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偷渡客像牲口一样被赶回船舱,被麻绳捆紧的手紧抓著贴身家当。中华民国海军荷枪实弹,押著这帮偷渡客原船遣返。为防不死心的船家偷渡回海峡中线以东,船老大在军警的监视下,砰砰地以木板钉死门板和窗户。当船舱再被打开,被活活闷死的偷渡客脸上已浮现尸斑。
时间是1990年,中华民国政府遣返“闽平渔5540号”大陆偷渡客,据当时新闻报导,船老大在军方监视下封舱、出海后又不给水,导致25人窒息死亡。往事并不如烟,时隔30年,台湾首部政治剧《国际桥牌社》要把那个90年代搬上萤幕,这还只是惊心动魄的其中一幕。
换一个拍摄场景。剧中总统和远道而来的美方高层对谈、微笑、变脸、推杆,美方人士严正提及“美国因东亚偷渡客死亡感到困扰”,“小白球外交”的经典剧码在剧中重现。这名操著纯熟外交辞令的美裔演员,演的也许是自己的部分人生——走出镜头外,他正是2012年卸任、现居于台湾的美国在台协会(AIT)台北办事处前处长司徒文(William Stanton)。
“AIT处长不好做,台湾总统也很艰难,要面对的压力来自国内民意、中国、媒体,压力实在太大了,”司徒文在接受《端传媒》采访时半开玩笑、自问自答,“如果我可以选择职业,问我要当台湾总统或AIT处长,我还是要当后者……。”他回忆,在台工作期间曾见过前总统李登辉,李登辉当时频频使用日语、闽南语对话,频繁的语种切换,使得两人交谈有点卡住。李登辉当时也分享自己的养生方式,给司徒文饮食、医疗等建议。至于两人乃至历次台美高层见面,“桥”些什么事、又如何“桥”事,司徒文不愿、也不能谈。
总统选战正酣,预定至少拍摄8季的《国际桥牌社》历经4年筹备,今年宣布开拍,首季预计11月上映,已于日前杀青。第一季剧情背景设定为1990年到1994年,剧本带著观众经历野百合学运、国会全面改选、陈水扁当选台北市长、军售案、两岸密使联系等史实。主角包括菜鸟记者、行政院长女儿、国民党党工、党外青年等,非虚构里有虚构。与承平时期相比,骚动年代里的理想与爱情,总要惊天动地;在《国际桥牌社》饰演记者的陈妤,才演完台剧《我们与恶的距离》剧中的记者,演出《国际桥牌社》时,就呈现截然不同的精神状态,“我觉得自己接这部戏之后,每天都充满自信,哼哼!”在片场聊起新角色,她仿佛被90年代政治记者的亢奋附身,高高扬起下巴。
90年代之于台湾,意味著什么?老蒋在世时,说的那句“时代考验青年,青年创造时代”,现在听来不能再更腐朽了,但在90年代,仍有不少青年如是坚信。台湾歌手林强在《向前走》里高唱“什么拢不惊”,标志彼时台湾人的意气风发;台湾钱淹脚目之后,1992年,台湾人均GDP突破一万美元,正式步入发达经济体行列;1993年,台湾进入世界前20大经济体。政治上,长期对峙的海峡两岸刚开放探亲,中国政府在六四学运后遭全球谴责,隔著一湾海峡的台湾,则解除了全球最长戒严令,民进党在风雨中成立没几年,郑南榕于1989年自焚殉道。1990年,野百合学运登场;1991年,台湾废止《动员戡乱时期临时条款》;1993年,辜汪会谈登场;1996年,李登辉当选中华民国首任民选总统。
“我活在那时代,老实说,你觉得时代在进步,一切都很有希望。你觉得一步一步在改革,而且那时台湾的经济情况很好……。”导演、《国际桥牌社》第一季编剧李志蔷回忆,野百合学运时,他还只是个大学生,台湾政治经济的大门一扇一扇被打开了,他们呼朋引伴上街参加学运、反对军人干政、呼吁废止刑法一百条,“我们参加的,都是台湾历史上很关键的运动!”语毕,李志蔷从“忆当年”的思绪里回神,“我现在上课,只能跟学生说:‘你们现在能反什么?大概只能反高学费吧。’”
“不演了”或“不敢演”
两岸关系真的只是某些政治人物口中的“假议题”吗?《国际桥牌社》的英文剧名叫做《Island Nation》,岛屿和岛上的人,不论愿不愿意,都逃不开1949年以后的那阵烟硝,主动或被动地站上战场。
影视圈自然没有逃过这场角力。戴立忍在2016年突遭中国市场抵制、遭举报为台独艺人、被迫道歉;而《国际桥牌社》开拍之前,已有更多台湾艺人主动或被迫接连表态:“我是中国人”。
