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場風,這個世界突然對亞馬遜產生了興趣。 2019年8月19日下午3點左右,巴西最大的城市聖保羅(São Paulo),天空突然變黑,相關圖片在社媒瘋傳。媒體緊接著報導,這是因為風向改變,亞馬遜地區大火造成的煙霧,被吹到了聖保羅。第二天,亞馬遜火災畫面在世界各地的新聞出現。
當世界把目光轉向亞馬遜時,生活在這裏的人們卻有些驚訝。畢竟,一年中的這個時候發生火災非常普遍。這之前,像巴西朗多尼亞州(Rondonia)的韋柳港(Porto Velho),幾周來一直遭受濃煙的侵害,甚至由於能見度低而不得不數次關閉機場。
「恕我直言,難道這些傢伙是剛剛發現火災的嗎?明明每年都會發生這種情況!」馬瑙斯(Manaus)的一名優步司機忍不住向我抱怨。馬瑙斯是一座大城市,但座落在亞馬遜深處,生活在這的司機,也許無法想像其他地方的人們對亞馬遜的生疏感。
儘管亞馬遜森林涵蓋巴西的大部分地區,大多巴西人都不太熟悉亞馬遜森林。只有10%的人口居住在亞馬遜地區,當中,大多數人都住在馬瑙斯或貝倫這樣的城市。就連馬瑙斯,也像是背對著它身邊的亞馬遜。儘管這座城市完全被森林所環繞。只有兩條出城的路:其中一條向北,另一條向南,但往南的那條路只有一半時間可供行走——在雨季,它會變得泥濘,車輛無法通過,將貨物運送到馬瑙斯的唯一方式是乘飛機或乘船穿越亞馬遜河。
我在2019年年初搬到馬瑙斯生活,一直會問當地人對自己城市的感受。他們從未提及為生活在世界上生物最多樣、物種最豐富的地方而感到自豪。他們總是會說:「馬瑙斯是一個賺錢的好地方。」
在1950年代後期,為刺激經濟,巴西政府在馬瑙斯設立了「自由經濟區」(Free Economic Zone)。在該地區經營的公司受惠於税收優惠政策,大型企業進入該市,三星,LG或寶潔等公司都設立了辦事處和工廠。現在,這個自由經濟區供應了超過50萬個直接和間接工作機會。幾年前,馬瑙斯還取代貝倫(Belém)成為巴西北部最大的城市,它的平均收入比巴西全國平均水平高33%,亦擁有優秀的大學和前沿的科研團隊。
這座城市也因而不受控制地擴張,雨林被清除,為新移民騰出空間,赤貧的棚屋區一夜之間出現,犯罪率飆升,當地人用來游泳和捕魚的河流很快就被污染了。儘管如此,如果你問年紀大一些的人,他們目睹當中的改變,往往會告訴你這座城市進步了,它現在「更發達」了。
對許多人來說,貧富差距、暴力和環境退化是一個社會為了發展,不得不付出的代價——這就是聖保羅或里約熱內盧發展的方式,為什麼這在亞馬遜要有所不同?
