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的理念相近,如果這個人爬得越高,他的政治理念可以傳得越遠。」阿欣是前屯門新墟區議員張可森的助理。沒有地區工作經驗,沒有從政經驗的她,在反修例運動的推動下踏足政壇,成為議員助理。僅僅一年,老闆張可森遭還押並辭職,議員辦事處亦已關閉,阿欣也不再是議助。
一向以來,要成為議員助理,通常有一定社區工作背景,或是希望以這職位為踏腳石,累積地區工作經驗,其後出戰區選或者立會選舉。
2019年區議會選舉民主派大勝,取得全香港近85%直選議席,一批素人議員帶著一批素人議助走進區議會。惟伴隨著香港政治氣候突變,紅線步步迫近,有議員被DQ,政府也要求區議員宣誓效忠特區及擁護《基本法》,大批民主派區議員宣布辭職。一班原有志於政治,希望通過議助職位來參與政治的素人,也間接地被DQ了。
如果我足夠了解這個人,我會叫他不要從政
當被記者問到是否一直有做議助的想法,阿欣連聲否定,「絕對不是,絕對不是!」然後又付之一笑。她寫信給因民主派立法會初選被控「顛覆國家政權罪」(「47人案」)而遭還押的張可森,二人隔著石牆,回憶最初的相識。張可森手寫回覆,區議會選舉時,大家都很「素」、很純粹。
2019年區議會選舉前夕,當時以文化人身份參選的張可森正招募選舉義工,從事劇場工作的阿欣透過同行介紹認識了他。大家曾為屯門居民、文化界中人,政治理念相若。自來熟的張可森對阿欣陪感親切,熱情地分享他的區選計劃。阿欣笑稱「那次見面極速地被他拉下水」。
早在2016年,阿欣曾當上青年新政立法會候選人黃俊傑的選舉義工,可是當時社會政治氣氛冷淡,素人黃俊傑不為街坊所認識,最終慘敗。這令阿欣相信,做區(從事地區工作)是從政的第一步,所以2019年為張可森助選時,阿欣幫忙撰寫宣傳單張和社交媒體的宣傳文字,為他做地區宣傳。
張可森當選之後,阿欣並沒有立刻跟隨他做地區工作,反而投入社運。及後阿欣不滿劇場工作太離地、不切實際,毅然辭職,社運又進入低潮期,她便選擇一份與自己政治理念相近的工作,成為張可森的兼職議助,間中回劇場工作。
她回憶,戲劇節遇上《禁蒙面法》、理大圍城,港鐵宣布全綫停駛,但表演依舊進行。她慨嘆:「這個時候,他們(劇場工作者)都覺得自己的表演較重要,(我)深受打擊。做區就好實在,你知道阿叔阿嬸(街坊)是什麼人,他們沒有偽善。」碰巧張可森有意找她幫忙,她便全心投入議助的工作。
阿欣主要負責文字工作。她在張可森的社交媒體上撰寫社評,以文化層面講香港,如評論舞台劇《新聞小花》被康文署取消表演。工作以外,阿欣和張可森亦會為彼此的文章點評。張可森為阿欣一篇關於香港生產力的文章改稿四次,阿欣也有為張可森一篇關於本土文化的文章評稿。
「我常常都說自己不是做區,做區有8成時間都表達不到自己的理念。」進入議會後,阿欣和張可森認為區議會制度僵化,做區再沒意義。沒有議助經驗的阿欣在訪問期間多次形容區議會「很老」、「沒有用」。她覺得最「痴線」的是批核撥款,3月財政年度開始,民政處需時開會,之後招標,再等待民政處批核,耗時最少半年。
不過,能讓阿欣抱怨的日子,並沒有很多。2021年1月6日,張可森因參與民主派立法會初選被捕,翌晚阿欣在屯門警署等他保釋出來。3月5日,張可森再遭還押。剛成為張可森的議助近一年,議辦從此沒有議員,阿欣從此只能隔著玻璃探望她的老闆兼好友。