“很多导演朋友现在都会自我审查。同志题目基本上不行,宗教、警界、政界黑暗也不行。”李志蔷说,台籍电影从业人员深谙中国影视圈生存之道,曾耳闻导演、男女主角被逼签署承诺“反台独”文件,近日,一名与他熟识的台湾摄影师来报,才刚在中国签下一份承诺书,声明反对台独立场。
在这个节骨眼参与《国际桥牌社》,不少业界人士基于好意或其他因素,前来劝退李志蔷:“你不想到中国发展吗?”“你难道不想要更大的市场吗?”与此同时,演员回报剧组“不演了”或“不敢演”。
《国际桥牌社》制作人汪怡昕说,拒绝演出的演员多达百人以上,不全因中国因素,更多人是因为档期、对剧的无法想像,“有人直接讲在中国那边还有工作,有人觉得我们类型不明,不知道会拍成什么样子,所以就不想冒险。”看多了听多了,对于拒绝已经不意外,剧组人员通常简短回应:理解、尊重。
事实上,一名演员在《端传媒》记者告知采访需求时,频频表示不愿针对该主题受访,数度表示“我不想被贴标签”、“我不谈政治”;更有艺人原先答应接演主角,当记者再度联系时,发现该艺人已辞演。除了演员变动,《国际桥牌社》导演、副导等工作人员亦换了一批人。
“有人直接讲在中国那边还有工作,有人觉得我们类型不明,不知道会拍成什么样子,所以就不想冒险。”
每个人要的东西不同;看过台湾影视圈的大起大落,这是李志蔷现在想参与的影视作品:“只有在自己的土地,才能自由创作、才能做自己觉得有意义的题材。”曾在中国拍片的他,如是看待这个人人口中的庞大市场:“我去大陆可以赚很多钱,但台湾导演过去,就是帮他们执行东西而已——执行一个‘合乎他们大陆市场的故事’。但是那个不是我要的。而且这也不会有自由度。”
“我就不信那个东西会卡死我”
“我们在这里自由拍摄政治剧,不论怎么拍,都不会被下架。”三月中旬,《国际桥牌社》开镜仪式登场,文化部长郑丽君在致词时,酸了中国影视圈的诸多限制,同时道出台湾影视界的恐惧与希望。
台湾影视音产业内外交迫,为了资金和市场,“往西走”是不少人眼中的唯一活路——即使人人深知,中国的创作自由日益紧缩,一路向西的同时,往往得一路闯、一路踩地雷。
真的只有这么一条生路吗?至少,这个团队不信这一套。
8季政治剧,顺利拍完至少要8亿元(新台币,下同),那是让人咋舌的天价。闽南语有句话叫做“免钱的最贵”;曾有投资人请人代为转达,愿意为该部剧投入巨资,《国际桥牌社》监制冯贤贤、汪怡昕拒绝了这天上掉下来的礼物:资金来源是国台办。
“我们要为台湾的影视开一条新的产品线。Nefilix有那么多档的政治戏,美剧能把政治剧拍得那么好看,为什么台湾不能?”冯贤贤说,台湾影视产业若想国际化,就必须先做出国际市场感兴趣的产品,“我们要做,人家才知道‘台湾也可以做这个’。如果我们没做成,人家永远认为台湾做不出来,然后认为我们只能做非常生活化的、小情小爱的小品。”
“小情小爱、小清新类的作品,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冯贤贤又说,只要商业上可以活、观众喜欢,倒也无可厚非。只是,台湾的创作主题品项日渐单一,原创的影视作品变少了,“我们要开创原创政治戏剧、OTT(影音串流平台)引擎的概念,一集一集做下去——而且,是用工业化模式去产制的。”
“现在台湾的困境是在于,为什么我们只能做比较小题材?”汪怡昕自问自答:“我觉得,那是因为‘台湾记忆’这件事没有被我们当成全球圈粉的工具。”
谈到民主化经验的影视作品,很难忽略韩国。韩国可以,台湾为什么不行?一般业界常见的认知,会指向台湾影视圈对中国市场和舆论的畏惧。
“我们要做,人家才知道‘台湾也可以做这个’。如果我们没做成,人家永远认为台湾做不出来,然后认为我们只能做非常生活化的、小情小爱的小品。”
“韩国记忆为什么可以变成全球的的商品、变得那么有价值?我们现在就是做这个东西。”冯贤贤说,“我们在这一路碰到的困难,里面有没有中国因素?坦白说,有。可是我们不大希望强调这一点,愈强调,困难就愈大。”
