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苹果》时代︰最后一代报档,他们在卖樽装水和油墨味的回忆

“你可以说,现在档口就是披着报档外皮的杂货档。”
在旺角亚皆老街开设报档廿多年的庄先生。
苹果之死 香港媒体变局 香港 出版 媒体 审查 政治

香港的报档,几十年来与纸媒同历兴衰。这些年过五十的报贩们,见证过1995年《苹果日报》加入纸媒战场后,减价战下老牌报纸撑不下去而停运;也亲睹六四、七一这些日子,谁家的报纸卖得最快。

一眨眼,香港《苹果日报》已停运一年。“这一年最大的改变是,少了《苹果》后,很多熟客都不再读报,甚至是连新闻都索性不看,看了可能心情更差,又没法改变。”在湾仔经营报档35年的陈小姐幽幽说道,“新闻自由、言论自由,早在去年荡然无存。”

现在熟客来到档口前,大多只为了继续支持她,来买支饮料,顺道吐吐苦水——在这社会氛围下,整个人都很压抑。

香港中文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李立峰,于6月中发表有关2021年过后港人的新闻使用和信任度研究,提及《苹果》于2021年仍营运时,不论其报章及电子版本的读者接触率都在研究中占较高比例;而在《苹果》消失的这一年,其他报章的使用程度未见明显上升,即《苹果》停运后,其读者大多并无转向阅读其他报章。

随着纸媒逐渐被时代淘汰,加上《苹果》写下最终章,报档现在最好卖的,是香烟和樽装水;档主既是挣扎求存、讨个生活,也是打发时间。档口还会留给下一代吗?“现在给你,你也不会想做吧?”在旺角银行中心经营报档20多年的明哥说。

在湾仔经营报档35年的陈小姐。
在湾仔经营报档35年的陈小姐。

看着政治和社运,看到《苹果》的生与死

采访陈小姐那天,天下着微雨,她身穿全黑色、印有“香港加油”暗花的运动T恤,如常在档口前利落地整理报章及杂志。雨水无碍熟客站在档口前聊天,他们一时批评港区国安法如何令人不敢高调发言、政府应对疫情反应缓慢等,一时谈论《苹果》记者散落不同新媒体后的出品。“也是因为仍有熟客支持,才继续经营报档。”陈小姐坚定地说。

2019年,反修例运动初期的抗议活动常在港岛中西区、湾仔区一带进行,陈小姐报档的运作和生意,无可避免地受驱散行动影响,三不五时会闻着催泪气体边咳边关舖。那些日子,档口收入转瞬缩减大半,短期内只是咬紧牙关撑住,长远则显然不乐观。但幸得街坊、熟客特地跑到旧档购报、买饮品,让陈小姐仍能继续经营报档。

但她仍然支持反修例运动,亦曾公开支持《苹果日报》,如自费印刷推广《苹果》的文宣,光明正大地贴在旧档口的当眼处,呼吁客人主动购买《苹果》来接收时事资讯。市民得悉后,每天风雨不改往她的报档“打趸”(流连),既是关心她状况,也闲话家常,解闷除忧。“那时也有很多记者来关心我,担心我表明立场后会遭人骚扰。”

这担忧不无道理。她后来因与业主政见不同,还是被逼结业,要再另觅地方开档。

当初她支持《苹果》,原因是它会大幅报导社会运动,多年来从未缺席。“老实说,即便我是卖报纸的,我也不常读报,最多是每天整理报章时,看一下每份报章的头版新闻。《苹果》的头版标题一定是与众不同,他们从不忌讳说出社会问题的核心。”

继承上一辈的报档的55岁明哥,在旺角银行中心摆档20多年,对1995年6月20日创刊的《苹果》印象深刻,除因为它是首份全彩印的报纸、排版与别不同,也因为它不向财团广告低头。“你看《苹果》,从未间断地报导有关六四、七一游行集会的内容,连头版都是留给重要的社会事件。”

