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国际暗空协会副主席:暗空,会不会成为下一代无法想像的未来?

“我不懂为什么这世界上有三分之一人口看不到星空。”
2023年4月17日,合欢山的夜空。摄:陈焯煇/端传媒
台湾 国际 气候与环境 风物

4月下旬,国际暗空协会(International Dark-Sky Association, IDA)副主席娜拉妮·戴维斯(Nalayini Brito-Davies)飞抵台湾当日,就在距离台北超过三小时车程的合欢山国家公园,看到让她再熟悉不过的南十字星。

这个属于南半球的方向指引,此时虽稳稳地落在天幕南方约10度角的位置,却是要在无光害的条件下,才得以观见。

娜拉妮出生在1950年代的斯里兰卡,迁居纽西兰(港译:新西兰)至今超过30年间,身心皆与大洋洲无法相离。

当她飞抵台湾不久,便在三千公尺高山,再次见到南十字星,不免感叹:“人类所处的地球,千百万年来被划分成不同国家、地域,不断区分彼此,制造纷争,树林被砍伐,环境遭到破坏,所有的一切逐渐改变,唯独夜空始终不变。”

尽管夜空始终不变,但从太空往下看的地球,却因为过度且不当的户外照明所形成的光害,样貌改变。因此,从上个世纪末起,天文学家、观星爱好者、科学家乃至医学研究者,陆续加入“暗空运动”(Dark-sky movement),希望能保护夜间的黑暗。而推行此运动的主要国际组织,即是由天文学家于1988年成立、总部设在亚利桑那州土桑(Tucson)的国际暗空协会。

要有目标地在世界倡导“暗空”的概念并不容易,因为,自电灯被发明以来,夜里的亮光似乎成为开发与否的指标,就连美国沙漠都有赌场的炫光,指向金钱游戏的道路。但明光,不见得是正向的,它对人体健康、睡眠问题,乃至整体生态环境都会造成伤害,这让“暗夜”在当代反而成为一种需要争取的权利。国际暗空协会遂于2001年起,向全球推行国际暗空场所计划(International Dark-Sky Places),鼓励世界各个社区、公园或保护区,透过对环境友善且负责的照明照策与公共教育,来“保护夜间的黑暗性”。

2023年5月10日,台北车站。摄:陈焯𪸩/端传媒
2023年5月10日,台北车站。摄:陈焯𪸩/端传媒

国际暗空地点

目前IDA所认证的国际暗空地点分为六大类,分别有:国际暗空公园(International Dark Sky Parks)、国际暗空庇护区(International Dark Sky Sanctuaries)、国际暗空保护区(International Dark Sky Reserves)、城市暗空地点(Urban Night Sky Places)、国际暗空社区(International Dark Sky Communities)。

娜拉妮来台直奔所在的合欢山国家公园,既是台湾第一座,也是目前唯一一座受到认证的国际暗空公园,这也意味著,合欢山脉的住民与旅客,必须共同维护这片暗空,让它得以永续。

对这位国际环保人士而言,这一点很重要。绝大多数已开发国家因为光害,已看不到银河星光,娜拉妮之后造访的台北市,自然也因灯光喧闹而夜不见暗。因此,她在台湾进行暗空倡议时,特别强调:“夜空属于每一个人,是人类所共享,千百年都不会改变。但我很担心,对于下一代来说,暗空,会不会成为一种无法想像的未来?”

天文学家、《星空在上,地球在下》(Stars Above, Earth Below)作者诺格鲁(Tyler Nordgren)也有类似的警句,他说,我们正处在一个关键的时刻,“现在还有许多人知道他们正在失去什么;如果我们再不行动,将来就没有机会挽救了。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世界失去什么,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要保存些什么。”

“只要再让一、两个世代的人继续凋零下去,我们几乎就等于完全失去‘曾经看过银河’的世代。”他认为,一旦失去了这些人,就会失去保存夜空的原动力,因为将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该如何让事情回归它原本的面貌。

