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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十論:目標重要,還是方法重要?

「讀者十論」欄目每週擇選報導及圓桌話題中十條精彩讀者留言刊出。

端傳媒社群組

刊登於 2017-11-04

#讀者十論

【編者按】「讀者評論精選」欄目每週擇選報導及圓桌話題中十條精彩讀者留言刊出。部分留言可能會因應長度及語意清晰作節錄或編輯。

1. 緋紅杏白,回應圓桌話題《有志於公共政策的香港年輕人,該進入政府還是留在民間?》

說到底,這也是一個原則派,策略派之爭。如我一個為應屆畢業生,又有政黨聯繫的學生,我會想着如何讓我的理想的社會格局實現。自身的政治理念會讓我不違背初衷及原則,要對不義的事有所不為。但現實的考量是讓本來不能體制內不被重視的聲音重得重視,這為策略。

我的經驗告訴我,要對政府有影響力,也只有這同時在體制內外一同發動討論才能有效作出改變。因此兩方面都必需有人參與,在體制內的人不但要聰明有遠見,更要有耐心不怕孤獨。而體制外的更要有堅持,懂得欣賞及妥協。目前政府的腐敗是事實,香港要走出困局,早已不能依賴政府。那年輕人如何發揮自身影響力,就要有足夠的洞見和智慧。我視林鄭的政策為一個機會;而我們用盡各種機會,盡力把我們的潛在影響力增大。

即使我們知道這個政府早已沒有誠信可言,也知道走入政府去了可能只有失望。但我們也會嘗試,只因一句。我們不會放棄我們的初衷,不管是原則派還是策略派。這都是我們有的共識。只要你繼續向前走,不管用甚麼的方法走,只要堅持也會走到終點。拘泥於用甚麼方法可倒是有點不成熟的表現。

2. Fai,回應圓桌話題《有志於公共政策的香港年輕人,該進入政府還是留在民間?》

立法會議員的天職便是施壓,還都是挾民意晉身議會,成為整個施政系統的有效部分。但,結果如何?

進去中國體制的人,不是不能發揮影響力,但就像鏈條的環節,你能發揮的影響力就算翻過十萬八千里也越不過五指山,那都是他們想要的。而你一進去,施壓者的政治資本迅即瓦解,皆因香港人對港共政權的信任接近負數。

但留在外面是否一定好些,不是。我們都看得見悲劇性的盡頭,但起碼比較心安理得,不必扭曲自己。

3. nobody0,回應《讀者來函:學術路上,走出一個王滬寧同志》

感謝分析。理論家的理論誤入歧途,沒有比這更危險的了。

來說下作為大陸普通民眾的心聲。當權者怎麼治理或怎麼玩,我是不怎麼在意的,只要別過火就好。治理國家有難度,我能理解。西方的制度,或者說美國、英國等國家的制度,是遠算不上完美的。所以領導人想要走一條自己的路,也是值得支持的。但是有個淺顯的道理,一個本意非常良善的人,如果賦予他他所不能承受的力量,他也可能做出非常遺憾的錯誤的事。比如把核彈的開關送給嬰兒去玩,嬰兒誤按開關殺害了億萬條生命,如何評價這個「過失」?那億萬條生命通過什麼補償?這個嬰兒如何處理?

官方的那一套冠冕堂皇的說辭,好像是在建設天國,在重建上帝的天堂。非常蠱惑人心。但對於曾經有過思考的人是智力上的侮辱。曾經有過「美麗」的社會嗎?至少當下是沒有的。美國不是,英國也不是。人們總是雖然生活在光明,但要積蓄力量應對黑暗隨時可能的襲擊。中國不需要「美麗」,「法制」就夠了。對於中國政府的一些行為,很多人持反對意見,但當權者似乎是不聽不願意討論的。那當權者是選擇玩火嗎?

