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生最近休闲时最常做的事情,是临摹《道德经》的字帖。因为临摹,他把道德经重新读了一次,想搞清楚那些句子的意思。
他在脸书上贴上自己写的毛笔字:“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较,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这四年多以来,他在不同场合说过好几次,他当时是同情占中的学生,而不是支持运动,也不是港独。但这样的解释没有什么作用,在那混乱的一年,大量表过态的演艺圈人士上了那张说不清道不明的封杀名单。
“现在也一样,不会有大电影找我,拿再多奖也不会有。”自雨伞运动之后,53岁到58岁,这名获得4次金像奖,3次金马奖的香港演员,被香港主流电影圈放逐了5年。
在这五年之间,黄秋生去英国帮itv拍了英剧《Strangers》,回响一般,Imdb和豆瓣的评分分别是6.2和6.3;又投身舞台剧制作,香港媒体以“赔惨,『大不了卖楼』”的标题形容。这几年间他最大的一个新闻,是他通过网络寻亲成功,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父亲的家庭,与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团聚。
这一次,黄秋生携最新电影《沦落人》,参与到金像奖的角逐之中。这部由新导演陈小娟执导的电影,讲述了半身不遂的瘫痪人士昌荣和菲佣Evelyn互相扶持的故事,黄秋生在片中饰演瘫痪的中年男子昌荣。
剧组成本有限,他至今还没有收到任何片酬。
香港引入菲律宾外佣在家庭中做帮手,已经有多年历史。“他们已经是香港的一分子,但从来都没有一个故事有他们的位置。”这是黄秋生明知道可能会没有片酬,还依然接下这个角色的原因之一。“其实他们对香港的经济帮助很大,如果没有这帮人,很多家庭就会少一个出去工作的人。但这么久以来,我们电影最兴旺的时候都没有他们的位置,只有嘲笑他们。”
黄秋生学起了那些电影里经常出现的片段——带着香港口音、颐气指使地呼喊“Maria”这个菲佣常用名:“MALIA!MALIA!”
他把这些观察融入到表演之中:在昌荣刚刚聘用Evelyn的时候,昌荣不会读她的名字,就将她呼喝为“阿莲”。
“阿莲”是个大学生,受困于家庭问题,无法实现自己的摄影梦想,只能来港做一个家佣;而昌荣是天降横祸,妻离子散,连自杀都无法独立完成。二人逐渐相互理解,昌荣慢慢自发地去帮助Evelyn走向自己的梦想。伤残人士、艰难菲佣,同是这个繁华都市的边缘沦落人,通常不会被聚光灯留意,这是一个关于爱的故事。
Part 1 反冷漠
“这部电影里面传达了好几个信息,”黄秋生一个个列举:梦,牺牲,友谊;而其中一个很重要的讯息,是对人的尊重和平等看待。
一年前,在对黄秋生的另一次采访中,我与他走在湾仔街头,突然听到一条小巷中传来疑似争执的声音。那是一对讲普通话的男女,男声似在高声痛斥,而女声在低沉啜泣。
黄秋生突然停了下来,对我说,“我就是很八卦,比如听到这种事,就要去看看。”说完他就转头走进了巷子里。
他对女生说,“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吗?”
