪、女士高跟鞋等元素。在音樂方面,二手玫瑰在基本的搖滾樂隊基礎上加入了嗩吶等民樂的元素,把低谷時期的經歷寫成了極具諷刺性的歌詞,最經典的就是《伎倆》開場時的那句,「大哥你玩兒搖滾,你玩兒它有有啥用呀」。靠着這些元素,二手玫瑰的確一步步擁有了自己的市場。2007、2008年前後開始活躍在各個live house和音樂節中,也參與了在日本、荷蘭、美國等多個國家的音樂節和專場演出。2013年,二手玫瑰在工體舉辦「搖滾無用」演唱會。
但梁龍很快開始對這種有可能陷入複製的狀態感到警惕,他開始探索出路,強調他的「公共理想」。他做了合輯《你在紅樓,我在西遊》,找九支樂隊翻唱《紅樓夢》和《西遊記》裏的作品;號召音樂人和藝術家一起在他的畫廊「AAW」裏做當代藝術;做「搖滾運動會」、「搖滾火鍋」等品牌……每一項都是在邊做邊學,突破舒適區,反覆否定以前的自己,結果就是把好不容易賺來的錢賠了不少。但還好作為搖滾樂隊的二手玫瑰仍然一路絕塵,在2017成為了首登金馬獎的內地搖滾樂隊。
到了2019年,梁龍的第一支稱色號「diva」為「低窪」的美妝視頻,就在兩週內在微博上積累了363萬次的觀看量,以「中老年美妝博主」身份出了圈。此後梁龍仍然不斷試圖走出舒適區,開始探索電影等領域,也不斷面臨着新的變化,在《樂夏3》錄製前夕還險些把樂隊解散。
在這一切之後,二手玫瑰在《樂夏3》的奪冠似乎可以被視為其另類風格的再一次的勝利,尤其是從原本小圈子裏的文化到大衆文化的勝利。但此時我們可以嘗試提出的問題是:歡呼與慶祝,難道就是我們關於一個「另類」的樂隊想看到的全部嗎?大衆媒體所呈現的二手玫瑰形象、以及對二手玫瑰式「成功學」的講述,是否需要一些祛魅?
2. 進入了娛樂工業的二手玫瑰式諷刺還奏效嗎?
如今二手玫瑰式的戲謔使用了不少來自於邊緣群體的符號,到了娛樂工業中卻只允許我們去消費二十多年前的問題,而無法回應這些群體當下的困境。
在《樂夏》中被問到為什麼以前不來樂夏而這次來了時,梁龍說,「不來的時候原因也不復雜,來了原因也不復雜。只是覺得合適的時候辦我們自己認為合適的事。」這種回答被彈幕評價為「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二手玫瑰每次被點評時,除了其編曲與唱腔的特色以外,不得不提的都是由歌詞、服裝、舞美元素所共同構成的幽默與諷刺。但仔細看下去,這類稱讚又常常會顯得「詞窮」。比如大陸的樂評人們常常使用二手玫瑰的舞台整體就是一件「當代藝術作品」等「跨界」話術,或者如《樂夏3》節目組所提到的「國內第一視覺系搖滾樂隊」和梁龍在《樂夏3》的舞台上也主動調侃說二手玫瑰的歌詞「是有一些文學性」。然而這些並不能回答二手玫瑰為什麼值得被如此推崇,畢竟現在的大部分樂隊也都在音樂之外也有其整體的風格。
這種「詞窮」很可能與二手玫瑰式的諷刺本身也越來越模棱兩可有關。在二十年前,二手玫瑰的諷刺或許是更有效的。那個時候的國搖還充滿口號式的吶喊,像舌頭樂隊的《複製者》,也不乏更有政治性的表達,比如盤古這種姿態高調的「反賊」樂隊。而二手玫瑰式化用了鄧小平經典語錄「允許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寫了一首歌叫「允許部分藝術家先富起來」,歌詞中提到「我像一盒名牌的香菸 / 我塞進了窮人的口袋」、「我像一個犯了戒的神仙 / 我被老天踢了下來」。他們依靠更豐富的想象力,以戲謔取代了灌輸,還適時地回應了當時東北所面臨的下崗潮、貧富差距等社會現象。