在幻想中,有這樣一條道路:中國探索自己的道路,人民與領導者與國家共同承擔風險、收穫結果,失敗了我們一起重新來過,互相攙扶和和氣氣都是一家人。這裏的「人民」,不只是中國人,應該在某種意義上包含地球上的所有人,因為國民與國家一同犯罪,也是可能的。

但現實好像從來不是這樣走的。中國現實如果變壞,要壞到什麼境地?我最關心的,是個人的命運。生命依然是這個星球最崇高的存在,是一切可能性的起源。當前的關鍵點是:尊嚴、肉體、生命、精神。當一篇篇正直良善友愛的文章被刪除,尊嚴已被摧殘。國人的尊嚴已被大範圍破壞。最近有一些巧立名目的判刑案例,刑期幾年,(審訊可能是不文明的,通過酷刑等各種手段對受害人肉體、精神進行全面的摧殘)通過對肉體的控制消耗受害人的時間、生命。對國人肉體的摧殘,已冠冕堂皇端上台面,已有若干相應的受害人,但可能還未大規模施行。劉曉波一案,被害人長期坐牢,牢獄期間病重,不能夠及時得到應有的高水平治療,最後死亡。對於劉曉波的死亡,政府如果不是直接施害人,至少是間接施害人。我手邊沒有政府直接加害人民判處死刑的案例。國人的生命已被摧殘,但可能並未公開或大規模。精神上的摧殘,舉一個例子,曾經有個國家有個很正直的人,被國君陷害了一樁刑事案件判處了死刑,之後無論在活着的人的記憶裏還是書本檔案之類的記錄裏,這個人都只是一個罪犯,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他其實是一個正直的人。這種案例也許已經在中國上演了,但人們不知道。精神上的摧殘比生命的摧殘更悲哀,同時可能伴有生命的摧殘,所以作為最嚴重的一項放在最後。中國會不會走到下面的境地:對肉體的摧殘規模化;對生命的摧殘公開化?

簡單來說就是,領導人,你們怎麼玩我管不了不管,我知道你們不是神仙,如果玩砸了,咱們重新來過,也沒什麼大不了,請你不要隨便殺人或傷害人哈。但是掌權的人怎麼想哪?他們會不會不介意殺人,因為捅刀子不需要他們親自動手?或者他們會不會認為,要實現某個理想,需要「犧牲的羔羊」?

假如曾今的大屠殺不是死了 600 萬人,而是 6 萬人,又會怎樣?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對於那 6 萬人中的每一個人,遭受的苦痛是相同的。

4. xxxtineycp,回應圓桌話題《台灣擬修改「一例一休」,打工仔可以連續工作12天,你撐得住嗎?》

經濟史中一個大主題是討論亞洲和歐洲在18世紀開始的大分流, 想從經濟體制中看為何曾經輝煌的中國在工業革命後無法跟上歐洲腳步. 每個史家都各有論點, 但其中一個很有趣的觀點是中國的經濟基本上追求的是維持一個低度平衡(低收入, 低支出),而歐洲則是高收入高支出. 這是結果也是原因: 中國的家庭, 教育和社會制度讓低收入的經濟可以維持(生大量孩子, 孩子都在家裏幫忙, 吃家裏種的食物等等)而不是像歐洲依樣因為需要高支出而會產生創新和市場需求.

台灣社會好像都忘記社會上生產者要有事做也是要有消費者的, 不放假怎麼會有消費. 如果每個人都過得不成人形累得要死沒有能力追尋和滿足自己的慾望, 社會怎麼會有創新......

跟在台灣資方朋友聊天過, 年紀相仿的老闆都覺得, 如果讓員工多放假公司就會倒, 那就倒光吧, 年輕老闆才有機會出來創業, 年輕員工才能夠備有尊嚴地對待......