“我们现在是主动出击,我要创造的就是全球市场,我管你有没有什么压力?做商业东西都有压力,集资都困难……。”冯贤贤谈起开路的艰难,“我们这样的小国、小市场,在海外市场已经丢掉的情况之下,要重新(把市场)找回来。”
只是,中国因素可以完全忽略吗?“如果把你的产品永远都寄望于一个单一市场的话,你受到的限制就会非常的大。而且他(中国市场)也反过头来限制了你的能力,你的能力会退化。”她如是观察:“我觉得最大的困难是大家丧失想像力和信心。中国因素只是……,我们就把它当做理所当然;有什么好讲的?也不用抱怨。我就不相信‘那个东西’会卡死我,是我们自己做得不够好。”
台湾业界逐渐丧失信心、能力退化,这是事实。她强调:“我们必须重新把这个能力练出来,本来就是应该面对全球市场,只是大家心里都没把握,都怕怕的,觉得怎么可能?谁要看我们的戏?其实大家心里偷偷的独白都是这样。那这样我们就不用混了。”
冯贤贤透露,第一季要拍摄1990年到1994年的民主化过程与氛围,第二季是1995年到1996年的台海危机;将一路拍到到第一次政党轮替……。“台湾民主化可以是全球(感兴趣)的议题,所以我们要努力使我们把它拍的好看,让人家了解,民主转型、和平的政权转移是怎么发生的?这其实是一个世界民族史上的奇迹。虽然我们自己在(台湾)里面觉得乱七八糟,但从外面来看,台湾还是相当amazing——尤其是90年代这一段。”
在影视圈打滚了30年的汪怡昕,在“八季影集”规格之外,对这部政治剧有著更丰富的想像:“我们是用季度来走;若有些独特的主题、或特别具有张力的单一事件,我们就做特别篇,或做成一、两集前传。”汪怡昕也透露,剧中会出现不少人物彩蛋,从淡出政坛的野百合世代到如今仍活跃台面上的人物,都可能客串。第一季拍摄期间,已话题不断,除了客串人物,考究的场景也是亮点,例如剧组借到总统府实景拍摄总统宣誓就职,这也是台湾史上首个在总统府大厅取景的剧组。此外,就连戏里的总统座车,也是前省长的宋楚瑜乘坐过的凯迪拉克轿车,警车亦是1990年的车型及规格。
“这是全民剧场概念,虚拟戏剧和真实背景人物交错,让观众串联历史和真实之间的关系。”他愈讲愈兴奋,把烟头一弹:“你知道这会像什么?这会像漫威系列!它会(主题)拉出去,这个故事就有更饱满的机会。”
为了成就一个饱满的故事,镜头后的付出往往是观众无法想像的。此前,汪怡昕为了制作李登辉的纪录片,录制超过100个小时的李登辉访谈,他的工作室玻璃窗里至今树立著接近真人身高的宋楚瑜人形立牌,立牌后贴了李登辉的头像,半夜路过车灯一打,常吓到路过的邻居,邻人抱怨,他却说这是“遏止小偷接近社区”的良方,至今不撤掉那立牌。
汪怡昕的人生经历亦称得上“饱满”,生命轨迹呼应著那个年代的风起云涌——1995到1996年,台海危机之际,他在马祖高登岛当兵,兵种为陆军砲兵,还被编列在“高登特别守备队”,终年只穿短裤、打赤膊,人称“高登铁汉”。风声砲声海浪声,没有离他太远,“他们曾经发给我们一个人两颗手榴弹,我傻眼啊,我是砲兵,没受过手榴弹训练啊,你配给我手榴弹干嘛?”青年时的他很快觉悟:“全部武装战备,(需要用到手榴弹的话)那是要肉搏战了啊。”“那时一岛一将军,有准备大家要一起死掉,我们最紧张的时候,的确就是被授命要开战。”
非虚构题材永远引人入胜,《国际桥牌社》剧情轴线里,一名主角在台海危机发生当下,恰恰在外岛当兵。谈到荒谬的细节,汪怡昕有说不完的黑色喜剧。“我们曾经躲在满满的弹药库,用卡式瓦斯炉煮泡面,那个一有火花就会爆炸。”满头白发的他自顾自呵呵笑起来,像个不怕死的青少年,“我们用望远镜看对岸女子中学的女生在打篮球,很好玩,躲起来吃泡面,好开心。”
该说这是台湾人的憨胆吗?老一辈口中的“水鬼”(编者按:两岸对峙时期,双方曾互派蛙兵深夜潜入对方阵营、砍下对方军人头颅,执行任务的人就叫做水鬼),汪怡昕是见过的,“早上他(水鬼)啪啪啪地游走,那个泡泡还这样啵啵啵地冒出来……。”那水鬼回大陆是要交差的;他和同袍曾“好心”放了罐头在水鬼上岸处,还“贴心”帮对方把罐头开好,“被长官发现,骂我们:‘妈的没出息的东西,给水鬼拿(罐头)就好,你还帮他开?’”