可是,时至2019年起,《苹果》报导反修例运动时,屡收警方信件指不满其报导内容。国安法实施后,更红线处处。2020年8月10日,警方大搜捕《苹果》,以违反国安法、诈欺等罪拘捕黎智英父子、营运总裁兼财务总裁周达权,以及壹传媒集团行政总裁张剑虹。

那时起,开档30年、65岁的报贩何先生,在荃湾杨屋道街市档口每日免费派发100份《苹果》,无间断派了2个月,“因为有熟客希望表达支持《苹果》,给了我一笔钱,要我每天免费派50份,然后我再自掏腰包买多50份。”

开档30年,现在于荃湾杨屋道街市开档的报贩何先生。
开档30年,现在于荃湾杨屋道街市开档的报贩何先生。

何先生坦言,每天都可能有老人家把这些心意当成一般的免费报章,任意拿取,并不知道他们有否读毕报纸,但令他感欣慰的,是一群认同何先生理念的人,特意到他的报档为他打气,“很多都是年轻人特地跑过来道谢,也有不少人不拿免费的《苹果》,执意要付钱买。更夸张的是有人放下数百元买一份《苹果》,希望报档及《苹果》都能生存下去。”

《苹果》于2021年6月24日停刊。何先生仍苦苦经营报档,他强调,报档售报是持平、中立,报档内仍有“五光十色”的报纸供选购,“唯独缺了《苹果》。”

报贩不挑报纸来卖,这年头讨口饭不容易,但个人感受还是深刻、入骨。无论是1998年金融海啸、2003年沙士、2010年反高铁社会运动,及至近10年来反国教、反对新界东北发展、雨伞运动、旺角骚乱、反修例运动等,他们都认为大家累积很多怨怒在胸口,“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却又无处抒发。以往有《苹果》代大家发声,但现在真的甚么都没有了。”陈小姐叹息道。

2021年《苹果》这棵26年的大树倒下,香港中文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社会科学院副院长苏钥机当时已预计,《苹果》停刊后会令香港的激烈反对声音消失,市民反映意见的渠道相应减少,社会上不同群体的声音及市民忧虑将无处表达。

明哥表示,“(这一年)有不少《苹果》读者少了读报……大家都会说(停刊)是不应该发生的事。”他观察,那些不再读报的人,这辈子大概也不再读香港的其他实体报章;而已故的全港报贩大联盟主席廖社青曾预料,《苹果》停刊后销量不会转移到其他报纸。

李立峰6月发表的媒体研究报告中分析,读者会考量相关传媒机构停运后,会否有另一相同理念且作品具一定水平的机构值得支持,若有符合能填补媒体空洞且高质素的传媒机构,则能保留读者;反之,若读者寻找不到这样的媒体,他们就可能会成为“消失的读者”。

他续称,拥有鲜明立场取态的传媒机构,其支持度将附带“政治消费”意味,特别是经历2019年的社会运动后,这种连带关系就更明确。李立峰认为,两间已停运的媒体《苹果》与立场新闻,各自读者并非单纯只为接收新闻资讯,而是为了支持某种理念而付费。

“一直以来,经营报档的观察是,香港真的变了。”何先生叹息道。

他早在2014年雨伞运动时,便在报档贴上“我要真普选”的标语,也在2020年自资赠阅《苹果》。时至2022年,《苹果》停运一年后,何先生在各种名义的红线下,也开始自我审查,“过往可以自由批评政府失职无能,但现在则要思前想后,光是讲真话,就可能让人失去自由”。

何先生直斥政府想建立一言堂的社会,“熟客与我的最大感受是,香港少了一把监察政府的声音。”

