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问题评论深度少数族群

白信:“新大汉主义”的兴起及其“内亚”意义——新疆纪行之二

“新大汉主义”在新疆的兴起,与其说是出于对少数民族地区极端主义威胁地方稳定的忧虑,不如说是传统汉地政权对边疆统治缺乏信心的折射,而有意修改甚至放弃民族区域自治政策,改以强力的汉化政策为中心,推行汉民族主义的文化、经济和社会政策。

2018年11月8日,新疆喀什的一个“便民警察局”前的一个交叉路口,有一个穿著迷彩服及拿著棍子的男士。

2018年11月8日,新疆喀什的一个“便民警察局”前的一个交叉路口,有一个穿著迷彩服及拿著棍子的男士。摄:Bloomberg

刊登于 2019-03-07

#新疆#少数族群#评论#中国大陆#白信

【编者按】本文是作者2018年冬季新疆考察纪行系列之第二篇。第一篇请参见《冻结的堡垒城市,与消失的人——新疆纪行之一》

如果把“新疆模式”仅仅归结为上述堡垒化的监控,可能真的过于简单了,也忽略了新疆的特殊地理位置以及“新疆模式”,对中国乃至世界——至少“内亚”层面——的影响。

新大汉主义的监控依赖

新疆是“一带一路”的起点区域,也构成当下中国的一个全球化节点。正如历史学家拉铁摩尔(Owen Lattimore)在他著名的《中国的亚洲内陆边疆》一书里断言的,新疆虽然处在中华帝国的边缘地区,却是内亚的中心,任何异动都可能引发帝国的全局性变化。

而新疆社会冻结的驱动力,来自当局加速进行的“反极端化”,也就是消除民族特征的“新大汉主义”政策下进行的“社会堡垒化”,并且可能正是中国所支持的“全球化”一部分。如英国社会学家吉登斯(Anthony Giddens)所说的现代性支柱之一——社会监控与民族国家体系相辅相成,上述通过监控体系和新汉化的民族国家体系来完成的“全球化”,和中国在委内瑞拉的监控试验遥遥同步,也以“新疆模式”的输出开始改变中国内地和沿海的统治,以及对中亚“一带一路”地区施加中国影响。

正如拉铁摩尔在《中国的亚洲内陆边疆》一书里断言的,新疆虽然处在中华帝国的边缘地区,却是内亚的中心,任何异动都可能引发帝国的全局性变化。

在新疆,一方面,监控在制造着族群隔离。从地窝堡机场出来,高音喇叭就提醒所有进出车辆摇下车窗接受检查,但是只要汉族面孔就高速放过,而维族面孔则须下车验证。在宾馆入口,检查人员虽然也多是少数民族,但是遇到汉族则通常一摆手,而若有维族和其他少数民族,则严格查验。乌市和喀什的大巴扎更为夸张,理论上所有人进入都须查验身份证,但是汉族游客则可从专门通道直接进入,少数民族则需排着队伍挨个查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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