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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十論:無解的問題

「讀者十論」欄目每週擇選報導及圓桌話題中十組精彩讀者留言刊出。

端傳媒社群組

刊登於 2021-12-04

#讀者十論

【編者按】「讀者評論精選」欄目每週擇選報導及圓桌話題中十條精彩讀者留言刊出。部分留言可能會因應長度及語意清晰作節錄或編輯。

1. HarGrace,回應圓桌話題《民主退潮:美國首次被列為「民主倒退國家」,你如何看?

首先,美國制度出現了問題,僅僅說明的是美國民主的退潮,而且只是趨勢而已,美國的制度遠比其他體制更加穩固,拜登就職後美國體制的自我修復十分明顯,談何衰退?

其次,民眾不是愚昧和無知的群體,理性和趨利是每個個體的基本生存策略,任何一種制度,不論是代議制民主還是中央集權制,其存在的根基都在於是否為所在國提供了向上的經濟生態和民生生態。

最後,代議制民主依然是世界的主流體制,目前無可撼動,這種制度所需要的展現給世人的最關鍵信息是,發展中國家和不發達國家在採取了代議制民主後的大多出現了經濟和民生的質的飛躍與提升,比如烏克蘭、埃及、敘利亞、阿富汗、非洲及拉美諸國,行勝於言,一千次完美的演說和理論宣講不如一次成功的實際案例。

2. MareStellarum、HarGrace,回應圓桌話題《民主退潮:美國首次被列為「民主倒退國家」,你如何看?

MareStellarum:原本考90分的同學這次考了80,大概會被一堆次次考十幾二十的同學群嘲?什麼升什麼降,接下來就是他們的世紀,之類的?

HarGrace:原先不及格的同學十分羨慕考九十幾分的同學,於是紛紛向高分同學討教學習方法,高分同學中的一部分也確實相信是因為自己的學習方法造就了自己的高分,於是全班推廣,個別不願意接受這個學習方法的不及格同學甚至還被高分同學裏的班長打了一頓,強行要求其按照班長的學習方法學習,全班低分同學拭目以待,結果被打的不及格同學學了十六七年,依然不及格,班長自己也學得太用功以至於感冒了,死了70多萬個細胞,於是班上的中分和低分同學人心浮動,紛紛開始觀望,個別不服氣班長管教的刺頭同學開始上躥下跳,質疑班長和部分高分同學的學習方法,這個時候我覺得班長應該用自己的學習方法認真輔導幾個不及格同學,讓他們也加入高分行列,我想這比和刺頭同學們打嘴炮有用多了吧。

3. 第十一個觀察者、rsk,回應圓桌話題《民主退潮:美國首次被列為「民主倒退國家」,你如何看?

關於抗疫和「民主倒退」我想專門談一下,個人認為這篇正文有點問題,防疫的各種限制等問題其實和「自由主義(Liberalism)」議題更相關(包括公民社會對自由的定義等),相對比「民主」議題更為貼近。

如新西蘭和美國都屬於「民主政體」,但是抗疫成果截然不同,同為憲政民主政治,其中影響抗疫的真的是「民主程度」嗎?我想這個邏輯是不通順的。

雖然媒體普遍喜歡把「民主自由」作為普世價值連彈,但是事實上學界應該更嚴謹一些,對其進行區分,民主不等同於政府無能為力,並不等於「小政府(Limited Gov)」主義,小政府更多是自由意志主義的內容,民主同樣可以是大政府(Big Gov),典型的例子比如凱恩斯時代的美國。

政府對公共衞生領域的控制力低下,反智主義,民粹主義和自由意志主義對抗疫的影響錯綜複雜,如果把一切問題歸結於「民主衰退」這顯然是一種懶政行為,遮蔽了很多核心問題,比如最典型的「疫情封城」議題,媒體總是喜歡一股腦的把負面詞彙家在上面,比如「不民主,不自由,專制」等,當然早期在疫情只在中國時這樣的「打包式價值批評」在西方媒體上確實很有號召力,但是當其自身也面臨封城需求時就會自相矛盾。

這是因為「封城」這類問題在我看來是「不自由的」但不一定是「不民主」或者「違反普世價值」的。捆綁式的價值輸出當然比較高效,但是解決內部問題不應該捆綁式解決,我覺得很多人必須承認一點就是民粹在損害民主的同時自由意志主義(Libertarianism)也在損害民主和普世價值。

