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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死亡與機器人》第三季:為何在科幻面前,人們容易忽略「愛」與「死」?

「大理石幻化成一個靈魂,孤獨航行在陌生的思想海洋。」

《愛,死亡和機器人》第三季的《吉巴羅》劇照。

《愛,死亡和機器人》第三季的《吉巴羅》劇照。網上圖片

特約撰稿人 木衛二

刊登於 2022-05-28

#科幻

很長一段時間,人類寄希望於機器代替人類,泅過那血海。恐懼於有朝一日,機器造反,奴役起人類。最恐怖的現實所上演的,卻是一部分人類,使用機器奴役大多數人類,逼迫他們去泅過那血海。

Netflix推出《愛,死亡和機器人》(Love, Death & Robots,台譯「愛x死x機器人」,港譯「愛·死·機械人」)第一季時,我正出發去參加HKIFF(香港國際電影節)。《目擊者》(The Witness)、《捕獵愉快》(Good Hunting)兩支短片,故事背景都是香港,前者的獵殺追逐,在杳無人煙的街區、巷道與天橋上展開。不想從香港、武漢到上海,現實的三年,製造了一場又一場荒涼幻境,上演退返叢林的殘酷生存遊戲。

顯然,一個人類,光憑經驗、期望與滿滿自信,依然無法想象這個世界的複雜面目:在熟悉的、水泥森林的繁榮崛起外,有自然叢林的險惡,更有電子與機器叢林的冰冷與恐怖。這也是緣何《愛,死亡和機器人》於我,在爆米花娛樂外,有如一場頭腦風暴,一扇知覺之門,帶來軟硬科幻與驚悚奇幻的冒險。短片形式之多元,令這些創作者依靠一個概念,設定或造型,嬉笑怒罵,癡夢迷狂,皆成文章。

社交平台上,如今的第三季,與第一季同樣受歡迎,整個系列就像狂歡節時,爭奇鬥豔,流動的桑巴舞海洋。不意外的是,三季劇集中,相對出挑的片子,恰好都有清晰、完整的出色文本依託,如此一來,它們就能在短平快的形式束縛下,提供更大評論讀解空間——如《捕獵愉快》,表面上是聊齋新編,但卻如同開山刀直落而下,呈現香港這城市在電影剖面上的地質時間。而另一方面,《愛,死亡和機器人》熱潮反映在大陸出版市場,之前有《齊馬藍》(Zima Blue,湖南文藝,2021/7)與《裂隙之外》(Beyond the Aquila Rift,湖南文藝,2022/3)相繼推出,更有今次與第三季同步面世的《愛,死亡和機器人》(天津博集新媒科技,2022.5)系列原著小說。

廣義來說,《愛、死亡與機器人》是爲流媒體酷世代年輕人量身定做的劇集,它聚集了二次元、類型片影迷、遊戲宅、文身師乃至美妝博主,又通過無盡組合的遊戲拼貼,相對經濟、適合小屏幕的動畫形式,搭建出好幾座通感與聯覺的完美橋樑。

第三季短片中,《吉巴羅》(Jibaro)是唯一的原創故事,而非改自小說。導演阿爾貝託·米爾戈(Alberto Mielgo),也執導了第一季的《目擊者》。他的短片《皆爲愛》(The Windshield Wiper),剛拿下第94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動畫短片,炙手可熱。《皆爲愛》不斷在問,「愛是什麼」,一個陳舊泛酸卻讓世間男女欲罷不能的話題。「愛」也是《愛、死亡和機器人》的那個愛,而反覆出現於短片的香港風貌,像港鐵直梯通道的定幀手繪,都叫人確信,阿爾貝託確實「愛死香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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