在二十多年以後,二手玫瑰已經成為了娛樂工業的寵兒,批判性也有所減弱,最膾炙人口的新歌已經是「我要開花 / 我要發芽 / 我要春風帶雨的嘩啦啦」。我在此並不是想把進入娛樂工業視為一支搖滾樂隊的原罪,而是想進一步追問,在得到了娛樂工業的認可之後,二手玫瑰想利用這些資源進一步去表達的是什麼?實際上即使在並非以「反叛」為標籤的娛樂工業內部,近幾年也有過不少尖銳的聲音,比如譚維維於2020年發行的、關於女性家暴受害者的歌曲《小娟(化名)》,以及李玟對《中國好聲音》比賽規則不公平的指控。
二手玫瑰所做出的的改變也許和梁龍在採訪中曾說過的一句話有關,「人家(90後)沒有工業的落寞,也沒有所謂的父母下崗,人家的成長不能說要瘋就得瘋吧」。但其實我們也可以質疑,那些舊的議題如今真的已經消失了嗎?會不會只是換了一種方式重現?
即使僅從獨立音樂領域來看,摩登天空2022年斷斷續續的裁員,就已經是當今不論是青年人還是中年人所面臨就業壓力的一個典型體現。同時,越來越多的被大陸禁演的音樂人,《樂夏3》中被創可貼覆蓋的紋身,以及頻繁被「正能量化」的歌詞,也是樂迷們最能近距離感受到的、對個人自由的限制。二手玫瑰在舞台上穿着旗袍、vlog中教大家化「小丑」仿妝的時候,在近些年的現實中發生着的,卻是疑為跨性別女性者被殺害在武漢江宸天街的廁所門口,收到碩士錄取通知書的女孩因染了粉色頭髮而被網爆至自殺,大陸的LGBTQ組織和地下的drag queen演出遇到越來越嚴苛的限制。
二手玫瑰不想用一種苦大仇深的、教條的方式去強迫新一代受衆面對社會議題,這當然可以理解。同時,假如二手玫瑰如今更想做的只是單純地娛樂大衆,我們也可以不去討論其背後的批判性。但如今二手玫瑰式的戲謔使用了不少來自於邊緣群體的符號,到了娛樂工業中卻只允許我們去消費二十多年前的問題,而無法回應這些群體當下的困境。因此,這些諷刺放在如今的娛樂工業中相當合拍,而作為諷刺的藝術本身,卻在如今的環境中顯得有些錯位。
3. 「男扮女裝」的二手玫瑰,也仍然缺少性別意識
從性別視角來看,二手玫瑰的「另類」中還有更多對真正的性別多元群體的排斥。
從性別視角來看,二手玫瑰的「另類」中還有更多對真正的性別多元群體的排斥。
2019年,梁龍提到自己早期的「東北媒婆」妝容時稱,「自己照鏡子有點想吐,受不了。」以及,「你明明知道我是一個男人在舞台上表達,但是我化成的是女妝,混淆了身份,混淆了性別。」很顯然,梁龍即使穿上了女裝,也未跳脫出二元對立的視角去真正接納不符合性別刻板印象的風格,而是仍在強調自己的「男性氣質」。直到如今,媒體在報道二手玫瑰時仍然「反串」一詞,這其實也是在暗示,不同的性別特徵並不會同時存在於一個人身上,如果存在了,一定是為了體現「反差」,而非「本就如此」。