這個邏輯,才是亞馬遜大火的真正誘因。
一把火「變現」亞馬遜
亞馬遜森林不像大草原,自然火災是後者生態循環的一部分。相反的,亞馬遜不易被燃燒:熱帶雨林非常潮濕。8月成為頭條新聞的火災是人為的,並且有一個明確的目標:用灰燼為土壤施肥。
在某些情況下,土地所有者以完全合法的方式焚燒他們的農田。但旱季的許多火災都與砍伐森林和轉變土地用途有關:在清理了一片森林後,土地所有者或侵略者焚燒樹木,幾個星期後,他們就可以建立牧場來牧牛。研究者認為,8月的大部分火災都是後者。事實上,火災發生次數最多的城市,也是森林砍伐率最高的城市。
2019年的火災數量是2010年以來——那一年亞馬遜經歷了有史以來最嚴重的旱災——最高的年份。
大火引起國際社會的關注。2019年1月新上任的總統博索納羅(Jair Bolsonaro)隨即發表電視講話,宣布將部署軍隊對抗火災。但他淡化了火災的影響,並暗示火災是由高温引起的:這是幾天前已被一組研究人員分析和否證的事情。
亞馬遜森林位於南美洲北部,面積超過550萬平方公里,橫跨九個國家。其中最大的份額,超過60%的森林都在巴西境內。幾個世紀以來,巴西的經濟圍繞其東部大西洋沿岸發展,首先是糖,然後是採礦,後來是咖啡,亞馬遜並沒有如其他地區那樣因殖民受到嚴重破壞。
直到19世紀末發現橡膠,亞馬遜才開始受到更多關注。橡膠是由橡膠樹的樹液製成,這種樹木來自亞馬遜森林,難以在其他地方生長。1870年至1910年間,巴西壟斷了橡膠的供應。亞馬遜區域的城市變得繁榮,吸引了很多來自巴西各地的人。就是在此期間,馬瑙斯建造了著名的亞馬遜劇院,還獲得了「熱帶巴黎」的稱號。
這並沒有持續多久,英國人利用走私的種子終於在他們的亞洲殖民地種植出了橡膠樹,結束了巴西的壟斷並導致該地區經濟崩潰。從那以後,不同的政府都試圖刺激亞馬遜的經濟增長,但成效有限。唯一的例外是農業綜合企業,但是,亞馬遜為此付出了昂貴的代價。
在過去的50年裏,巴西的大規模工業化農業迅速擴大。如今,農業綜合企業的業務規模達到1400億美元,佔巴西國內生產總值20%以上。大規模農業始於巴西的中西部,位於亞馬遜南部的熱帶草原地區,但近幾十年來,它已向森林蔓延。
在21世紀初,亞馬遜森林的森林砍伐數字飆升,以為農業用地騰出空間。在 1995年至2004年間,超過20萬平方公里的亞馬遜森林被清除(這已經大於廣東省的面積)。
事情在2004年有了變化,那一年,政府推出計劃,遏制森林砍伐的情況,讓森林的砍伐在僅僅八年內就減少了80%。令人驚訝的是,在此期間,由於生產效率的提高,農業綜合企業仍然持續增長。
坎皮納斯大學的生態學家拉普拉(David Lapola)說,當時的情況顯示,「我們可以結合監控政策減少森林砍伐、中止對非法砍伐森林者的信貸、建立保護區以及更多地參與負責任的生產。」
不幸的是,這些數字再次轉向了。自2012年以來,森林砍伐率一直在穩步上升,而新設保護區和新劃定的原住民土地的數量一直在減少,幾乎完全停止。
中國也是這一進程中重要的作用力。中國是巴西最大的國際合作夥伴,佔巴西出口總量的28%左右。亞馬遜森林砍伐和該區的火災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牲畜業和大豆種植園的擴張。中國是巴西的重要消費市場。它是最大的大豆市場,也是非常重要的牛肉市場。
自從博索納羅贏得總統大選以來,巴西與中國之間的政治關係並不輕鬆。在競選期間,博索納羅指責中國想要「收購巴西」,並對中國在該國的投資持批判態度。然而,在過去的幾個月裏,政府已經軟化其言辭,並加強了與中國的政治聯繫。中國和美國之間的商業緊張局勢可能促成了這一點。
自美中貿易戰開始以來,巴西在中國大豆進口的市場份額從30%上升到75%,而美國的市場份額從50%下降到了10%。
先發展再說?