那对年轻男女看似是情侣游客,吵着吵着突然出现了黄秋生的脸,大概对他们来说难以置信。他们错愕地对黄秋生说不用不用,停下了争执,看着黄秋生离开。
一年后,我再向黄秋生聊起这段插曲,他说,这是他从一位外籍女士朋友那学回来的理念。“那些欺凌者最喜欢的,就是令人恐惧、令人嫌麻烦,或者知道没人看着他们;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变本加厉。而我们不一定真的必须做些什么,但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有人在看着你』。”
这样欺凌者就会害怕了,他说。
外佣被雇主欺凌,在本地是一个经常被讨论的议题。“香港人整天说反对歧视,但其实在文化上都一直在做这件事(歧视),”黄秋生说,“他也是人!他是来帮你的。应该用对一个人的平等态度去对待他们。”
黄秋生明显依然很关心时事,说到这个话题,他提高音量,开始滔滔不绝批评社会现象,一句话中就能夹杂着两三条社会新闻:“其实香港人一般家里才几百尺就要住五六个人,自己已经像个乞丐一样了,还要找一个人,令他更加『乞丐』,映衬得自己像一个贵族。他们最好在家里跪着走,我就觉得自己像康熙大帝了。这种自卑,再让别人更低下,去垫高自己的行为,真的要不得。你听到很多这样的事情,什么睡厕所啊(『儿歌天后』李紫昕涉逼印佣睡厕所),睡床板啊(印佣瞓厨房地板 睡觉时被雇主开雪柜吵醒),从早站到晚啊(菲佣妈妈的无力感:没有自己椅子,也不许坐雇主梳化餐椅,吃饭工作都是站着)……最好她是隐形人好不好?帮你做完事,然后『噼』一下就回去了,阿拉丁神灯那样。你去找阿拉丁做啊!这些人我最看不起。…”
“起码你要在人的能力范围内给他们尊严,不然其实没尊严的是你自己。”黄秋生说。他觉得香港大概会越来越冷漠,“如果社会再这样发展下去,再这么自私、暴戾、狂躁、反智的话。”
Part 2 孤独
电影中的两个美好人格,则相处得更加理想化。昌荣自己“前往美国观礼儿子毕业”的梦想遥不可及,而他了解到Evelyn的苦处和梦想之后,开始毫无保留地帮助她,近乎倾囊而出地帮助她实现摄影师梦想,似乎把希望寄托在了Evelyn身上。
“他并不知道阿莲对他来说是一个希望,”黄秋生说,“他只是看到了一个人,并投射了他的同理心。正义感是这个角色的人格特质。”
黄秋生这样理解昌荣的性格:“他学识不高,对遭遇意外觉得很不忿,家人都走了,只有一个妹妹,又不是很合得来,长此以往他的脾气就暴躁古怪,他还剩下什么?人最过不了的就是孤独。”
那你有什么方法揣摩昌荣这个角色?
“我也很孤独啊。”他笑说。
其实当天喝了酒发完那条“寻找我的父亲”的Facebook帖文,酒醒之后,黄秋生自己都觉得根本不可能。他也猜到父亲应该已经死了。当时已经是2017年5月,黄秋生56岁了,距离港英政府官员Frederick Perry抛弃他和母亲黄尊仪离开香港,已经过去了52年。
Frederick Perry带着自己在英国原本的另一个家,去了澳洲生活。从那一年起,黄秋生再也没有见过他。
寻亲的梦想看似遥不可及,没想到的是,几个月后由于媒体的报导,父亲在澳洲留下的家庭竟然找到了他,他多了一对同父异母的双胞胎哥哥,三人在香港相认。这段故事传为佳话,堪称互联网时代的奇迹。
昌荣则没有这么幸运。这个角色从胸部以下全部瘫痪,行动都很不方便,更别说远赴美国。全身不动的身体控制很考验演员,然而黄秋生对这种状态很了解。
“我妈妈过世前的情况,比这个角色的状况还差。”
就在寻亲成功的半年后,去年10月22日,久病的黄尊仪离开了人世。
自2016年,黄尊仪患上脑退化症,就一直卧病在床。“对于他们状态如何,怎么把他们搬到椅子上,我都很熟悉。”参演期间,他去过相关机构观察一次瘫痪人士的行动方式,对这个群体,他有一个颇为积极向上的称呼:“轮椅骑士”。
Evelyn这个角色也令黄秋生联想到妈妈,妈妈年轻时也做过家佣。根据此前媒体的报道,在那个年代,作为一个单亲妈妈,为了养活黄秋生,黄尊仪在富贵人家做家佣,每天3点钟就起床,工作到晚上12点,做了一个星期,双脚就都肿了。
两个哥哥来香港时,本来要去看望黄尊仪,进门之后,黄尊仪突然情绪很激动,很想起身。第二天她就高血压进了医院。“她可能以为我爸回来了?”黄秋生一边回想着一边说。“或者她其实意识知道发生的事情,不过表达不了。我跟她说了找到了两个哥哥。”
如今回想起来,黄秋生相信父亲冥冥中曾经发送过信号给他,就在找到哥哥之前不久。那是一只毛茸茸的泰迪熊玩具,当年Frederick Perry将它从英国带来,在自己彻底离开黄秋生的生活之前,把它送给了黄秋生。那一年黄秋生4岁。
“走之前他对我说,这只熊就是我。因为他全身是毛。”
“抱着它我睡得很好的。”黄秋生每天晚上抱着熊睡觉,直到他十几岁。家里实在没地方放了,熊就存放在外婆家的一个角落里。熊身中的发声装置已经受潮损坏,黄秋生自己拿一把小刀,割开熊肚子把机器挖出来,想修好,又不会修,只好又把棉絮塞回去,放在那里。
外婆看到,以为是坏的,就扔了。
2017年下半年,黄秋生到英国参与ITV的英剧《Stranger》,听人讲起一个专卖旧物的网站。55岁的黄秋生,一下子想起他十几岁时的玩具熊,而竟然就在那个网上顺利地找到了:50年典藏版“古董”,全网只有一只,保存状态很好,长得一模一样,只比原来的小一点,也可以发出声音。“摇一摇它就会『mur~』一声,”黄秋生兴高采烈地学着熊叫。
几个月后,就找到了哥哥。“真的很神奇!”他说,“我觉得这只熊的出现,就是我爸爸告诉我:I’m here.”
