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人”每月一期,由身在香港、台湾和海外的端传媒编辑们轮班主持,为读者带来移民、逃离、互动、对峙和作为“他者”在彼岸寻找自我的点滴,欢迎点击订阅。我是本周的值班编辑索罗汉。这期故事是关于在中国大陆参与乡村建设的一些台湾人。
福建平潭小田村的村委,一颗硕大的红色五角星悬挂在两层高的平房正中央,往下是鲜红的镰刀与锤头组成的党徽。红色标语出现在这座建筑的各个角落,“新使命,新征程”、“永远跟党走”、或是24字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台湾人曾志兴倚在村委半人高的办公枱前,“以后那里要建一座公园。”他指着村委外的一片荒地。
曾志兴曾是台湾里长,如今在这个村里做乡村建设,村民口熟络地喊他“曾老板”。
2014年,一位台湾大学建筑与城乡研究发展基金会的规划师来到厦门,受邀为厦门青礁村院前社进行社区规划。那时正值中国官方刚开始推动美丽乡村建设项目,乡村的生产生活规划成为各地发展的重点,来自对岸的经验成为一抹亮点。
多重因素推动下,离台湾最近的福建省开始陆续引入台湾人参与乡村基层发展。2016年开始至今,近70名台湾人来到福建平潭,为当地的农村发展提供策划咨询服务。这个群体通常被人们称为“乡村社区营造师”。他们从前的身份各异,有卸任的台湾村里长,有在台湾从事专业社区营造工作的年轻人,也有几乎是门外汉,抓住机会开展事业第二春的台湾人。
关林就在一天出门倒垃圾的时候加入了“营造师”的队伍。他的一位台湾邻居喊住他:“你一个月赚多少钱?我这里有个乡村建设机会,你有没有兴趣?”那是关林来到平潭的第三年,自然教育专业的他正琢磨着在大陆创业的事情,本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想法,他定去试一试。
应聘营造师的消息在此地台湾人群体中口耳相传,报名则由介绍人推荐。“倒垃圾对话”过去了三个月,突然有天,关林接到了“面试”通知。他备齐了自己带来大陆的全部证书、奖状,以及一个完善的“如何低成本将村庄建成海绵城市”的方案,打算高谈阔论一番。
面试全程却只有五分钟,问题是姓名、在平潭呆了多久、打算做什么。关林准备的东西一个都没用上。四个月后,一个电话打来告诉他选上了,村庄已经分配好,“有时间去一下”,电话那头的人说。
平潭共有192个村,92个村最先试点。营造师没有选择的机会,与哪个村合作颇像抽盲盒。关林抽到的盲盒一般,他到村部时,村两委还没有做好准备接待他。不过他的村庄有山、有田、还有一个开阔的条件不错的广场,“感觉还不错”。
与关林相比,曾志兴抽到的则是超级盲盒。他的工作地是重点榜样村,有充足的村部资金和“过硬”的发展意识,“台湾经验”在这个离台湾最近的小岛上,是一张不错的牌。
在这位曾经的台湾村里长看来,平潭的农村就像是三、四十年前的台湾,农业形态基础、附加值低、没有形成规模化的产业。虽然这个村部的资金丰厚,但经济上并没有什么吸引力。年轻人都外流打工,留下来的老人只会种着几毛钱一斤的花生和地瓜,行情不好时,就任凭这些作物烂在地里。
曾志兴想首先把土地上长的东西换一换,让那些单价高的菠萝、百香果、板栗南瓜进入平潭。种苗和技术都不是问题,哪怕在疫情两岸交通不便的背景下,他也可以直接向漳州的台湾农业经营者采购最新的育种。如果不是要隔离,台湾的技术员还可以直接来村里经营。
之后则是一系列产业上的规划:对接电商渠道,农作物再加工,庄稼地旁种上油菜花和桃树,打造为观光景点……他想把台湾农业的那一套都带到平潭来。在曾志兴的描述中,他的家乡苗栗,农村是财富和快乐的聚集地,人们可以在农村采摘食物、喝下午茶、吃农庄特色菜,年轻人也愿意带着资金和技术往乡村跑。
