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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春芽:輕飄飄島嶼之間,再見,石黑一雄先生!

在需要道德拷問或者追索人性時,他又總是狡猾地隱藏起自己……

2017年10月5日,日裔英籍的作家石黑一雄獲得2017年諾貝爾文學獎後,在英國倫敦院庭院裡接受媒體採訪。

2017年10月5日,日裔英籍的作家石黑一雄獲得2017年諾貝爾文學獎後,在英國倫敦院庭院裡接受媒體採訪。攝:Alastair Grant / AP

特約作者 柴春芽 發自奈良

刊登於 2017-10-06

#2017諾貝爾文學獎

編按:石黑一雄獲得2017年諾貝爾文學獎,消息傳來,和此前許多年一樣,人們對此頒獎結果的褒與貶、認同或爭議,也隨即四起。究竟石黑一雄是怎樣的作家?移民主題在後殖民時代的書寫呈現了怎樣的風貌?作家們會怎樣看待這次諾貝爾文學獎評審委員會的決定?端傳媒邀請中國、香港、台灣作家,由不同視野聊聊他們心中的石黑一雄和是次頒獎,文章陸續刊來,敬請期待。

石黑一雄的文字裏浪蕩着一種精緻中產階級的瑣碎和智識的貧乏。幾乎每一個句子都是那麼平淡無奇,幾乎每一部小說的整體結構總是那麼投機取巧。在需要道德拷問或者追索人性時,他又總是狡猾地隱藏起自己。

高爾泰先生批判諾貝爾文學獎評審委員會:「這個獎項被做成了國際圖騰」。 我曾說過:瑞典皇家文學院評出的二三流作家和漏掉的一流作家其數量幾乎成正比。

——柴春芽

以作家身份評論仍然在世的作家,尤其是前輩,是一件頗需勇氣的冒險,而且還可能背上「吃不到葡萄就嫌葡萄酸」的罵名。但是同時,作家還有一種可以放膽言說的權利,那就是作為讀者的權利。讀者是作家的另一重身份,雖然有些作家會刻意撇清他作為讀者的後天文學經驗的養育過程,譬如本年度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石黑一雄(Kazuo Ishiguro,1954-)。

在《紐約客》的一篇訪談中,石黑一雄說:「我並未像我所認識的許多作家那樣大量閲讀。」他否認自己受過文學史上那些傑出之士的影響。似乎他的寫作,就像流落荒島的魯賓遜那樣,打響了開天闢地的第一槍。這使我們有信心期待他的作品具有偉大的原創性。

在此,我願意以一個資深小說讀者的身份——土耳其作家奧爾罕·帕慕克(Orhan Pamuk,1952- )所謂的「沉思型的讀者」,或者意大利作家翁貝託·埃科(Umberto Eco,1932-2016)所謂的「模範讀者」的身份——而非作家的身份,來談論石黑一雄先生,就像作家兼大學教授庫切(J. M. Coetzee,1940- )那樣。庫切曾以一個專業文學讀者的身份,誠懇地談論了當代具有國際聲譽的四十七位作家。在發表於《紐約客》雜誌的一篇書評隨筆《狂吹熱與冷》(Blowing Hot and Cold)裏,他如此批評荷蘭作家努特布姆(Cees Nooteboom,1933- ):

「這——正如安徒生的告誡——是努特布姆作為作家的奇特不幸:他太聰明,太世故,太冷漠,從而難以促使他投身於現實主義的壯麗想像,也因此對這樣的命運——這種從心有慼慼的創意世界的逐離——難有切膚之痛,難有將此命運提升至悲劇的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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