他笑说,现在一两个礼拜就要练英文写作,跟澳洲的哥哥交换近况,也计划着一同出游,因为自己太忙已经推了几次。他也去澳洲看了父亲,觉得“好笑”:“我去找爸爸,他们带我到后花园的花槽!”原来爸爸的骨灰就放在自家的后花园中。
他很喜欢哥哥们,觉得他们温柔又有正义感。“我很开心找到这样一个家庭,里面个个都是很好的人。他们不是博士、教授,也不富有,但是个个都很踏实。”
然而他心中很清楚,现在找到这只熊,也不是过去那一只。
“过去那只已经失去了。有些东西失去了,比如你丢了一本书,你再买,哪怕一模一样,也不是那一本了。所以要懂得珍惜。”他说,“我觉得这一只,是那只的儿子。”
Part 3 造梦
中英混血的黄秋生,在拍英剧那半年间,得以有机会和他血液中的英国那部分相处。他形容,英国过的是“人的生活”:“时间多些,假期多些,没有一直以来影视制作的紧迫感。”
他开玩笑说,8集电视剧,如果给刘伟强拍,可能三个礼拜拍完了。但他们拍了半年。
而剧中处理感情的方式,也让他感受到与华语影视的不同:“香港内地那些,很多『殡仪馆戏』,不哭不行的,哭了才算『好戏』,眼药水卖得很好。而他们处理剧本,分析角色时,没有那么多情绪化,没那么多哭啊,情绪激动啊。”
《沦落人》也是一个讲人与人之间羁绊和情感的故事。黄秋生形容陈小娟把故事中的情感讲得又美又清纯。“沦落人是《春天的童话》,木棉飞絮。她懂得将整场戏放回一个很美、很清纯的状态,点到即止。而我,是一个阿伯演了一个青春电影、校园电影。”
“这么美的东西,很久没见过了。”如果换作是别人,又会把整场戏剪得…黄秋生顿了顿,说,通常都是肉帛相见了。
那么昌荣和Evelyn之间是不是爱情呢?尽管情感的形态多种多样,总不免有观众在映后谈提出这个疑问。黄秋生说,原来的剧本中,两个人有清晰的爱情线,但后来那一场戏剪掉了,导演看了也觉得不行,改变了主意。“而我是一直觉得这个故事不该是那样的,而应该像现在这样,非常简单。”
在电影中,昌荣是Evelyn的“造梦者”,黄秋生以卓别林电影《城市之光》作比:卓别林饰演一名流浪汉,想尽办法搜罗钱财,帮助一名盲女治好眼睛。而在现实中,无偿出演的黄秋生也帮助陈小娟实现了梦想。这部电影的所有成本,是300万港币政府资助:“我20多年前,拍《新房客》(黄秋生执导的第一部电影)的时候,也是只有300万。当时的钱那么少,我是这么想的,如果我是一个学生,有人给我300万拍学生作品,已经是很丰富,所以我就拍了,而当时已经拍得很辛苦。现在20年后,还是300万。你说这个情况…”
而黄秋生也有自己困境要面对。“近年比较大的一个困境,不就是『下雨”』嘛,”他这样代称雨伞运动,对此有些津津乐道,“『下雨』之后,一片混乱,一开始是真的封杀我的,后来又有人搞清楚,咦原来你不是唱歌的Anthony Wong啊?(指与黄秋生英文名同名的歌手黄耀明)不过你也做了点什么呢。就把我拎出来打靶了。但打了靶我又没死,结果就变成一个传说了…”
“我现在是伏地魔。我的名字是不敢提的。黄秋生三个字很可怕的,一出来说话,大家就发抖了。很多传闻我也习惯了。”
而恰恰是因为这个情况,他现在多了不少与新导演、新演员接触的机会,聊的都不是能“揾食”的东西。在这当中,他强烈地感受到新旧影人之间的张力。
“新一代来了,所以旧的那代很紧张。”黄秋生说。紧张的表现在于,“现在旧一代会用更多的钱,去重拍一些以前拍过的经典、成功的东西。《无间道》好,那再拍『道间无』就行了,是不是这样?”
