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所有的歷史都在呼應當下,又被當下的不同力量所拉鋸。面對同一歷史事件,在不同年代、不同地域受教育,意味著接收到不同的敘事和闡釋,翻滾出不同的價值判斷。當下的世界日夜加速、激烈變動,我們決定靜下來,仔細翻開兩岸三地的歷史課,拆解各地歷史教科書的演變,走近在黑板前掙扎和堅守的老師,重新咀嚼歷史教育的真味。從今天起,「兩岸三地歷史課」每週推出中港台多地的系列報導,敬請關注。在下一篇報導,我們訪問了在舉報潮和紅線前掙扎的香港歷史老師。
鍾齊方(化名)在香港一所中學教中國歷史科,教書近40年。今年春夏間,他一如既往和同事一起為新學年選教材,各大出版社寄來7本全新的初中中史教科書,鍾齊方從頭到尾認真看了一遍,特別吸引他注意的是,齡記出版社的教科書的正文新增內容:「香港自秦代以來是中國版圖的一部分」,旁邊新增《基本法》條文「香港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的領土」;而在唐朝則提及曾派兵駐守屯門,一旁指出《基本法》第14條關於中國政府在港駐軍,是「其來有自,有歷史根據」。
在數十年教學經驗中,鍾齊方用過不同出版社的教科書,但從來沒有在書上讀到過關於《基本法》的內容,而「香港自秦代以來是中國版圖的一部分」過去最多出現在一些教科書的補充資料裏。「新教材就是要打從盤古初開、一直到2020年,都要傳遞這個精神,就是香港是不可分割的土地。」這是他讀畢新教材後的第一念頭。
新學年在即, 現時不同出版社的2020學年新書,正陸續出售予中一學生。端傳媒較早前取得5個出版社送往各大學校的7本中史教材樣板書,和前線老師、歷史學者細閱其中曾被媒體提及,引發爭議較大的教科書,包括:齡記出版社的《亮點中國史》、《新探索中國史》、《香港史專題工作紙》;現代教育研究社出版的《現代初中中國歷史》。目前,這批新教材僅限中一學習的古代史,至於中二、中三級學習的近代、當代史,將在隨後的新學年逐步推出。
比較新舊教材,我們目前發現三大重要改動:一、加入中國視角的香港史及《基本法》教育;二、新增興盛中國及減少滅亡篇幅;三、強調國家概念及減少公民德育。
鍾齊方表示,他並不認同這些改動。考慮到近來教師被針對投訴的風氣,他不敢具名,選擇用化名受訪。「『香港是中國一部分』不是一個特別大的議題,它現在是一個fact(事實),但是這個fact於3千年的中國歷史之中,極為輕微,你並不需要在每個章節都強調這一點。這個做法背後的政治目的,才最令我們反感和不舒服。」
經歷動盪政局,香港教育界也正遭遇波濤駭浪。在高等教育,一批涉及社運的教授被相繼解僱或清退,而在基礎教育中,繼早前涉及中日關係的歷史科文憑試試題被取消之後,近來傳媒亦發現新學年的通識科課本遭遇大改動,刪走「三權分立」、「公民抗命」的討論等等。到底香港的學生們正面對怎樣的未來?我們試從一本中史教材說起。
增《基本法》、重統一盛世、「國家」詞頻大增
有別於台灣、中國內地的教學設計,香港中學的歷史教育一直分為兩科——中國歷史科與歷史科,坊間稱前者為「中史」,後者為「西史」。自上世紀50年代,港英政府制訂兩史分家,一路延用至今。兩史分家之下,香港史一直是西史的教學內容,而在中史科較少出現。
新版中史教科書打破了上述做法,自秦代以來,香港的不同史事就貫穿中國歷史的不同篇章。
其中,齡記新書《亮點中國史》,在「秦始皇統治措施的影響」一節正文內,提到秦室派兵南征、確立中國版圖,並在嶺南設置諸郡,「當時香港地區隸屬於南海郡下的番禺縣,自此成為中國版圖的一部分,接受中央政府的管治」,並在地圖中指出香港的位置。齡記另一本《新探索中國史》,另闢一段寫「香港地區歸入秦朝版圖」,說明秦朝在南海郡設立治所。
對比由同一批作者編著、2013年的舊書,上述的一些內容僅僅是附錄中的補充資料,例如在附錄「回想香港當年」時,提及秦朝時「香港開始劃入祖國版圖」、在香港發現與漢代中原文化相關的李鄭屋漢墓等,大多一頁起兩頁止。