在旺角亚皆老街开设报档廿多年的庄先生。
在旺角亚皆老街开设报档廿多年的庄先生。

在争议声中,《苹果》和读者走到最后一哩路

“《苹果》停运,其实对其他报章的销量并无影响,(各纸媒)依旧每天卖10份以内,一样那么少。”2000年在旺角亚皆老街开设报档、64岁的庄先生说。

报档贩售报章,先经历2005年起免费报章崛起的攻势,再到互联网普及,新闻应用程式横空出世,滑手机时新闻资讯随手可得,对实体报章的销量打击可谓“毁灭性”。端传媒访问的4位档主,都在报档内经历至少20多年岁月,他们共同目睹香港多年来的跌宕起伏,在报档里观察到不同报章的读者群变化。

《苹果》与《东方日报》,20多年来都是直接竞争对手。时间回到1995年,那时普遍报纸黑白印刷,售价港币5元,到《苹果》6月空降,一创刊就用印花优惠,把售价压低至2元,创刊当日就卖出20万份,其后迅速于几个月内抢占市场,日销30万甚至50万份,成为全港销量第二高的报章,仅次于《东方》。即使其他报纸以抽奖形式送车送楼,也无法挽回读者。

《东方》同年底以迈向28周年之名,将报价同样减至2元,触发其他报纸跟随。但最后,这一波“割喉之战”淘汰了一些老牌报刊,一周内四报三刊结业,包括《华侨日报》、《快报》等。

“那时《东方》卖100份的话,《苹果》就是卖80份,《东方》那时候吸引在波经(体育版)、马经(赛马版),而《苹果》吸引在娱乐、港闻。”庄先生说。记者坐在报档旁观察,短短1小时多,已有10多名顾客在报档购买有关赛马资讯的报章。

明哥则指出,以往《苹果》与《东方》实体报销量旗鼓相当,只有《苹果》头版报导独家新闻,或是集中报导游行集会新闻而印刷的号外版时,其销量就会超越《东方》,由此可见《苹果》客群有既定的价值取态。

在竞争激烈的纸媒黄金年代,记者圈内流传,有报纸会派人凌晨守在某家旺角报档,第一时间查阅竞争对手新鲜出炉的初版报章有否独家新闻,把独家新闻资料抄写下来,重新撰写,再加在自家的报刊内,然后赶在早上印刷更新版再送往报档。

“我不能确认那些凌晨在档口外鬼鬼祟祟的人是否在抄新闻,的确到现时仍有些明显是记者,或是报馆的人会买一份报章,站在档口不远处读报,有时又会拿起电话跟对方大叫‘有错字要改啊’、‘为甚么没有出这新闻’之类的。”陈小姐忆述。

“互抄独家新闻?哗,那是好十多年前才会有的操作吧,现在的‘独家’一点都不‘独家’吧,只要上网一看,那些新闻内容大家全都知道了。会再出第二版报纸的,近年也就只有《苹果》较多在社会发生大事时出号外版吧。”明哥说。

壹传媒旗下的《苹果》、《壹周刊》,或其他八卦杂志,其报导手法和取态亦同样会为人诟病。例如最为人熟悉、也成为大专院校新闻系教材的1998年“陈健康事件”,《苹果》当时头版报导陈健康在妻儿自杀死后仍北上寻欢,后来被揭发是有偿新闻,最终创办人黎智英需公开道歉。

4位档主均有讨论《苹果》报导备受争议的地方,比如一直以哗众取竉的方式报导突发案件、以狗仔队采访名义侵犯艺人私稳等等。不过,他们均认为《苹果》的报导与香港人对新闻的要求是有互动,彼此共同进步;也是《苹果》的“行差踏错”,26年间跌跌碰碰,最终才有结业前的《苹果》。

2021年6月24日凌晨,最后一期的《苹果日报》运抵旺角报摊。
2021年6月24日凌晨,最后一期的《苹果日报》运抵旺角报摊。

“2003年对《苹果》来说是个转捩点,那年《苹果》有关于张国荣、梅艳芳的报导,还有当时的沙士疫情,整个香港社会气氛都很低迷。而《苹果》新闻十分详尽。”明哥强调,由2003年的50万人七一大游行报导开始,《苹果》成为真正面向香港人的报纸,“我以往收拾好档口,也会拿一份《苹果日报》和《壹周刊》回家看,养成了习惯。可是习惯的事物,在香港是会一觉醒来便消失。”

