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美国西部科罗拉多州小镇格里利(Greeley) 。晚间祈祷过后,当地一间教堂里 ,牧师把灯光调暗,播上一曲《宝贝,外面太冷了》(Baby it’s cold outside)。教堂里男女信众相依跳起舞来。
“(女声)我真的不能留下,
(男声)宝贝,外面很冷;
(女声)我真的要走了,
(男声)宝贝,外面很冷⋯⋯”
歌词稍带无害的暧昧。
当时,二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三年。世界从废墟中缓缓复原,仍需慰籍。这样的舞会在当地非常普遍,每每吸引大学生参加。
那一晚的情景,却令在场一名埃及留学生震惊、愤怒。
“勾在一起的脚和充满挑逗的腿,手臂环绕腰肢,嘴唇对嘴唇,胸贴胸,整个气氛充满欲望⋯⋯ ”这个名叫赛义德·库特布(Sayyid Qutb, 1906-1966)的留学生写道。在埃及,他自幼接受的教育是男女在社会上严格分离,直至结婚 。在他留学美国两年间,还有一次乘船遇到风浪,坐在对面一名金发、低胸装的女子一下子栽到他怀里,吓得他惊慌失措。
这个留学生日后被本·拉登称为“精神导师”,也是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宗师之一。他写的《基石》一书,指导伊斯兰建国思想。而他在美国留学的见闻,被收录进《我所见到的美国》(The America I Have Seen)一书中。他把美国描绘成一个“物欲横流、道德沦丧”的国度。这本书曾在基地组织成员中广为流传。
恐怕不能说一场舞会、一首美国歌曲掀起了地覆天翻的恐怖浪潮,但是库特布直面美式生活那个时刻的格格不入,可以看成两个世界尖锐对立的缩影。
库特布的世界,是一个恪守伊斯兰教义教规、生活方式力求接近宗教源头,或称之为“原教旨”的世界。他出生在埃及农村,母亲酷爱《古兰经》(Quran 《可兰经》),要求孩子们熟练背诵。父亲更是教导子女如何在日常中实践教义。
库特布42岁时游历美国和欧洲,确立了对西方的理解。他回到埃及之后,在1950年代初期加入穆斯林兄弟会;几乎同时,纳赛尔发动政变,终结封建王朝。面对民族前途的选择,纳赛尔主张“世俗与亲西方”,而库特布坚守“伊斯兰才是答案”。结局是后来成为穆斯林兄弟会领导人的库特布,在1966年被纳赛尔以“颠覆政府罪”绞死。
文化冲突,与伊斯兰信仰的外化性
2001年发生的911事件,以撼天动地的方式,惊醒人们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者对西方的仇恨。十五年间,铺天盖地的分析,向我们解释“文明冲突”、“宗教对抗”,“原教旨主义对抗”。布莱尔和小布什给出的答案是“他们恨我们的生活方式,我们的自由,我们的民主”。整个二十世纪,古老文明都受到西方文明的冲击。西式生活方式在文明古国或多或少都遭遇抵制或反对,直至今日,但为什么在其他文明中,很少被拿出来当作攻击的主要目标?
或许有一个长期以来为人们忽视的角度:伊斯兰教并不是纯精神的宗教,相反,它是一套相当详尽的生活典范。它规定信徒穿什么、吃什么,每日礼拜多少次,社会关系社会地位等等不一而足。在先知穆罕默德受到天启而传教的时代,伊斯兰教通过对个人生活的约束,来凝聚信徒、增强战斗力,最终实现社会革命。
与其他一神教相比,伊斯兰信仰的外化程度相当高。
举例来说,上帝授“十诫”于犹太人的先知摩西,而十条戒律的内容,主要都是“内化”的,需要内心来遵守,而与信徒的外部样貌无关。今天,尽管正统犹太教徒仍戴小圆帽,不剃须发,但在几个世纪的流散过程中,大部分犹太人的外表装束已经世俗化,与现代西式装束无异。而基督教由于历史成因,从一开始就没有非常明显的宗教标志,后来才发展出了十字型图案,可彰可隐。
反观今天穆斯林,虽说年轻一代大部分也是西式装束,但符合伊斯兰教规的装束和外表,仍被一些人解释为信仰是否纯正的标准之一。