而娜拉妮恰恰就是诺格鲁口中的“这些人”,她之所以在耳顺之年投入暗空保护运动,就是希望尽力促使暗空回到人类的生活,让夜晚回归原貌。

采访中,她反复强调自己住居纽西兰,只要将车开离奥克兰,抬头就是银河星辰,“我不懂为什么这世界上有三分之一人口看不到星空。”

国际暗空协会(International Dark-Sky Association, IDA)副主席娜拉妮·戴维斯(Nalayini Brito-Davies)。摄:王崴汉/端传媒
国际暗空协会(International Dark-Sky Association, IDA)副主席娜拉妮·戴维斯(Nalayini Brito-Davies)。摄:王崴汉/端传媒

娜拉妮与她的“宇宙”

“当我明白E=mc2,知道这套公式的原理时,只觉得此生足矣。”

年近七旬的娜拉妮是个具有会计金融长才的实业家,与丈夫共同建立国际顾问公司。无论在其生长的斯里兰卡、留学所在的英国,或因工作停留的中东,乃至日后移居的纽西兰,都是寓居城市,却从不觉自己远离夜空。即使星光微弱,但凡抬头,她都能确知银河就在夜色之中,只因祖父曾经引领她见识“宇宙”的浩瀚无穷。

而她的“宇宙”,首先是以一池水的形式存在。某个日全蚀发生的白日,身为校长亦是科学老师的祖父,告诫年幼的娜拉妮不可直视天空,只能透过池水的反射,或是类似负片的装备来观察日蚀,避免眼睛受到伤害。

约莫是她11、12岁时,“宇宙”则带著长长的尾巴而来。一天约莫清晨三、四点,祖父将娜拉妮从床上唤醒,带她走出门外,看著彗星划过天际,瞬间刷亮了暗空。无须任何望远镜或装备,只靠裸眼,就能看到这巨大无比的星星。

这些发生在童年时期的天文现象,开启了娜拉妮的视野,在她小小的脑袋建立了关于星体运行的认知系统:整个宇宙不只有地球,还有远在地球之外的事情持续发生著,无论她搭车上学途中或是安睡的夜晚,不管是太阳、月球、彗星或其他星体,都在活动。即使她没“看到”,但就是知道在抬头能见的天空外,“他们都在”。

尽管此后她朝会计金融的专业前进,生活又因结婚生子而忙碌,仅能偶尔读读天文学的书维持自己的兴趣,但移居至纽西兰这几十年,只要到开车前往距离奥克兰35分钟车程的怀希基岛(waiheke),在他们家的度假小屋,光是站在阳台上,就可以看到整片星空,而银河系仿佛伸手就可触碰。

埔里的农田。摄:陈焯𪸩/端传媒
埔里的农田。摄:陈焯𪸩/端传媒

但年轻时的娜拉妮,都还只是将观星当作兴趣,甚至称不上是业余。例如,1986年,哈雷彗星(1P/Halley)经过地球之时,她人正好在中东工作,为了签证问题短暂停留巴林,又不想错过这70年难逢的天文盛事,便设法订购了个天文望远镜。但问题来了,她根本对观星一无所知,更不懂如何操作望远镜,甚至还不晓得该往哪个方向看,只好登报求助。

有个旅居巴林的天文学家,此时与娜拉妮相遇:他有的是观星知识,缺的是天文望远镜,两人刚好可以组队,一人提供设备空间,另一人则指引观星。“这是我第一次拥有天文望远镜、使用它、学习它,并透过它探索天空。”娜拉妮说自己在离开巴林后,就迁居纽西兰,而到纽西兰的第一件事,就是加入奥克兰天文学会(Auckland Astronomical Society),并在自己生日当天,得到天文望远镜当礼物。此后就时常使用它。

一晚,娜拉妮与夫婿闲聊,谈到人生有无后悔或另有选择的可能?