千万制作、“百万讲义”:资金缺口下,仍要调研
“如果这档不成,没有预期的话题、关注、认可、没有成功好好地说一个故事,我可能要背上6000万负债,我还有两个小孩,有一个刻苦、支持我的老婆,但我的公司也可能因此受牵连。重点是,环顾四周,大家会说:‘对,台湾要干这个事情’,但没人信你做得成……。”为了好好说这一个故事,汪怡昕和剧组到处找投资人,每每尝尽冷暖。
谁都知道,台湾的大众娱乐是个先天不足的小市场,单靠国内市场规模,撑不起高成本的制作。在台湾做影视,要务实、要浪漫、要时刻考量中国因素,还要随时准备脑洞大开;谈起为了这部剧的四处奔走,他强调目标不只为了戏,同时为了本土影视产业的更多可能。谈起资金的缺口,汪怡昕说:“从产业面来看,这样的扩张会比较有意义;未来希望贩售国际版权、和国际电视台接洽,我们希望能够开始做对国际市场的资金募集。”“其他国家一样是小市场,他们怎么做?人家当然找国际买家,有了国际买家的资金,才有办法支撑大规模成本的作品。”
“我讲浪漫一点,就是再回到我们(台湾)祖先那个状态。我们祖先就开著船到处抢劫,然后一堆人到处跑,走投无路的人,跑到台湾来,落地生根。所以台湾人本来就是在做国际贸易;只是我们有没有可能再让台湾的影视圈,重新具备那个勇气?”可现实又骨感得太实在,豪情一番后,他坦然:“我们来做,还是很吃力。”
“演员演不演?工作人员要不要参与?这应该回归到产业上的意义。”汪怡昕甚至认为,台湾“没有影视产业”,原因是从产业面来看,无法吸纳人才,“我们无法给这些人工作机会,还怪他们不演、不想冒风险……,责任不在他们啊!”他希望这次尝试可以提供解方:“所以我们要创造‘台湾记忆’的IP,我们产业端的人要够努力、系统健全、赚到钱,才能吸纳好的工作人员和演员。”
《国际桥牌社》筹拍共8季,刚开始拍摄的第一季预算高达新台币8000万元,最后花了7500万。除了文化部补助3000万,资金主要来自几位投资者的小额投资,以及汪怡昕自己的积蓄,凑一凑,仍有约1500万元资金缺口。“文化部从头挺到底,”汪怡昕感谢也感慨,募资过程中,有潜在投资人因在中国设厂或与中国企业有生意往来,纷纷却步;撇开对中国的恐惧,也有投资人单纯因为无法想像新类型的台剧,选择保守观望。
“如果所有东西都谈定、才要开拍,可能戏就拍不成了。”
目前,《国际桥牌社》正在与数个国外线上影音平台接洽,国内平台部分,“现在声量慢慢起来了,有几家平台说有意愿播,但仍然没有著落。”汪怡昕回想郑丽君在开镜时说过的“怎么拍都不会下架”,他想想也对,“因为现在连上架都还上不了啊。”
开拍直到杀青,还无法确定合作的平台,这在台剧史上似乎不常见?汪怡昕说,这部戏太特殊、和政治有关,“如果所有东西都谈定、才要开拍,可能戏就拍不成了。”“我得先拍出来给人家看。第一个做尝试的,就是要冒这些风险吧 。”
一边张罗资金,一边进行筹拍,光是筹备期间,演员就开始研读一本厚达上百页的“讲义”:剧组砸下近百万研究费,请来1990年代曾任职于国民党文传会的学者熊昔麒,耗时一年进行专案研究,整理90年代美中台关系以及重大外交事件始末,以第二季将筹拍的“1995-1996年台海飞弹危机:美日与两岸关系之背景资料整理”为例,光是参考书目,就包含上百笔的官方文件、期刊、书籍、中英文报导、学位论文。
《端传媒》在开拍前夕旁听熊昔麒替演员上课。墙上投影数十页的投影片,曾是国民党党工的他,如是理解90年代之于台湾发展的重要性:演员必须同时从外部因素、内部张力来解释台湾的民主化进程。70年代、80年代的基础建设和高速经济发展后,90年代台湾经济起飞、国民更有自信,促成对既有体制和生活习惯的改变;而世界上发生的事情也影响著台湾——1991年冷战结束,全球共产主义所涵盖的地区纷纷走向政治民主化、经济自由化,这些,是演员必读的功课。