全球化的今天,城市旅行已经鲜有惊奇。但如果你去阿拉伯半岛,一落机就能体验到扑面而来的不同:清真寺的线条,召唤礼拜的声音、男子白袍与女子黑色面纱⋯⋯不需要去到特定的旅游区,在日常生活中,穆斯林与非穆斯林的外表差异,可以非常明显。当法国颁布禁令,不准在公开场合佩戴宗教标识,很多人误以为是针对伊斯兰头巾和罩袍。 其实禁令涵盖了十字架、犹太小帽、佛珠等等,只是伊斯兰宗教装束更大更明显,所以首当其冲。
本·拉登把911袭击归于政治原因。因为美国在世界各地行不义。美国舞会震撼了库图布,海湾战争则令本·拉登大受刺激——异教徒的装甲坦克登上了圣地所在的阿拉伯半岛。但在《给美国的一封信中》,本·拉登指出,救赎美国人的方法,便是归顺伊斯兰的生活方式。而他自己,在组建、招募基地成员的过程中,也要借助生活方式的外衣:带头实行回归伊斯兰初期的简朴生活。
数个世纪之前,面对蒙古人铁蹄蹂躏,穆斯林信仰涣散,人们开始崇拜风、树等旁门左道,当时的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先驱就主张,在生活方式上回归祖先。他们相信,严苛的外化手段,能够涤荡心灵。
“911”发生15年后,我们惊讶地看到:正是由于伊斯兰教的外化特性,它很容易令伊斯兰国(ISIS)的追随者披上宗教的外衣。
网路年代,加剧生活方式的对抗
随著本·拉登死去“基地”式微,近年来冒起的伊斯兰国(Islamic State)干脆抛弃了谁对谁错的政治主张,直接宣称他们与西方的生活方式,是意识形态对立。因此,必须决一死战。
调查指出,许多伊斯兰国战士根本没有读过《古兰经》。在奔赴叙利亚、伊拉克的路上,他们订购了《傻瓜书之古兰经》。即便如此,只要换上长袍,蓄起胡须,奴役女性,他们便立刻宣称自己在替神行道。比如,法国尼斯国庆惨案后,施袭者的邻居们反映,他从来不是一个严格的教徒──他喜爱喝酒、流连夜店。但伊斯兰国找上他这个没有案底的人之后,他竟可以“迅速激进化”,这显然有违伊斯兰教的本义。
本·拉登的目标始终是美国,伊斯兰国的战场却常在欧洲。这并不是因为伊斯兰国“放过”美国──不,伊斯兰国公开宣称,最终要引诱美国大兵前来决一死战。但从战术上来讲,美国令他们鞭长莫及。一来,“911”袭击之后,美国本土防范异常严密,驻外使馆的安全措施都成了“鸟飞不过”。二来,美国地理上为太平洋大西洋分隔,吸收中东穆斯林本来就少:全美穆斯林占比不到1%。
伊斯兰国招募、培训、策动的,常常是地缘上更加接近的欧洲。隔地中海相望,欧洲历来是中东穆斯林的第二故乡。
那些为伊斯兰国效力,不惜在曾经收容他们的法国、德国、 比利时发起袭击者,往往是社会上的失意人。一方面,穆斯林身分确实可能是他们的玻璃天花板,仅仅是一个穆斯林打扮装束,乃至名字,就可能找不到工作。另一方面,他们将自己的失意归结为穆斯林身分──尽管事实可能并非如此。比如上文提到的尼斯袭击者,他只是在响应伊斯兰国的号召时,找到了一种身分上的归属感。
从基地到伊斯兰国,期间互联网的发展,也加剧了不同生活方式间的对抗。
网络令不同阶层、不同地方的人们透明地相互看见。这种相互看见造成了2011年以来阿拉伯中产阶层要求更多政治权利、要求同西方中产一样享受民主的浪潮。而它同样令生活在欧洲的穆斯林,更加透明地看见,来自网络上不需要政治正确、煽动仇恨的言论。
在比利时,他们生活在一个又一个泡沫(bubble)之中,与当地主流人群彼此看见,却不能触及。比利时穆斯林聚居的莫伦比克(Molenbeek)被称为现代“隔都”。同时,这种“泡沫”又保护他们之间的交流不为外人知。如巴黎恐袭中,施袭者通过网络游戏相互串连。更不用说 deep web (深网,或暗网)中传授的暴力手段。
今年德国一连串“独狼式”袭击,更让人看到传统媒体、社交媒体交互宣传之后,产生的模仿(copy cat)效应。欧洲一些媒体间,已达成协议,不再报导此类案件的细节、犯人名字,免得精神障碍或有报复社会倾向的人争上头条。
