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外長秦剛仍保留國務委員，中國外交部網站恢復其活動資料｜Whatsnew

距離7月25日晚中國官方媒體發布新聞宣布免去外交部長秦剛的職務，已經過去一週。至今，秦剛被免職的具體原因仍未公布。外交部發言人面對再三追問，持續以「沒有可以提供的信息」來回應。秦剛的副國級職務——國務委員，則仍然保留。

25日，在不尋常地召開的全國人大常委會會議上，外交部長秦剛的職務被免，前外交部長、現中共中央外事工作委員會辦公室主任王毅再次被任命為外交部長。隨後，習近平簽署主席令確定了這一任免。在當天，媒體發現秦剛的既往講話和外事活動信息被從外交部網站上刪除。

但在上週五即28日，媒體發現秦剛的外事活動和既往講話又重新出現在了中國外交部網站上。與此同時，秦剛的國務委員職務也保留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網站上。同日，「回爐」接任外交部長的王毅發表了第一份部長致辭，致辭中稱：「我們將更加緊密地團結在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周圍，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特別是習近平外交思想為指引……胸懷天下、踔厲奮發，守正創新、勇毅前行，不斷開創中國特色大國外交新局面。」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同日，轉任廣電總局副局長的前外交部副部長樂玉成也被免職。樂氏被認為是鷹派外交官，曾公開為「戰狼外交」辯護。俄烏戰爭爆發前，他一度是外界猜測會繼任外長的熱門人選，但隨後被調去廣電總局，對此的猜測是對俄外交出身的他沒有提前掌握俄羅斯出兵的信息，使北京陷於被動。一度有猜測此舉是否意味着他「回爐」外交部，但更大可能性是他年齡達到了退休標準。（延伸閱讀：《「戰狼外交」的進化？——以近期中國對法外交為樣本》）

圍繞着秦剛究竟發生了什麼，仍有許多謎團。外界則有不少關於他的個人風格的討論。美國新媒體《Semafor》的報導指出，秦剛的飛速上升不同於以往的中國外交官——他2015年到2018年間擔任禮賓司司長，由於禮賓司負責決定重大活動的具體安排，秦剛因此直接獲得了服務習近平的機會，了解了後者的喜好，獲得了其信任和關注。

報導還提到，儘管秦剛被視為「戰狼外交」的開創者之一，但他的外交風格與盧沙野等態度強硬的外交官相比更為靈活。比如佩洛西訪台時，秦仍與白宮保持着暢通的溝通。（延伸閱讀：《從單極到多極的國際體系：佩洛西訪台或將留下哪些政治遺產？》）

《金融時報》在7月25日的一篇文章則指出，秦剛在剛到任駐美大使期間受到了美國政府的冷待。該報導稱秦剛與現任駐美大使、當時負責對美事務的外交部副部長謝鋒關係不好。儘管秦剛被視為習近平在國際問題上最信賴的顧問之一，美國官員在開始時仍更傾向於繞過他直接與謝鋒聯繫。

王毅「回爐」是否意味着北京外交路線的調整？外界關注着諸如樂玉成和先前的「戰狼」發言人趙立堅的動態。秦剛上任後，趙立堅被從外交部發言人的位置上調離，擔任邊界與海洋事務司副司長，外界普遍視為將其「雪藏」。秦剛「出事」的傳言出現後，趙立堅的夫人曾在微博（@大聰與臭丫頭）稱「今天是個好日子」。引發外界好奇。不過，至今為止，除部長之外，外交部高層未見其他的人事變動。（延伸閱讀：《中國希望收斂戰狼式外交，但受民族主義情緒掣肘》）

王毅「回爐」被多國外交官視為穩定之舉。重新上任後，他已經訪問了土耳其和南非。《紐約時報》指出，外交部長是誰其實不那麼重要，因為習時代的外交決策已經掌握在最高領導人手中，外交部的聲量已不大。德國馬歇爾基金會中國問題專家葛來儀（Bonnie S. Glaser）則表示，從長遠來看，秦的缺席不會影響美中關係，因為外交部長在中國體系中是執行而不是制定外交政策的。（延伸閱讀：《相比貿易戰，中美新聞戰更接近新冷戰的開端》）

在7月28日的週五新聞發布會上，有記者提問稱，注意到外交部網站上秦剛的有關信息已經恢復，該如何理解。外交部發言人毛寧稱網站更新很正常，「沒有必要過度解讀」。但再被問到有關秦剛的問題後， 她表示「很多問題重複，為了節約時間，建議不要再提」，並暗示自己也只會以同樣的回答應對：「有時候你們都知道我會怎麼回答，對不對？」

此前，7月26日的外交部新聞發布會上，所有獲機會提問的外國記者都詢問了有關秦剛的問題，路透社和法新社記者更多次追問，其問題包括秦剛為何被免職，秦剛是否正在接受調查等等。

當毛寧一次性向記者解釋新華社已經發布了清楚的信息，她「沒有更多信息可以提供」時。路透社記者直接追問稱：「我們已經看了有關的報道，對我們來說還是不太清楚，你為什麼會覺得清楚了？你覺得信息清楚在哪？」

法新社記者則用中文問到：「對你來說，昨天，比如說昨天早上，秦剛還是中國外長嗎？對中國來說也還是外長嗎？」毛寧聞言只能反覆請記者查閱新華社的報道，並稱自己沒有更多的信息可以提供。

而當記者詢問秦剛仍然留任國務委員，負責什麼工作，以及與外交部長的權責劃分時，毛寧則回應說這超出了她能回答的範圍。

當路透社的記者再度追問，詢問毛寧中國政府希望從秦剛被免職中了解到什麼，學習到什麼時，毛寧在停頓數秒後回答道：「這個……取決於大家……這是中國政府可以決定的嗎？我們只是正常地發布了信息。」在停頓數秒後，她唯一一次反問路透社的記者：「我能問問你嗎？你了解到了什麼，學到了什麼？」（延伸閱讀：《記者被驅逐後，外媒如何報導中國？》）

在外交部的網站上，例行記者會文字實錄中沒有出現任何有關秦剛的問題，26日的記者會文字記錄中因此沒有外媒記者提問的部分。除此之外，諸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秦剛去了哪裡，有關信息仍然付之闕如。秦剛也沒有再在任何公共場合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