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芭比娃娃到寵物豬

嶄新的寵物玩具出台了。牠是迷你豬，有嘟起的小鼻子、頭顱兩邊掛着大片耳朵，外形非常討喜。你可以放心一抱入懷，因為牠身上的毛不惹敏感。迷你豬也像彼得潘──說得準確點，是像彼得潘那樣長不大。成年的迷你豬體重維持在15公斤左右，只有正常同類的三分一。

你甚至可以要求生產商為迷你豬配上不同的毛色和圖案，成為獨一無二的寵物。聖誕節快到了，很想叫爸爸媽媽預購一隻吧？

這款迷你豬確實不一樣，因為牠由基因工程創造，不是豬爸爸豬媽媽經自然結合誕下的小生命。說穿了，牠是中國大陸一家公司的最新產品。

我們先來了解基因是什麼。無論植物抑或動物，所有生物體內的細胞都含有基因，它們是一段段具有特殊功能的DNA (去氧核糖核酸)，會把遺傳物質一代傳一代，包括影響我們的高矮肥瘦。譬如說，如果小朋友長得像爸爸或者媽媽，很可能便是基因產生的作用。

所謂基因工程，是把這些管理遺傳的基因抽走，重新編排。人們之所以能為迷你豬設計獨有的體型和膚色，也是同一道理。基因技術也可以用來複製，例如去年美國有位太太因為疼愛養了17年的貓咪尼奇，決定保留牠的DNA，待牠去世後重新再造一隻。可是，兩隻尼奇即使看起來一模一樣，但成長經歷和養成的個性也都截然不同。此尼奇終究不是彼尼奇。

基因工藝又像調酒師，可以把別的物種基因，移植進一個生物體內。你能想像會發出螢光的魚嗎？這新種觀賞魚就是插入水母螢光基因的結果。

不時有報道說，又有某個物種在大自然中瀕臨滅絕，但同一時間，人類卻興緻勃勃地試圖運用基因革命創造出新品種。也因此，這門工程又叫生命科技。

不過，創造和毀滅之間，也可以一體兩面。科學家為複製出全球第一隻哺乳類動物「多莉羊」，做了277次失敗的實驗。這些不僅僅是功課本子上的大交叉而已，裏頭還有許許多多條可憐的生命──很多實驗小綿羊從一出生便畸形了。

這令人聯想到一本很著名的科幻小說《科學怪人》(又譯作《弗蘭肯斯坦》) ，故事裏的瘋狂醫生為了創造完美的人，從墳場精挑細選合適的屍塊拼成一個人的模樣，再通過電擊賦予生命。可怕的是，這場實驗最終拼出一頭怪物，那就是科學怪人。

在大自然裏，演化是一個緩慢的過程，新物種適應生存也是一個悠長故事。科學家透過基因工程，在短時間內重新組合既有基因，沒有人可以預測這將如何影響這些新生的生命，以及新生命又會怎樣倒過來影響大自然。若果主人玩膩了，迷你豬遭到棄養，又或者小豬貪玩逃走，甚至與正常豬隻「結婚生子」，誕下來的小豬究竟會不會有基因缺陷？會威脅其他物種嗎？萬一流入食物鏈，讓別的動物吃了，會否生病？科學家叫這做「基因污染」，是很令人擔心的一個議題。

說回迷你豬，牠就像活生生版的芭比娃娃，也像能任意組合的貨物零件，可以由主人賦予不同的外形配搭。然而，人類真的有權充當造物者操控生命嗎？生命應否被設計成寵物來逗人類喜歡？被當成玩具的生命會感到難受嗎？孩子，你又認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