关林就是那个可以带着技术往乡村跑的年轻人,他在台湾学习的自然知识几乎为农业而生,相较于已经相当成熟的台湾农村,平潭的农村如同一块处女地,给他更大的施展空间。他的方案包括:村委广场四周的农田种上产值高的迷迭香,做成香草花园;广场后的山打造为农场,可经营可休闲;村不远处的海养殖鲍鱼,还可以发展为自然教育基地,为学生讲解养殖技术。他还想根据村里不同的地势,建造个植物迷宫,“在里面你可以看到五六十种不同的花种,可能是有香气的,可能是有臭味的,可能是会吸引苍蝇,可能会吸引蜜蜂的,”关林描述时一脸兴奋,“很酷的,我知道这种种法。”
大陆每年会举办共同家园论坛,规格颇高,官方领导人、两岸企业、民间团体都会参加。关林成为营造师的第三个月,就被邀请去大会发言,“我都不知道他们图我什么”。他在论坛上介绍了下自己的方案构思——草稿的那部分。
“讲完后,大家都说好,你好棒,好会讲。”决定加入营造师之前,关林清楚自己需要被抬上台面展示,“但我心里知道只是讲了个故事而已,实际我什么都没干。”在那个场合下,他的方案被广而告之,媒体们随之将他塑造为营造师代表。
做好心理准备
与前两位比起来,叶道嘉完全是一个乡村建设的门外汉。他对接的村庄,有效劳动力几乎外迁得干干净净。他懵,村两委也懵,“村干部只告诉我要脱贫,要搞到村民富起来有饭吃,但怎么弄,不知道。”
这个村子不允许改建和新修建筑,叶道嘉决定在村民祖辈相传的石头房子上建一面诗墙。诗墙第一首是习任福州市委书记时写的诗:“百姓谁不爱好官,把泪焦桐成雨”。“我觉得这个很应景,这是他90年代在福州提出来的。”他还选了几首毛泽东的诗。
参与规划的另一个村靠近海滩,叶道嘉沿着沙滩建了座海堤,上面彩绘着各种鱼类和水草,“这是两岸画家一起弄的底稿。”他从手机里翻出一份报导,上面有他一同参与彩绘的照片。他还建议在村里成立社区大学,让台湾人来教村民串珠画画。“这个事有上学习强国”,他说。
叶道嘉今年五十多岁,三十出头离开台湾,一半的人生在满世界转悠。来平潭之前,他自称专业是企业咨询,与各国企业主打交道,帮他们规划企业战略。他自有一套观测经济的方式:去到每个陌生城市,先看当地“有小姐的酒店”有多贵,再看当地最豪华的商场入驻了哪些品牌。
平潭别说豪华商场,连麦当劳都没有。
但他决定留下。营造师的工作不同于他以往的任何职业经历,这里有三个村等着他的建议,建海堤、做诗墙、办书院、建民宿小镇……他细数着脑海里的各种念头,只要“懂得沟通”,这些几乎都可以试试。
更重要的是,他在这里看到了更多的机会,“我来这边做一年多时间,光媒体报导大概就20篇了”,叶道嘉说,“自己又往另一个层次上去。”
平潭是一个因台湾而设的地方。这里原本是隶属福州市的小岛,跨海大桥未开通时,这里远离市区,交通不便。岛上一年有300多天暴露在六级大风下,吹跑庄稼,也吹跑人。早年间,为了高工资,平潭人流行去台湾打工,为了留在台湾,冒出不少假结婚事件。2009年,中国国务院发表《关于支持福建省加快建设海峡西岸经济区的若干意见》,随后福建省委宣布“平潭综合实验区”正式成立,成为“两岸同胞合作建设、先行先试、科学发展的共同家园”。
试验区的吸引力度很强,台湾人可以参与平潭社区、学校、医院、公共文化等系列产业,甚至一度打算设立台籍官员。补贴也相当丰厚。以企业落地为例,该企业主可获得租地补贴、住房补贴、办公室补贴、交通补贴、生活费补贴,并享受免税福利。如果有厂房,仓房的装修、租金、人员聘用也有相应补贴。这里还提供转证服务,台湾的诸多职业证照和学历毕业证可以在平潭转换为大陆执照,转换后的证照在大陆其他地方也被承认。
平潭乃至福建与台湾相似的文化背景,也使它成为台湾人来陆第一站的诱人选择。这里的司机师傅播放着最新的台湾流行歌,本地人总能说出一两个不知远近的台湾亲戚。
可如今,人们认为台湾的机会在缩小,“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很辉煌的时间,但现在膨胀到一个瓶颈。”关林说,“一个台积电的年产值就接近台湾GDP年产值的一半(编注:最新数据占比6%),但台积电不能养活全台湾人。”