其餘五本教科書的正文,都在秦漢部分新增了「香港自秦代以來是中國版圖一部分」的內容。對教師來說,以往的補充資料被劃入正文,意味著被正式劃入教學時數,成為一定要教的內容。
此外,兩本新書都在課文旁新增「基本法連線」,將一兩千年前的史事扣連香港特區《基本法》。
例如在秦征嶺南歷史旁,提及「在此後二千年,香港大體受中原王朝統治,所以基本法序言首段就說『香港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的領土』。」《新探索中國史》在書末編有兩版「基本法連線」工作紙,請學生依資料印證相關說法。教師用書提到,教學時可讓學生了解「香港與國家密不可分的互動關係」。
另一邊,《亮點中國史》中唐朝對外海路交通的部分,有三版提到「屯門鎮是當時中外海路交通的重要樞紐」,「唐政府派數以千計的士兵駐守屯門」,一旁則指出「駐軍是國家主權的象徵」,唐代之後,宋、元各朝都有在香港設防,而「基本法第14條列明,中國政府在香港駐軍,也可算是其來有自,有歷史的根據」。
在舊書,唐代在屯門駐軍的內容也是附錄內容,但並未有提到《基本法》。
這些教科書的內容變動,源自於2019年7月香港教育局頒布的初中中史新課程指引;這份指引中的課綱,用以取代1997年啟用的中史舊課綱。在香港,政府並不直接出版教科書,而是由市場上不同出版社根據教育局課綱,設計及出版教材。不過,教材必須送教育局審批,並需要根據審批意見以作修改。
在舊課綱,香港史被形容為「教學上的參考」,而在23年後的新課綱裏,被界定為「確立對國民身份的認同」的重要內容。
在學習目標一項中,新課綱新增了一點——「了解香港的發展歷程及其與國家發展的關係」,並建議用初中三年10%的課時,教授「香港發展」。具體內容上,在秦漢、隋唐、宋元、清、中華民國,中華人民共和國等不同時期,均有涵蓋香港的歷史和發展,以及其與中國的關係。
「新課程的確能夠堵塞過去一些教學的漏洞。」鍾齊方認為,過往,香港史事大多出現在西方歷史科而非中史科,「學中史,不能不知香港史。香港史是要教的,但問題是怎樣教?」
除了新增香港史外,新課綱進一步略古詳今,壓縮古代史,要求老師在初中一二年級教完史前至清末,以騰出整年中三學年,來教授中華民國、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歷史。
細閱新教材,年資約10多年的鄭可立(化名)發現,有關中國歷代興盛的篇幅多了,而國家分裂、朝代滅亡的內容少了。「比起舊課程的『螺旋式教育』,新課程是『專題式教育』」。鄭老師說,螺旋式教育即要求學生在初中、以及高中選修中史時,均要各自順著朝代,從夏商周到近代史,修讀一次中國歷代的興衰進程。專題式教育,即抽出不同朝代的特點作為單元重點,比如秦漢的統一國家、宋元的經濟和民族關係。
鍾齊方記得,2016年他參與了教育局修訂中史課綱的諮詢會時,會上也有同工質詢,為何新課綱刪走許多朝代的敗亡歷史?「明代有民變出現,清再去攻陷它,但是那時課綱沒有這些敗亡,只讀興盛。」
新課綱亦抽出幾個歷代宏偉建設的內容獨立成章,例如齡記出版社講述隋代大運河統一作用的六版內容,亦在新教材初次登場。
此外,整體對比新舊課綱,不難發現,1997年新課綱的行文之間,強調「公民」及「德育」意識,但2019年新課綱裡相關字詞大幅下降,「國家」的字詞出現次數翻倍。
例如,舊課綱建議教學內容時,會列出公民及德育教育的事例舉隅——當老師教及「秦朝焚書坑儒」,便可以教學生「尊重言論自由」;讀到東漢士人力斥弄權宦官和外戚的時候,學生應該學習到「不畏強權」的情操;孫中山事蹟裡則有「公爾忘私的精神」。
相較之下,新課綱沒有再羅列學生要從中史學習到公民及德育精神,而更著重「國家」的概念。端傳媒統計發現,「國家」這一詞頻在新課綱中新增了一倍至35次,在舊課綱出現較多的「公民」和「品德」詞頻則都大幅下降。
「自古以來」:包含了歷史內容的政治宣言?