探訪時間短得無法讓阿欣思考和反應,匆匆交代公務後,時限已到。在首次探訪的短短15分鐘,張可森向阿欣表明他想盡早辭職,阿欣回應會關閉議辦和社交媒體,以及送物資給他。之後阿欣每兩星期一次以親友身分探望張可森,每次15分鐘,閒談近況,淺談文學,談談寫的詩、讀的劇本,還有處理辭職的行政事務。
探訪以外,阿欣還會與張可森書信來往。阿欣認為,做筆友反而比做同事更能感受、認識對方,感歎「做議助的時候,大家反而不會這樣溝通」。張可森曾寫到牆內有很多無了期的等,等待審訊,等待離開監獄。阿欣低聲說道,上庭後,有時他不能當晚就能回到赤柱監獄,只可在四面牆的荔枝角收押所內過,等。阿欣在信中並沒有直接回覆,因為她不知能如何回覆,不能體會他的心情。
「如果我足夠了解這個人,我會叫他不要從政。」眼看好友兼前老闆身陷囹圄,阿欣後悔幫張可森助選、做議助。比起從政,她認為張可森更適合寫字。「如果不從政,他可以achieve的會更多。他是一個聰明、有才華的文化人,但是不是一個從政者呢?是否一個做區的人?2019年的時候,可能我們沒有空間去想清楚。」
5月,張可森正式向民政事務署提交辭職通知,阿欣從此不再是他的議助,但仍依舊叫他老闆。張可森遭還押後,他的兩名議助相繼辭職,議辦一度只剩下阿欣,直至後來才多招聘一名議助,協助區務和議辦的善後。
負責社交媒體的阿欣至今仍沒有登出張可森的帳戶。為了避免社交媒體的言論影響審訊,多名「47人案」被告的社交媒體已被刪除。她坦言不忍心刪除帳戶,又認為區議員擁有社交媒體帳戶不是犯法。最後張可森的Facebook帳號被轉為私人帳號,IG所有帖文則被封存,只剩下張可森的頭像和六千多名追蹤者,「他還在,只是大家看不到,我的心會好過點」。
議員收留了流離失所的我
「(「47人案」)好像很荒謬,但其實很貼近現實,在這個社會,這樣被捕才是一件不合理的事。」阿然是前元朗瑞華選區議員林進的全職議助。林進在去年民主派初選中,排在黨友伍健偉名單第二位出選,現時伍健偉因「47人案」還押,阿然也不免想像過老闆被捕。阿然不斷重覆「荒謬」,不能理解。若然老闆不幸被捕,阿然也只能入書給他,探望他。
由林進履新開始,阿然已擔任他的全職議助。林進因不滿政府追討被褫奪議席(DQ)區議員的薪津,在7月8日宣布辭職,阿然因而失業。阿然的員工證由最初簡陋的A4紙配上低質低像素照片,之後更換成簇新的證件,被解僱後證件背後需寫上義工,到現在員工證已失去功能,被阿然收藏於家中。
年近30歲的阿然在做議助前,分別任職出版社、幼稚園、科技公司和倉庫。反修例期間他不幸失業,在社運中感到迷惘,又被控非法集結。眼看身邊的朋友事業有成,阿然覺得自己像流離失所。
碰巧民主派在區議會選舉中大勝,一心只想找份政治理念相同的工作的阿然,便瘋狂應徵議助,一共應徵了五個議辦,甚至使他在在面試時把林進認錯為另一位議員。今日提起這事,他仍哭笑不得。因為從未想過成為議助,阿然最初連議助的工作是什麼都不清楚,以為只是填寫表格、舉辦活動、聽電話。「由我生活上的收留,他給了我一份工,到我思考上的收留」,阿然感激林進收留了他。
街坊把議辦當成萬事屋,找工作、買電器,什麼問題都問坐辦的阿然,可謂「議辦最前線」。可是,素人議員剛剛落地,議辦沒有人脈,不知可跟什麼組織合作,阿然只好打開Google Map,尋找附近的公私營機構幫手。熱情的街坊又會主動幫忙,我懂裝修,他懂環保。慢慢地議辦變成一個墟,連結不同市民。