彼时,忙著育儿与事业的她,已过知天命之年,和认为人生每个阶段都可以有更好选择的丈夫相比,显得笃定无虑,只觉20岁做20岁能做的事,30岁做的也是30岁能做的选择,没有什么值得后悔或重来的。然而,两天后,她突然想到自己有个心愿没完成,便立刻向丈夫反悔:“有,我有让我后悔的事。”

“喔?是什么呢?”她的丈夫很是好奇。

“我后悔没有去学习天文知识。”

纽西兰库克山。摄:ShiShang/Future Publishing via Getty Images
纽西兰库克山。摄:ShiShang/Future Publishing via Getty Images

在这场谈话后, 娜拉妮开始攻读天文学硕士学位,夜夜伏于案前,研究宇宙生成、人类发展、物理等各种过往未曾探索的知识。

“当我明白E=mc2,知道这套公式的原理时,只觉得此生足矣,现在死亡都没有关系。”拿起笔,在我的采访笔记上写下相对论公式的娜拉妮,抬头露出一抹灿笑说:毕竟这是极少人懂的知识,而她仿佛取得了宇宙的通道。虽说如此,却也忍不住自嘲,“这终究只是一种自我满足。”而她先生也是这么说。

当时她们夫妻经营著自己的事业,白日都为了经济忙碌,只有夜晚才能忠于自己的兴趣,然而,在一次机会中,第一次看到光害地图的经验,让她很是震惊——住在距离奥克兰仅有四公里远的城郊,夜夜看到无垠星空的她,这一刻才知道:全世界有三分之一人口、六成的欧洲居民、八成北美民众,抬头看不到星星,“相较于世界上绝大多数城市与国家,原来纽西兰与奥克兰是这么‘暗’。”

自此,在科学知识外,她萌生了环境意识,进一步感知到:“光污染正在偷走夜空(light pollution is stealing the dark skies)。”

但也不免惊骇:“老天啊,我的孩子还有他们的孩子的未来,只会越来越糟。”她满脑子都是自己必须做些什么,以阻止情况继续恶化的念头。而正是这个起心动念,将这个又要经商又得持家的妇女,推向暗空保护运动。

暗空运动也是文化保存运动

暗空应该是个重要的价值,既保留了文化,也保护环境。

纽西兰的暗空运动,跟国际暗空协会一样,也是由天文学家或爱好者所发动的。娜拉妮表示,在纽西兰,有两个系统在推动暗空保护,一个是由上而下,由皇家天文学会启动,另一个系统则是由下而上的草根力量。

国际暗空地点认证

暗空地点认证机制,类似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ISCO)所辖的世界遗产管理制度,在受认证对象基本条件俱备后,仍以鼓励与逐年稽核审议并举的方式,使暗空不致退步。要取得认证,一般皆从保护星空品质出发,因此夜空观测品质极为重要。此外,IDA也会就灯具使用进行检视,并要求立法进行光源管制,以及规划减少光害的具体措施,同时IDA也会做出其他要求,例如相关的环境指标与生态意识的宣导,也是取得认证的必要条件。

例如,早在2004年,“星空小镇”蒂卡波(Takapō)地区的居民及天文望远镜设备商,亦是观星爱好者,即以星空旅游(astrotourism)为产业核心,建立社区保护暗空的共识;2011年,这个社区在20位专家带领下,尝试向国际暗空协会提出申请,让位在纽西兰南岛的奥拉基·马肯吉(Aoraki Mackenzie)成为国际暗空保护区(International Dark Sky Reserves),并于隔年取得认证。

五年后,奥克兰东北的大巴里尔岛(Aotea Great Barrier Island,又称大屏障岛),则成为纽西兰第二座国际暗空场所,得到国际暗空庇护区(International Dark Sky Sanctuaries)认证。相较于奥拉基·马肯吉申请认证,投入了20位博士学者的人力,大屏障岛仅靠四个人完成——除了当地一对夫妇,就只有娜拉妮与其丈夫。

