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紙運動的能量是否被延續?轉移到了哪裏?這是端傳媒「白紙週年」專題關注的核心問題。我們推出系列報導,關注行動者在被恐懼裹挾中如何艱難前行;關注白紙能量轉移到海外後的具體困境;關注運動留給中國大陸行動者的巨大創傷;以及,海內外的白紙親歷者們想說給你們聽的話。
起床是一件艱難的事。
回到家鄉後,艾歌每天在床上躺十幾個小時,「醒來吃飯就已經耗費了所有力氣」。
起床,意味著面對新的一天,面對不能理解自己為何參與白紙的父母,以及他們假裝出來的「一切正常」——好像艾歌在北京街頭被捕、回到家鄉,不過是過年回家吃個飯而已。
身處成都的李青不再去曾經熱衷的書店討論、觀影等公共活動。魷魚也在2月離開成都,到處遊山玩水,她很少上網看新聞,只想接觸具體的人。「我想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幸福,什麼也不知道真的會幸福嗎?」
羊艮離開了獲釋後被孤立的兼職單位,這一年,她喜歡一個人到深夜的黃浦江邊走動,走很久很久。解封後每個人都在流動,她卻感到凝滯和迷茫。
白紙運動帶來了什麼?又帶走了什麼?留在牆內的人,陷入了巨大的失語。
第一次
他們還記得一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