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工傷事故13死，涉鎳鋼巨頭青山「一帶一路」工廠｜Whatsnew

據印尼《羅盤報》（Kompas）12月24日傍晚報導，位於印尼外島蘇拉威西的、由中國鋼鐵和鎳礦巨頭企業浙江青山控股集團參與投資的「一帶一路」重點工程「中國印尼綜合產業園區青山園區」（IMIP）當天早些時候發生嚴重工傷事故，導致多名工人死亡。

報導指事故發生於當地時間上午5:30前後。流傳出的現場短片顯示，一座疑似金屬冶煉爐的大型建築燃起大火，有工人從建築中逃出，有人被其他工人抬出，亦有多人從樓上火中飛出墜地。

路透社24日晚間引用青山園區的一份官方聲明，指事故已經造成13名工人死亡，46人受傷。死者中有9名印尼工人和4名中國工人。

園區的官方聲明指，事故發生時，工人們正在修理冶煉爐、安裝板材，過程中因過量鐵渣從爐中湧出，導致爐壁損毀，引發火災和傷亡。火勢於當地時間上午9點10分被撲滅。

《羅盤報》的報導則指現場還有一定數量的氧氣瓶。或加劇了火勢的蔓延。

青山控股集團1988年由項光達、張積敏等人創立於浙江省溫州市。其主要業務是金屬冶煉、研發和設計不鏽鋼、新能源產業和投資。經過多年經營，2021年其已經在美國《財富》雜誌全球500強中排到279位。其工廠遍及中國、非洲、印尼和美國。

青山集團近年來重點投資的領域之一是全球鎳市場。鎳是一種重要的金屬，因其是各種合金的主要成分，被用於多種工業用品的生產過程之中。在全球能源轉型世代，由於鎳是電動汽車電池的重要原料，因而地位日漸重要。（延伸閱讀：《中國試圖參考歐盟做法，應對電動汽車「大躍進」後的電池回收難題》）

2020年，世界第一大鎳資源儲量國印尼全面禁止鎳礦石原石出口，以吸引廠商赴印尼設廠冶煉鎳鐵合金。在紛紛赴印尼設廠生產鎳鐵的鎳生產商中，青山控股集團是投資規模最大的一家。（延伸閱讀：《一帶一路旗艦項目雅萬高鐵開通，印尼借中國基建推發展主義》）

根據《人民日報海外版》2022年的報導，青山集團於2009年進入印尼，2013年簽約在中蘇拉威西省的莫洛瓦里縣（Morowali）建設「中國印尼綜合產業園區青山園區」。報導指青山集團的進駐將改善印鎳加工業「基礎設施薄弱、工藝落後、人才不足」等不足，並使印尼的「自然資源獲得有效利用和增值，製造業獲得產業升級突破點」。（延伸閱讀：《青山「倫鎳風波」後續：英高院判倫敦金交所有權取消鎳交易》）

根據香港貿發局網站「一帶一路境外經貿合作區」板塊中的介紹，2013年10月3日在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對印尼進行國事訪問期間，和印尼總統佐科（Joko Widodo）共同「見證了印尼青山園區設立以及首個入園項目簽約」。園區購置土地超過2100公頃，建成了多個10萬噸、3萬噸和5千噸碼頭泊位，供應鏈和福建省福安市連接。園區還包括了大型發電廠、制氧站、油庫、水廠等設施。

據《羅盤報》報導，涉事的具體單位是進駐產業園區的青山不鏽鋼（ITSS）。根據上海媒體「財聯社」此前的整理，該公司由青山控股集團有限公司、瑞浦科技集團有限公司、印尼經貿合作區青山園區開發有限公司等公司合資設立。股權結構上由青山控股集團有限公司佔51%，瑞浦科技集團佔19%，青拓集團佔10%，青山園區佔10%，阪和興業株式會社10%。在園區中其已經建設了年產60萬噸的鎳鐵項目。

中國《財新週刊》於近日刊出的專題報導中指青山工業園現時有53家企業進駐，員工超過11萬人。

青山園區此前有多次小型工傷事故報導。如2023年4月，有兩名工人在處理礦渣時遭遇山體滑坡身亡；2018年4月，園區一架直升機墜毀導致地面一名工人喪生。

值得指出的是，2023年初發生中國工人和印尼工人衝突的工廠並不屬於青山園區，而是江蘇一家企業「德龍鎳業」的園區。

2023年初，曾有數名中國工人就在該工業園工作時遭遇的不合理對待和身心損失向印尼人權機構提出申訴，其申訴中指其「工作場所條件很差，包括缺乏適當的安全和呼吸裝備、長時間不間斷工作以及減薪⋯⋯護照也被扣押，並禁止成立工會」。

主導印尼近年來發展計畫的現任總統佐科已經接近第二任期的終點，在2024年初將進行的印尼大選中，佐科的繼承人將面對國際關係、招商引資、基礎設施建設、國內發展等多方面的挑戰。作為佐科任內參與「一帶一路」項目重點工程的青山園區出現的此次嚴重工傷事故，或成為選戰中的重要關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