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读者评论精选”栏目每周择选报导及圆桌话题中十条精彩读者留言刊出。部分留言可能会因应长度及语意清晰作节录或编辑。
1. Spencer,回应圆桌话题《单身生活渐成新主流,“单身羞辱”却不减,你如何看?》
或者是因为母胎单身,对这种single shaming特别有感触吧。这种暗示“有伴侣比较高尚”的话无所不在,比如生日时祝福你早日找到对象,或是三不五时问你找到对象了没有,说没有的话,就一副可怜你的眼神或是表现得失望。有的直接不耐烦的问:“你究竟甚么时候拍拖?”每每应付这种的问题,感觉好烦。
婚姻被塑造成至高无上的成就,结婚有大型的庆祝活动,亲朋好友全都有义务出席,大力鼓掌,送上礼金。明显的是在加奖那些有伴的人,单身的人却从没有如同婚礼般被庆祝的时刻。
理想中的世界,单身与有伴的人是平等的。你不用问我什么时候出pool, 我也不问你什么时候离婚。不再有人去评断你“为什么单身”或“做错了什么”。一个人单身纯粹是因为还没遇上那个人,一个让生活比现在过得好的人。
自己单身太久,花太多时间去怀疑自己究竟有什么比其实人差,because everyone else seems to have someone.母胎单身更加好像是难以启齿的袐密。多看了Bella DePaulo跟西方Single Positivity的论述,渐渐不想再浪费时候在怀疑自己,或强逼自己用dating app跟不搭的人硬聊天。
到了一定的年纪,还没有恋爱经历,总有些feel behind的压力。聊天无心的single shaming也很难当面对质。But尽力活出自己最精彩的样子吧with or without someone by your side:)
2. rhrm,回应圆桌话题《单身生活渐成新主流,“单身羞辱”却不减,你如何看?》
不大认同“单身羞辱分性别”这一段论述。“‘单身汉’往往与风流倜傥、无忧无虑的潇洒形像挂钩” 这种说法大概只对王思聪这类虽未结婚但女友无数的花花公子适用。最成功的男人三妻四妾情人无数,次一等的男人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没钱没本事的男人没人要,如今这样的观念虽然说出来显得不正确,却依然是隐秘的主流观念。一个男人承认自己是“老光棍”“老处男”绝对是一件可羞耻的事情,等同于把loser贴在了自己的脑门上。问题在于,旁人眼里光鲜体面的生活方式,就真的适合你自己吗?每个人大概都或多或少见识过糟糕的狗血的丢人现眼的一地鸡毛的婚姻和恋爱,我个人的理解是有相当一部分人压根就是不适合亲密关系的,外界压力驱使这部分人进入亲密关系,只是在制造更多的不幸福(此处倒是存在明显的性别不平等,有些男性会在不和谐的关系中享受暴君的快乐而女性往往不能)。我可以大方地承认我缺乏爱与被爱的能力,但是我有良好的收入丰富的爱好强健的身体,这就足够了,觉得我是loser那就loser吧,做快乐的单身loser总比困在糟糕的亲密关系里强~
3. EricChan,回应圆桌话题《单身生活渐成新主流,“单身羞辱”却不减,你如何看?》
最近大陆电视剧《亲爱的小孩》不是被人民日报批评贩卖婚姻焦虑吗,结果在微博和晚上的讨论有多少对人日 的批评嗤之以鼻的。有人还说中共为了提高生育率,迟早会把这些反应婚姻家庭现实的剧给禁了。但从另一方面去看,这也在反应 单身与否其实不仅是一个私人问题,还涉及很多利益,有些是公众利益,也有些是特定持份者的私利。国家希望人民最好能“增产报国”,即使不生孩子组成家庭也能稳定社会;商家认为组成家庭生育子女能促进消费。而这些单身羞辱往往是这些掌握著社会上话语权的人有意无意地在形塑与引导的,就好像是春晚小品里的那一句:“单身是狗”。
从个人角度而言,社会上对於单身人士的歧视不仅仅是处于亲朋好友之间的滋扰和羞辱,还有很多实质利益上的歧视。从公屋的单身人士轮候政策,对于已婚人士能获得的额外福利,还有很多在职场上的隐密的歧视,例如结婚成家立业的员工会被视为更可靠更有责任感更值得信任(潜台词是结婚后家庭经济负担令员工不愿意冒失去工作的风险,面对上级与体制的要求甚至压迫更无力抗拒)。
反过来说,结婚的人就不会被羞辱吗?结婚的女性在大陆被歧视更加不是什么新闻,不少大陆公司都害怕已婚女雇员一旦怀孕后的产假,被迫缩短工时等对于公司人力资源的负面影响。