「用經濟手段才能拯救亞馬遜。」新上任的巴西總統博索納羅如是說。
很難相信,就在一年前,博索納羅還是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國會議員,以讚揚軍政權,以及嘲笑婦女、原住民人民、黑人和同性戀者而為人所知。
他碰巧在正確的時間出現在了正確的地點。希望競選連任並領先民調的前總統達席爾瓦(Lula da Silva)被囚,自2003年以來一直贏得選舉的工黨因貪污醜聞而形象惡化,這些都有助博索納羅贏得總統一職。
在他任職的頭幾個月裏,博索納羅所針對的對象便是「環境」。他認為環境法規限制了國家的發展,稱環保活動人士為「環境什葉派」,並指責非政府組織只是以補貼為生、為外國的利益服務。
博索納羅反對劃定原住民土地和建立保護區——這兩項是已被證明能非常有效地遏制森林砍伐情況的措施。
最初,博索納羅還計劃取消環境部,並將其職能移交給農業部。因為擔心遭到強烈反對,他在這個改革上作出退讓。於是,他將以偏向工商業而聞名的塞勒斯(Ricardo Salles)任命為環境部長:塞勒斯最近因在聖保羅州擔任類似職位犯下的環境欺詐行為而被定罪。
從第一天起,博索納羅就明確表示:經濟生產第一,環保第二。
2019年2月,政府宣布了一項有關亞馬遜大型基礎設施項目,該計劃包括建立一座水力發電廠,在亞馬遜河上建造1.5公里長的橋梁,以及將BR-163公路擴展到巴西北部的蘇里南,以提高該地區的生產力,提供更多能源和運輸路線。這些都遭到環保團體的強烈反對。
政府還對農業綜合企業部門表示了熱烈的支持,農業企業部門多年來一直是雨林保護法規的主要反對者。2018年7月,在於代表巴西國會農業企業利益丶極具影響力的遊說團體「Frente Parlamentar da Agropecuária」會面時,博索納羅說:「這是你們的政府。」
2019年9月,採礦和能源部還將提出一項計劃,開闢原住民土地用作開採。最近,巴西和美國還宣布他們將促進私營部門在亞馬遜的投資,但沒有提供細節。
政府捍衞所有這些計劃,認為這些都是「發展」該地區的手段。
博索納羅總統和塞勒斯部長解釋,政府需要為生活在那裏的數百萬人創造經濟機會。他們說,環境法律限制太多,迫使人們違法。他們的解決方案是軟化限制,將今天的「環境犯罪分子」變成明天的「正規化工人」。
很多環保主義者認為,在不影響森林的情況下,還有其他改善亞馬遜人民生活的方式。事實上,博索納羅政府如今針對的非政府組織,多年來一直致力於為該地區人民尋找可持續的經濟收入。
在這方面最重要的計劃之一是亞馬遜基金(Amazon Fund)。該基金成立於2008年,旨在將捐款用於旨在「預防,監察和防止森林砍伐,以及促進對亞馬遜流域的合法保育和可持續利用」的項目。挪威和德國是該基金的主要捐助者,至今分別捐助了13億美元和6400萬美元,巴西只需要證明它正在減少森林砍伐便能獲得資金。
來自亞馬遜基金的資源用於購買車輛以對抗火災,更有效地監控森林砍伐以及啟動可持續和社區型的企業。這些基金的主要受益者是地方和州政府、公共機構以及非政府組織。
其中一個非政府組織是Kanindé,一個與朗多尼亞州和馬託格羅索州的原住民社區合作的組織。 Kanindé由班德拉(Ivaneide Bandeira)領導,她以Neidinha這個名字更加為人所知,她是一名60歲的女性,在森林中長大,幾十年來一直與原住民社區合作。
去年,班德拉的非政府組織從亞馬遜基金獲得了800萬雷亞爾,用於在四個原住民土地上實施一系列措拖。這些資源用於制定土地管理計劃、修復社區建築,並培訓當地人生產和銷售木薯粉。
由於在這些偏遠地區公共政策很少被實施,這些基金和管理它們的非政府組織最終代替政府履行其功用的情況並不罕見。例如,在Zoró的原住民土地上,用亞馬遜基金資金修復的其中一座建築現在被用作學校。
「政府還沒有修建學校。如果我們沒有修復建築,孩子們就沒有學習的地方,」班德拉說。
然而,亞馬遜基金的未來現在尚不確定。2019年8月,挪威宣布暫停捐款。經過數月的緊張局勢之後,巴西政府首先指責基金存在違規行為,然後單方面取消了兩個參與選擇資助項目的委員會,使得民間社會對基金決策的參與減少。