「我是有心理準備的。」揭開新教材一刻,鍾齊方起初驚訝,但是旋即回想到更早之前的1997年,他當時就覺得政府會大刀闊斧,改革中國歷史的課程——教導學生更加認同國家,亦不會鼓勵學生挑戰教科書上的觀點。結果97來了,政權易手,中史課程一度維持原樣。
「1997年靜幽幽的就過了,此後也沒有什麼大變動。」鍾齊方說。
就像主權移交後的香港,中史科度過了20多年來相對的平靜。「我真有點慶幸,覺得這20多年是賺回來的。」鍾老師說。這個平靜的狀態,直到2012年反國民教育科運動、2014年的雨傘運動而完結。他形容,政府終於開始「執手尾」、要「撥亂反正」。
近年,各種教科書的修訂一直發生。2018年,同樣由齡記出版社交往教育局審批的高中西史教科書,因為寫有「香港位於中國南方」、「香港主權移交中國內地」等內容,被課本委員會評為措辭不恰當。出版社修訂書稿後在2019年出版新書,新書最後以「香港位於華南沿岸」形容香港地理位置;以「恢復對香港行使主權」解釋香港主權移交;又將「中共一黨專政」改為「中共一黨執政」,版圖和主權一時成為敏感話題。
香港一家大學的歷史系教授黎梓翹(化名)指出,這些中史教科書的轉變,背後是一套中國民族主義歷史觀。「這很明顯是中國民族主義的史觀——歷史是為民族國家服務,為了證明民族和國家一直存在,在某些民族論述中,版圖甚至是固定的。」因為擔憂捲入香港近來針對教育工作者的舉報投訴浪潮之中,這名教授千叮萬囑記者,切勿具名。
不過,香港教育專業人員協會理事、兼資深中史老師陳仁啟提醒,其實從殖民地政府時期開始,中史教育就一直以民族主義史觀看待歷史,受國學大師錢穆等人影響頗深。
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後,一批學人為避走共產黨南來香港。1953年,在國共兩黨激烈鬥爭的情況底下,港英政府的《中文科目委員會報告》提到當年的中國歷史書充滿了排外情緒和政治宣傳的內容,香港急需不偏不倚的教科書,又建議處理義和團之亂、鴉片戰爭等容易引起反殖情緒的事情上保持客觀中立,甚至不建議教授爭議的近代史。
在這樣的背景之下,一班南來文人反而有空間為學校編寫教科書。1960年代,人人書局出版教科書《中國歷史》,由史學家孫國棟編寫,國學大師錢穆審訂,奠定了往後香港中史教科書的視野和框架——歷史的「完整性」、傳統中史史觀的「漢人中心」論、對歷史教化作用的重視等等。人人書局總經理田文忠接受端傳媒訪問時,提到當時約有7成中學選用他們的中史教科書。
「錢穆那一代南來文人覺得中華文化花果飄零,離開了自己的國家,要保存自己的傳統文化,在殖民地統治下強調中國人身分。」陳仁啟對端傳媒反覆強調,從殖民地以來,中史科從來都講求國民身分認同,「大家千萬不要誤會香港歷史科是一個讀知識的科目。」
黎梓翹認為,初中中史的新舊課程同樣是以中國的民族主義史觀為基礎,並無太大分別。不同的是,「新課程將兩者——中華民族(Nation)和國家(State)之間放上等號,而這個State的法律變成這個民族的集體意志。」
他進一步指出,中史舊課程強調的是「文化中國的民族主義」,新課程則是以法律和國家加強包裹的民族主義。
不過,黎梓翹亦提醒,民族主義史觀最初以解放色彩登場,「19世紀的歷史書寫就是民族主義的書寫,人們從神聖羅馬帝國的歷史中,尋溯德國歷史。民族主義史觀不是任何時候都是壞人,那為什麼會變成壓逼的角色?就是當多民族國家,要做一個unitary(集權、單一)的史觀。」
在黎梓翹看來,讀歷史是為了解放思想,不應侷限於一種歷史觀;他並不認同歷史書寫只有為民族和國家服務的意義。他強調,國際史學界的共識是以多元視角書寫歷史,這也是他希望專研的、一種解放的史觀。
「歷史教育的第一個出發點,是培養學生對歷史資料的誠實處理和敏感度,先對時代裡不同事物有所理解,並學會empathy(移情);最重要是對歷史、資料和過去誠實。第二,是學生應該理解歷史書寫有不同版本,而隨著時間變化——因為都是人造出來的東西。」他說道。
新教科書強調,「香港自秦朝以來是中國版圖的一部分」,不過,歷史學界對於「自古以來」的說法,一直有不少爭議。中國歷史地理學者葛劍雄在其1990年著作《統一與分裂》中提到,「自古以來」的說法經常用之於官方文件、外交照會,但仔細分析下並不嚴密,「『自古』是指什麼時候,幾百年還是幾千年?如果真是指幾千年前,那時的中國又在哪裏?那時的『中國』又指什麼?」
「『自古以來』這個字眼,一直都被挑戰,甚至內地學者如葛兆光、王柯都會挑戰。」黎梓翹指出。
埋頭細閱,新教材又是如何敘述中港兩地交織的歷史?齡記的《香港史專題工作紙》,列舉了李鄭屋漢墓的陶器、大嶼山出土的五銖錢等等,請學生印證「香港自古以來是中國的領土」。「這些資料可以證明到有文化交流,有人和資金往來、思想交流。但是,你在上海黃埔灘找到江海關的鐘樓,不會說由此證明那是英國領土。」
現時歷史教育或研究面對最核心的問題,是(政府)開始以法律手段保護某種史觀。這不是給學生看這麼簡單,是給全社會看的——用法律固化和優待某些歷史論述。
課本正文亦強調當時秦朝在百越設立的行政治所。「如果計百越,為何不計越南是神聖不可分裂的領土?(越南曾是明初一個布政使司、即行省)」黎梓翹認為,整個論述的基礎假設了兩點:秦是中華民族芸芸中的一個政權,以及中華民族的行政機構從沒有中斷過。「秦國已經亡了。從中史書的字本去看,中間發生很多治亂興衰,這麼多政權控制過這些地區,又怎樣計算?」
他形容新教材的論述,是「一個是包含了歷史內容的政治宣言。」他說。「如果以『版圖、邊界、人類活動是浮動』的觀念看歷史,這種說法很難成立。」
那麼,將上古史連結到當今法律,是一種怎樣的歷史觀念?「這樣的話,中間那千幾、二千年的歷史是不相關——中間的邏輯,跳躍太大,學生佻皮一點,就會懂得問元朝(的版圖)又怎計算?」
「老實說,我覺得現時歷史教育或研究面對最核心的問題,是(政府)開始以法律手段保護某種史觀。」他說。「這不是給學生看這麼簡單,是給全社會看的——用法律固化和優待某些歷史論述。」
將中史教育變成國民教育?