阿然和其他議助建立「進辦議助精神健康關注組」社交媒體專頁,以輕鬆有趣的形式紀錄社區日常、議辦工作,如阿然和一名患有腦退化婆婆的對話,藉此希望大家關心區內老人。專頁又會嘲諷林進做事太chur(急進,令人透不過氣來),但阿然仍覺得林進是個好上司。
阿然感激林進發掘自己健談、具親和力的一面。訪問當日,阿然身穿短袖上衣、短褲加拖鞋,街坊般的打扮。「你去做,他Backup(支援)你」,喜歡小朋友的阿然一直想在區內舉辦兒童圖書故事班,卻沒有信心踏出第一步。林進了解他的能力和性格,把心一橫「強迫」他籌辦活動,直接幫他招募參加者。看到小朋友們滿載而歸的笑容,阿然最後肯定了自己,這活動亦成為了阿然任內最深刻的經歷。
提及任內的經歷,阿然在訪問中用了近五十次「開心」去形容,到了議員辭職的部分,阿然轉以多次「不開心」形容。議辦的最後一日,一名常到議辦打轉的小朋友在離別之際哭了起來,弄得阿然不禁簌然落淚,但他明白,「我們純粹和議辦say bye bye,不是和大家say bye bye,因為我知道我們之後會再見,(離開的)純粹是這份工作,這個辦事處,這張枱,這張凳」。
學生議助,想為社區貢獻更多
阿偉是前觀塘區民主黨新人議員的兼職學生議助,所屬的選區是一條老人村,議辦位於一幢舊式公屋的地舖,現時已人去樓空,門外貼有「辦事處已休業,多謝大家,有緣再見」。
「我之前做關於小朋友、家庭的社區工作,雖然有興趣,但沒有想過會做議助。」23歲的阿偉是社工系大學生,他曾在反修例運動中兩度被捕,經歷激發他思考能如何貢獻社運和香港。阿偉在社運的內疚感和責任感驅使下,他既在社區中心兼職教班,又在Telegram政治相關的頻道做管理員,及後經朋友介紹成為議助,渴望為社會付出更多。「我想再了解這個世界,亦覺得一日做的事未足夠,再做多點才睡。如果我在有精神的情況下睡覺會胡思亂想,要做點事令自己累得不能再累,昏迷的狀態才去睡。」
議辦中年紀最輕的阿偉雖有服務小朋友的社工背景,但在老人村中,他缺乏與長者溝通的技巧,對長者政策亦不了解。即使阿偉從小就在該區長大,他未有直接接觸村中老人,更遑論了解高齡長者津貼等政策。因為村中較多獨居老人,阿偉要學會與他們溝通的推拉技巧,不能把時間只花在一名街坊身上。可是議員和同事也有自己的工作,不能手把手的教導阿偉,他只能「自己膽粗粗地試,看看別人怎樣講,自己再學」。
阿偉和議員共事前,就早在香港電台青年論政節目「政壇新秀訓練班」認識。阿偉是節目的新學員,而議員是舊生。當時阿偉欣賞議員做事認真,沒架子,在2019區選時便為他助選。他們閒時與一群朋友一起打遊戲,一起吃飯。後來成為議助,即使二人年紀相差近十年,阿偉覺得他們之間沒有由上而下的指令,只有願意遷就的合作。
疫情高峰期,阿偉幫助議員為一名確診街坊清潔家居。「看到街坊不安,不能回家的焦慮,我們盡力令她安心,可以舒服地回家」,阿偉與議員身穿基本的保護衣、面罩口罩頭套,硬著頭皮與街坊的親人一同清潔。阿偉最初仍有疑慮,問議員:「老細,我們這樣能不能claim(索取)保險?」衡量風險後,阿偉認同議員的想法,認為有幫助那位街坊的必要,決定和議員一起冒險,慶幸二人最後無恙。
長者社區特別富人情味,大家會互相幫助、問候,公公婆婆們每逢經過議辦,都會叫阿偉的名字打招呼,閒聊幾句,就像是探望自己的孫兒一樣。
