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画给我们最好的火腿吗?疫情下,全球艺术和博物馆界的一场暗中革命

明明居家防疫,你却可以跟伦敦皇家艺术学院讨论午餐,坐在第一排细阅表演者一颦一笑,再把身边的防疫标语捐给奥地利博物馆⋯⋯
“Getty Museum Challenge”是向长期在家隔离的公众招手,邀请他们搞笑cosplay名画,以手边日常物品模拟名画中人物的打扮和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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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疫情持续一年半,欧洲疫情比亚洲更严重,伦敦艺术市场的龙头地位看去已被香港超越。世界文化之都伦敦,在今次疫情中成为沉寂得最长、最久的城市之一。另一方面,当画廊和博物馆在过去一年多尚断续重开;表演艺术和集体观看模式的文化场所如音乐厅、剧场、戏院等,却自疫情第一波爆发,便和观众完全断绝联系,对表演艺术行业造成灾难性的打击。

“分别439日,悠长的等待,我们终于重新能够站在观众面前了。”五月的最后一周,伦敦泰晤士河边艺术文化建筑群“南岸中心”(SouthBank)的皇家节日音乐厅(Royal Festival Hall),Southbank总监Elaine Bedell破例在音乐厅重开后首场演出现身,向观众演讲。建筑群中的海沃德美术馆(Hayward Gallery)也开了展。Southbank文化区——这个香港西九文化区的主要参考之一,不止艺术场地开放,连带附近的露天档口、食肆相继苏醒活跃,海滨游人如鲫,聚到一起喝酒欢谈。

大家想念拥抱实体艺术欣赏的体验。英国国宝级画家David Hockney在英国伦敦皇家艺术学院(Royal Academy of Arts)展出疫情期间所作的百幅写生﹐泰特美术馆(Tate Modern)的草间弥生装置作品Lightroom,都在一日内售光大半年(至今年十月)的票。同时,经历疫情,艺术业界对观众群拓展、观众体验(audience building and experience)、艺术推广上,也都有崭新体会。

英国国宝级画家David Hockney在英国伦敦皇家艺术学院(Royal Academy of Arts)展出疫情期间所作的百幅写生。
英国国宝级画家David Hockney在英国伦敦皇家艺术学院(Royal Academy of Arts)展出疫情期间所作的百幅写生。

纵观这一年半,全球艺术殿堂普遍走出白盒子,分别在节目策划、作品收藏策略和电子化三方面,寻求长足突破,走向落地、亲民,走入社会和日常。以下尝试梳理疫情期间艺术与博物馆界别发生的几个重大趋势,来看看这改革的契机,能走多远?

由下而上:回应门外的抗争

大众渴求回到美术和表演场地,物理上的艺术参与成为了对个人和社会的治疗(therapy)。同时,艺术电子化的速度大大推进,方向也比早年的电子化大有突破。

南岸中心重开之日的策展显具心思。首场演出来自2015年成立於伦敦的欧洲首个黑人交响乐团Chineke! 。古典音乐作为来自传统西方白人特权阶级高尚艺术(high art)的核心,即使在廿一世纪全球化年代,黑人及少数族裔仍然不大染指其间,而混杂文化下,黑人及其他少数族裔如何在这种音乐形式中建立新的文化身份,以及在不同种群间互相照见?

座上白人黑人各占一半,在社交距离政策下座位半满。半满的寥落不容易令人习惯,但场地很快变得暖和炽热。掌声雷动,激动欢呼。除了因为重返文化生活,跟相近社群走在一起,还尤其因为Chineke! 演奏有强大的政治议题意义,兼有能力从传统中转化与超越。

两首由黑人作曲家回应当下情势的作品,其一是启发自 Black Live Matter 抗议运动中路透社一帧广传的新闻照片《Remnants》 (残余物,2020)。那张照片正是摄于南岸中心外的示威,照片中,Black Lives Matter 队伍里的黑人示威者Patrick Hutchinson救走了他的“敌人”——受了伤的反黑人右翼示威者。那是结合诗歌朗读的交响乐曲,黑人诗人Yomi Sode亲自朗读,诗句直白,朗读情感激荡流露著愤懑和自省,古典乐含蓄而湮远的氛围,刹那间被拉到现下风火和人文关怀之中。另一首则是音乐家Carlos Simons就著贝多芬第七交响曲第二章“二次创作”的《Fate Now Conquers》,为无常的疫情时代下了精警注脚。