以行政区而言,大巴里尔岛与奥克兰虽隔著豪拉基湾,直线距离超过80公里,但仍属奥克兰市管辖。奥克兰是纽西兰大城,总人口数中的35%居住于此,如同所有大城市一样,入夜仍明亮如昼。然而,就在不过半小时航程所在的外岛,却是具备国际暗空场址的潜力之地,“这是一个完全没有路灯,只有600位居民的岛。”娜拉妮认为这是这座岛的优势。

拥有天文学专业的娜拉妮彻夜不眠、独力进行测量工作,与伙伴一起填写文件,仅花上六个月就完成申请工作,并于2017年取得国际暗空庇护区的认证。但拥有国际认证是一回事,如何与社区居民共同推广,且达成暗空保护的共识,又是另一回事。

“当我们取得国际暗空协会认证,而宾客远道而来进行发布会时,如果他们问起天空中有什么,而这里的岛民却答不出来,该怎么办?”娜拉妮告诉伙伴们:“我们必须训练他们。”

他们先是在报上登广告征有意愿者,报名人数多达35人,这对仅有600个居民的小岛而言,比例算高,但为了维持品质,只能限制20人参加,然而,随著课程进行,楼顶招楼跤,阿母招阿爸,结伴学习,最后竟有25人结业,“当然,中途退出的也不少。”

纽西兰奥克兰,毛利人在一所小学内表演。摄:Michael Bradley/Getty Images
纽西兰奥克兰,毛利人在一所小学内表演。摄:Michael Bradley/Getty Images

娜拉妮夫妇捐赠当地天文望远镜,让他们练习观星;透过书籍租借制度,岛民也可以轮流带书回家,补充天文知识。“他们展现出无比热忱。”娜拉妮表示,这些受训者分别建立了自己的事业、开了观星旅游服务公司,甚至有四家之多,让星空旅游产业得以在这个保护区形成,并运行得非常成功,旅客从世界各地络绎不绝而来,这让他们发展出多语导览,包含中文。

提及这些发展出来的天文导览服务,娜拉妮语气不无骄傲,提到甚至有毛利人自己发展观星导览服务,进而介绍自己的文化。

毛利人是纽西兰的重要原住民,并会像阅读路线图那般,仰望天空。对他们而言,夜空并不只有星星,还是秩序,是维系他们与祖先关系的连结。透过观望星空,他们不但可以标记地点了解位置,还可以计算时间与季节性,并借此来预测天气模式,确定鱼何时会来,鸟在什么时候又肥又大,土壤是否肥沃可以播种。

毕竟,纽西兰族群文化,来自玻里尼西亚。玻里尼西亚人乃至于库克船长,都是靠著星空指引,绕行大洋洲诸岛,包含纽西兰。人类历史,与夜空星辰脱离不了关系,而暗空甚至是确保生物多样性与环境永续的重要关键。

娜拉妮强调,暗空应该是个重要的价值,既保留了文化,也保护环境,毛利与玻里尼西亚的海洋文化,可以透过星空旅游及暗空保护的方式,传承下来,纽西兰的生物多样性,同样要透过暗空计划来维持,不论是海洋生物或夜行动物,都必须在日夜分明、无光害的条件下,确保物种得以维持。像是纽西兰的国鸟奇异鸟,就是一种濒临绝种并受高度保护的鸟类,牠们对光非常敏感,需要黑暗的环境栖息、觅食、繁衍及睡眠。

因此,星光旅游对地方产生益处,并不只有经济,还有环境。访谈中,她特别提到一家由三个母亲经营的旅行代理店Good Heavens,并强调他们如何成功,而旅客又如何满意。而这些获利,最终也是回馈社区,甚至进而保护此地的暗空环境。

“这些受训的人或许没有丰富的天文学知识,但比起绝大多数人,他们知道的够多够广了。”她认为,这是社区成人教育的一种,当地人获得知识、做起自己的生意,拥有自己的顾客,每年都有15%的获利成长,“每个人都很开心。”

2023年5月11日,台北小巨蛋。摄:陈焯𪸩/端传媒
2023年5月11日,台北小巨蛋。摄:陈焯𪸩/端传媒

让下一代也能看见银河

“太阳是一颗很亮的恒星,它照亮地球,让我们看清人与人之间的问题,但到了晚上,整个地球都是黑暗的。”