在最近的一次採訪中,環境部長塞勒斯淡化了亞馬遜基金的影響,並批評它沒有不能吸引私人投資到該地區。 「沒有私營部門,任何投資都不會持續。我們只是在創造一種人為需求,當公共資源被取消時,該倡議就會消失。」塞勒斯說。
2018年,非政府組織研究所(ISA)也獲得了亞馬遜基金會的支持,以開發一個在馬託格羅索州的項目。該項目的目標之一是在欣古河地區開發原住民和傳統社區的產品價值鏈,其中的產品包括種子、幼苗、橡膠、堅果和水果。
不過,在接受端傳媒的採訪時,研究所法律和環境權利方案協調員拉莫斯(Adriana Ramos Barretto)也承認,從嚴格意義上講,該項目在經濟上並不可行,但他說,這是該地區的常態。
「如果沒有政府補貼,亞馬遜地區並沒有100%可行的經濟活動,就連馬瑙斯自由經濟區也不行。」拉莫斯說,「不能將我們的項目與其他的經濟活動進行比較,那些活動更有利可圖,但會摧毀森林。」
拉莫斯說,我們需要改變我們對該地區的看法,保護森林的成本也必須被考慮,「亞馬遜的資本主義,不可以不受到控制。」
何為「發展」,為了誰「發展」?
原住民社群 Uru-Eu-Wau-Wau 地處巴西亞馬遜地區的朗多尼亞州(Rondonia),靠近玻利維亞邊境。他們的土地上到處都是瀑布,森林和小山峰,也是該州最重要河流的源頭所在。
和 Uru-Eu-Wau-Wau 一樣的另外六個原住民民族,生活在超過180萬公頃的土地上,比北京還要大,其中有三個種族完全與外隔絕。
「我們所有的活動都在土地上進行:我們種植、生產咖啡,香蕉,木薯……玉米和豆子、捕獵、捕魚。」Uru-Eu-Wau-Wau 的原住民領導人 Awapy 告訴我,「我們還生產兩種木薯粉,在我的村子裏,我們有豬、雞。」
「對於我們印第安人來說,森林非常重要。我們在此生活,我們不需摧毀森林也能過得很好。人們必須明白,他們不需要為了生存而砍伐、焚燒和破產森林。」
在過去的一個世紀裏,Uru-Eu-Wau-Wau的族人一直在與伐木工、礦工和其他不斷侵入其領土的人爭鬥。從他們出生以來,保護他們的土地免受這些威脅一直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然而,今年情況更糟。
「他們人數增加了很多,有充分組織和武裝,我們沒有辦法迎戰他們。」Awapy說。
像這樣的原住民土地,被聯邦政府正式承認,這些土地由國家合法擁有,居住在那裏的社區有無限期的使用權。理論上,原住民土地的邊界和資源應受到當局的保護,但實際上,政府缺乏資源保證這樣的保護。
在他的社區,Awapy被任命去負責監督土地和尋找入侵者。最近,情況愈趨嚴重,他的工作越來越難了。「很危險。」Awapy說,入侵者給他們留了一個信息。他給我看了一張照片,標記著他們土地邊界的標誌上面充滿了彈孔。
Awapy把這些入侵者為「grileiros」,這是一個用以形容搶奪土地者的葡萄牙語。這些是有組織的團體,他們入侵國有地區,然後主張他們擁有土地的所有權。這個過程很簡單:他們首先從土地上清除所有有價值的木材並將其出售,然後他們摧毀其餘的樹木,燃燒它們並建立牧場,使牛可以在此放牧。最後,他們偽造了假的所有權並將該地區規範為農業用地。
這個過程涉及許多不同的人,富裕的商人,用錢和收益利誘那些窮人來幫他們從事侵佔土地等非法工作;腐敗的政治家在「合法化」這些行動上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
如今,像這樣的故事在亞馬遜的普遍程度,令人擔憂。
我問 Awapy 對政府計劃開發亞馬遜的想法。「他們不需要沾手我們的森林,又說是為了發展巴西。我們才是第一批巴西人,我們的土地劃定了界限。保護我們的土地不會影響巴西的發展。」Awapy說。
他說,如果政治家沒有那麼多偷竊行為,那麼每個人都會有可滿足所需的。
我不認為 Awap y將自己或他的族人視為需要發展的「窮人」。在亞馬遜邊境的許多其他小社區,我也看到了同樣的情況。人們想要的是能夠在大街上安全地行走,擁有好的學校和醫院。把森林「貨幣化」,是否會帶給他們這些呢?