從2011年的3月開始,二手玫瑰為第三張專輯《一枝獨秀》做鋪墊,按照每月推出一首新歌的方式開啓了「樂經計劃」,並在一席的演講中提到,這個名字「讓人容易想歪」。然而這樣的梗真的好笑嗎?對女性來說,月經始終伴隨着嚴重疼痛、月經貧困、月經禁忌等話題,對跨性別者來說,還意味着指派性別與性別認同之間的矛盾。只有在視女性身體為色情之物的男性眼裏,月經才是神秘的、禁忌的、令人想入非非的。
2016年《惡毒梁歡秀》上,梁龍說五月天是「真不好聽」、「不知道他在唱什麼」。其他的表述包括,「台灣搖滾樂更像江湖,雖然唱起來那麼嗲,雖然我到現在其實我還是接受不了」,而在五月天成員瑪莎回應「但我覺得二手玫瑰很好聽,大家有機會可以試試看」之後,梁龍在微博上補充,他對台灣搖滾樂已經「從原來的『小清新』印象改變為對寶島搖滾歷史的敬畏」。梁龍所認為的台灣的「嗲」和「小清新」,所對比的正是大陸搖滾樂一直以來對男性氣質的推崇。與梁龍排斥多元性別氣質的論調相比,倒是五月天在1999年就創作了《雌雄同體》,超越了二元對立的性別視角,比二手玫瑰更能體現出梁龍認為搖滾樂隊應有的「訴求表達」和「批判狀態」。
在《樂夏3》中,那英對二手玫瑰的評價帶着一種自上而下的審視,稱二手玫瑰把「東北土特產」給「弄高級了」。其實這種「高級」與否的論調本身,就已經是在給相對邊緣的文化製造障礙。並且,二手玫瑰在使二人轉變「高級」的過程中也充滿了取捨。比如在傳統的嗩吶屆一直有「傳男不傳女」的說法,而二手玫瑰在大量使用嗩吶進行編曲,並使之成為了自身的特色後,卻沒有提及大部分女性甚至無法得到形成這種特色的機會這一事實。也包括在2021年發行的、以故鄉為主題的歌曲《冰城之夏》中,依然通過「中央大街上有很多故事和漂亮的姑娘」、「哎 呀咦呀 冰城火熱的姑娘 / 哎 呀咦呀 別忘記我的模樣」等歌詞,將女性形象僅僅作為幻想的對象使用。
指出二手玫瑰在性別視角上的侷限,並不是想重提二手玫瑰成立初期所面對的「譁衆取寵」的批評。「譁衆取寵」論調更多是建立在「男性本不該穿女裝」的觀點之上,而如今大衆已然接受了這種舞台造型,二手玫瑰卻仍然沒有回答的問題,便是為什麼服裝中的性別刻板印象會存在,以及以「另類」的方式打扮自己的權利,是否可以不僅僅停留在舞台上,也不僅限於二手玫瑰自身,而是讓更多普通人也可以安全地享有。
4. 看似另類的藝術,如何侵佔了真正多元文化的空間
其實把這些困惑作為問題本身去討論,可能會比把二手玫瑰作為唯一的終極答案更有啓發性。
其實二手玫瑰並非固步自封。梁龍曾在採訪中提到,「既然你的觸角沒那麼敏感了,就要努力讓自己聽到更多的聲音。」在《導演請指教》中,梁龍第一期拍的短片就被說「看不懂」,成了16位參與者中唯一沒播完就被叫停的。但他虛心接受了所有批評意見,並在第二個短片中把能讓觀衆「看懂」視為第一要務。
他們也不是目中無人的「老大哥」。在《樂夏3》的舞台上,作為公認的高人氣樂隊,二手玫瑰曾邀請過真正的二人轉演員以及在排位賽中被淘汰的裁縫鋪樂隊來合作,讓更多的藝術家得到登台的機會。
然而這仍不能掩蓋的一個事實是,在《樂夏3》中,在二手玫瑰這一支另類的樂隊得到了冠軍時,絕對純潔、鬼否這樣更另類也有足夠實力的樂隊,卻只能「一輪遊」。並且,《樂夏3》第一輪競演的27支樂隊共計109名樂手中,只有10名女性,但卻是梁龍一直自稱、也被大家稱為「搖滾教母」。
