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大选,农会总成为选举关键字,谁掌握了农会,仿佛就掌握了地方动员的通关密码。而农会的选举经费行情,更不在正式公职选举之下,部分较“富”的农会,甚至有选举总经费破亿的情事,令不明究里的人感到惊叹。毕竟,台湾的农业就业人口并不高,根据2017年农委会调查,仅剩55.5 万人,占全国就业人口4.9%;且台湾的人均所得在2008年突破两万美元,早已不是农业社会,那为何“农会”还在选举中扮演如此重要的角色?
农会,是台湾特有的农民社团法人组织,在世界上独一无二。农会在名义上是一民间团体,却依法负担政府与农民沟通的责任,必须替政府宣导农事法令,也接受政府委托,以执行当前的农业政策,性质介于公与私之间。
如此特殊的体制,可以溯源自日治时期,一开始仅有最基层的产业组合、中层的州厅层级农会,在日本“军刀农政”(意即以强势军警力量要求农民配合国家农业政策)、战争动员的需求下,逐步演变为完整的“市街庄-州厅-全岛”的三级农会制度。到了战后,国民党沿用此一体制,并将产业组合改组为乡镇市区农会,成为今日三级农会体制的滥觞。
在三级农会制度下,从实际务农的乡村到繁华的都会地区,都有基层农会组织存在。农会的信用(存放款、信贷、融资)、供销(农产运销、加工、储运)、推广(生产辅导、行销)、保险(农民保险与作物保险)等部门几乎可以全方位、扎实触及到农村的每一位成员。可以说,农会是台湾非宗教型乡村政治组织中,肉眼可见的最小单位。
农会信用部是最受农民欢迎的银行。
除了是台湾最基层、由农民选举的农政组织之外,农会的另一个特殊之处,在于拥有可以存放款的信用部,是深入农村的农业金融体系。前总统李登辉曾说,“农会信用部是最受农民欢迎的银行。”台湾各地的农村里,也常常可见“有钱存农会、需钱农会借”的宣传字样。与一般银行相比,农会外观看起来不够起眼,但信用部却财力惊人。自1993年开始,全台农会信用部存款盈余已突破新台币百亿元,1994年更高达新台币117.2亿元,创下记录。
农会信用部之所以能累积丰厚盈余,源自台湾战后国内金融市场相对封闭,各地信用部负起基层融资工作,与农民客户之间除了金融往来,往往还有村庄内亲朋故旧多重合作关系与人际关系,存的不只是钱、更是人情,是故经营绩效惊人。自1980年代末期开始,台湾经济快速发展、外贸兴盛、股市交易热络,包含农地在内的房地产价格上涨,带动农会信用部存款水涨船高。
“那时候(农会信用部)放款多好放呀!农民土地权状拿过来,给我们看一看,两百万就贷给你,因为我根本不怕,这笔钱可能明天就变成三百万、四百万,因为(90年代台湾)股市上万点,谁也不觉得它会掉下来。但股市趴一声,说掉就掉,马上就降下来,信用部很快就出问题。”一位自信用部退休、有三十年资历的农会干部如此回忆。
90年代中期,快速成长的经济开始泡沫化,房地产市场景气进入低谷,各农会信用部的体质参差不齐,本来就未必能符合“正常金融机构”水准,到了潮水退去时,经营绩效明显恶化。1995年开始,桃园中坜市农会、屏东盐埔乡农会信用部相继发生挤兑案件,引发农民与其他客户恐慌,形成骨牌效应,直到1997年二月底为止,共有42家农会信用部发生挤兑效应,大幅动摇台湾农村金融信心。
“当年法规不够齐全的时候,很多体质不良的农会信用部拥有大笔存款,但放款条件非常宽松、『看关系』,可以说,当时的信用部根本就是农会干部的自家小金库,多的是用来当做地方选举经费、买股票、买房子,非常混乱。”一位曾经亲历当年挤兑风暴的农政官员如此回忆。为了改变这一乱象,2001年开始,中央存保公司开始进驻经营不善的农会信用部,并移交给台湾银行等金融机构承接。
但很快地,农民就开始反应融资管道受阻,无法以自有农地、农业设施或其他不动产借款,银行也陆续迁出,不再提供服务。因此,2005年开始,农委会订定〈经银行承受信用部之农会渔会申请设立信用部之审核基准〉,农渔会可以申请重设信用部,但主管机关会就经营情形、净值、债信、经营团队等项目进行审核。
