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香港上环的两幅画作成为香港新闻焦点,甚至引发了建制派议员对政府执法部门的批评。
位于上环半山楼梯街的“辉煌快餐店”是一家已经营数十年的老店,以价格友善而著称。其门外原有两幅涂鸦画作。画面上分别为一名着雨靴、橙色反光背心和黄色安全帽的男工人,与一名着牛仔裤、黄色背心与安全帽的女工人。两人拿着碗蹲坐吃面。
8月,两幅画作被抹去。究其原因,店家曾于8月19日在Facebook专页发文,指政府曾派员到店舖视察,,“正苦派人嚟,话墙上图案会涉嫌干犯郭安发,揾人强行油咗幅墙(政府派人来,说墙上图案会涉嫌干犯国安法,找人强行用油漆涂抹墙身)”,但帖文目前只剩下相片,未见相关文字解释。
店主对香港本地媒体表示称政府部门可能认为安全帽和2019年的反修例运动有联系,估计警方看后可能觉得不舒服。她猜测政府因此决定遮盖涂鸦。
据《信报》报导,这一举措由中西区民政事务处实施。民政处指不时收到街坊意见,指区内有涂鸦令人联想到黑暴或港独,其于今年6月时,已联络大厦业主立案法团及辉煌快餐店,提醒涂鸦问题。餐厅负责人及法团负责人则分别于7月13日及19日以书面形式委托民政处清除涂鸦。具体清除安排在8月6日。
然而,多家媒体均翻查资料和街景地图指出,这一涂鸦和2019年的社会运动无关,至少在2011-2013年间两幅壁画便已经存在。其作者之一为居港艺术家Catherine Grossrieder。接受传媒采访时,她表示涂鸦创作灵感来源于附近的地盘工人,和其后的政治事件毫无关联。
随着传媒报导,“涂鸦清除”事件在香港政圈发酵,对接上了先前“国安法执法是否矫枉过正”的讨论。
时间推前至7月9日,身分不明的微信公众号“靖海侯”发布一篇题为《我们到底需要一个什么样的香港》的文章。该文称,香港需要思考如何保持自身的独特性,并抨击道:“少数人不是注重去宣传香港国安法和爱国者治港的初心和宗旨,严格把握它们的适用范畴和执行尺度,而是总是轻飘飘地把它们拿出来吓唬人、给人贴标签”。
新加坡《联合早报》指出,“靖海侯”身分至今不明,但考虑到香港的建制派喉舌媒体《文汇报》《大公报》常常连篇转载其文章,可以猜测其有一定的中国内地官方背景。
文章出台后引起了建制派内部的诸多讨论。包括立法会建制派议员叶刘淑仪、江玉欢、谢伟俊在内多名人士均撰文或发声指,当局在执行《国安法》时有“泛化”之嫌。标榜为中间派的时事评论员和学者袁弥昌则更进一步,发文指“治港方程式出问题”。
但随后,“靖海侯”就再次刊文,不点名指责袁弥昌的解读,称社会上对之前文章的讨论“有‘断章取义’的问题,有‘过度解读’的问题,有‘借题发挥’的问题,甚至还有的‘无限延伸’”,搬出了什么所谓‘治港方程式’的问题,将个人臆想及阴谋论注入其中。”
袁弥昌的妻子是建制派立法会议员容海恩,而其父袁弓夷是警方国安处通缉的八名海外港人之一。7月24日,袁弥昌曾被警方国安处带走,就其父的问题进行调查。
《大公报》亦在7月19日刊出题为《打击“软对抗”与巩固香港优势并不抵触》的文章,指社会上有一种和国家安全“软对抗”的势头,“在舆论、文化等范畴上发难,破坏香港的由治及兴”,强调在此前提下,不存在滥用国安法的情况。
回到楼梯街涂鸦,此次亦有建制派议员在此提到公权力应在相关问题上保持克制。
比如,立法会议员张欣宇在8月25日就在电台上表示称,政府试图清除涂鸦属于“低级红高级黑”,是“硬生生往政治方面上纲上线”。他称涉事涂鸦存在10多年,不可能是“黑暴”或港独,还认为香港奉行的基本原则不是有罪推定,公共行政工作需要基于事实和实事求是,并尽量尊重私人产权。
负责处理涂鸦的民政部门则对此做出回应。8月25日,民政及青年事务局局长麦美娟公开表示,民政处人员是基于市民反映,而作出“友善提醒”,并不是强制要求清理,如商户不认为有问题可以选择不处理。据港媒报导,店家曾经在专页帖文中表示,“奈何本小店冇力与强权抗衡,只能够忍住愤怒同悲痛,眼白白睇住艺术品嘅消失”。
在被问到涂鸦具体具体达反《国安法》哪项条文时,麦指判断准是“用一般人的感觉”。她强调涂鸦是在此原则下“很容易令人联想到牵涉港独或黑暴。”
至8月24日,原先创作涂鸦的艺术家已经开始在快餐店原地创作新作品。新的涂鸦人物已不是地盘工人打扮,也不再配戴安全帽。
延伸阅读:
《专访商台《晴朗早晨全餐》前主持张子君:当在香港做时评要戴头盔》
@NoTalking 同意你的說法。即使是關於修例運動示威者的塗鴉也不應被清除。
矫枉过正我觉得这个词不对,这分明是“政治清洗”。大陆多了去了,“秦刚不见了”就是这样嘛!
香港乾脆禁止全城用黃色黑色,禁售黃色安全帽黃色雨衣雨靴,禁止使用「革命」「光復」等詞彙,如此先顯得又紅又專愛國愛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