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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is :在崩塌的自我裏找回世界的顏色

Gris 醒來的時候,坐在人形雕塑的手心裏,這雕塑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突然間,雕像崩塌,她墜落在一片灰色之中⋯⋯

Gris

Gris

特約撰稿人 張一帆

刊登於 2019-03-31

#Gris#Game ON

假期得閒,我給自己兩個任務:看完多麗絲·萊辛的《金色筆記》,把一款名為 Gris 的遊戲玩通關。

Gris在人形雕塑的手心裏醒來。
Gris在人形雕塑的手心裏醒來。

如果用封面來判斷內容,這兩部作品都是針對女性群體。Gris 的封面是個少女,她有水彩繪製的瓜子臉和紫色短髮。英國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多麗絲·萊辛(Doris Lessing)的成名作《金色筆記》(The Golden Notebook),1988年大陸版譯本封面也是位金色短髮的女子。同一時間和這兩位女性在遊戲和書中交叉碰撞,我不經意間琢磨出兩個虛構人物之間的微妙聯繫。

《金色筆記》英文版1962年問世,隨即被認為是「後現代主義寫作」的典範,萊辛用五本不同顏色筆集裏的內容搭成一個看似破碎實則巧妙的結構,寫出曾經加入英國共產黨的女主人公安娜·沃爾夫(Anna Wulf)複雜的人生經歷和激盪的內心世界。在安娜人生的各種矛盾中,最讓她輾轉反側的也許就是人生早期萌發的共產主義情懷,即便在她中年時期,斯大林乃至蘇聯的醜惡面貌已經毋庸置疑,可目睹著資本主義社會的種種弊端,這位以自由女性自居的人物很難感到充實。政治失落之外,她的工作和情感關係也都折射出一種理想幻滅、現實不堪的煉獄狀態。這本書在中國大陸第一次出版時,譯名是《女性的危機》。表面上看,這種腔調是要呈現資本主義社會女性的普遍不幸,身在社會主義的中國女性只需隔岸觀火。但實際上,萊辛坦率深刻的自我分析在1980年代大陸讀者群體裡引起強烈共鳴。和書名相比,封面右下方的宣傳語更扼要地折射出當時的文化趨向——「波伏娃《第二性》第姐妹篇」,而且「西方女性人手一本」。

Gris 也是一部內心性非常強的作品。玩家控制主人公 Gris 姑娘,在類似神探夏洛克「大腦宮殿」的空間遊走。大腦宮殿雖然是2D 畫面,但層次豐富、變化多端,高度還原水彩畫的質感。有的場面會讓人聯想到鳥語花香的古巴比倫空中花園,又或是格林納達五光十色的阿爾罕布拉宮。但天堂的角落和縫隙藴含着妖魔危機,心曠神怡的地方霎時間會狂風大作,玩家彷彿置身電影《星戰:最後的絕地武士》裏紅土翻滾的沙漠;而一不留神,Gris 會墜入海底的亞特蘭蒂斯城,而那裏倒着的破碎石雕,盡然是 Gris 自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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