普世價值在中文維基上有三句定義「尊重他人的權利,保證利己的權利,懲戒害人的行徑」,自由意志主義者認為即使是通過民主政治下行使的「封城決定」也是侵害了他們的權利,但是反過來說部分自由意志主義者的反智行徑如不戴口罩,反對限制公共場合聚集等行為也是「不尊重他人權利」的「害人行徑」,這種情形下呼籲「反封城」也許是自由的但不一定是民主的或符合普世價值的。

IDEA關於「不成比例、不必要,甚至違法」防疫措施的說法,在我看來更像是泛自由主義者的某種「只說其一」的春秋筆法,因為他們只顧及了「自由,民主,人權」三座普世價值大山裏的一座即自由,而忽視了民主(包括民選政府對防疫的統籌)和人權(大眾的健康和生命保障)。在我看來這說是「民主倒退」更不如說是泛自由主義者權利受損而拉上普世價值裏的其他價值觀作擋箭牌的說法。

rsk:@第十一個觀察者 其實自由與民主,一定需要共同看待他們才有意義。因為貴族民主都是民主,那對大眾有何意義?同樣,自由主義都可以有奴隸制。所以,現在講民主制度,往往實際指自由民主制度。兩種不同的指標,實際運作一定會出現矛盾(題外話,中國某群人長期放大這些矛盾,顯得自己的特色主義多麼「進步」)。作為香港人,當然用香港這例子。明顯,實行四人限聚,但日日要坐巴士坐地鐵返工,車內都不至四人,多麼的虛偽。

4. EricChan,回應《印太戰略構想:對「均勢」的幻覺與被推高的戰爭風險

又比如,同樣作為美國盟友的土耳其在購置俄製S400防空系統時面臨了美國的多重壓力與制裁,但印度在同樣購置這一俄製武器時,美國的警告和實際採取的行動都相當猶豫。 不是這樣比較的,土耳其是北約成員國,而且曾是F-35隱形戰機的採購國和第三級合夥國。一旦土耳其採購s400,可能會出現俄羅斯針對F-35與s400防空導彈雷達系統之間與土耳其進行大量針對性測試的可能。而且S400防空系統的引進也涉及北約防空自主的爭議議題。相比較之下,印度暫時不可能獲得f-35,也沒有北約成員這層關係,又的靈活性更大。

5. 雨田,回應圓桌話題《法國參議院通過法案,2024年起禁止寵物店販賣貓狗,你如何看?

興奮難以形容我看到這個新聞的心情。企盼世上生靈不再被消費主義肆意消費。之前的寵物盲盒那種程度的殘酷本不應該在這世上發生。

或許未必每個人能夠認同德諾曼迪所說的寵物並非玩具和消費品的程度,但退一萬步來說,即使你看他是消費品,負責任消費與生產應該是我們這個世紀最應該關注的議題,而生命更應該在當中得到最大的尊重。

其實從繁殖者手中購買到的貓狗更有保障。比起寵物店的商品式販售,他們能夠從血統、繁育等根本上理解每一隻寵物的特性,也更能教育飼主如何正確照顧牠們。寵物店的店員也就是店員,不會像繁殖者那樣知識準確紮實。而且好的繁育者會花時間為寵物做「減敏訓練」,讓他們適應人類生活像洗澡之類的,這樣子之後飼主也更好照顧。

6.ena、rickdom,回應圓桌話題《美國加州囚犯可按其性別認同分配監獄,引起女囚犯集體訴訟,你如何看?

ena:男跨女的跨性別人士如果未進行變性手術,身體構造上「她」就是屬於原生性別,無論「她」的主觀意識、荷爾蒙療程進度或心理狀況如何,客觀上也具備與男性等同的體格和器官,女犯感到受威脅是很合理的反應。如果有人拿著刀在你面前,然後說他沒有砍你的意思,你就不會感到危險?