文化多元而崭新,high art跟街头抗争对话,文化艺术跟庶民生活、集体情感、社会权力系统实在地交织,这仿佛是西方世界文化工业复苏的最大反省之一。

还有就是审视资本主义消费社会定义下的“快乐”。当然,前往博物馆和演奏厅也是消费行为,然而,大家对艺术的渴望和原因不再一样:David Hockney展览铺展出他连续四个月在法国郊区家门前所画的同一幕山水地景,共100多幅画,日复一日之变幻无常,却又宁静致远;伦敦爱乐在巴比肯中心以精细简炼、轻快多彩的曲目如德伏札克的《斯洛伐克舞曲》(Slavonic Dances)等,诉说平淡轻盈的满足,连接地气,不莫测高深,却充满缜思。

这场病疫致使西方文艺机构大力推演艺术文化普及化和落地化,这也展现在节目设计、馆藏和接触观众的策略上。

大众渴求回到美术和表演场地(而伦敦各艺术场所皆已建立完善的观众报名、分流及观赏行走路线图),物理上的艺术参与成为了对个人和社会的治疗(therapy)。同时,艺术电子化的速度大大推进,方向也不再跟早年电子化那样,只是 。侧重辅助亲身到访文化场所的信息或节目宣传。

串流平台:“每人都能像坐在第一行座位上”

有些鲜有艺团到访的偏远国家城镇,若有上网设备,亦有机会观赏世界艺团的演出,加强跨地域的文化传播。Streaming平台的兴起,则让观众更容易发现新晋、另类的艺术类型和创作人。

文化创意产业的电子化相较许多其他行业的进展要更缓慢。过往发展文化电子化的重心,在于制造“商店橱窗”,吸引观众来到实体文化现场。疫情时代,文化工业在电子化上的跃进,成为普及化和落地化最强大的推力。

现场直播、串流(Live streaming)是受到最大打撃的表演业有效的求生出路。例如以上演出的文化机构,皆大量投放资源于影音器材,有非常精细的现场录音,放于live streaming平台以on-demand的形式,让疫期被困一年多的人们能够观看演出。“每人都能像坐在第一行座位上”,或是在观众席上无从见过的舞台上的Close-up,细阅表演者眉宇一颦一笑,引入崭新的舞台观赏经验。

进而,有些鲜有艺团到访的偏远国家城镇,若有上网设备,亦因此有机会观赏世界艺团的演出,加强跨地域文化传播。

剧场电子化早在千禧年后始发扬。据Arts Management & Technology Laboratory显示,已知的最早大型艺团的尝试为柏林爱乐,他们于2008年成立 “Digital Concert Hall”观赏Live 或建立Archive stream 内容。

翌年,英国的皇家音乐剧院把名剧以电影大银幕的格式和观赏模式拍摄,并且以卫星广播的方式,将其节目放送至世界各地的戏院。

另外搜罗全球艺术节目的Streaming平台兴起,包括Netflix,聚集了不同媒体、不同制作人的节目,形同一个虚拟的Art Hub,以让观众更容易发现新晋、另类的艺术类型和创作人等,协助新的艺术推进和寻找观众——把现时流行的娱乐观赏方式介入艺术范畴。

例如Southbank及世界各地的大型剧院、剧团和艺团提供内容予冒起的文化串流平台MarqueeTV。据去年英国Indigo五月的调查报告《National Audience Research》,疫情令近38%的观众群首度透过电子平台进入文化节目。而86%文化活动的核心观众是这些电子内容的潜在消费者。

虚拟:对比真实的真实

网上艺术文化教育在欧美大为发扬。身在亚洲的观众不用亲身到欧洲而能出席当地大学的艺术讲座。跨地域的知识传播,在交流电子化后得到真正落实。

展览也在急遽发展网页体验。博物馆的电子化在这一年内加速增长15%(International Council of Museums, 2020)。而发展电子化的目的已由relevance(是否跟工业挂钩)变成resilience(是否能够生存)。不少艺术网上展、藏品展,以3D和AR科技带引观众“步进”艺术空间,可以“站”立于展品前,辅以声音导赏。

如今电子化除了在网页上体验节目和参观展览,还包含及展开更多不同面向:典藏、档案电子化和可达性(Digital Archiving and Accessibility)、当代展品收藏计划(Contemporary Collecting Projects)、社交媒体开拓 (Social Media Initiatives)、影音串流(Streaming Content)、虚拟导赏(Virtual Tours)、网上展覧(Online Exhibitions)、网上游戏(Games)、教育内容(Educational Content)、推特(Twitter)等。

其中,声音影像串流内容(Streaming Content)、虚拟导覧(Virtual Tours)、网上展覧(Online Exhibitions)在国际发展最为普及。罗浮宫、大英博物馆、 纽约现代美术馆等近年成立虚拟导覧。疫情后各地较小型的博物馆、画廊也纷纷开设虚拟导覧和网上展覧。社交媒体成为重要的发布平台,观看不同博物馆和场地的节目串流(TikTok、 Instagram 、Youtube),参与分享和讲座讨论,而这些方向将会在后疫时代持续。