因為學校的一份功課,阿偉接觸到議辦的一名義工伯伯,訪問他的人生經歷。過程中,阿偉和伯伯深談家庭、成長、社運等話題,談得投機,意氣相投。因為阿偉的爺爺早逝,和義工伯伯的「爺孫關係」令他感到很微妙。訪問後,他們一老一嫩到茶餐廳吃飯。議辦最後一日,形象剛強的伯伯在離別時一言不發,年逾八旬的他默默地為阿偉搬物資。那近百米的路上,仿如爺爺最後一次送孫兒上學,「(我)覺得他真的把我當成他的孫,這份感情事我不會在做一份工作時預計到」。
昔日和義工伯伯一起吃飯的茶餐廳已結業,現在是一間連鎖手搖店。阿偉只能懷緬做區的時光,把一切的回憶和學習刻在心中,「這一年與他(議員)共事、做區的回憶是不會忘記」。
超資深議助:我想跟議員、同事一起學習
「I am a long time student」,這是訪問當日熊百祥黑白短袖上衣中的文字。熊百祥曾任8年立法會社福界議員助理,期間修畢人類學及宗教研究兩個碩士學位,之後又用三年半時間到國外修讀梵文等外語。回到香港,陰差陽錯下,他同時成為三名區議員的兼職助理(前荃灣祈德尊選區陳劍琴議員、前油尖旺佐敦南選區陳梓維議員、前西貢離島選區陳嘉琳議員)。
「Case(社區個案)不同,區情不同,經濟情況又不同,那就很好玩啦。作為一個學生就有很多東西學,好似修讀了三個單元。」每星期,熊百祥由炮台山的家出發,一天到屋村區,一天到私樓區,一天到鄉郊區,一星期走遍港九新界,樂在其中。
熊百祥2011年曾參選區議會選舉,落敗後決定不再踏上區選舞台,誰知8年後會成為區議員背後的臣子,但有賴區選的經歷,令他學會如何接觸街坊。
離開立法會後,熊百祥完全沒有想到會成為三位議員的助理。從印度進修後回港,遇上反修例運動,他有感「2019年的時候大家都會盡力把自己所識、專長貢獻給香港。」眼見大量政治素人參選,他在網上選舉申報平台隨機義務覆核同路人的選舉開支申報表,一共接觸過11份。若有出錯,他會主動接觸候選人。其中一個就是他後來的老闆,陳劍琴。他又在朋友和街坊的介紹下,幫助陳嘉琳和陳梓維處理財務報表。
三位老闆都是政治素人,熊百祥自言希望能幫助素人議員適應工作內容。「今屆多了那麼多新人,每個議員還有兩個同事,最少多了600個新人。這行業不會無端端(突然)多了一些有經驗的人。」所以他的策略就是把自己分開,接受三名議員的邀請,成為他們的兼職議助,每星期到每個議辦工作一天,因為「如果我只留在一個Office,其餘兩個就會出事」。
由資深立法會議助轉為新手區議會議助,絕大部分議員和同事都比自己年輕,熊百祥無時無刻都提醒自己要成就他人,不可以做「老屎忽(老油條)」,「感覺就好像回到fresh grad一樣,只是崗位和職責不同」,視這份工作為一種學習。雖然老闆陳梓維會考零分而備受評擊,但碩士生的熊百祥替他抱打不平,曾在網上為陳梓維辯護。
因應議員的強弱項,熊百祥在三個議辦的角色都不一,著重點亦不一。因應陳嘉琳行政經驗較少,熊當上她的行政主任,主力幫她做財務計劃;在陳劍琴辦事處,他則是議辦主任,幫忙做政策分析;至於陳梓維辦事處,他的身份則是督導,做議辦管理為主。因為三名議員都是素人,所有同事都未做過議助,所以他特地安排12節課程給議助們,分享社會服務、政策等需知。
以熊百祥的觀察,新人議助通常在任內會出現期望落差。他們因社運驅使而入行,以為議助只是擺街站、接觸街坊,沒有預計大量沉悶的文件和管理工作,需要時間調整心態,但熊百祥仍會盡力為他們提供協助。
為了能隨時隨地回覆三個議辦同事的問題,熊百祥會隨身攜帶一本黑色筆記簿,第一頁寫有蘇格拉底的名言,「The only thing I know is nothing」。筆記簿裏寫滿了三區的資料,由最初建立議辦的待辦事項,到各區的人口結構、背景,每一項工作他都會用編號記下,方便之後索引。