有人将伊斯兰世界所有的失落感,归结于承载这种文明的、最后一个实体帝国鄂图曼的崩溃。像印度、中国的古老文明虽然遭到西方冲击,但文化的承载仍在,在与西方融合的过程中,难免屈辱、对抗,但不至于走向激进。
如果这种理论成立,那么今天的土耳其更加令人惋惜:它本是伊斯兰世俗化最充分的先锋,在埃尔多安的操纵下日渐偏离凯末尔踏出的道路。生活方式之争,甚至引发了它自己国内的矛盾,导致2013 年,土耳其城市中产对埃尔多安不满的大爆发。东西之间举棋不定,也令土耳其削弱了自身在伊斯兰世界的地位。而伊斯兰世界缺乏真正的领袖,只会让激进势力一再抢夺话语权。
生活方式之争,看似细枝末节,对于原教旨主义而言,却是一个人、一个社会、一种意识形态得以依附的全部。土耳其作为伊斯兰世俗化的范本无法确立,伊斯兰世界还将陷入长久的内部争斗。正如美国前总统尼克松预言,“到最后,不是西方与伊斯兰世界的矛盾,而是温和穆斯林与极端穆斯林之战。”
根据《古兰经》的说法,末日到来时,真正的信徒与非信徒将有一战。而穆斯林阵营也会分化,其中一派将帮助异教徒攻伐信徒。这与尼克松的预言,乃至当前世局的发展惊人吻合。
(周轶君,端传媒国际组内容总监)
端傳媒今早發佈了這篇文章的反駁文,見鏈接https://theinitium.com/article/20160914-opinion-xupeiran-911/# 既然反駁文下面的延伸閱讀里有周女士這篇文章的鏈接,那麼周女士這篇文章下面的延伸閱讀里,也應該有反駁文的鏈接才對。
讀者你好!謝謝你的提醒,已加上徐沛然一文的鏈接。
讚同「瑪利亞有個約會」所講的。「如果媒體的切入角度而是為了介紹事實,那應當兼顧多方;如果只是一味貼標籤,那就是在搞分化,導致人們群眾的批鬥。盡然作者沒有宗教常識,亦缺乏學術訓練,卻充當專家來點評。」「而今天媒體就是喉舌,而且更可以是毒蛇;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物,只要上了媒體的引,給他們一點製造新聞的機會,那你就死定了。對於恐懼伊斯蘭Islamophobia情緒如是,對於任何事物也如此」
我所了解的中東事務的研究者,大多都要深入學習阿拉伯語,精通英語,甚至其他諸如波斯語突厥語等等。中東國家的社會、政治、經濟、文化、宗教等等層面都要深入進行學習。顯然,這篇文章,作者看似以一種“專家”的角度進行名嘴般的評說,卻正好暴露了作者知識層面的不足與無知。並不是說作者語言不過關就沒權利進行評說,但這篇文章真的很爛,我不敢苟同作者所表達的觀點。
今天媒體的角色應當受到更大程度的檢視:
獨立媒體,應該沒有主流媒體為利益集團意識形態和現實利益服務的包袱才是。但如果媒體的切入角度而是為了介紹事實,那應當兼顧多方;如果只是一味貼標籤,那就是在搞分化,導致人們群眾的批鬥;盡然作者沒有宗教常識(至少我做著看了怎麼看才沒讀懂伊斯蘭和穆斯林背後的故事),亦缺乏學術訓練(基督教有神學院,共產黨有黨校,伊斯蘭這麼大的宗教,難道就沒有專門訓練合格宗教人才的培訓基地嗎?為什麼媒體不去採訪這些卻去搞偽學術?),卻充當專家來點評。 我不太了解伊斯蘭教或穆斯林,說實話;在我生活的地理範圍,也很少見穆斯林,但我也從來沒有親眼見過所謂襲擊案的現場,也不認識任何人現實上從事相關工作,但作為負責任的公民,卻對權力的建構時常保持戒慎恐懼的心理。而今天媒體就是喉舌,而且更可以是毒蛇;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物,只要上了媒體的引,給他們一點製造新聞的機會,那你就死定了。對於恐懼伊斯蘭Islamophobia情緒如是,對於任何事物也如此。媒體這種新型公權力,只要他說了是,那你就是,不是,也必須是,比行政機關還不受制衡。因此,如果你是君子,小心為上;當然,在煽動家當道的今天,連Donald Trump 都可以出來選總統, 你也別對有記者消費特定族群也意外了。多罵幾句,閉著閉著沒題材:怎麼交稿子給老編才好?就寫伊斯蘭吧!反正我是無冕皇帝,我說了是,那就必須是!
