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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2025年5月7日印巴冲突爆发后,双方在冲突期间宣布关闭部分或全域领空,对欧亚空中航路造成严重影响。考虑到俄罗斯、阿富汗、伊朗等国空域因战争或地缘局势紧张而长期处于危险警告中,欧亚航线选择已经所剩无几,即便是剩余的常用航路,也都面临着风险。
在4月22日的克什米尔恐怖袭击后,印巴双方采取了多项强硬行动,其中就包括互相关闭领空。但事实上,这对印度的影响更大,因为巴基斯坦扼守着欧洲飞往印度必经之路。
一般而言,从欧洲途径印度及其他地区的飞机航线有三条可选航线:一是途经沙特阿拉伯、波斯湾和阿曼空域,然后向东飞越阿拉伯海直达印度,以回避巴基斯坦领空;第二种路线经土耳其,向南穿过伊拉克及伊朗,再向东经巴基斯坦南部领空进入印度;第三种则是穿越东欧,途经阿塞拜疆、土库曼斯坦,然后向东南穿越阿富汗和巴基斯坦中央领空,避开北部的克什米尔地区。
据《商业标准报》报道,通过航班跟踪网站FlightRadar24数据分析,穿越巴基斯坦的航线占印度飞往国外目的地的航班的20%,占其西部航班的30%,相比之下,巴基斯坦99%的出国航班都不需要飞越印度领空。
根据路透社报道,在巴基斯坦对印度关闭领空后,从印度飞往美洲的航班平均增加2.8小时的飞行时间,飞往欧洲的航班平均增加1小时以上。由于燃油消耗增加、机组人员配置需求上升,以及部分航线超出航程被迫取消等等因素,航空公司可能会面临每天数百万美元损失。
在冲突爆发当天,巴基斯坦进一步关闭全部空域,印度也关闭了西北部多个机场,当天数十个航班被取消或改道。直到5月10日双方停火后,巴基斯坦才宣布全面恢复领空开放。
值得注意的是,这并非克什米尔地区冲突第一次造成领空关闭。早在2019年2月,克什米尔发生恐怖袭击后,印巴后续冲突就曾导致巴基斯坦关闭领空近一个月,而在更早的2001年印度议会大厦袭击事件后,印巴双方甚至互相关闭领空长达两年之久。

然而,类似情况不仅仅影响南亚地区,中国和东亚其他地方也面临着欧亚航线中断的风险。从2024年开始,维珍航空、汉莎航空等欧洲各国航司纷纷宣布将暂停部分中国航线,原因几乎一致,都是由于无法经过俄罗斯领空导致成本增加。
传统上,中欧之间经过俄罗斯的北部航线航程最短,在疫情和俄乌战争之前都是主流航线,然而,由于疫情后航空需求剧减,再加上俄罗斯从2022年开始对30余个欧美国家关闭领空,如今仅有中国航司仍能使用俄罗斯领空飞越欧亚大陆,而欧洲大多数航班都不得不绕行南欧,经过土耳其和高加索地区,再沿中亚进入中国,或更加往南,经过中东后绕行缅甸、孟加拉国,而如果是美国航班,还需要遵循美国政府规定,绕开伊拉克和伊朗领空。
而且,即便是能够通行领空,也并不意味着能够保证航班安全。例如马航MH17空难,刚刚由国际民用航空组织于5月12日裁决认定俄罗斯对该次空难负有责任。MH17于2017年在乌克兰东部被俄罗斯导弹误击,造成机上298名乘客和机组人员全部遇难。
除开直接的导弹威胁,民航飞机仍有可能受到雷达干扰影响。例如2024年12月25日,阿塞拜疆航空公司一架航班飞往俄罗斯南部格罗兹尼途中出现突发情况,最后在哈萨克斯坦坠毁,造成38人遇难,事后俄罗斯承认客机在俄领空受到“物理和技术干扰”——变相承认了飞机被俄罗斯防空火力击中。
不仅如此,替代航线也并不保险。南欧航线需要经过黑海和高加索地区,黑海北部已经因俄乌战争而长期避行,而黑海南部靠近土耳其,近年来土耳其已经越来越频繁地使用关闭海峡、领空等措施作为外交手段,例如5月3日土耳其宣布对以色列关闭领空,2022年时还曾对俄罗斯关闭领空。
再到高加索,近年有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的冲突,格鲁吉亚与俄罗斯也仍有可能因南奥塞梯或阿布哈兹问题而再发生冲突。
南部的伊朗是地缘冲突热点地区,特别是伊朗与以色列多次互射导弹,例如2024年10月的导弹袭击,就导致黎巴嫩、约旦、伊拉克等多个国家关闭领空,而且特朗普政府上台后也多次威胁对伊朗进行军事打击,难以保障航空安全,更遑论伊朗自己2020年就曾误击乌克兰国际航空公司飞机,造成176名乘客和机组人员全部遇难。一旦伊朗卷入更大规模的地区冲突,那么波斯湾和阿曼空域也不再安全。
而更南的红海走廊,同样面临巴以冲突、也门冲突的多重威胁,以色列、胡塞武装互相进行的导弹袭击都可能影响途径的航线。而随着航班绕行里程的增加,成本、时间也会增加,进而导致航班数量减少、推高航班票价,导致航空需求进一步减少,最终陷入恶性循环。
随着国际地缘冲突越来越频繁、规模越来越大,1944年通过《芝加哥公约》保障的航权将会受到越来越多威胁,安全、自由、开放的欧亚之间的航空运输和旅行,恐怕将越来越难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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