現在的世道,好像只有跨性別人士的感受需要重視,難道原生性別的女性的感受就活該無視?那些左膠老愛道德騎劫,你不接受這個就是不夠進步,不接受那個就是歧視!所以人與人的互相尊重呢?只一味規訓女性必須忍受對自己安危的不安,在慷他人之慨,完全感到父權世界對女人的惡意。

rickdom:回覆提及「感受到父權世界對女人的惡意」,這似乎誤把跨性別當作「父權」?在這個議題上,應該是這跨性別和女權的鬥爭,和父權較無關係吧?

ena:@rickdom:沒有啊,這個世界難道不是父權掌握絕大部分話事權?男跨女難道未變性前難道不是父權的受益者?更何況現在喊最大聲的很多都是未做變性手術的「男跨女」?如果「他」完成變性手術,身份證也會改為女性,已經沒有會被分配入「不符合其心理性別」的監獄的問題了。所以現在這群「心理上是女性但生理是男性的」興高采烈地宣告要帶著「他」的女屌進入女監獄啊!還有一群不分男女的左膠好像中了邪術支持他們啊!

性侵受害者一直被污名化,「你被強姦一定是你穿太少」、「你被摸一定是你給了他錯誤的信號」,相信大家都很熟悉這種父權社會責怪受害人的論調吧?

現在女性就是坐個牢也不得安生,提出這種疑慮還要被那些「進步人士」責怪「不夠進步」、「歧視跨性別」,難道一個平等的社會女性就是活該被閉嘴乖乖聽從安排嗎?難道這就不關父權的事嗎?父權的影響(我更想稱為壓迫)已經在生活的每一個部分反映出來,根本沒有事情可以排除在外。現在就是出現女犯有被跨女性侵的可能存在在跨女(現在加州是有醫生證明沒有動過手術就可以啊,有雞雞的「女人」,嗯?)與順性別女同倉的情況中,如果受害者發聲,就會被「你歧視跨性別」和「你被性侵是活該的」的「性別進步」思想和父權連擊了。而現在監獄的處理是提供避孕套和墮胎手術,監獄難道是跨女在管的?背後還不是社會無處不在的父權主義覺得相比起未做手術的男跨女的意見和需求比較重要,順性別女性的價值或安危不值一提??難道分開監禁就不行??一定要無視女性的顧慮擠進女倉???越想我就越覺得窒息了。

所謂的「性別友善」只對跨性別友善,對順性別女性一點也不友善了啊現在。

rickdom:@ena:我認同無手術跨性別進入女性監獄是個問題,也認同順性別女性如果反貴跨性別就被指責不夠先進並不合理;但無法認同這也要被歸類到父權去;至於說左翼團體把性侵受害者汙名化也令人難以想像。

ena:@rickdom 你好像把這個爭端從社會剝離出來,現在不是在擂台上上演跨性別VS女性,而是牽涉到監獄管理、跨性別和女性,而監獄管理對應對「未術男跨女可能性侵女性」這個問題的消極應對(重申一次:提供保險套和墮胎手術),難道不是父權社會慣常對女性聲音和權益的漠視?因為不想被套上「歧視跨性別」的帽子,所以就在無視配套和女性的疑慮的情況下陷女性於惶恐?我以為一個民主社會,應該是在確保每個人的權益下進行平權,但看現在支持推動那些「非二元性別平權」的左膠,根本是踩着女性去進行「平權」啊!

另外,我沒有說左翼污名化性侵受害人,但一個受害人在這個情況不止面對左膠,而能對光對提出有疑慮的女性也能責備「不夠進步」的左膠,我也想不出會說出什麼好話就是。

rickdom:@ena: 如果您指的是監獄方無視順性別女性的安全需求,那我贊同這是一種漠視女性權利的表現,感謝你的說明;至於無手術跨性別的問題,我有另外回應了。

7. rickdom,回應圓桌話題《美國加州囚犯可按其性別認同分配監獄,引起女囚犯集體訴訟,你如何看?

無手術跨性別的核心問題,或許還是得回到「性別」究竟是什麼上,以前用第二性徵或染色體的判斷相對明瞭,而現今走到個人的自我認同時就容易產生爭議。

部分國家認為無手術跨性別需要有精神科醫生的診斷,並經過委員會審查。但所謂認為自己是男性/女性,是指什麼呢?