5. 鹹魚姬,回應圓桌話題《拯救「不良少年」,必須用「電擊式重典」?》

很多人認為把孩子送去這些地方的父母都是無知、受教育程度低,其實不全是,這些父母當中,有在職教師,也不乏高學歷人士。身為教育工作者,把孩子送去這些地方,就是最大的黑色幽默了。這不是教育,這確確實實就是犯罪,是以父母之名對人權赤裸裸的侵犯。

這些戒網癮中心也不僅僅是接收所謂的網癮孩子,抑鬱症、自閉症、同性戀、不婚不育、早戀等等,只要不符合那些父母的價值觀的人都可以被送進去,即便這個「孩子」已經是成年人甚至是大學生也可能被送進去。

我們就是在這樣一個社會,一個無論你是什麼人,只要生個孩子就可以成為權威的社會。君臣父子一脈相承,下位者從來不會被當作獨立個體,更不允許存在獨立意志。這些為人父母的,沒有想清楚為什麼要生育就已經強制孩子來到這個世界,孩子只是滿足他們繁殖慾和掌權慾的產品。既然是一個產品,沒有達到預期標準,自然要被送去「維修」。

對於這些父母,社會和政府也在縱容他們,什麼「棍棒底下出孝子」、「我也是被打著長大的怎麼心理就沒問題」,以及對所謂孝文化的極端鼓吹……對於政府而言,電出一個聽話的「人肉電池」,何樂而不為?

6. Cogito,回應圓桌話題《拯救「不良少年」,必須用「電擊式重典」?》

說實話,教育資源不均衡,這種病態的家長心態總會存在,畢竟中國人口基數這麼大,家長的平均素質又堪憂。

我覺得國內高中有兩種模式,兩個世界,一個是北上廣深模式的素質教育,一個是全國絕大多數三線以下城市以及農村學校的衡水模式。

我來自一個三線城市,我的高中是本地最好的高中,相對也是本地素質教育最好的高中。然而我的高中生活也是準衡水模式,不許帶手機,不許戀愛,假期經常被剋扣,課外書被限制,我們也被洗腦得整天只想着做題和考試。我們的老師總體還是挺關心我們的,但是在教育理念上實在刻板而且落後。每當老師們談論着我省某縣高中考上了幾個清北,我是嗤之以鼻的,我也瞧不起死命做題的農村學校(比我們拼很多),然而呢,我們又何嘗不被北上廣深的學生鄙視着呢?我們高中三年的回憶只是一張張試卷而已,社團,課外活動,甚至搞競賽,統統不存在的。

在這種升學壓力和難度以及匱乏的教育資源下,誰能保證沒有家長的心態變得扭曲進而把這種模式推向極端呢?看看這些被網癮學校摧殘的學生中,又有幾個來自沿海的發達地區?說到底,教育資源不平均,小城市教育水平落後才是罪魁禍首。

7 不配,回應《方可成:「小粉紅」,一個「張冠李戴」的標籤》

小粉紅一詞最初的確有讓我聯想到女性,後來我的理解很快轉變了,成為一個群體的汎指,大概是包括一切尚未真正開始形成正確價值觀的、帶點思維障礙的憤青吧。這裏我臨時編造「思維障礙」這個詞可能比較拙劣,我想表達的是,這個障礙表現在一看到或者被談論到「中國」「中華民族」「某黨」這一類話題的時候,他/她的思維就會變得不是與生活中處理普通事情一樣的思路清晰及理智。包括我自己都曾經是有類似問題的人。如果僅僅從民族主義來解釋小粉紅現象,貌似還不足夠。(畢竟從我接觸到的真正的民粹,我能理解他為什麼產生他內心的堅持,他是「有理論依據」的。)也有人把小粉紅現象與文革關聯起來討論,我對文革的歷史沒有多少研究,但應該來說當年發動文革離不開號召者?在今時今日應該也沒有真正可以發生多一次文革的環境,但是不是有個詞叫「文化基因」呢,即使文革不會重現,類似的小事情還是會不斷發生吧,小粉紅現象感覺上更像一種稍微去中心化的輕量級偽文革。