「自從國教失敗之後,總有人想中史科變成國教科。」黎梓翹說。
97政權移交以後,香港教育領域相對波瀾不驚,直至2012年,香港政府嘗試在中小學所推行的德育及國民教育科,在社會引發極大爭議。根據當時港府制訂國教科的課程指引,內容強調認識「祖國」、「了解國家及香港發展的緊密聯繫」、「體現同根同心的情懷」;最具爭議的一點,乃是教程要求評估學生的情感層面,教師要觀察學生「由情感觸動以至態度上的轉變」。
一群中學生形成學運組織「學民思潮」,帶領大量學生和家長發起「反國民教育」運動,並於政府總部的「公民廣場」靜坐絕食10天,時任特首梁振英最終宣布擱置課程指引,又說讓「教育回歸教育」,國教科失敗告終。反國教運動成為九七後香港社會運動中少有的勝仗。
翌年年底,教育局課程發展議會成立專責委員會檢討初中中史課程,在當時,這似乎未引起與國民教育同等強烈的關注,僅有零星的新聞報道。
其實在鴉片戰爭之前,香港的歷史沒有什麼可以說的,所以它怎樣做呢?就是秦朝有南征百越,而香港是百越的其中一部分。這個做法剛好能夠回應《基本法》序言。
目前正在歐洲一大學研修歷史博士的楊立昕(化名)向端傳媒透露,2014年他在香港某大學就讀歷史系,教育局曾邀請他的老師、系上一名專研香港史的教授參與飯局,請教該名教授「怎樣在中史課程講述香港史」。楊立昕表示,當時這名教授有感,教育局對於以大中國歷史觀涵蓋香港史是事在必行,但又覺得國際視角看到的香港,可以為學生呈現更全面的歷史。
「起碼是中英二者揉合的角度;更多是區域史,如東亞角度、香港作為國際金融樞紐之類。」楊立昕提到,這名教授認為,學生理解一件事不應該只有一種切入點,一度想借民間聲音向教育局表達意見,但後來迴響不大,不了了之。楊立昕表示,考慮到議題敏感,未有具名受訪和透露教授名字。
任職中史教師20多年的陳仁啟形容,現時的中史新課程呈現的是一個「中國視角的香港」。「將香港史融入在中國歷史的發展,用中國歷代發展作一個主軸,就像一個大樹幹,然後將香港史加入可以扣連的歷史大事件。」他說,「其實在鴉片戰爭之前,香港的歷史沒有什麼可以說的,所以它怎樣做呢?就是秦朝有南征百越,而香港是百越的其中一部分。這個做法剛好能夠回應《基本法》序言。」
在陳仁啟看來,中史課程的轉變,明顯與主權移交之後,社會有聲音將香港管治問題歸咎歷史教育相關,他認為這些都是「斷錯症」。「年輕人的社會抗爭,社會有人將焦點歸咎於教育、歸咎於學生不懂得愛國。但是,他們的不滿,其實源自特區政府處理政治事件的方式很惡劣。」
2016年,在民主派取得立法會選舉大捷之後,爆發了宣誓風波。「青年新政」梁頌恆、游蕙禎在就職議員宣誓時,以英語讀出「支那」(指 “China”)等字眼和發音——引發內地官員及媒體指稱政府應加強中史教育、國民教育回應港獨思潮。特首林鄭月娥後來宣佈2018學年起,中史在初中正式成為獨立必修科目。不過,當時近九成香港中學已經獨立教授中史,約一成學校選擇把中史併入「綜合人文科」來教授,林鄭新政策被質疑「多此一舉」,隱含政治動機。
教資30多年、早前從風采中學校長一席退下來的教育評議會主席何漢權則認同,近年香港出現的年輕人抗爭,源於歷史教育的問題。去年反修例運動中,他受訪指出,青年漸趨激進的其中一個原因,是因為不認同國家;認識中史有助青年理解國情。
「歷史沒有如果,但如果中國歷史科在1997年回歸後,就已經加強一國的概念——但當時沒有加強,反而是削弱了。」他對端傳媒表示,社會人士對於《基本法》中的「一國」和「兩制」的概念並不了解。何漢權指出,以往一些學校把中史拆件併入其他科目,小學又只有常識科牽涉國家的知識,使本地學生缺乏了「國家的觀念」。
何漢權近年一直推動中史成為高中必修科目,並在香港推廣國史教育,不時帶學生到烏茲別克等地追尋唐朝遺跡,培養下一代對國家的歸屬感。
國家在發展上做得不好的地方,例如是六四事件、文化大革命,當然有很大錯誤。但是,我們要看整個歷史長河……
2017年,教育局就中史課程修訂發佈諮詢文件時,曾被質詢新課綱為何未有提及對港人而言較為重要的「六七暴動」以及「六四事件」;會上,教育局副秘書長康陳翠華以「不會把雞毛蒜皮的事放入去」回應,引起社會熱議。