在巴西國最富裕的地區,也就是大西洋沿岸地區,發展森林並未為當地人帶來安全的環境和公共設施。當葡萄牙人在500年前到達這裏時,一個類似於亞馬遜的巨大森林覆蓋了整個海岸。今天,那裏只剩下10%的森林。
今天,那裏的人們仍然渴求馬瑙斯人民同樣渴求的東西:教育,健康,安全。
公地悲劇
在過去的幾十年裏,亞馬遜對世界生物多樣性和應對氣候變化的價值是顯而易見的。然而,除了讓在亞馬遜生活的原住民人民在不大規模破壞森林的情況下狩獵、採摘和發展小規模的農業外,很難看到巴西將森林保存為一個巨大庫存的好處。
相反,保存森林對巴西大地主、政治精英和無居住地的移民都所造成的經濟損失都是即時可見的。這是一個公共用地的經典悲劇,個人因自身利益而耗盡或破壞集體資源;類似的事情也在印度尼西亞發生,大規模的熱帶森林火災和亞馬遜大火同時出現。
從這個意義上說,巴西政府要求將森林「貨幣化」,希望以亞馬遜來賺錢的想法並不是荒謬的。儘管對於現任領導人來說,它似乎只是一個方便的標籤,用以為其所默許或支持的破壞和暴力開脱。
自上世紀末以來,數十億計的國際計劃試圖通過保護亞馬遜來為巴西創造收入,如亞馬遜基金。然而,這些計劃也受到嚴厲的批評,包括沒有妥善執行,沒有使用科學的方法,沒有讓合適的人受惠,最糟糕的是,實際上並沒有減少森林的砍伐。事實上,即使在博索納羅上台之前,森林砍伐的數量也在2017到2018年達到頂峰。
這些計劃的致命弱點是——不僅巴西不想付出代價,其他國家亦然。
如果豬肉的供應量顯著下降,使其在中國價格上漲,從而令巴西和阿根廷大豆進口減少,這是一個令人生畏的政治風險。歐洲、美國和亞洲的中產階級,也會看到當地超市貨架上大約一半的包裝產品消失,或者由於印度尼西亞對棕櫚油種植園進行更好的監管,而變得更加昂貴。
於是,這場風吹過之後,我們之中的誰,還記得亞馬遜的大火?
(原文英文,感謝端傳媒實習生吳葦晴的翻譯協助)
延伸閱讀:以抵抗為救贖:亞馬遜雨林深處的年輕一代 這篇連結顯示無文章。
做不到的必然结论是不应该做吗?现在的不理想状况恰恰在呼唤我们投入更大的努力去探求如何协调保护环境和发展福利之间的关系。
最近端上面看到最好的一篇深度
连“既满足当代人的需求,又不损害后代人满足其需求的能力”这样的可持续发展都做不到,商谈动物福利、环境保护实在太过奢侈。
這真的是個難題😢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我們一定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