當年的種族主義者開始承認錯誤並承擔責任(許多「政治正確」正是源於此),為何受害者卻搖身一變成了施害者?真是一種弔詭的境遇。
“來到倫敦的很多中國人,自然而然延續了這種傳統,開始把世界各地的人群簡單歸類,然後再把這些人分成三六九等。他們會擠破頭去接近和模仿被貼上「先進」和「高等」標籤的人群,然後盡全力避免跟「低等」人群有任何接觸。
在日常行為裏,中國人深藏於潛意識裏的這些歧視,早已屢見不鮮。我們常常會對住在東區的朋友說:「晚上早點回家,那裏印巴人太多」。我們會努力把自己的活動範圍侷限於泰晤士河北岸,因為南岸 「黑人太多」。我們中的很多人,大概早已忘記自己也曾屬於「黃禍」,也曾是種族主義的直接受害者。”
以上評論出處?趙益民:飛往倫敦的國航班機,與旅英中國人的族群歧視,端傳媒 https://theinitium.com/article/20160910-opinion-ZhaoYimin-London/
所以,清一色先生還是小姐,說話小心點夫子自道。
端下面的评论风格挺奇特啊。古兰经都来了…… 我就说一句自己的想法,不管作者是站在如何的立场谈伊斯兰和所谓“西方文明”的冲突,我都支持,都愿意听一听。但有一点是我坚持的观点,哪天找到出处了再贴过来:自身完全排外的民族、宗教或人,本身就不值得尊重。
اقْرَأْ بِاسْمِ رَبِّكَ الَّذِي خَلَقَ
妳應當奉妳的創造主的名義而宣讀,
خَلَقَ الْإِنسَانَ مِنْ عَلَقٍ
他曾用血塊創造人。
اقْرَأْ وَرَبُّكَ الْأَكْرَمُ
妳應當宣讀,妳的主是最尊嚴的,
الَّذِي عَلَّمَ بِالْقَلَمِ
他曾教人用筆寫字,
عَلَّمَ الْإِنسَانَ مَا لَمْ يَعْلَمْ
他曾教人知道自己所不知道的東西。
كَلَّا إِنَّ الْإِنسَانَ لَيَطْغَىٰ
絕不然,人確是悖逆的,
古蘭經第96章,血塊
讀者們,你們的評論對我啟迪很多。你們應該會同意,該是時候好好研究一下什麼是伊斯蘭教,再來扮專家說話吧! 你們行家熱血時報最近做作幾篇專訪,做得比你們客觀多了,詳情請看: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Ihl0vFvcDHA) 。 另外,大家也要看看一些專頁,譬如: (https://www.facebook.com/peacefullovingfriendlymuslimscanspeakchinese), (http://www.islam.org.hk/), (http://muslimcouncil.org.hk/)。
你們應該很同意樓下那位大大所說,現在這個特別喜歡做負面報導以吸引眼球的時代,有良知的確實不多。 就算有良知,沒見識卻來當專家,也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行為。
傳媒眼光短淺,以為多作幾篇符合美國主旋律的報導,就可以贏得市場主導地位。
讀者們該怎麼辦?該是時候好好去研究了!多看看世界,多做獨立調查、多訪問身邊的穆斯林朋友,把穆斯林還原成為個體。讀者需要具備獨立判斷能力。大家也要看看一些專頁,譬如: (https://www.facebook.com/peacefullovingfriendlymuslimscanspeakchinese), (http://www.islam.org.hk/), (http://muslimcouncil.org.hk/)。
1) 你們的報導太過注重衝突也忽略了文明的和平相處、交流和溝通的現實。如果沒有對話題對象有個人的接觸經驗,說實話每天看到媒體對於相關話題的報導,給人的感覺是切入點非常狹窄,好像是人與人每天都處在作戰狀態。
2)為什麼有人說報導親西方?因為整個論述的話語體系,就是很有亨廷頓文明衝突的色彩。 但這個論點已經不斷地遭到學界和非學界的批駁。 如果媒體認為,報導的出發點是容易引起受眾注意的戰爭、暴力、衝突的話,那麼,可以會不自覺地為文明衝突這套話語體系服務,儘管不自覺。
3)只算英國,每年改信伊斯蘭教的人數有5000人;而在侵略起源地美國,改信伊斯蘭教的每年平均數字是三萬幾千人。為什麼這些群體沒有成為採訪對象?為什麼媒體不是在促進溝通、消除誤解和建構和平的基礎?為什麼媒體選擇報導題材時,突然就成為了美國軍工石油利益集團的代言人?