「國家在發展上做得不好的地方,例如是六四事件、文化大革命,當然有很大錯誤。但是,我們要看整個歷史長河,後來幾年(中國)汲取教訓,改革開放40年基本上讓我們13億人食得飽、穿得暖。」他認為,「中國歷史科,真的是要培育你作為一個中國人的民族情感。」
「當中國歷史拆件,通識則左批右判,怎麼可能溫情敬意呢?」他說道。「我是跟錢穆先生那一套——我們要對自己國家、民族和歷史有溫情和敬意。沒有『溫』何來有『情』?在這個想法下再有批判是沒有問題的。」
「我擔心的並不是教材」
1995年,香港作家也斯寫道,「到頭來,我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些不同的故事,不一定告訴我們關於香港的故事,而是告訴了我們那個說故事的人,告訴了我們他站在什麼位置說話。」
未來的歷史教育,會站在什麼位置上說話?站立的位置,僅有一個嗎?老師還可以說什麼,學生可以問什麼?今年6月,中學歷史科的文憑試中一條必答題題目,問考生是否同意「1900至45年間,日本為中國帶來的利多於弊」,引起社會爭議。事後,教育局指題目「傷害民族感情」,考評局最終宣佈取消這一條已經進行測試的考題。
「如果有一科是不容討論的,那是宗教。但聖經也可以解經,」黎梓翹說道,「作為歷史學者,當然希望公權力維持『所有問題都可以討論』的態度,在尊重史料和歷史背景的情況下,不應該阻止討論。」
歷史系博士生楊立昕介紹,放眼外國,中學歷史教育其實有很多可能性。例如,英國的初中歷史課會給學生展示不同的歷史檔案、日記和影片,「像邱吉爾又煙又酒、性情暴躁,但他在倫敦市中心的邱吉爾像代表了二戰打勝仗的標誌。那你怎樣看這個歷史人物?」在芬蘭,中學歷史教育自2000年起,除了讓學生學習重要的國家史,也會探討歷史觀點和知識的形式和建構的過程。
「別的國家都做到,我們不做,是不是我們的學生特別蠢?」他如此反問。
楊立昕表示,自己最初有志研究香港教材,是因為意識到教科書所承載的資料和知識是經過建構的,背後的理論和政治氣候都很值得深入研究。
從殖民地時期走到今天,香港的歷史教材,實在依附於主權移交的命脈上不斷轉變。早期,香港沿用民國教科書,及至1953年殖民地政府公布《中文科目委員會》報告,中史課本便由南來學者錢穆、孫國棟等人撰寫,為大多數學校通用。1980年代,課綱曾因為社會爭論而加入「南京大屠殺」教材;直至1997年,「突然一個畫風就轉了——強調歸屬感、中國品行和公民意識。」楊立昕說,以往課綱只有教學重點,並不會告知著書者要達致怎樣的目標,但97年課綱對於教學重點、目標和方式都鉅細靡遺,「中史教育不再外判予文人或出版社,而是由政府落手落腳,告知這一科要怎樣做、教什麼,最後出來要有什麼。」
具體到日常教學,根據教育局課綱而編寫的教科書,到底多大程度影響前線的老師和學生?目前,教科書經教育局通過後,出版社把樣版課本寄到學校,相關科目老師開會討論選書,一般再由科主任拍板。鍾齊方表示,選書是同一科老師的共同決定,仍有一定自由度,他的學校高層亦沒有具備相關歷史知識介入。
鍾齊方感覺,新課程無疑會令一代人認知香港自古以來是中國的一部分,不過對於外界有聲音認為新課程將有效洗腦,他始終抱有猶豫,他認為,老師施教時看到的教育現場裡,學生根本不像外界想像般,會全盤接收老師所說。
「學生真的不是一張白紙。他人坐在這裡,但他的靈魂,他的心靈,你真的不知道。」
「你就算猛叫他們早上唱國歌,他們晚上仍然會走出來的。」如果要改變一代人的思想,他說,就要從幼稚園那一代開始,培育學生成為真心擁護政權的老師,再去教他們的下一代。「那將會是以20年計的浩瀚工程,還要確保他們不受外界資訊影響。」
我始終覺得課程這樣寫,跟你怎樣教是兩回事。我的隱憂是周遭環境變得敏感,施教空間,一定越來越細。
不過,長遠而言,這種樂觀,很大程度依仗僅餘的施教自由作為支點。當下,鍾齊方擔心的並不是課程的更改。教育界近年掀起舉報風潮,投訴成風,又有指會加強重點視學,就是由教育局派員到學校視察課堂;最近,甚至有立法會議員建議在課室裝設監控鏡頭。