“但我相信他们不懂得去拍《沦落人》、《同囚》这样的电影。假设他们投资《沦落人》的话,我相信Crisel(Evelyn的演员,菲律宾人)一定不会是女主角,一定是找个香港人去扮菲律宾人。甚至一定有床上戏,而且最后我的角色一定去了美国,觉得这样就会很催泪了。”
黄秋生认为,新的电影人选择演员,是从认同演技出发的,尽管这些演员可能不是观众一见名字就会买票的;这与以前的电影人不同,选一个人,先想到的是这个人有没有票房号召力,“卖不卖得”。这是其一。
“第二,是他们的故事,在做惯电影的旧人看来,可能会觉得『惊』,会觉得这行不行?甚至不懂得去阅读文本,不知道怎么理解你在想什么、说什么,会觉得很边缘。『喂,这些不市场喔?』”他学着那个疑问语气。
“现在的新一代,我觉得像当日的『新浪潮』,而且他们不是一个半个,是一群,从演员到导演。这一帮是油门踩到尽,夜晚在公主道飞车的人。我欣赏这帮年轻人,够胆。”黄秋生说,“他们已经没有东西可输了。”
Ending 无为
尽管香港电影未来或许有很多可能性,这些可能性中还有没有黄秋生,则是一个未知数了。
//…前后相随。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惟不居,是以不去。//
这几行毛笔字,出自《道德经》第二章。
大意是,圣人以“无为”的原则处世,听任万物自然兴起,不去干预。生养,但不占据,施恩,但不谋利;成功,但不居功。正因为不居功,所以才没有丧失功绩。
“说实话香港电影没了黄秋生是不是不能继续?不是的,也可以的。”黄秋生自嘲说。“拿了那么多奖、会做戏,又怎么样?他们要求的不是这个东西,他们要求的是市场、票房。所以其实不重要。自己也要明白,自己没那么重要。时代会过去,很多东西都会过去,自己就去面对另一个人生的另一段落,未必不是好事。”
“如果我有得走,有得去欧洲,我一定走。留在这里干什么?我都冇眼睇。”黄秋生说。
2年後重讀這篇令我付費訂閱的文章,寫個評論留個記念
最近听说黄秋生已经搬到台湾,挺好的,此心安处即是家。虽然离得不远,也同是华语环境,但难免也还是会有背井离乡的感觉吧 … 希望他能继续写歌唱歌啊,和台湾的音乐人一起唱作吧 😊
好希望這篇可以設成公開
應該要有更多人看到才對
其实误会了这哥们很久,很早以前知道他的人肉叉烧包,古惑仔;看过他的 枪手,以及近些年的言论,不随流,有很深的理解;觉得他是传奇。
因为自己低,要找个人比自己更低,自己才高起来。看来是小市民共有的悲哀。大陆小市民没钱雇一个菲佣到眼前,就在嘴上编排外地人。北京人上海人一代代这样下来,歧视已经刻在了它们的文化基因里。近年来,大陆支味浓郁的网站,比如知乎,兴起了贬低穷人的出身论,众口一词地说穷人的孩子能力差因而注定没前途。那已经取得了前途的穷孩子呢,它们就说他是“凤凰男”(鸡窝里飞出的金凤凰),说凤凰男人品差,要骗城市里的女孩子结婚,然后让她们给自己和农村接来的妈妈当奴隶。
总之呢,如果有机会走,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没眼䏲。
香港电影没有黄秋生,是香港电影的遗憾
占中运动,真的想好好写出来。从戴教授的缴文开始,到人大的释法,议会的争执,然后是雨伞,黄秋生,何韵诗,最后到昨天9人被判入狱… 很长的文章!