参与乡村建设是一个解读角度颇多的选择。对关林而言,是有机会接触中国最基层的农村,了解这里的生活和居民;对曾志兴而言,是退休后将过往经验带到另一片土地,看“有没有机会焕发第二春”;对叶道嘉而言,这里可以从纸上谈兵变为实际行动,可以获得他处难寻的影响力。
叶道嘉说,“你怎么装我怎么装、你吃什么我吃什么,你对这事情怎么看我就怎么做,”他用改变自己来融入当地,“我不要有自己的思维,我要有自己的思维,那是我回到自己家里面关起来的时候。”
“研究研究”
摩擦是一湾浅浅的海峡,台湾人这么想,大陆人却那么想。
关林的高光时刻在那次论坛后便结束了。广受好评的方案依旧要落实,为了找出最适合平潭土地和气候的植物,他需要先租借村中的一块地进行试种,不用太多,一亩就好。
这一亩一拖就是一年。
农村的土地归集体所有,不论是改作物还是改用途,都需要村民集体决定。在关林工作的村,一亩地往往涉及几个家庭,好几十号人,征地需要这些人全部同意。即便这一亩谈妥,其他几亩地的人又要闹意见,为了保险起见,村委建议他一次性租十亩地。
“那就绝了”,关林大叹一口气,“我没有办法承担这么大的量。”他想不通为什么不能只做一块,就算需求量不大也不可以,“他们的想像是耕地没有个十亩八亩的怎么做得了事,但我一亩的产出是你们十亩的价值诶。”
有些摩擦则来自未知。来到村里的第一个中秋节,曾志兴打算办一场大型活动,把全村人叫来,看表演、吃饭、玩游戏。这在台湾农村是社区合乐的大事。
筹备环节就不顺畅。曾志兴按台湾农村的做法,希望拉拢村民成为志愿者一同筹备活动。在台湾,村民们往往积极,他不时请志愿者吃个饭,招待大家一同去旅游,其乐融融的氛围就建立起来。但在这里,曾志兴喊不动人,“他们要帮其他人种地,没有时间,而且一听没有钱,不愿意来。”
曾志兴用有机会优先去台湾交流的诱惑找来一些志愿者,活动筹备才勉强开始。按台湾习俗,村里会给志愿者们叫便当吃,也算一种福利,但这一步又卡住了,“村委说我们中国规定就是不能吃这个。”活动的邀请也成问题。在台湾,这类活动往往是负责人以个人名义向村民递出邀请函,曾志兴也写上了村长和书记的名字,打印好邀请函准备下发。村委会拦下他,“他们说要村委会的名字,不能以个人的名字。”
还有重头戏,摸彩。这是活动的高潮,五十一百的现金放在蒙着红布的纸箱里,村民们挨个排队伸出手,人们或欢呼、或愁眉苦脸、或哄堂大笑,气氛来到最高潮。但书记和村主任又有意见。
“摸彩也不可能的话,我不晓得你们什么可以”,讲话温温和和的曾志兴难得说了句硬话,“你们请我来办活动,就按照我的模式去做。”
有些摩擦则并不让人意外,比如繁琐的流程。有一位营造师想为村里安上路灯,按大陆这边的流程,需要将方案提交村两委、经过村委的同意、再上报片区、片区开会、确定分管部门、才能基本申请成功。因为路灯涉及财政拨款,还需要经过财政申请及审批,一关关下来,那个村庄又黑黢黢了半年。
关林将这种繁琐理解为“安全第一”的心态,不管是修路灯,还是他那无法征下来的地。“他们觉得要跟村民征地,需要做很多的手续,那你能做起来嘛,做不起来谁负责”。只不过,他熟悉的逻辑是试错——一件事如果失败的风险不大,那就是可以尝试的。“这边不问你成功率,问你结果,它没有容错的空间,也就是你的案子必须必须要成功。”
他摸索出很多乡村建设背后困难的“本质”。有的村展示馆只有外壳没有内容,那是因为政府拨款需要在项目接近完成后才返还,资金不充足的项目就会卡在那;有的申请递交到一半没了声响,那是因为台湾人们想做的事情在平潭并没有先例,而大陆的大部分事情又需要政府允许,找不到明确的条例和负责部门时,政府会告诉他们要“研究研究”。
“我们要打你哦”
而台湾人的身份,和这背后的隐喻,也会在不经意的角落钻出。
叶道嘉想在三个村之间策划一条大道,这样村子间的景点便能串联起来。他希望将其命名为“520大道”,作为旅游亮点在之后的宣传方案中,与村庄一起打包推广。
政府拒绝了他,“他们说520是台湾总统就职的日子。”
关林有时会朝九晚五地呆在村庄,泡茶、跟村民们嗑瓜子吃花生、闲话家常。村民笑嘻嘻地和这个台湾青年说,“领导什么时候打台湾啊,我要打你了哦,你怎么办?”