「我始終覺得課程這樣寫,跟你怎樣教是兩回事。我的隱憂是周遭環境變得敏感,施教空間,一定越來越細。」只要教室、教師被嚴密監控,教學自由將分崩離析。
在香港教育界遭遇各種壓力的節骨眼上,鍾齊方想到了在學時期的自己。他是個年輕的公開試學生,憑著死記硬背的能力考入大學歷史系。後來,他窩在圖書館讀完一本又一本的史書,才摸到歷史研究的些許輪廓。
「你讀很多史家觀點,讀很多史料,才大開眼界——原來許多事不是死牢牢的,教科書上的秦始皇形象不全然立體,孫中山也可以被批評。」鍾齊方說,從大學時期,他才慢慢建立自己的一套歷史教育的理想圖景:「教導學生基本史實之後,給予他們許多空間閱讀,我心中的歷史教育應該是這樣的。」
(為尊重受訪者意願,鍾齊方、方家明、鄭可立、楊立昕及黎梓翹均為化名。)
madlex
对于你这类连大陆港漂在香港遭受不公平待遇被歧视被殴打的基本现实都不肯承认,还要歪曲成什么都是因为当了走狗才活该挨打的人,我就是一口一个你美爹没狗,毫不客气,理直气壮:)
什麼是「中國」?勝者而已,這從來都是一個流動的概念,所以我會說自己是中國人,說自己不是中國人。
「香港自秦代以來是中國版圖的一部分」?對呀!所以香港大學的一名畢業生,就把腐敗無道的滿洲狗給趕跑了; 現在香港除了港大外,還多了很多所大學,大抵要把共產狗趕走,也是早晚的事! 暴秦無道,立國不久就亡掉了,秦一亡南越就立國了; 那中共一亡,香港也就建國了! 這不爭朝夕,卻是歷史的必然趨勢,可是國安法也救不了的呢!哈!哈!哈!
看看,這個就是某人的素質,你的家長從小就是教育你“爹”“狗”不離口的嗎?請理性有素質的中國人把他領回去教育一下吧。另外你要感謝我提醒你這個失誤,讓你發現並去大胃王一文下自己救火。否則星期一上班時,你的上級可能會叫你入房聊幾句呢。
madlex
心虚了?双标狗吧。满口谎言?你美国爹种族灭绝印第安人是谎言?你很勇嘛,这种弥天大谎也敢说,你美国爹都不敢说呢。还有去年香港暴乱殴打无辜大陆人,你也说是谎言,你很有本事嘛,真真是理性,客观,公正,民主,人权,自由的典范!
各位沒必要理睬ATTTTTTTT,就是一個滿口謊話的網評員。直接證據請移步<大胃王之死>一文,留意一下他在評論區的表現。寫吃播的文,他可以有關於反修例的毫不相幹的評論,顯然是複製話術文本之後貼錯了。另外,恭喜端亦成為受網評員重視的地方,證明了端的影響力。
友情提醒,以後可能有類似文風的轉世賬號,ATTTTTTTT的風格我有即視感,請老會員留意。
扯什么外蒙朝鲜哈萨克的,都是无厘头,穷则搁置争议,达则自古以来,就是个由头,论文雅程度,可比美国以“先进文明改造落后文明”为理由屠杀印第安人强多了😄😄😄
相比美国人,中国人总说自古以来已经非常文明了,还会讲点道理,当年美国种族屠杀几千万印第安人直接建国,一直屠杀到西进运动结束,然后把所剩无几的印第安人当猪猡一样圈养起来,连遮羞布都不需要呢。在一个美国人制定的以拳头大小论长短的世界里,自古以来已经够客气的了,你美国人自古以来还在中世纪呢,哈哈哈哈哈。理直气壮的自古以来,不服气就先问问美国人是怎么拿下北美大陆这960万平方公里肥沃土地的,无非就是坏事干得早而已🤪🤪🤪
如果唐代駐軍新界就證明香港是中國的一部分,那麼蒙古曾駐軍整個中國,中國「自古以來」是蒙古國版圖的一部分,而且「其來有自,有歷史根據」
明明就是勝者爲王的邏輯,搶來的算自己的被人搶走的算別人的,扯甚麼「自古以來」。秦軍曾駐軍朝鮮,也即秦長城東端。唐軍曾駐軍安西(今哈薩克)。清軍曾駐守外興安嶺(今俄羅斯)、外蒙古(今蒙古)。這些地方「自古以來是中國版圖的一部分」,「其來有自,有歷史根據」。教育香港人,請同時教育北朝鮮、哈薩克、蒙古國和俄國人,以示公正。
既然承認黨國一體,又要求人民必須愛黨,否則便是叛國,不是中國人。依這個邏輯,中國先人自商周以來,已經集體叛國過至少13次了。莫非祖上都不是中國人?既然如此,中國人這個概念還需要存在嗎?