這種看似多元、實則單一的環境,是樂隊自身、娛樂工業與受衆共同形成的。在綜藝節目中,絕對純潔、鬼否等樂隊的票數偏低通常被歸因為風格小衆但樂隊自己願意堅持,但從這兩支樂隊在正片中被「快剪」得只剩幾分鐘就能看出,現有的綜藝體系也並沒有給他們更多與觀衆交流的空間。一段在《樂夏3》中未正式播放的、鬼否主唱給大學生講數學搖滾的片段也提醒了我們,許多小衆風格無法被接受的背後,並不是觀衆「沒品味」,而是音樂教育的缺乏。
再回到性別議題上。二手玫瑰的「厭女」看起來並非刻意為之,而是與如今中國流行文化整體就只接受二元對立的性別氣質、搖滾樂圈子裏更是一直以來都推崇男性氣質有關。即使二手玫瑰一直以「男扮女裝」為特色,樂迷與媒體對於其性別氣質本身的批判性討論,也遠遠低於其美妝視頻、二人轉風格、涉足影視、梁龍早年當保安等話題。我們甚至有可能會把自身與周圍環境的格格不入投射到二手玫瑰身上,認為二手玫瑰的成功意味着對與衆不同的堅持是值得的,並安慰自己,與其他更強調「男人味」的、頻繁被曝光性騷擾事件的、熱衷於點評女性樂手外貌的男性獨立音樂從業者相比,二手玫瑰那些細微的厭女似乎已相當可以被包容。
在面對媒體時,梁龍談到過的困惑並不比成就感少,比如在2004年梁龍做出第一張專輯時,他就突然覺得「沒有想象中的力量感那麼強」,面對《樂夏3》的邀請,他也猶豫着「上音樂節目還能給樂隊帶來什麼變化,給觀衆帶來什麼驚喜」。然而在綜藝裏和在樂評人們的評價裏,對其他樂隊都有爭論或是從不同角度的解讀,對二手玫瑰卻只剩下一味的推崇,少有回應或是爭論。
其實把這些困惑作為問題本身去討論,可能會比把二手玫瑰作為唯一的終極答案更有啓發性。二手玫瑰式的另類當然值得存在,但我們或許不必把他們視為「另類」文化的全部,尤其是不必以一種崇拜「老大哥」的、論資排輩方式去推崇他們。畢竟,真正的多元文化,難道會有誰「最」多元之分嗎?
写得好。二手玫瑰正是以一种主流的姿态简单地解构了本可以存在其中的多元文化,且这与他们是否自觉无关:男人们不是经常说“这是一个性别平等的社会”吗
很喜歡這個文章的視角。個人覺得作者寫的已經很中立和克制了。二手玫瑰與多元性別文化沒有任何關係。我覺得他們可能根本不懂什麼是性別二元文化。二手玫瑰是厭女的,同時還要利用扮女裝來獲得關注。
没看出二手玫瑰怎样侵占了多元空间,论述逻辑太薄弱了。感觉作者并不了解二手玫瑰,甚至对中国摇滚与对中国的社会现实的了解也很有限。作者只是对近些年一些时髦的议题有兴趣,然后见到二手玫瑰没有对这些作者关注的议题做出表达,就对二手玫瑰表示失望。坦白说,这挺狭隘的。
认同helloworld,確實扣大帽子了哈…梁龍那次化妝只是他不爽主辦方以及低迷期太久登台機會難得他想做點什麼,並不是他自己性少數或者支持性少數,他個大直男不還在節目說到和王菲的一段情史而被批嘛。二手玫瑰受到大家追捧是因為少有的二人轉式搖滾風格,前期歌詞也樸實無華的燥,以及梁龍舞台風格夠「燒」吧,純純個人魅力罷了。他在社交平台嘗試美妝啥的,像是老年人願意接受世界上的新鮮事物,那麼這樣也容易博好感。他可不敢代表什麼多元文化,我覺得。不過聽到樂夏3的冠軍是二手玫瑰,還是比較驚訝的,但這是不是和節目組比賽機制,以及搞樂隊那幫人就愛起哄就愛論資排輩,還有梁龍自己人緣好有關…沒看樂夏我就瞎猜了哈哈
好奇梁龍化妝是因為對多元性別的認同?