「起碼你要在人的能力範圍內給他們尊嚴,不然其實沒尊嚴的是你自己。」黃秋生說。他覺得香港大概會越來越冷漠,「如果社會再這樣發展下去,再這麼自私、暴戾、狂躁、反智的話。」
這句話也不是文章裡面的什麼金句,但你看了就是會深深感悟到,身為一位政治參與的香港導演,他是用什麼樣的疲憊在這個對於主權無能為力的國度、人口密度極高的城市,在所有香港人民一起在夾縫、大樓、巷弄內求生存的市場,甚至在桃色化娛樂產業的城市製作電影是什麼心境。
作為一位耕耘一塊夢田的人,對,他也只是一個人,當他說出:「拿了那麼多獎、會做戲,又怎麼樣?他們要求的不是這個東西,他們要求的是市場、票房。所以其實不重要。自己也要明白,自己沒那麼重要。時代會過去,很多東西都會過去,自己就去面對另一個人生的另一段落,未必不是好事。」當下這份情感,背後所乘載的是多少重量。
一直存着没看,今天终于一口气读完,真的好文,简直没有一句废话,勾勒出一个如此有血有肉的黄秋生。读完我是既佩服黄秋生先生的勇气和心境,也很佩服作者写出这么高质量的人物专访,感谢!
為了這篇買會員。值!
端又一篇高水平專訪
寫得真好
从以前<支离疏>的专辑开始喜欢他,最近又看到了ITV剧集的广告,挺好的。游离主流之外,也多了一些自在。
如果你見過光明,就無法再回到黑暗中了,恐怕正好形容香港人,這種落差太可可怕。我們大陸人稍好,一直行走在黑暗裡,如今看來,離光明越來越遠了。這難道就是我們的宿命?難道我們註定走向專制?現實很無奈,有時候想得要哭。看到黃先生這樣的故事又覺得,這片土地上依然有真,善,美,很害怕這僅存的好東西,最終也只會被辜負,留下來確實沒意思。
看了這篇,特別去查了他找爸爸的事,最後找到了兩個哥哥,世間還能有那麼溫馨美好的故事❤️
「留在這裡幹什麼?我都冇眼睇。」😂😂😂
寫得真好啊….
这篇文章有种举重若轻的感觉
香港電影需要有黃秋生這種風骨的實力派。
100%支持楼下所言 👍👍
所谓港片的衰落与香港的位置是有关系的。英国带给香港的文明和言论自由正在逐步消失。自由的空气一直在持续走低。濒临消失不见。占中九子的入刑;黄耀明、何韵诗、黄秋生的「封杀」;一国两制制度的半废除;无自由,何谈创作?
突然想起「比海更深」,雖然故事想表達的完全不一樣。但總是覺得2名男主角身影有點重疊的感覺!
謝謝。
睇到小熊嗰part眼湿湿..
喜愛黃sir!永遠支持您。
子陵 應該是先有後著 然後被迫導致了前者的出現
請教一下,現在黃秋生是懶得拍戲準備退休,還是被業界冷凍,才會沒什麼新作品?
特别好的访谈!不徐不疾 娓娓道来 读得非常舒服 黄秋生看得很透 也非常期待早日看到这部新片
恭喜恭喜!
恭喜获奖!实至名归 🌹
恭喜黄秋生!谢谢杨不欢!
好看!
好舒服的一篇访谈!作者作为观察者的位置不近不远,黄秋生的声音和故事编织流畅,观点掷地有声而不做作。感谢端。
眼界好阔落,明白人
唉
這個開頭部分真的寫得不動聲色 沒讀一句 下一句都有精彩 一定要配上淪落人的背景音樂來看這篇文!
黄生真汉子!
黃秋生到底是黃秋生。👍
一直都在,從沒被人遺忘。
我真的很喜欢黄秋生!!
港產片的一部部經典,除左無間道,當然少不了#槍火 #放逐 #的士判官,裡面都有秋生的精彩出演。
「自2016年,黃尊儀患上腦退化癥…」
是不是腦退化症?
「……我現在是伏地魔。…………」
能自嘲還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