之所以开放让这些信用部重新设立,而不能直接以一般银行取而代之,主要还是因为农业金融相较于一般金融,有周转慢、风险高、单位服务成本高、消费性成本大、以农地为主要担保品、农业共同设施投资所需比重大、相对低利资金需求殷切等特性。时至今日,几个经营不善的农会信用部多半已经重新起死回生,农会依然是农村的最小基层单位,信用部也依然是许多农民“最爱的银行”。
一场“经典”而“完整”的农会选举案件
因为在农村有如此难以取代的特殊地位,又必须经过选举决定领导团队,这让农会成为正式公职选举的前哨战。2017年九月,法务部调查局台南市调查处发布新闻稿,宣布侦破该年“结构最大、规模最完整”的基层农会贿选案。
根据调查处指出,时任新化农会理事长的李伟智及其所属派系为全盘掌控农会,“(李伟智)深知必须先取得过半数的农民代表席次,才能获得过半数的理监事席次,进而掌控理事长、常务监事及总干事三大职务,因此从去年底即开始进行各层次之布局。”而李伟智布局的方式,根据调查处调查结果,就是“提供金钱予农民代表参选人作为贿选之用。”
台南市调查处指出,在该届农民代表选举结果出炉后,李伟智派系取得24席,以应选45席,已经过了半数。根据调查战记录,当晚李伟智派系“即将该等当选代表带往嘉义、台中及南投等风景区进行旅游绑桩贿选,俟3月1日始集体载回投票,在缜密配票下,顺利取得过半数之5席理事(应选9席)及2席监事(应选3席),当日随即将理事当选人带往高雄,续经金门赴中国大陆厦门,再转赴珠海、澳门,3月7日由澳门返回高雄,3月9日上午集中载往新化区农会投票。”
选举结果出炉,李伟智派系顺利取代原有派系,拿下理事长、常务监事及总干事职务,李伟智本人也在隔年顺利当选台南市议员。被判决贿选确定之后,李伟智向媒体表示“错了就错了”,坦然接受判决结果,并主动请辞农会理事长一职。但李伟智的其他公职身分并不受影响,他至今仍是现任的议员,持续在地方上活跃。
通常是由有意愿竞选的派系出来“组队”,早在选举结果出炉之前,就已经分配好谁是理监事、谁是总干事,少有理事长上任后才任命总干事的情事。
一名南部农会的操盘手说,新化农会这样的选举布局,确实如调查站所说,是一个相当完整的农会选举结构,“而且相当经典。”
从新化农会一案中,可以清楚看出,台湾农会选举并非由会员直接选举,而是采取“会员-(选出)代表-(选出)理监事-(选出)理事长-(任命)总干事”五道关卡,最后由总干事执行相关会务。有意竞选的团队,必须在每一道关卡都胜过对手,才有可能完整掌握农会话事权;而无意竞选却“有票”的人士,也能在每一道关卡展现自己的影响力,进而使竞选团队必须“来谈谈”未来农会与地方事务安排方针。当中的每一步,都是地方政治的刀光剑影。
根据《台湾农会史》记载,台湾农会采取总干事制度,原初理念是“总干事有能、理事长有权”,即由总干事负责农会经营、并握有人事财政权,但理事长握有总干事的任命权,另设监事进行监督稽核。但在实务操作上,通常是由有意愿竞选的派系出来“组队”,早在选举结果出炉之前,就已经分配好谁是理监事、谁是总干事,少有理事长上任后才任命总干事的情事。
“在选举的初期,我们就会来谈好,谁要当总干事、谁要当理事长?或者我们拉谁来做我们的监事?差别在哪里,就在『选举粮草』,也就是选举经费,想当总干事、想当理事长的人,要出的经费比例不一样的。”这名操盘手分析,每次农会的选举经费,大约都要新台币三千万起跳,“这有行情,从历届选举看下来,我们就大概知道要花多少钱。如果战况激烈,你这次需要买票,那还要更贵。”
一般农会选举经费行情,多半落在三千万至五千万之间,有时甚至破亿,“这笔钱通常有几种摊法,一种是总干事与理事长八二开、七三开、六四开,看你们两个交情跟财力而定。有时候是总干事六、理事长三,剩下的理事出一,偶尔也有常务监事出一的。”“巨头”们出资的比例,自然也会影响到选后话事的权力。
也正因此,台湾农会常唤总干事、理事长与常务监事为“农会三巨头”,是该届农会的主干。一般虽以理事长为尊,但通常总干事才是实际经营者,众人通常会给予同等尊重。于本届总统与立委大选前夕,美浓农会举办“白玉萝卜节”,所有与会贵宾皆有按例向总干事、理事长问候,其中一位市府官员致辞时,却漏唱了总干事的姓名,仅向理事长问好,马上引起围观农民低声碎念“怎么没叫总干事?”农会总干事在农村地位,可见一斑。