《国际桥牌社》演员中有不少“90后”,这意味著,90年代的激情,离这些年轻演员实在太远了——民主在台湾发生时,他们可能刚来到世上。熊昔麒从最基础的历史、新闻事件讲授政治、经济背景,就连演员与人“握手”的方式、仪态也要教。
“我们那时的党工,都要学国际礼仪,”讲课时,熊昔麒直接请演员伸出手来,“虎口对虎口,这样出力,太大力也不好,握到三四下就好,”示范一次后,他让演员再握一次,显得很满意,“你这种握手的方式,就是会升迁。”
对史实考究至极,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拍成纪录片?“戏要好看,它还是要有趣味,我们不是在做学术,要做的是创造性的重建。”冯贤贤强调,这部政治剧是以台湾民主化整个的发展历程为背景,所以重大事件都会纳入剧情,但是人物都是虚构,才有戏剧发挥的空间。
例如,剧中谈到总统府运作,涉及国安幕僚开会细节,都需要巧妙带入剧情,又例如一名党外餐厅的年轻人,原型就是党外时期被称为民主圣地的热炒店“阿才的店”。此外,剧中总统有糖尿病,被要求饮食清淡,所以常在下午五点就溜到侍卫的宿舍内,跟他们一起开伙,“这个事情是真的,”汪怡昕强调,“关于人物之间的分寸跟细节,是我们参酌的一些事实,然后根据这些细节,去做有趣的编排。”
“记者要挖新闻,记者的主管要维持好政治关系,总统要能在党内的斗争、国外的压力之中存活。”谈起围绕六名青年男女的时代故事,未必轰轰烈烈,但冯贤贤强调:“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求生的动力跟方法。”戏如人生,30年距今不远,不管呈现的重点是动力或方法,“求生”这道题,对台湾永远都是明喻。
(实习记者符煜君对本文亦有贡献)
很希望這部劇能發行到別的國家去。只有開拓多點海外發行,吸引國際買家和市場,這樣才可以令本土的投資人多點信心。希望很快可以看到第二季的播出,加油!!
希望有公開募資
這種系列的影集很想支持☺️
太期待了
一直对台湾社会很感兴趣,期待支持
这里面的制片人冯贤贤说不强调制作中的中国因素的干扰,不过我参加了她在伦敦某大学的一个小型宣传会,她倒是很强调中国因素的干扰,可能因为面向的是非华语环境,没有那么多顾忌
据说是台湾第一部严格意义上的政治剧,希望能够展现那个时代复杂的状况。现在正在跟Netflix洽谈,上Netflix的那一刻我就会去看的!
确实只有台湾有环境拍这个剧了,期待!
期待
堅持下去,台灣沒法有大陸那麼大的市場,但是你們有民主自由開放價值。磁吸效應不是只發生在經濟和市場,你們的民主自由也會吸引到人。
期待
我們是什麼時候被什麼東西約束到 香港只拍警匪 台灣只拍言情 的⋯天辣⋯好期待!
期待
等這部劇很久了,必看。
羡慕台灣的同仁!
香港,仲有無可能有更多部<選戰>?有更多大膽既類型創作???
國際買家。國際平台。會唔會係新出路?
大陸乜燃都唔拍得。
甘全球其他華語用戶?
美劇都可以拍李小龍遺下的構思變成的華人故事電視劇。
點解一定要死唔放棄個果要你自我閹割既制度。
期待
好想知道有什麼方式可以支持他們
不过这部剧如果能忠实呈现历史的话,对华人社会的发展路径反思是有意义的。
“曾有投资人请人代为转达,愿意为该部剧投入巨资,《国际桥牌社》监制冯贤贤、汪怡昕拒绝了这天上掉下来的礼物:资金来源是国台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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