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豬年槍響
引帝國新駭,還真抖狠,蠻紮實
革命的病毒攻擊樞扭,入膏肓穴
總督急封城,未免炎症風暴席捲
祖龍一炬,地盡焦,以至於群言
試取,閲興廢⋯⋯都付與鄂江潮
——陳東東,詩《武漢》
已經好幾天了,到下午兩點,就會有一輛電瓶車經過窗下,停在鄰近這幢樓的另一幢小高層門前。從車上下來一個穿白色防護服,戴口罩和護目鏡,拿着測温儀的護士,還有一個警察,一個居委會員工,一個小區保安(手提一串鑰匙),也都戴着口罩,跟隨着她。他們不說話,看上去謹慎而急迫,推開玻璃門進入那幢房子⋯⋯可以猜到,那裏有近期來自武漢或其他湖北地方的人,也可能只是從深圳以外別的什麼地方過來、返回的人,正在被隔離觀察。這大概算是最近我眼前的疫情了,除此,未知小區裏是否還有同樣的情況。沒聽說小區裏有新冠肺炎的疑似患者,更沒有被確診者——如果哪幢樓真的出現了被確診者,就會把裏面的所有住戶都強制關在家裏,至少兩個星期。
幾年前,幾個住在深圳的詩人組了個「年飯群」,將近春節就聚餐一次,今年1月15號,大家照例聚餐。席間我說起已買了機票,過幾天回上海,一位老家武漢的詩人就也動了回去過春節的念頭,她媽媽摔骨折了,她想要陪着。手機上一查,她說:「高鐵票倒是還有⋯⋯」但她猶豫:「武漢現在這種情況,不知好不好回去⋯⋯」。關於那邊的情況,當時還不能真正了解——沒有真正確切的消息。不過,我們早已學會判斷,沒有確切的消息正是一種確切的消息:有情況,而且是重大的情況。所以,她沒有按下手指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