备齐经费之后,正式的农会选举就要开打。不少地方政治人物都同意,农会选举的困难程度,有时更甚正式的地方公职选举。曾任云林县长、立委的苏治芬,就曾经感叹“我们(民进党)真的很难选赢农会。”
以台湾乡村地区的农会为例,各村里会员数以两千人做指标。若该村里的人数在2,000人以下,则一村里是两席代表;接下来每一千人则多一席代表,故一村里3,000人即有三席、4,000人四席,以此类推。但因《农会法》规定一户仅能有一名农会会员,故一村里顶多只能选出三席代表(意指会员数在3,000人左右)若该村里有四、五席代表,则意指当地有超过四、五千户农民,则该村里人口数势将破万,已达都市水准,通常农村人口并不会达到这个水准。
苏治芬解释,若农会会员代表有45席,在选举中,最理想的状态,就是“去跟对手拼二分之一”,即找出28个左右的候选人出来参选,且席席皆上,让己方的人马能当选二分之一的会员代表,“但通常我们没有办法找到这么多人,通常只能推到三分之一。”
苏治芬分析,以3,000人的选区为例,“该区应选三席,一区应选三席,假设我们推两个,五个候选人去拼三席,他们就集中火力,打掉我们两个的其中一个,另外一席让给你没关系,反正他们最后还是有两席。对手要怎么去打我们的这一个?就在这一区猛攻买票,针对你这个人有可能拿票的范围,买到赢。如果这两席要全上,我们就也要跟着违法买票,而且是两席都要买票,这样不对吧。但追根究柢,还是因为我们找不到三个人出来跟他拼三席,根本找不到候选人。”
为何连在当地土生土长、能够当选县长的苏治芬,都找不够人当“农会代表”候选人?苏治芬解释,“因为一个选区是一个村,这个候选人一出来,他的家族宗亲就会有70票,如果你要再抓一个人出来,可能就是他的亲戚。所以我们一般人去找,都没有人愿意去当农会代表,而且他如果要跟现有的代表竞争,想要选上,并不容易。农会的家族已经建立起来,整个农会代表的体系,通常都是比较老的在做代表,老爸如果死了就换儿子做,或者换你宗亲里面的谁做。”
世袭风气所及,通常在一个选区里,老手都已经可以计算一位候选人背后的家族有几票。“做农会代表其实是一个没有负担的工作,平常不需要做什么,过去(民进党未成立时)民进党也不会跟他竞争,所以过去通常都会找经济不错的大家族成员来做,你如果要找一个人出来对选,首先经济还要比他好,还有可能你找出来了,但他却原来的代表有亲戚关系,很容易被劝退。”
苏治芬观察,隔壁县曾有一位农会总干事,“第一次出来选花了很多钱,第二次他不想再花力气选,就直接用乔(台语,意指协调)的,拿三千万出来给对手,让对手退选。结果到了第三次,这个对手竟然又宣布要出来选。这总干事就抱怨『啊他(对手)怎么又要来拿?』其实这三千万他要是直接拿去当做选举经费,也不会选输这个对手,但他还是选择拿出这三千万。三千万现金,直接放在桌上,对方的小弟就出来把钱抱走,地方上传这个画面,传了好久。”
为何这位总干事不直接拿三千万下场选举,反而选择让对手一再来“拿”甜头?“因为这个对手是黑道,这里面有身家性命的问题。直接给比较简单,又比较安全。这个人平白无故得到三千万,然后就可以分给他小弟。这种依附而生、密密麻麻的关系,我们真的很难去形容他。”苏治芬感叹。
但是,另一位邻近云林的县市农会干部,却直言,“苏治芬这样说,就表示她其实对地方的掌握程度还不够高,但也不是她的错,云林县的农会,已经是特定一群人的势力范围,外人确实很难突破。”
乡村赛局:农会选举数学题
“这是一个赛局。”
这位干部分析,如果想要突破苏治芬描述的困境、赢得农会选举,一位称职的“桩脚”必须这样做:“我们先来盘点,每个选区里面先点兵。有些选区应选两席,我要推几人?两人或一人?应选三席的那些选区,我是要推一人、两人或三人?假设我这一区应选两席,当然我最想要两席全拿,可是你要考量你在这一区支持度有多大?若你在这一区支持度不大,为了避免票源分散嘛,那我保守策略,搞一个就好,那我这一区就算跟你平手,因为我这一区比较弱。那我再思考我必须在其他区赢过你。”