作者說找不到足夠的小粉紅樣本,個人猜測的話,其實我覺得小粉紅有點像一個幽靈,平時只是潛伏在每個人的內心,作者也許已經跟很多這樣的人擦肩而過了。作者確信:「小粉紅」這個標籤的起源有問題,「讀耽美小說的少女變身民族主義小將」的故事實際上並不存在,而我猜測不管你是讀耽美小說的少女還是什麼其他身份,遇到導火綫事件,每個人都可能臨時變身戰鬥力爆錶的小粉紅,事件過後,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變迴天真無邪萌萌噠青少年,滿嘴都是「我政治無感」,只要自己不提及,大家可能也不知道他曾經說過做過什麼(符合小粉紅樣本特徵),甚至他們自己可能也沒有認真反思過自己的言行(自我認知曾經當了一回小粉紅),就有點剛才說的思維障礙發作的意味。我不知道這算不算一種人格分裂,又或者像電影裏面的橋段,某些勢力龐大的組織對人進行催眠,植入一個指令,這些人平時表現是非常正常的,而一旦聽到指令,就會下意識執行一些攻擊性的任務。當然這麼科幻的事情說起來也找不到分析的依據,我只是不自覺地將我理解的小粉紅現象與其對比而已。

原文裏有一句「小粉紅智力低下乃至社會經濟地位低下,是反覆出現的說法。」剛好我昨天與一個30嵗還差點的朋友吃飯,他自己經營公司,近年年收入我保守估計過7位數,而且不是投機倒把或者靠關係取得的成績,人本身也聰明;大家相談甚歡,但無意講到股票時我說對這類投資比較謹慎,一些風險無法評估,他突然冒出來大致這樣的一句:「不是說叫你炒短綫,現在小生意也不好做,所以還不如投資股市長綫,我覺得現在習大大是會xxxxx(大致意思是穩定經濟),blablabla……」後面說了什麼都不重要,我當時只是在神遊,回憶起習近平剛任國家主席時我們曾經對中國未來的爭論,還有疑惑於為什麼談擔心經濟問題的風險會突然扯到習大大的身上。在此並不是想討論習,而是驚訝於我眼中一個如此聰明的朋友,竟然幾年如一、毫無前置的思考表述就對這類問題下相似的結論,而那種帶點居高臨下向別人灌輸觀點的口吻,又是那麼的熟悉。

8. Watchtower47,回應圓桌話題《Kevin Spacey以道歉和出櫃回應性騷擾指控後,更深的漩渦正等著他?》

一個想討論的觀點在於:法律作為某種程度上維護社會正義的工具,並不能做到真的維護正義,它還是必須根據證據證明,進而判斷案件。但是現在的輿論潮流下,比如有Harvey的例子,有眾多女性站出來指責男性性侵或像是Spacey事件,即便潮流輿論可能會致使法官最後的判決判被告人有罪。但更多的事件中還是缺乏證據、現場、證人的?那麼在此情況下,法官是否應該堅持prove beyond reasonable doubt,判為無罪?

以及,在更多的案件中,受害人並不像是好萊塢影星這般「備受關注」,所以在此類缺乏證據的受害人是否應該站出來?

而且有如當年辛普森殺妻案至今未有直接證據一般,在這類事情上,公眾是否不應該如此一邊倒地影響輿論?

9. 雨月,回應《言論自由與道德衝突的背後,什麼在抬頭?評古根漢中國展動物事件》

網絡輿論既可能起到監督政府的作用,也有可能迫使博物館低頭撤下展品。你很難在享受它給你帶來的好處的同時要求它永遠不會侵犯你的自由。

說到底文章關注的還是精英與大眾的矛盾。作者從精英的角度出發,說博物館應該是"不安全想法的安全區",其實也就是精英的安全區和庇護所。所以博物館被民意綁架才讓作者如此擔心。網絡時代的後果是精英的話語權被剝奪。作者說"群情激憤下沒有人討論中國文化和特殊政治背景",其實也就是在說大眾沒有聽進精英的話,精英不再有能力"教誨大眾",只能可憐地乞求言論自由的蔭庇。

即便如此,作為家裏有兩人從事藝術行業的人,我還是蠻同情作者的立場的。這幾件展品無法展出,終究還是一件缺憾。

10. kes,回應《謝梓楓:「朋友」太多,是我們疏遠 Facebook 的原因?》

簡單來說:

在父母面前,我不說粗口。

在朋友之間,我粗口爛舌。

在情人身邊,我甜言蜜語。

在FB上,我該扮演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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