一個人打三份議助工,熊百祥在時間分配上忙得不可開交。合約上,他每星期只會為每個議辦工作8小時,但他笑指,有時要做到半夜,甚至通宵,眼袋深沉,只要醒著,就會隨時回覆訊息。雖然工作繁忙,但他本著一套減少睡眠時間、提高工作效率的理論,覺得「好玩吖嘛,同埋有嘢學,開心呀」,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熊百祥默默耕耘,希望能與同事一同學習、進步。他相信沒有經驗的他們能改變、進步,「你要相信他是想改變,否則你可以立即解雇他,你不相信他,還為什麼要與他共事?」為了幫助同事學習設計橫額,熊百祥給他們一份分析一百張議員橫額的功課,並要記錄在表格上。他笑稱這份功課太難,自己太苛刻,至今仍未有同事能完成。
與熊百祥共事一年的議助同事Jas,認為熊百祥並不苛刻,反而在他身上學到時間管理的技巧。雖然沒有一百張,但Jas都完成了二十多張的橫額分析。她又特別欣賞熊百祥隨時攜帶記事簿記錄工作內容,並教導她寫筆記的技巧。反之,不諳設計的熊百祥亦會請Jas教他使用網上設計工具,大家一進步,互相學習。
「我覺得似是看著小朋友大的感覺,成個plan像是個人成長的plan,我覺得我在過程中的目標是以他們(同事)為中心,而不是以議辦為中心。」熊百祥這樣形容他一年多的議助經歷。
各散東西,仍心繫社區
四名議助的所屬議辦已關閉,但他們還想做一些事情。
阿欣想以創作記錄時代。「現實是突然有一日你會失去所有。直至認識了他,我才有這種實感。突然間有一日你就不能吃家中的飯,突然間有一日你不能再見你的家人。」阿欣只希望張可森獲釋放之際,他的人生不用從頭開始,並幫助張可森分享他在牆內寫的文字,以及照顧他的家人和初生兒子。
再次失業的阿然現在並不再迷惘,「議員助理整個行業被解僱,也不能跳槽去第二間,整個行業沒有了。那就不如做小生意。」做生意是阿然兒時的夢想,現在他正和天水連線的朋友計劃合伙開餐廳,「儲存自己的實力」。
阿偉以揚聲器比喻他的成長。回憶起第一次青澀地拿起揚聲器在商場空地作疫情呼籲,他口吃了數次,但仍堅持把聲音放大,讓更多人聽到。即使現在不能以議助的身份發聲,他亦想用自己的聲音繼續大喊,所以他打算和朋友創辦社企,推廣本地遊,延續對社區的熱愛。
熊百祥視這三份工作為寶貴的經驗,讓他能更立體地認識香港。之後他會繼續少數族裔的社區工作和進修學習。「人沒事就好啦。Office沒有了不要緊。我覺得與議員和同事間的合作不一定是這個setting,將來可能有其他機會。」
(為尊重受訪者意願,文中阿欣、阿然、阿偉為化名)
感謝作者,辛苦整理。
回看歷史,不甚唏噓:建制派的城府與北京靠山,本土派的憤青和孤注一擲,或許一開始就。。。
搞手?
香港的事情,无论什么事情,看起来心里都好难受。
如果可以做到4位前議助對談,成篇訪問應該會有更多火花。讀落成篇文嘅架構係分開寫4人各自嘅故事,最後以4人各自嘅寄望作結。但作為讀者,我更想知道4人係面對當前環境下一齊交流嘅對話同故事,尤其熊百祥作為資深議助,熊對素人議助有咩想分享?雖然上述問題分開做訪都可以問到,但對談有交流下嘅回應會更有火花。知道記者約訪問並唔容易,只係小小提議希望可以睇到更有深度嘅文章。
謝謝你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