以女性為例,是留長髮?穿裙子?聲音輕柔......等等的陰性特質?但這些東西在性別氣質多元的今日,早早就已被否定,女性也可以強壯又陽剛,那這麼一位強壯、陽剛又保留男性第二性徵的人,可以自我認同為女性嗎?

這個關乎性別的核心在今日越顯縹緲,但如果無法回應,或許這類問題除了將無手術跨性別的場域獨立出來外,尚更妥適的做法。

8. 第十一個觀察者,回應圓桌話題《丹麥「真人圖書館」可以「借閱」一個人30分鐘,你如何看這種「閱讀」體驗?

挺好的,我其實很想了解跨性別人士對自我的定位,但是網絡上交流一不夠坦誠,第二我不知道我提出的問題是否會冒犯對方,面對面是個很好的方式。

但是同時我也擔心不禮貌的來訪者可能會對受訪者造成二次傷害,能夠把自己的隱私和內心公開且坦誠交流的人,他們很勇敢,不過主辦方是否也要進行把控呢……

9. 第十一個觀察者、西西弗石,回應《轟轟烈烈的減碳中,中國經濟、政治與生活會如何被重構?

第十一個觀察者:微博上看到過兩種觀點: 1.西方如果要「清算」排放問題,是不是應該從工業革命開始計算?否則中國就「虧了」 2.如果環保影響生活和個人權利,那麼環保應該被後置 不知道各位如何看待這兩個問題,因為對我來說這兩個問題具有部分合理性(特別是自由主義對第二條的影響),所以難以很好的評價。

西西弗石:@第十一个觀察者: 1.西方如果要「清算」排放問題,是不是應該從工業革命開始計算?否則中國就「虧了」 中國2006年開始碳排放就是世界第一了,近幾年的值更是其他國家總和,更何況中國碳達峰時間已經比其他國家晚了10年。是否從工業革命開始計算,這個問題我想不應該問公眾,可能應該問如果這樣的話,全人類將面對怎樣的氣候情況,那些最先受到衝擊的國家/地區、那些受極端天氣影響的人,中國負責嗎?

2.如果環保影響生活和個人權利,那麼環保應該被後置。這是一個太過於簡單的結論。想要下結論前要看一步步怎麼推過去的,中間還有的問題是,環保如何影響到了生活和個人權利?有沒有中間辦法?如何協調不同利益?民間的聲音是否可以發出去?

環保和經濟並非一個二選一的選擇題,短期或許有影響,但也完全可以做的更好,但問題是,煤改氣、拉閘限電,這些影響到民間生活的政策,民眾有一個出口可以問、可以說、可以去談判商討嗎?

10. VitleySingurQ,回應《野豬必須死:一夜推翻先進野豬政策,然後重回殺戮

那張公園裏野豬和孩子共處的照片讓我非常不安。到底這些人對野生動物有沒有基本的常識啊?野豬是非常兇猛的動物,家豬發起狠來幾個人都摁不住,何況野豬突然發動攻擊?當然,肯定會有天真的群眾說,野豬不會主動傷人的,跟城市人接觸多了會很温順的。錯。正是因為和城市的接觸,野豬會去垃圾箱找食物,一來二去就會大大增多和人接觸的頻率,同時增多傷人事件的數量(請注意是數量而不是概率,因為根本沒人在意所謂的概率,概率再低,基數大大增加,傷人事件一樣是增加,又能說明什麼呢?)還有那麼多人主動投喂野豬,更是火上澆油大大刺激野豬來城市裏覓食。

那個我們所謂進步的策略,捕捉+絕育+搬遷,到底有沒有起作用呢?「進步」是站在動物保護的角度,因為它更人道。但是顯然這個策略生效有許多前提,比如說我們不可能捕捉所有的野豬,我們甚至捕捉大部分野豬都有難度,所以沒被捕捉+絕育的野豬仍然會在食物充足的城市周圍繁衍生息。而已經絕育的野豬還能繼續存活,考慮到野豬的壽命在20-50歲,這個策略且不說能不能降低野豬數量,就算真的降低野豬數量,也需要幾十年的時間。就像文中杜振南所說,這兩種政策,都很難判斷是否基於嚴謹的科學研究。

哎,這篇文章寫得真的很不錯,城市逐漸擴張,佔據了野豬原本的棲息地,人和野豬的生活區重疊起來,似乎本來這就是個無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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