《苹果》以100万份印刷量作为道别,香港人买个清光来回馈这26年的陪伴。明哥忆述,2021年的6月24日凌晨,香港人为购买最后一期《苹果》,在旺角各报档大排长龙,他大受感动。“大家绝对可以感受到排队买《苹果》的人,都是拥有同一理念、真心喜欢香港的人。那天知道很多人仍关心香港,绝非羊群心态而排队。”

明哥表示,即使那日整天都忙得不可开交,他也不忘在售报时与客人互相打气,说句加油。后来回归到日常处理报档生意时,明哥则已甚少表露情绪,亦绝少与顾客交流,“我的报档位置本来便是人来人往的通道,顾客需要买报纸、饮品、烟等等,全都是买完便走,不作停留,因此那天真的很难得。”《苹果》的诀别,仍给予明哥一点支撑与鼓励。

没钱赚的报档,谁还会继承?

明哥的报档,侧对着人来人往的旺角港铁站出入口。采访那天刚下完暴雨,太阳初出的平日早上,街道上的行人骆驿不绝,但生意寥寥可数。与明哥从早上11时谈到近中午12时半,买水、买烟、买报,只有数人。他们拿起马经或《东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干净俐落。

“报章销量如你所见,这个世代哪还有人拿起报纸来看的,只剩下老人家与赌徒会买报吧。”明哥边说,边在整理报档摆买报纸的排序。明哥将有时事报导的报章,如《明报》、《星岛》、《东方》等,藏在各种马经下,马场跑马仔比政治跑马仔更实际。“这世代哪有人还会买实体报?我们(报档)也要跟着时代转变啊。”明哥的报档,早已兼售杂货维生。

现时,报摊准售的额外物品有12种,包括纸巾、香烟、打火机、糖果、香口胶、凉果、电池、原子笔、樽装蒸馏水、小饰物、利是封及流动电话储值卡。在摊位的准许面积大小维持不变下,该等商品占用的范围不得超过报摊面积的二分之一,报贩可在报摊范围展示核准售卖货品的合法相关宣传品。

报贩没有特别的营运策略,一直只靠薄利多销。现时卖一份报纸赚港币1元多;樽装水每支可赚2至3元;零食如糖果、话梅,每包是赚数元;香烟则视乎牌子而定,每包赚10至20元。有时档贩还会卖小玩具,例如玩具车,每部也赚到十数元。

在旺角银行中心摆档20多年的明哥。
在旺角银行中心摆档20多年的明哥。

亦只有兼卖杂货,报档才有条件经营到夜深。接近夜晚11时的旺角,亚皆老街人潮熙来攘往,不少客人在庄先生的报档买烟、买水、买马经。

报档被过时规条束缚,加上档口附近的杂货店、小贩档竞争,更大杀伤力的是便利店。“便利店主力不是卖报纸,但便利店的方便程度是报档怎样也追不上,连带在便利店买报纸送纸巾的营销技巧相当盛行,报档不得不花更多成本在贩报上(同样送纸巾迎战)。”何先生无奈地说。

香港报档与报章的命脉紧密扣连,当实体报章走向夕阳,报档的生命亦缓缓倒数。报档在食物环境卫生署的管理下,经营权及牌照只能传给直系家属(即父母、配偶或子女)一次,其后不能再转让他人,意味着从家人手上得到牌照的明哥与何先生,他们不可能转让报档牌照予下一代继续经营。

“即使能够转让,我也不会想让下一代再接手报档。现在给你,你也不会想做吧?”明哥认为报档是被政府闲置到快将消亡的族群,“以往曾与食环署开会争取改例,或要求将报档与一般小贩一视同仁(放宽报档可以售卖的商品限制、给予报档空间做生意),但终究没有得到(食环)答复。”而政府在疫症期的这3年,最直接援助到报贩的政策是,豁免3年、每年约5000元的报档牌照费。

根据食物环境卫生署的统计数字,2000年的固定及流动报档牌照数目为879个,2005年报档牌照数目下跌至738个,2011年更跌至540个,2020年更只剩下356个。20年过去,街边报档逐渐无声无色地从香港人身边消失,是时代所然与制度辗压,令报档行业日渐式微吗?