而即便在己方有把握的区域,也很难做到“提名三席、三席全上”,不是不可能做到,但风险太大。“你提三席,三席选的结果把票分了,搞不好你半席没有,或只拿到一席,最有可能的是我提两席,三席我拿两席就好,我已经让你,可是我还是赢你一席,赢一席,啊我另外一席跟你平手,那我就赢你一席,那我就赢了。”反之,若在己方没有把握的弱区,甚至可以考虑只提一席、让两席,让票源集中,起码不会一无所获。
“这是一个赛局。”这位资深干部如此总结。
在农会代表提名的过程中,将会考验这组“农会选举团队”在该区的支持度。从寻找代表开始,就是一次人际关系的考验,这位“愿意被提名”当代表的人,或许与农会选举团队是亲戚、彼此信任的朋友,或者起码是各种利益的共同体。这位代表必须在该区与团队干部发挥加成作用,“假设在这一区三席里面,我支持度本来只有一席,但我透过跟他合作,我或许可以攻下两席。”另一位高屏溪流域的农会总干事譬喻,“这就是每次选举前『调兵点将』的基本工作。”
“要有兵,也要有将,有兵不一定有将,就算你有会员支持,也要有足够的代表出来抢席次。重点是代表席次,所以那个影响力,不只是考量我在那区的影响力,还包括说我可不可以在那区找到有影响力的人,成为我的阵营的代表。”这位总干事扳指算给《端传媒》记者听:“只要让一位原本有实力当选代表的人成为我的阵营,我就赚翻了,我本来一席也没有,现在立马多一席。又或者本来只有一席的实力,让对手一席,但我又成功提名了一个对的人,我在这区就直接翻盘,由输变赢。”
每逢农会选举前夕,真正专业的选举团队都会仔细计算票数,若能在农会代表层级选举取得胜利,就已踏出了胜利的第一步。但在取胜之外,也要精算成本效益。农会代表45席,若有团队采取“全数提名”战略,经费花费恐怕要次次破亿,“这真的是一门艺术。到底几席是最佳战略?可以赢过半但不要花太多冤枉钱?45席过半是23席,你可能要提25席,但25席很危险,可能要提到30席至40席左右比较保险。但你提越高、就代表选举花费越高,我只是要过半,可是又不能刚好过半,因为太危险。也有发生过说代表选举的时候赢不够多,后来在理监事选举的层级有『武将』被策反、整个翻盘,也有发生过这种事。”
因为农会选举采取间接投票制,在每一个层级,都会发生“策反”的情事。理监事会选举自是步步惊心、不在话下,也才会有农会在理事会选举前夕带着理事们往厦门、珠海、澳门旅游一圈再回来投票的情事。但在基层的农会代表选举时,也会出现谍对谍的剧码,“如果我在某区真的很弱,只能攻一席,怎么办?那我就设法买下对方的人,叫他偏我这边,他表面上一样出来选,看起来是代表对方派系,但他又不是认真要当选,作假动作,把对方的票分掉,让我当选。这就是我下重金给他,叫他打假球。”一位中部的农会干部如此分析。
在农村里,什么样的人会配合“打假球”干扰农会选举?“有一种人是因为他财务有问题、但又有跟农会借钱,如果是现任农会干部想选连任,就可以威胁他『这次选举你不准动,你敢动?我就马上要你还钱。』”在90年代农会信用部体质相对不良、被讽刺为“总干事小金库”的年代,这样的情形比比皆是;近年来状况已经有所改善,但经营团队还是可以在还款时限、利息上给出或取消优惠措施,造成债务人的财务压力,进而答应“打假球”。
农会选举完,隔年马上就选县长、议员,再过两年选总统、立委。选完立委,又要再改选农会,周而复始。
“坦白说,每次在盘点农会代表候选人、计算人马的时候,就是在进行整个乡村人际网络关系的大盘点。谁跟谁在这段时间结仇了、谁跟谁在这段时间已经结为亲家了,谁在这段时间陷入财务危机、可能会被对手威胁或拉走,你都要重新摸清一次。”美浓农村田野学会常务理事温仲良分析,只要这组团队可以顺利通过农会选举考验,接下来的议员、立委乃至总统选举工作,基本上也都能掌握地方动员系统。
“因为农村人际关系是变动的,每四年经过一次农会选举,我们就能重新看见现在人际关系的状况。政府做都市计划,会定期做都市计划通盘检讨,那我们农会选举就是在进行每四年一次的『农村人际关系通盘检讨』”换言之,农会选举的重要性,并不是因为“掌握了农会就掌握地方势力”,而是“已经掌握了地方的人际与利害关系的团队,才能在农会选举中胜出。”