從中共的建政七十年歷史可以知道,曾經的共產主義無產階級革命意識形態,已伴隨著東西方冷戰對抗的結束,被人拋至歷史的垃圾堆。 從上世紀八十年代至2010年左右,持續三十年之久的改開,造就了中國經濟的持續性高速增長,這也是中共政權原本可以旦旦自誇的合法性因素。 進入二十一世紀的第二個十年,逆全球化進程愈演愈烈,孤立主義日漸盛行,畸形經濟模式下的中國經濟持續疲軟,曾經風光一時的中產階級開始為未來擔憂,這樣的局面之下, 在「中國夢」、「厲害了我的國」一系列政治宣傳工程的鼓譟下,虛幻的愛國主義或是民族主義便開始大行其道。 日本歷史社會學者小熊英二曾指出一個說法——只有三種國家可以正常運作下去,第一種是處理好國內政治問題,令社會良性的運行下去;第二種是在國內「派錢撒幣」 進行有效的公共建設,令國民普惠性的受益;第三種是繼承某種人為創造的「共同歷史記憶」,維繫政權的合法性。 若以此推論,就現階段的中共政權而言,或許幾無可能再利用前兩種方式維繫政權,惟有透過第三種方式,以潛移默化或強制推行的政治介入手段,令公眾普遍接受「 中華民族共同歷史記憶」的方式,使政權苟且續日。
香港的「高度自治」名義上來源於極權中央政府的“授權”,管製過程自然也就受到北京的種種政治掣肘,嚴格來說其管製表現根本就是中央的政治意志體現,因此中央政府的政權合法性因素,也便會自然延伸至香港,這也就可以說明,北京必定要在香港推行愛國主義或民族主義的政治歷史觀,只是同樣的目的在大陸可以潛移默化的實現,在香港卻只能靠強制推行的灌輸教育了 ,在這樣的政治背景下,所謂的歷史教育,也只能是對被教育者進行服從權力的一種社會管制規訓行為。 正如福柯(Michel Foucault)所言「權力製造“知識”,同時“知識”又可以反過來為權力服務,權力和“知識”是直接糾纏在一起的」,這與文中那位鍾老師所講的「就要從幼稚園那一代開始,培育學生成為真心擁護政權的老師,再去教他們的下一代」是一個道理。 很多人都聽說過英國哲人培根(Francis Bacon)的名言——知識就是力量(Knowledge is power),以為其中的「power」、「knowledge」都只是平實的力量與學識之意,但如果將其放入福柯的“知識”與“權力”的互存架構中來看,「power」便是絕對的政治權力,而「Knowledge」也就成為了由政治權力編造灌輸的“知識”了。
如果真正对历史有兴趣的,会找真正的历史学术书来看,不太会被历史教科书左右思想,反而是那些对历史没有兴趣的,就算只是为了考试而学习,都会被潜移默化的影响,毕竟这类人才是大多数
Mauyoah
独立71年?不好意思联合国里面看不到呢,咋国号还叫Republic of China呢,赶紧正名制宪嘛,不打是因为你们不改名啊,不改名字法理上就还是中国的一部分啊,都承认是中国的一部分怎么打呢,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嘛🙃🙃🙃
說秦朝統一嶺南,不說十年後南越獨立建國,這就是偏頗。
从党媒姓党开始,我们的国家变得越累越党政不分了。但是在心里,国家的概念永远是高于一切政党的。一群叫嚣民主与自由的伪善者,自己心里恐怕早就没有了中国人的自我认同,甘愿做风雨飘摇的流亡者。
@ATTTTTTTT:
已經獨立了七十一年, 等著你們來侵略呢.
同意文中钟老师所言,想彻底进行思想改造绝非易事。仅以个人经历为例,十二年历史政治教育之功在一本夹边沟记事面前便会彻底破灭。
越了解中國,越愛中國,也越恨中國。
我高中的歷史老師是在台灣史未成為主流時就投入相關領域(很遺憾的是如同端友所說,歷史領域的研究發展跟投注的經費偏好有極大的關係),以現在來說或許就是台派吧。跟許多小粉紅想像的不同,講究的是獨立思考、甚至是在課堂上播放美國所製播的中國古代五大發明節目讓同學自由討論。
說來也有趣,”自由”,只要在學生心中錨定下這樣的思想,”中國”就會在年輕人心中化為毒藥;你越愛中國,越深入了解,就會越痛恨它,怒其不爭,哀其不幸。
無須多費唇舌,無知的人總以為,黨國教育下教育出一屆又一屆愛國青年,卻不知人們總是笑它的迂、對歷史無不報之以唾沫、將其棄之腦後;若不願做奴隸的人們終究只能被打碎髖骨,被黨的鐵蹄輾作血泥爛肉,寫成國歌被億萬人歌頌傳唱又如何? 不過就是個讓人用之戲謔的笑談罷了。
所有不喜欢自古以来这个说法的台湾人,请请愿让国军退出太平岛😌😌😌
太谦虚了。显然是从宇宙初始以来就是被共匪管啦
真心希望我们还可以有这样的老师
我是一个理科班学生,那个时候我的高中历史老师刚刚大学毕业,他喜欢强调多角度思考,会在不触碰大陆政治红线的条件下,暗暗地告诉我们一些历史背景,推荐一些书目。他会开玩笑说你们不能录音,我这个年纪的老师是思想最激进最危险的。毕业了也还是很想念
遮遮掩掩地洗腦,還不如直接讓馬哲研究所的人來教。黨校的馬哲系由於不用上思修課(他們自己就是思修專家),私底下反而是更反黨的。
嗯,對。至秦以來漢人已受逼害。一定是這樣。
我讀理科班,初中學的歷史細節 到 高中已經記不起。唯有要求多角度分析利弊方法,到高中依然能應用到其他學科。看 事實 的角度是 可以多面的這個空間/訓練,是最應該為年清一代保留。
做历史研究的学姐说,引导学术界风向,就看科研资金的走向。比如有人不喜欢炎黄子孙的说法(大概是蚩尤子孙吧),要宣扬所谓中华民族的概念,就会投入资金流向相关课题,历史学界研究方向就会变一变。当时听起来还觉得蛮失望的。
印象中小時候在課堂要學生們堅守台灣、不後退一步的也是歷史老師,當時還是國立編譯館時期。
那位年輕老師在學時又是受到什麼薰陶呢?