4)媒體在報導「事實」的時候,其實也在自覺或不自覺地「創造」事實。 如果媒體的話語還是和國際關係學界的大建構大論述沒有明顯區別,如果媒體沒有把大多數的注意力放在一個又一個的個體身上,如果媒體認為找到「衝突」的「情況」比看到地球上十幾億信眾處於和平、發展、共榮狀況的「另一面」有吸引力,那麼,受眾看到的,往往不叫事實而應該被稱為「有篩選」的事實。
5)正正由於媒體的價值取向和西方話語體系沒有根本性的區別,正正由於媒體沒有把精力放在和平做禮拜,平靜地齋戒,虔誠地學習經典和維持家庭和社會紐帶穩定的一個又一個信眾身上,正正由於媒體不願意看到事實上個體的故事而選擇「簡易」的、「慣用的」、「政治權威性」的話語方式,媒體不再去追求甚麼是事實,也只享受於套用西方意識形態,強加於受眾身上。而由於受眾已經默認了傳媒這種話語的權威性,媒體也必須把這種脈絡延續、強化和發展下去。所以,這已經不在是「事實是甚麼」的問題,而是「我習慣告訴你甚麼,你繼續聽下去不就好了嗎?」
6)此篇報導延續美國霸權主義、單邊主義和侵略主義話語體系。證據是什麼? 文章開端的歷史觀是以911有3000人死亡作為一個時代的開始,然而,文章沒有提到的是,從2001年美國暴力、軍事、強權入侵以來,已經造成成百萬上千萬的穆斯林死傷! 化作數字,就是平均沒有幾萬人、每週幾千人、每日幾百人的節奏。斯大林同志說過:“死一個人是 悲劇,死一百萬人卻是個統計數字。” 大概,在有些人眼中,美國人的生命就是生命,而穆斯林就是下等人種,死個上千萬,也不如幾千美國人這麼有新聞價值。
7)當然,也必須客觀地說,端早前有一篇關於香港穆斯林嘗試開餐廳和面臨的飲食困難等的文章,還是做得比較客觀的。
“To this, the PSR study adds at least 220,000 in Afghanistan and 80,000 in Pakistan, killed as the direct or indirect consequence of US-led war: a ‘conservative’ total of 1.3 million. The real figure could easily be ‘in excess of 2 million’.”
“How many Muslims has the United States killed in the past thirty years, and how many Americans have been killed by Muslims? Coming up with a precise answer to this question is probably impossible, but it is also not necessary, because the rough numbers are so clearly lopsided.”
http://www.mintpressnews.com/do-the-math-global-war-on-terror-has-killed-4-million-muslims-or-more/208225/
對伊斯蘭反抗西方文化殖民我們作為一個古老文明沒有一點憐憫,相反去站在西方世界的角度譴責。西方文明本身危機重重,儘管他的制度與科技目前領先其他文明,但並不能為其文化於宗教的先進性背書。更何況西方所依賴的科技進步的精髓實證主義和一套科學方法論直接來源於伊斯蘭黃金時期。所以簡單看到其發達的科技,物質的富裕而想當然地認為其社會風俗也領先於其他文明,這前後是沒有必然聯繫的。
近代西方的崛起有很多偶然因素,例如倖免於蒙古的摧毀,離美洲近等。近一兩百年世界大戰,經濟危機都起源於西歐,人類幾近由於西方人的放縱,切割的思維方式而毀滅。戰爭結束,冷戰,環保,科學危機及拜物又為人類埋下了可怕的未來。這一切實在都是於其盲目宣揚的人本主義,而欠缺東方天人合一的表現。貌似看人類幾百年進步突飛猛進,但歸根結底我們還是受制於自然而無法突破。甚至開始遭到自然的報復。所以作者不應只從狹隘的目前世界形式來評判一個民族對世界觀的捍衛。
这篇文章写得真不错
中國不是沒激進過,義和團等等對西方的反應與現在伊斯蘭激進派很相似
很好的文章,可惜内地大多数人应该无缘拜读…
以前只曾在衛視節目《鏘鏘⋯⋯》周女士作客的集數聽聽她對世界時事尤其中東局勢的一些看法,今天有幸拜讀到她的專題文章,得益不淺。《端》真的能網羅得到陸港台大中華地區高質素意見學者、記者和評論員的文章,讀者之福。
Adam Curtis “suggests a parallel between the rise of Islamism in the Arab world and neoconservatism in the United States, and their mutual need to create the myth of a dangerous enemy to gain support.” 感谢楼上的推荐。不过,我以为这篇文章的重点是在“为什么各个文明之间都在对抗而伊斯兰文明尤甚”– 文章给出一种解释:宗教本身的强外化性。这种解释我以前没看到过,需要时间想一想。而Adam的可以说腹黑阴谋论的解释,更容易接受,但不一定是唯一真理。
这样水平的文章应该投到Breitbart
周小姐这样看了AdamCurtis写的文章,其实深度上是否可以再考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