换言之单身与否带来的其实不是重点,更没有什么价值上的优劣。重点是社会上不同的人,不同的持份者为什么一直要去宣导,尝试去塑造一种唯一正确的人生的价值,人生的模版?他们的动机或多或少地都带有他们自身的利益,不惜压迫个人的自由。不论是选择单身还是决定找自己的伴侣,还是要小心舆论宣导背后的动机与剥削,更重要的是认识到自己是世界上唯一独特的存在,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是由自己定义,不要不假思索地接过别人硬塞给自己的价值信念。
4. Hsiachin,回应《撕裂与郁结:从“林郑语录”看特首5年任期归家路》
除了与北京看齐,所有的作为都是与主流民意背道而驰。
这条路,其实在她作为一个低民望者出线的时候,应该就可以预想到了。既然民望这么差,那么应该想办法去突破同温层,用更多的心力去弥补。但是一连串的政治风暴,市民看见的是什么?一个躲在同温层,自说自话,不段向北京靠拢的特首。一个口口声声说要修补撕裂,却制造了更多的撕裂的特首。
2019年的反修例运动和国安法之后。社会看似平静了。但那只是表像,政治涟漪造成的断层却是永久地破坏了很多东西。这些不信任的祸根一旦埋下,将会长久地生长在心内的阴暗面。而假若要真正去拔除,将会是几代人的工作。
5. 阿大良,回应《异乡人:在自己的母语里流浪,我在加拿大学编剧》
同是留居海外,即使不是文字/媒体工作者,也能对作者彷徨在不同语言之间的纠结感同身受。
平时和同样留居海外的朋友们交流,都深有同感:我们和故土还有牵连,我们仍然关心在那里生活着的人;我们的思维被故土文化浇灌发芽,却桎于囹圄,如不逃离便无法自由自在开枝散叶,或可能长成畸形的形状,而移盆后的水土不服也不是所有人都可能克服。
这种藕断丝连和割裂感在被表达欲充斥的时刻最为强烈,是绕不开的一个自我质问:我想/在对谁,用什么语言,说什么故事?
“一个人在母体之外写母体里的故事,那种身首异处的错位感是极其凛冽的,像自己身上那根文化的脐带在太平洋上断成两截,从此你开始在新大陆上寻找新的榫卯,一切只为了让自己有根。”
这种困境能被付诸文字地被作者写出来,这是太好了!谢谢作者!
6. 黑仔闭嘴,回应《防疫异见者的另一个上海:当躲避政治的城市遭遇防疫政治》
13年入学学新闻,后面在媒体工作,几乎亲眼看着新闻舆论是如何被管控,如何被收缩,如何一步步被消失。当年入学学的所有新闻理论,专业主义,新闻操守几乎灰飞烟灭了,真正的工作环境中,当年真正做新闻的人都离开了,留下的是什么人呢?深谙在什么山上唱什么歌的人。去年,所工作的媒体要听课,每天听的就是党史宣传罢了,这些大学没学到的几乎在工作中给我强行重塑一遍,说震惊也不震惊,看见新闻要服务于党的那些话,那刻心中仍感大恸,留在媒体做什么?只是为了生存罢了,所谓的新闻理想,所谓的使命感,全部都是泡沫。
7.Rosine17,回应《大陆新闻系教师自述:我们的新闻教育是如何沦陷的》
本科在大陆读非新闻人文科学专业,19年来到香港读研究生,也不是学新闻,但毕业后机缘巧合留下来做记者。
虽然算是半个新闻人,但说实话,人生前20年几乎不关注任何新闻。我在一个政治冷感的氛围下成长,对于“当年”发生的事,即从2000s初南方系媒体鼎盛时期、层出不穷且令人振奋的调查报导和公共讨论,到2010s后舆论空间逐渐收缩、相关媒体和维权人士被打压,对于这段高潮跌宕的历史,我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说来神奇又好笑,缺席这段历史的我,进入新闻的好奇和动机,源于一种幼稚的正义观。“自由、平等、公正、法治”这些出现在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的大词,想必会引来很多嘲讽,我自己说出来都会觉得脸红,但却是我在大陆成长过程中一直相信的东西。我常常想,是不是还要感谢当初的政治冷感,虽然什么都不懂,但埋下某些坚持的种子?
在看这篇文章时,心情很复杂。第一感觉当然是非常窒息,很无力,还感叹生不逢时,想做都没有空间再做所谓的“专业主义”新闻了。
但还是忍不住激动,曾经缺席历史的我,通过许许多多前辈的回忆,又回到这段历史中来了。见到柴静等新闻人直面政府失职,连央视竟然都曾说过不做“肉喇叭”?太精彩了吧!一直知道现在新闻管得严,但不知道大陆新闻教育要学马工程,还搞部校共建,这么变态!