在这些台湾人的手机上,大陆网络舆论对台态度愈发极端,“武统台湾”、“留岛不留人”的言论不经过滤地展现在他们面前。
有人认为在今天两岸气氛紧张的环境下,平潭的可贵才进一步凸显。这里依旧保持着对台的开放,有着大批对台的优惠政策,在大部分时间,台湾身份在这还是有利的存在。
但政策不保证效果。平潭澳前的台湾商品免税市场是发展对台贸易期间的重点项目,占地16万平方米的地方,按台湾的地理划分和特产类别,布局出覆盖一整条产业链的免税商店,在七年前,这里可以在大陆国庆七天假期内吸收240万人民币的营业额。但现在这里人去楼空,商店的招贴画早已褪色。
据曾在免税城做生意的台湾商户介绍,平潭的政策环境会随着管理层的变动而变化,几乎每隔几年,就会有新的政策与环境出台。有时新政策对于商户而言不再划算,大批商户流失。除此之外,免税城所处的位置在岛上边缘,没有公共交通和配套设施,除了有些旅游公司会拉着游客来此参观,这里就再无任何可以促成商业发展的因素。
时代的潮汐让平潭的台湾元素正在褪去。成为自贸区的当年,福建省向平潭放出“一天一个亿,一天一个样”的豪言。五年前,时任人大代表的张兆民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要对台胞“高看一等、厚爱一筹,宁可我们没有,也要台胞优先”。
但现在,平潭的名片是国际旅游岛和科技产业园。在市中心豪华气派的“台湾创业园”里,入驻的企业大多来自福建或国家科学院的公司。这个打着台湾旗号的产业园中,最直接的台湾元素是角落楼洞里一家叫台路通服务中心的地方,这是一个针对台胞的公共信息服务平台,使用着园区里为数不多的繁体字。
与大部分选择来平潭的台湾人类似,关林认为台湾“回归大陆”是可能性不低的事,他清楚知道自己正处于两岸的博弈之中。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他这样有两岸经验的人将成为抢手的人才。
但当村民说“我要打你时”,关林还是难过,他对村民笑笑,没有说话。
人不亲土亲
叶道嘉努力把台湾因素融入隔海相望的小村庄,在村子的石头房子里摆上台湾饮食、文化、民族服装的介绍。他希望这些能促进两岸的互相理解,而互相理解的第一步,是互相看到。
他尽力实行着“命名的权力”。其中他参与规划的一个村子被他称为“同心”系列,象征两岸同心。在他的想像里,游客们将穿越同心桥,走向同心湖、在桥上留下象征着各种感情的同心锁。他还打算把村旁海岸的一个小礁岛取名为鹅銮比——在台湾最南部的垦丁,有一座标志性的灯塔叫鹅銮鼻,“意思是这个头跟台湾的头是可以相比的,所以叫鹅銮比。”
而他心心念念的520大道,则要用“魔法打败魔法”了。叶道嘉试着用十九大的重点决策“城乡融合”为理由说服官方,说明大道的命名将吸引更多年轻人返乡。另一方面,他打算逆向操作,先在民间打响520大道的名号,“当它成为民间的一种传闻的时候,政府会用不同的角度来看这条路。”
关林在观望村委的换届结果,今年大陆地方各级领导班子将陆续换届,不知如果来了新的干部,会不会更愿意帮他征地。
虽然不太满意平潭没有好吃的台湾菜,但关林很钦佩这里养鲍鱼的技术,“很酷的,把鲍鱼苗放在水泥砖上,拿到深海养一段时间,整片整串的,啪啪啪啪一下拿起来。”即便十分熟悉动植物的生长方式,这里的方法依旧使关林惊奇。“人民朴实奋斗的精神,两岸还是一样的。”