而网上艺术文化教育在欧美大为发扬。由小朋友的游戏拼图、网上绘画班、以至网上讲座论坛和课程,皆大受欢迎。例如身在亚洲的观众不用亲身到欧洲而能出席当地大学的艺术讲座。跨地域的知识传播,在交流电子化后得到真正落实。例如在各方面电子化表现上佳的西班牙马德里以20世纪艺术为定位的Reina Sofia博物馆,成立固定而紧密的线上及线下学习群落(包括学者、学生、工作者、等)、读书组(study group)、多种类艺术物件(尤其包括难以长久保存、只有短暂留驻的物料 )的电子档案化,在世界中非常出众。

个人化:强化了的现实

虚拟世界不再是物理现实的辅助和再现假设,它既非现实模拟,也非一种表现形式,而是成为一种“现实中的体验”。它就是一种新的现实:一种沉浸式的包围,一种极细节的观看,一种长时间的沉思。这对年轻一代来说,尤其是彻底的。

电子化进一步推展个人化的感官感受和体验,通过“你”和展览的独特结合,巩固观众和艺术的纽结。人们发现和一群观众同时阅读同一块展板的看展经验和画面是如此不同。早在千禧年后,保育、文化艺术加强电子化经已开始循著加强个体经验的四个方向发展。根据列斯大学(University of Leeds) 学者Laura King、James F. Stark和Paul Cooke三人撰写的文章《体验电子世界:电子介入人类遗产的文化价值》(Experiencing the Digital World : The Cultural Value of Digital Engagement with Heritage,2016,下称《体》)中,指出四个方面趋势:

其一是补足及加强深度信息传递——我们在网上的驻留时间更自由、可以更长久;其二是把物理上没有展示的藏品在网上见光;第三个是访客能主动投注意见、创作,跟展览和节目、艺术策展讨论和对话;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博物馆作为对过去人类历史文明的集合和展示场,观众和博物馆展品的互动制造了新的跟历史紧密接触的形式——加入讨论、更开放地重思过去具争议的历史。

《体》文举例,诺定咸古堡2014年的一个AR互动展覧,讲述英国历史上著名的1831年暴动事件(RIOT 1831)。访客手持自身智能手机或其他电子产品,以他们的节奏和方式接近博物馆的物件,以及观看第一手事件见证者的动画。诺定咸市政府指:“他们自行决定相信哪个历史的版本”。

这次疫情将令电子化的发展模式由虚拟世界作为物理现实的辅助和再现假设,成为既非现实模拟,也不是一种表现形式(presentation),而是成为一种“现实中的体验”。它就是一种新的现实。英国学者Parry Ross 称之为“强化了的现实主义”(heightened realism):一种沉浸式的包围(immersiveness),一种极细节的观看,一种长时间的沉思。

预期之中的是,这种质化的经验改变,尤其对于年轻一代来说,是彻底的。

那么,互动工具(Interactive Tools)的使用“模拟”现实博物馆或表演艺术场地的“虚拟”的“空间”,如何变成模糊了边界的真实?《体》文指出,“地方感”恒常来自连结个人、家庭和地方的过去,尤其是能接近跟自己连结的文化、社会群体。学者Bradley Taylor 在2010年发表文章指,电子化正在发展出一种虚拟观看机制(viewing mechanism),可以捕捉(或者至少承认)在艺术馆和博物馆内,由物理空间和个人情况下产生的认知和情感反应(cognitive and affective responses)复杂的汇合、合流——那就是虚拟能够产生真实的空间和地方感的可能性。

民主化:共同书写历史

“我们要做到的是反映人们的真正感受”,“艺术和文化遗产不大可能疏解新冠疫情,但我们可以为集体情感的悲伤和恐惧帮到一点什么。”

美国洛杉机的盖蒂美术馆(Getty Museum)在去年5月于Instagram上作了爆红(viral)的非一般试验“Getty Museum Challenge”。他们向长期在家隔离的公众招手,邀请他们搞笑cosplay名画,以手边日常物品模拟名画中人物的打扮和场景。胖男子用黄浴巾裹头,腰间绑上深蓝羽绒褛,把首饰盒里的珍珠耳环,扮演Johannes Vermeer的《倒牛奶的女仆》(Milkmaid),以假乱真;一卷卷的厕纸是最常用上的,串成古典衣服波浪的领口,滑稽非常。扫帚变成古典烛台,家中宠物的八哥狗变身成《Madonna and Child》中襁褓里的耶稣。粉红裙少女躺在英国人常见的家中后花园,和Andrew Wyeth的《Christina’s World》画中的农地氛围竟也相似——疫情中的牢笼刹那变得广阔无边。