娜拉妮在台北分享纽西兰经验时,提到一个数据:2019年,纽西兰观光客的数量高达90万,已是2004年初推星空旅游时的两倍。而根据最新的统计,纽西兰近年150万旅客,有超过一成是专门为了观星与暗空而来。

由于纽西兰人普遍能接触到星空,因此,对于暗空保护的公众意识,也就随著暗空计划的发展,逐渐建立。娜拉妮说,很多人因此开始想著:纽西兰还有很多暗空之所,也可以发展暗空公园。

“我的丈夫是英国人,英国也是我的家,但我忍不住想,英国光害如此严重,都可以有20个暗空保护点,纽西兰就值得有50个。”娜拉妮再次强调:“纽西兰如此之暗。”

纽西兰几乎是急起直追,自2009年开始,国际暗空场所的数量逐步增长,目前已累积五个,至今年结束,可望增加到七个国际暗空场所的认证。

但这还不够,娜拉妮甚至突发奇想:“纽西兰为何不干脆成为暗空之国(Dark Sky Nation)?”这意味著,整个国家都是暗空保护区。

“每个地方都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娜拉妮解释,而纽西兰是世界已发展国家中,对暗空保护最完整的国家,若能以“暗空之国”为目标,就是希望可以作为一个示范,让暗空可以永续共存。“这是为了我们的下一代。”

“为了下一代”,是暗空运动推动者挂在嘴边的动机,也是横于暗空国际协会官网上的标语,对已拥有孙儿的娜拉妮来说,更是如此。她的星空,是由祖父指引的,她似乎也有著让子孙看见银河的使命。

国际暗空协会(International Dark-Sky Association, IDA)副主席娜拉妮·戴维斯(Nalayini Brito-Davies)。摄:王崴汉/端传媒
国际暗空协会(International Dark-Sky Association, IDA)副主席娜拉妮·戴维斯(Nalayini Brito-Davies)。摄:王崴汉/端传媒

不过,必须强调的是,娜拉妮在根本上,不同于一般环保运动者,她自身的背景是经济,营运一家国际顾问公司,具有跨国沟通与合作的经验,因此,澳大利亚暗空协会才会邀请她进入理事会,接著是国际暗空协会邀请她进入理事会,并在2022年进一步由她担任副主席。

尽管国际暗空协会是一个总部位在美国卡桑的非政府组织,对于暗空运动认同、拥有热情与专业的她,虽然答应,但也提出条件:“我的基地,一样是在纽西兰。”

“在这整个过程中,我持续工作,作为一个职业妇女,我相当忙碌,却也没有停止学习。”娜拉妮说自己在过程中所学到的是:若人们未曾经历,就不会知道自己错失些什么,而她太深爱这个工作,她跟所有人用脑沟通,也用心谈话,一旦他们知道了这件事究竟是什么,就会动起来。她也持续在媒体写专栏,当读者给予回馈时,就也知道很多人对于这个议题,其实是有兴趣的。“我也只是做我能做的。”

娜拉妮谈起环境,谈起天空,有时会有诗意的哲学:“太阳是一颗很亮的恒星,它照亮地球,让我们看清人与人之间的问题,但到了晚上,整个地球都是黑暗的。”娜拉妮解释,100年前,人们只知道宇宙有一个恒星,而现在最新的知识是宇宙中有千亿个恒星。暗空运动对她来说,还有另一个意义,则是希望人类对于知识和宇宙的探索,同样永恒无尽。

读者评论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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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台灣清境和合歡山夜空,值得一去!

  2. 出生在香港,人生二十多年未見過銀河。
    疫情期間,街上人流減少,商鋪落閘,我在維多利亞港海傍數到11顆星星,原諒我當時激動得只能跳著歡呼著——「嘩,我成世人第一次見到咁多星星!」

  3. 暗空是屬於金融才俊的。

  4.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多久没有好好的抬头看看天空的星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