一位高雄地区的农会总干事直指,“去年地方选举,大家都在说萧汉俊(高雄农会总干事)多厉害、帮韩国瑜多少票,事实上那是因为萧背后是王金平,王金平对地方关系是了如指掌,王金平也根本不需要去掌握农会。大家这种说法,是倒因为果。”
而台湾农会选举,恰好落在总统大选的隔年、地方选举的前一年,以本届为例,下次改选期程会落在2021年,“所以农会选举完,隔年马上就选县长、议员,再过两年选总统、立委。选完立委,又要再改选农会,周而复始。农会等于是一种练兵,你选完,整个盘基本上就照这样走,接下来的各级选举,你都可以打通关了。”
台灣的大學學生會長投票率確實都滿低的,我自己的感覺,一是大學人太多生活又太分散,不會像高中都是集體行動會順理成章一起去投票,也不像政府選舉有宣傳資源跟固定通知管道,很多人可能從選舉開始到結束都沒有接收到消息過,相較之下系學會選舉投票率通常就會高不少
二來學生會的權力還是太小了,在校務上基本上就只佔一席而已,多半只有監督會議內容跟表達異議的功能,對大部分人而言就只是個辦活動的組織而已,也讓人缺乏投票動力
唉,毕竟大陆真的缺乏民主操练
学生会不像港台都是选的,基层机构的选举结果又与政坛割裂开来,综艺节目中能深入人心的票选过程除了2005年2006年的超女以外还有多少能被记起?
民主,对于大陆人来说算是什么呢?因为缺乏在生活中操练的机会啊。
不过,讲句给脸不要脸的话啊。感觉各校特别是各大学的学生会选举,怎么大家热情都不高啊……
投票率过往才十几二十几甚至百分之几…
另外一个可能大家快忘记的话题是,大家有没有想过大陆籍的学生或者亲中的团队参加学生会竞选呢?毕竟至少在香港来自大陆的学生比例已到了不可能忽视的地步,之前台湾也曾有陆生参加学生会竞选,而在澳洲已经有大陆籍学生成功依靠选举担任学生会职务的例子。
下面有人提出
"政治不就和生活密不可分?"
本來就是這樣......
確實就像您說的,社區委員會、社區營造協會等等也都是重要的基層組織,也都是大選時要爭取的沒錯。
至於從學生會長從政有幾個原因:
首先有野心或是熱衷公共事務的人才會去選會長,其次台大學生會長是可以辦記者會發採訪通知的,本來能見度就高。最後說到底,拜票這事情就是那樣,你總要敢對同儕拜票才敢跟陌生人拜票吧。
順帶一提,曾當過台大學生會長的政治人物很多,包括羅文嘉、范雲、黃國昌等等都是,而且這還只是其中一部分,要是某些小說會有的兄弟會組織,那台大學生會在臺灣政治就會是很有影響力的組織(不過當然沒這回事)
还有学生会选举…………台北市议员高嘉瑜与新晋东涌区议员王进洋,他们也是各自学校的学生会出身,结果现在也通过选举投身政治。
再想多一些
当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选举渗透到日常生活时
政治不就与生活密不可分了吗?
综艺节目上的选举算不算一类政治活动呢?
比如超女快男、女团、创造101之类的?
如果换成其它机构呢?
比如工会、专业委员会、业主委员会
基层机构选举时的动员架构
在大小选举时也可以直接来用
香港的区议会与立法会各议员可以这样操作动员选票,特别是区议会。澳门就更不用说了,一个社团影响力大过香港的地方。
假如放在内地呢,就是基层人大与基层自治机构的选举。相对来说基层选举出现差额选举的情况会更多,有差额就会有竞争,即使已有属意的候选人,也需要通过各种需要动员人力的方式促成属意结果的产生(比如嘱咐投给哪个具体的候选人,看起来像掌心雷对不对)
私以为,这次香港区议会选举大胜,香港人并不能天真以为形势利于自己。要知道,基层机构选举时的动员架构还在,能以此影响选举的动能仍存,之后的特首及立法会改选,仍是场寸土必争的战役
所以,写到后来就成了
动员农会选举时定好的框架
为之后的大小选举铺路🤪🤪🤪
台湾的分区立委一席代表十几万人哎
由农会动员出的票数真的可以左右一个政治人物
寫得很詳細的一篇,在中部農村長大,農會選舉是大事,但直接賄選倒是不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