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印太」戰略(印度-太平洋戰略)頻繁出現在各式外交軍事和國際新聞分析中。以至於彷彿任何時候不從「印太」角度評論一番,這位分析者一定是落伍了。對諸多港台評論者而言,「印太」是華府制衡北京的最新創造,也是讓老「亞太」地緣戰略局勢能夠維持在美好舊日時光的關鍵希望;對北京的許多分析者來說,「印太」是美國遏制中國崛起的最新手段,是「冷戰零和思維」在21世紀的體現。
相比「亞太」,「印太」最大的不同是納入了印度洋這一圍繞着印度的國際空間,對北京來說,這是「中巴經濟走廊」和「海上絲綢之路」的必經之路;而由美國領頭的一系列的地緣戰略部署,則以「四邊安全對話」(QUAD)和「美英澳聯盟」(AUKUS)具體展開。
和「一帶一路」雖極為不同,但又類似的是,「印太」與其說是一攬子的清晰戰略計劃,不如說也是一項有待具體化的「倡議」,是一個正在營銷中的地緣政治概念。其推行過程也包括了概念構建,對外推廣及「推銷」和調整。這一事實,在當下大多數對「印太」的關注中也可以看到——無論是北京、台北、東京或新德里和華盛頓,關於「印太」的文章都是「展望」或「警惕」多於「分析」。這也說明了,這一新冷戰時代的地緣政治框架,仍然處在需要「成型中」的階段。
對於「印太」之下衍生出的種種地緣構建——無論是四邊對話,又或是三國同盟,又該如何理解?既然「印太」框架並非成型,那麼我們不妨回看舊冷戰的歷史,尤其是舊冷戰中結盟體系和戰略均勢的歷史。從而我們會發現,亞洲要出現一個「印太北約」難度極高,而這也意味着「新冷戰」要比舊冷戰的危險程度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