时常精神分裂。一边因为知道更多感到惊喜,这个大陆新闻老师好人间清醒,一边又唉声叹气地想,我只是在怀古而已。
8. Steppingonedge,回应《大陆新闻系教师自述:我们的新闻教育是如何沦陷的》
我应该属于最近的一批新闻系学生,17年入学,19年反修例运动最热时期正正是在学新闻理论和实操课程的时候,那个时候很热血,很想听到走上街头抗议的学生的想法。只是,身在电视台实习,就只能眼睁睁地看著编辑无情地剪掉所有采访内容,“服从指令”每日在头条刊发两条以上“积极内容”。
但这些是真实的声音吗?是示威者真实的想法吗?不是,就连编辑老师也在办公室骂,说想找到pro-Beijing的受访者如大海捞针。可身在电视台没有选择,你只能硬著头皮去制作符合播出要求的内容,那是我对所学内容的第一次全面崩塌。
后来等到20年国安法引入,刚好又在报刊实习。似乎就是编辑接到一个电话,接著全体记者待命,那个时候脑子里一根紧绷的弦直接就断了——是一种恐惧,第一次直面从上到下的铁拳强行攥紧一个城市,里面的每个人都那么渺小,不是哪一刻就被碾碎了。
那时刚好身边有从武汉采访回来的记者朋友,人家摇摇头,对我说,我觉得大陆的调查新闻已经没有结果了。写好的稿子可以自动消失,在前线采访的记者就只能眼睁睁看著,曾经以为笔是最有力的工具,如今却什么也写不了。想写996?不符合价值观导向;想写女性产后回归社会?想都不要想;想写些国际新闻、该跟红线远离了吧?不可能,一旦沾上一带一路,所有分析都别想发。就连从传统媒体退出,想要去新媒体开个公众号,都要小心自己哪篇稿子被举报然后被请去喝茶。
最折磨的,是我们这一批学生,明明看著《南方周末》“一个举重冠军之死”这些优秀的调查报导学习,转而到了行业里却被告知,你所学的都不能做。你的新闻信仰是空白的、是崩塌的。我们成了什么啊?国家机器下无情的打手吗?
其实,如果教育里我们一直被灌输的就是“记者是propaganda的工具人”,那么我们还会好受很多。最痛苦的反而是你见识到了新闻第四权的使命,明白了新闻自由下记者的追求,但却被现实一次次打脸和撕扯。我们不是缺乏好老师,就像这篇文章里的老师一样,还有自己的一份力量在;我曾经的新闻学教授,能说出“其实香港大学生也是受害者”这样的话,能拿著深度稿件一点点给我们分析,只是当他走了,这样的声音还能传递下去吗⋯⋯
不敢想,不敢说,不敢写。那句“新闻能让你在最短时间内看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中国”,实在是字字箴言。
9. EricChan,回应《偶像坍塌后怎么办?与大湾区哥哥姐姐价值观渐远的昔日粉丝们》
其实我觉得背后还有一条暗线在于这些大湾区哥哥姐姐现象之间。那就是自由民主价值在她们心中究竟是什么,而且有几重要。如果我哋睇翻以前一班“反共艺人”搞民主歌声献中华的时候,他们的自白往往都是希望国家能够富强,人民的生活能获得改善。换言之,民主是国家富强的关键部分。这套逻辑思维论述在现在的软威权时代其实已经被消解。中国人的物质生活已经得到很大的改善,特别是这群人在大陆凭借著自己的名气和过去的成就带来的统战价值做著高华。在她们的同温层里的中国和中国人的确是生活得很幸福的。
中共现在又没那么“共”,这些反共艺人的转呔单纯地归因为“向钱看”我觉得不尽贴切。民族主义在过去香港民主运动乃至这些反共艺人的心中的角色被忽视了。所以我之前在高登上也见到有人问假如梅艳芳张国荣当年没有离世,活到今天是否还会是一个我们心目中的“爱国艺人”。
还有我觉得香港总系有班老屎忽成日都在想像著自己在上世纪末的黄金年代有几威有几劲,却没有能够看到当年香港的成功因素在哪里:更早地接触世界先进的潮流趋势(科技,文化)更早地把握时代的转型。以及在其他大中华地区受政权限制下香港在资金和与自由度上的优势。到了现在,香港很多比较优势已经被他人赶上,一些已有优势被自废武功。这班老屎忽还在沈湎昔日美好吃老本。这个毛病不仅存在于蓝丝,有部分黄丝也有这样的问题。就好似这班大湾仔哪一个不是演出角色形象极度单一的,拿著一两个成名角色,一两次成名演出就食足几年?
10. K_I,回应《生命那么苦,为甚么还能笑?在奥斯卡争议之外,不太好笑的脱口秀简史》
现代人自我意识逐渐提高,注重伴侣之间的相处关系也越来越高,不会像上一辈聚焦在传宗接代、给父母一个交代。出社会后确实周遭的人会以没有没对象当聊天话题,但这对我来说不重要,我比较讲求自己过得快不快乐、事业、家人,外部感情这一块并不是单靠自我努力可以获得,当然也相信有机会遇到投缘的对象,但不是首位。
时代在变,旧的思维留在过去,人的价值不是从有无伴侣而判断。不解的是为何身边周围的男性、有伴侣的人总是比单身女性更焦虑?有些坦承是因为传宗接代,说实在我无法理解这些焦虑,单身无法获得幸福吗?因此我都大方的回应“我享受单身,没有伴侣我也很快乐”。
太開心了被選中做feature! 很希望大眾可以逐漸改變對單身與戀愛的看法~ 有興趣reframe singlehood的朋友可以多留意single serving podcast和the single supple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