HelloWorld说得真好!
有二手玫瑰不是錯,只能容下二手玫瑰才是錯
這篇文章的論證邏輯好弱,前半部分說二手沒有批判性,結果論證的方式就是“這件事他們沒回應”“那件事他們沒回應”,也太強行了⋯⋯後半性別批判部分有一定道理,論證一個老樂隊有其性別視角侷限沒有問題,但行文下來有種,因為你女裝了,所以你必須是性別多元的進步者,要不然你就不配女裝,你就侵佔了真正多元文化的空間(這個帽子好大)?中間的邏輯是怎麼建立的?梁龍演出的同時,中國政府打壓lgbt和粉色頭髮女孩被網暴,這兩者又有什麼必然聯繫呢?這個文章彷彿用春秋筆法將兩種現象放在一起,想到哪寫到哪,因為a沒有提及b,所以他就不行,就侵佔了空間,我不是說作者這個結論不對,二手玫瑰不可以批評,但是讀下來就感覺,思維發散很多,邏輯鏈卻很弱,一個影響力不算大的獨立樂隊,成員會穿女裝,但性別意識有些落後,批判性有侷限(原文大概就闡釋到這裡),怎麼就侵佔了多元文化空間了?基本的論證責任(二手玫瑰侵佔了多元文化空間)都沒有完成。
這篇文章的論證邏輯好弱,前半部分說二手沒有批判性,結果論證的方式就是“這件事他們沒回應”“那件事他們沒回應”,也太強行了⋯⋯後半性別批判部分有一定道理,論證一個老樂隊有其性別視角侷限沒有問題,但行文下來有種,因為你女裝了,所以你必須是性別多元的進步者,要不然你就不配女裝,你就侵佔了真正多元文化的空間(這個帽子好大)?中間的邏輯是怎麼建立的?梁龍演出的同時,中國政府打壓lgbt和粉色頭髮女孩被網暴,這兩者又有什麼必然聯繫呢?這個文章彷彿用春秋筆法將兩種現象放在一起,想到哪寫到哪,因為a沒有提及b,所以他就不行,就侵佔了空間,我不是說作者這個結論不對,二手玫瑰不可以批評,但是讀下來就感覺,思維發散很多,邏輯鏈卻很弱,一個影響力不算大的獨立樂隊,成員會穿女裝,但性別意識有些落後,批判性有侷限(原文大概就闡釋到這裡),怎麼就侵佔了多元文化空間了?基本的論證責任(二手玫瑰侵佔了多元文化空間)都沒有完成。
看完评论区想说些题外话:
不是很明白一上来就是“这种水平的文章”“突破底线”这样的评论是为何,想要指责却只留下一些不明就里的扣帽子式抨击便拍拍屁股走人,全然不作任何原因说明,这和随地吐口水有何区别?讨论空间就是被这样逐渐恶化的。
搵食姐(討生活而已)。
文章还是挺好的,对二手玫瑰乐队的评价本来就不够多。
这水平的文章是怎么发出来的?端真是不断突破底线
用的什麼過期的簡轉繁軟體啊⋯梁龍的名字都錯了⋯⋯為什麼這樣的文章還能被發出來?
感謝指出,是編輯失誤,已修訂。
有好几个编辑错误哟,发表前希望能再仔细检查一下亲
已修訂,謝謝指出。
梁龙比我想象中阳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