至少不是親日主義,那位老師還提供南京大屠殺相片集供學生借閱。
或許愛自己的土地是理所當然的吧。『紅高粱』一書裡也是一樣,共匪、國民黨、日軍來來去去,實際上都沒什麼差別,都不比手裡的槍踏實。
@v23kjfd 其實很多在香港教中史的老師都是兼教的,主教本來是中文這樣,更不用說什麼史學訓練了。有史學訓練的中學歷史老師感覺是少數
台湾课本还刻意淡化日本殖民时期呢,被占领就是被占领,还特么日治时期,这种教科书培养出来什么玩意,政府官员公开讲慰安妇当年是自愿的,所谓的总统舔日本人的屁眼说钓鱼岛是日本的,什么客观事实多元化,只要不亲中就是客观公正多元的,搞一点爱国主义教育就是亲共保皇搞独裁洗脑,想独立就直说嘛,阴阳怪气的,痛痛快快把宪法和国号改掉去嘛,把孙中山摘掉嘛,当什么阴阳人,想搞独立又怕死,成天在这里逼逼
不知道香港歷史老師的史學訓練如何?如果是足夠的,至少未來一兩批都還可以保持一定水平
欲蓋彌彰。
大概意思就是巨龙脚底下的人们,长成以后是党的传人。
對於歷史的教育,最理想的狀態是做到多角度展現完整的歷史真相,此為客觀,真實,;次一等的狀態,是做到某一角度展現正確的史實,此爲真實;最差的狀態,即是從某一角度傳播被編造的事實。共產黨想要推行的,無疑是最差的那種做法。香港過往的歷史教育,通識教育,處於理想與次一等之間。因爲香港中西合璧的底色,多雙眼望住,歷史的事實是不敢造假的。論述角度,作爲國際化都市,以培養具普世價值觀有批判精神的世界公民為基本,故始終會讓大中華膠與建制藍絲不滿:”爲何不多講下中國好話?“講高鐵多麽快,必然會講到債務問題,講64得到境外勢力關注,必然會講到坦克壓人,避免不了。本次的審查修改,明眼人都明白,想要你不講中國不好的史實,講到中國有關内容時,要猶如被巴甫洛夫訓練過的中國同胞一樣,有”本能的正確情感反應“。各位家長可屯定舊課本台灣書,以備戰備荒了。
就我認知裡,一般最反共的其實是中史老師XD
「別的國家都做到,我們不做,是不是我們的學生特別蠢?」他如此反問。
愛國主義下的課程,註定無法培養多元、流動的世界觀,其心底認為中國這個單一國家才是世界的中心,如何去做到反思跟學習其他不同文化的長處?
當大家都變成「愛支病」的末期患者,這種和諧社會對黨來說不香嗎?
盤古大陸自盤古初開以來就是中國領土。
删去三权分立的相关内容与掩耳盗铃无异,内地在这么做,香港也在这么做。
不说香港,想当年成吉思汗策马扬鞭,元时期中国领土多大啊。习近平主席千古一帝,应该把这么多国土全部恢复才对。哦,好像说最早发现美洲的不是哥伦布,而是一个中国人,嗯,美洲自古以来也是中国的领土。
『自古以來』的論述也常被套用在台灣。說來好笑,許多地方在明末甚至還在海裡,在歷史上甚至是一朝一夕出現、淤積成陸。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書中所使用的地圖也令人發噱。基於現實秋海棠也會變成『老母雞』,『自古以來』又有何用?
认祖归宗,很好
哈哈,港灿灿们有被酸到。移民,请。
我在英国看到好多中餐厅和美甲店都在招工,快来给我们英国姥爷们服务服务,做满五年赏永居(但是英语不能带越南猴子的 chin chang 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