中秋活动如约举行,村民们围桌坐着,上面摆着水果、糖果、汽水、还有台湾啤酒。舞台上演着魔术、相声和广场舞。为了让村民吃得更习惯,曾志兴把台湾人习惯的红豆汤换成了绿豆汤,里面还加上芝麻汤圆,“都被吃光光”。摸彩最终也如愿上演,第二年要取消时,村民还不同意。
“村里说以前都没有这样办过,我们就一年一年这样过了,台湾人来帮我们搞这些活动很好。”曾志兴语气平静地复述着这些反馈。
曾志兴说他并没有背井离乡的感觉。村民们对他挺不错,看他走在路上,会给他塞把煮花生,招呼他上家里吃饭。曾志兴没事就上大棚,看看新长出来的南瓜花,揪下来一朵给另一根藤上的花人工授粉。他在大棚旁用集装箱搭了个临时办公室,在台湾他也有这样一个办公室,里面摆上茶桌、办公椅。他还订做了一块匾,还没送到,上面写的是“两岸一家亲”。
“人不亲土亲”,曾志兴说。
(应受访者要求,曾志兴、关林、叶道嘉、小田村皆为化名)
实习生何沛云、李洁琳对本文亦有贡献。
才知道现在这氛围下还有这么个双方如此和谐的地方,挺好的。其实在不被带节奏的情况下,不止土亲,人也都挺亲的!
挺有趣的文章,解釋了之前去平潭島感受到的有點拼湊感的奇妙氛圍。
在中共眼中,這些台灣人利用價值沒了,就當間諜抓起來,還可以煽動愚民們往他們丟石頭
「關林認為台灣「迴歸大陸」是可能性不低的事,他清楚知道自己正處於兩岸的博弈之中。當這一天真的到來時,他這樣有兩岸經驗的人將成為搶手的人才。」
當那天來臨,這些根不正苗不紅的人會是第二批被打倒的人。
浪费生命
還想說現在的環境下這種跨越限制的交流怎麼做到的,看到苗栗兩個字就破案了
從文章裡的描述,這些到平潭的台灣人都是在中國混不下去,也回不來台灣的"台流"居多,這些人的投機心態明顯,也可能正是因為他們久居中國,內心的意識型態早已經跟台灣人相差甚遠,才能以本身的台灣人身份來平潭套利,但實際上沒有任何專業技術帶給平潭,另一種符合各方所需的預算消耗罷了
文章蛮生动的,但这标题取的...好像主人公就是为了等统一之后的好处才留在大陆的。click bait啊
非常有趣的報導,還好有訂端。
我個人感覺「當『那天』來臨時,我們會最搶手」的這個論述在台灣商界也是行之有年,只是很顯然已經過了最高點。
對於蓋在福建平潭我還是覺得滿好笑的,他們到底怎麼有信心要是真的打仗這裡不會被炸或被波及,想要新村好歹也不要蓋在東南沿海省份吧
中共的政治意圖是什麼?
非常有趣的報導,感覺記者也很用心!感謝端
台灣人在中國參與「鄉建」,平潭可能算官方引導痕跡比較明顯的,也很好奇更多純民間自發的案例,嘗試去做參與式規劃、或者教育的故事,比如安徽小團山
有趣的案例。
額外補充下,除了這類「里長」模式,台灣訓練不少社規師在中國內地發展,帶進台灣近年很愛談的參與式規劃、地方創生、地方景觀文史保存。比較有名的是泮塘五約的案例,有興趣的人可以去查查
你很用心去經營但別人永遠不會當你是他們一家人,因為在他們眼中台灣人就是原罪。
做毛粉要付出代价
樣板工程、樣板文化,說真的那些台灣人去那裏拿個補助之外,沒個幾十年能做出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