全港报档大联盟曾于2019年公开呼吁政府部门放宽报档可售卖商品,让报贩能够自食其力。联盟提及食环署批准让报档卖樽装水,却视乌龙茶与可乐等“有色饮品”为违禁品。很多报档档主为多赚几个钱挺而走险,冒着被罚钱的风险卖樽装茶、罐装咖啡等。联盟又提到政府近年的控烟、禁烟政策是不断增加烟税,加上非法私烟盛行的双重打击下,令报贩卖烟的收益锐减。

明哥续道:“报档像被政府晾在一旁,食环那些规例50年不变,一直限制报档发展;时间到了,就让报档消失。”同在旺角开报档的庄先生表示,现时报档最好卖的产品是樽装水,并称若档口只能靠卖报维生,应该早就饿死了。

“你可以说,现在档口就是披着报档外皮的杂货档。”庄先生幽幽地道。

(为尊重受访者意愿,陈小姐为化名)

读者评论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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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好像中国有几个人读人民日报似的,当然衣冠禽兽读得不少,哈哈哈哈哈哈

  2. 呵呵,布尔什维克只听得懂暴力而已

  3. 蘋果終會回來的,只要我們不變。他就不會變。
    這是一個擇善的堅持。

  4. @leo1219 那你喜歡看什麼媒體?現在黨媒、親中媒體沒有明顯意識形態嗎?「親中」不是一種立場嗎?如果是,為何不可以有一份媒體反中?你希望世界上所有媒體都挺美挺英嗎?

  5. 可能評論區的leo1219不熟悉港情,早期的蘋果日報是被視為親中的報紙,支持回歸,支持京奧。
    香港是一個非常複雜的社會,在內地走馬看花,只看表面,洋洋灑灑寫大段文章,只是浪費其他朋友閱讀評論的時間。

  6. 親中派覺得只要自己不喜歡就可以要一家傳媒集團消失…
    這種思維的人為什麼要訂閱端,太多錢沒地方花?

  7. 其實報刊亭不只是在香港,在中國也消逝了很多很多,隨著互聯網的普及,看報紙的也越來越少,在求快的當下,今天發生的事情,已經只需要幾分鐘就能傳達到了,報紙的價值已經變低了。
    而另一邊,買報刊的人也在變少,一些人買報章,是為了消解旅途中的煩悶,但是現在有了更好的選擇,手機。
    此消彼漲下,不論是報館、報亭,都受到了更大的衝擊。大部分的人們似乎也不介意它們的消失,畢竟他們消逝在你的需求中,也有很長時間了。只是偶然走在街上,突然想起曾在此處的報亭,為何消失了,緬懷一陣。

  8. 看过《苹果》部分内容,标题哗众取宠,绝大部分内容都是反对中国,政治立场显而易见。作为新闻媒体,那么明显的立场带动起来的舆论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反送中期间,很多报道很明显地想挑起两岸的误解和冲突,背后没有所谓的其他势力我是不相信的。总而言之,想要维护所谓自由的方式有很多种,反送中的很多暴力行为让人不寒而栗,如果暴力能解决问题,那这个社会也是有问题的,当然《苹果》这种煽动鼓励暴动,有失偏颇地报道更是不可取的。所以即使之前不怎么看过《苹果》,这次的所作所为,也让我非常支持取缔《苹果》。

  9. 哎,感覺有《蘋果日報》的香港,已經很遙遠了。
    其實才一年而已。可怕。多謝端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