这点子不是正经八百的艺术馆最初想出来的,而是源自Instagram用户 tussenkunstenquarantaine (英译:Between Art & Quarantine )的“三个家品戏仿名画”页。

郁闷、行动和物品突然受限的人生,时而无望、时而苦中作乐的幽默,在斗室中爆发出平时声色犬马的都市生活中反而欠缺的观察力和想像力。

博物馆也成功跟民众打成一片,而且让大众加入创作、历史书写的意识,出现得更早。瑞典斯德哥尔摩的国家民众博物馆 Nordiska Museet 以观众“随意”非正式的网上讨论——尤其在社交媒体上——作为展览体验的核心。在其2014年讲述瑞典核心文化品位的《Stripes, Rhythm, Direction》的展览办了一场虚拟比赛,邀请观众制作图像回应展覧及在Instagram发布,令接收者认真以创作制造艺术上的回应,国民文化由这些网上后续书写得以继续。

严肃的、以学术为主要定位的伦敦皇家艺术学院社交媒体在过去一年的粉丝量一下子以万计跳升,原因是社交媒体编辑每天向公众发出聪明邀请,诱发网民的engagement(投入率)——“你们可以画给我们最好的火腿吗?(我们要为博物馆做未来工作计划,还未有午餐吃。)”馆方在一个午间贴出这个帖子,引来百计市民交出作品:有毕加索立体主义风格画、有精致的迷你油彩作,在电脑的火腿头漫画等。伦敦皇家艺术学院跟民众的互动成为封闭在家、无法社交和吸收灵感的日子里,“不能替代的替代”。

这个热烈火红的网页背后的“传奇”编辑、英国年轻人Adam Koszary,被英美传媒誉为“Museum World’s King of Memes”(博物馆界Meme之王)。此前他曾令杳无人烟的英国乡村文化博物馆Twitter成为最有趣的户口之一,连带访客急增愈倍。他认为,“我们要做到的是反映人们的真正感受”,“艺术和文化遗产不大可能疏解新冠疫情,但我们可以为集体情感的悲伤和恐惧帮到一点什么。”后疫时代,艺术疗愈人心的功能越加重要,而在疫情期间更成主要目标。泰特美术馆近年已在馆内简洁空荡的空间进行清晨瑜珈,为附近居民服务,担当社区角色,投入民众的精神健康。

其实这也是指向一种高档艺术平民化的方向,当代概念不再只是一种似有还无的资金流动(当然它仍未有动摇),也对应生活需要的方向。“社交媒体的世界是相互协作的、民主的。”Adam Koszary说。

“快速回应收藏”(Rapid Response Collection)

这一年疫情,西方博物馆更大为使用“快速回应收藏”方式来纪录社会转变,是故在人类未来,关于这场疫情将会有充份、多角度、庶民而微观的纪录。

另一个艺术权威化的解锁,乃在闭馆期间,欧美博物馆在线上展开不少“快速回应收藏”(Rapid Response Collection)的行动,收藏这年疫情的文化物件。英国的Bath Archives、Rugby Art Gallery and Museum,公开搜集普罗市民疫情一年的个人生活纪录,日记本、照片、画作等等。美国纽约城市博物馆(Museum of the City of New York)在Instagram 邀请观众分享他们的病疫经验。奥地利是另一个积极展开“快速回应收藏”之国。GrazMuseum说“日常的又特别的、行政的又个人的、病理的又感人的,所有可能的文件和物件,我们统统接收”,Museum Fronfeste则搜集社会空间因为疫情而生的转变,如街上的防疫指示牌、空荡的停车场和店舖照片、声援团结的心意作品等(例如民众贴在家居窗户的打气画和标语)。不少博物馆还以电子传送的方式收纳跟疫情有关的电子档案、物件。

“快速回应收藏”这一近年博物馆的新趋势,可追溯到的早期试验和实践是2014年伦敦时装、设计龙头博物馆V&A(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命名并发起了这个计划, 他们开设了一个专设展示厅74A。这些年来,陆续有博物馆跟随这一做法,至疫情这一年则更大发展。

跟以往博物馆收藏历史“尘埃落定”、已被“经典化”的物件、以及被视为承载了人类普世价值或文化的“珍贵”、“稀有”物件方向有别,V&A倡议并实践收集跟社会热议、文化潮流、当代社会的关键时刻与事件,反映当下社会思潮和价值、科学科技、政经等方面的发展。例如博物馆在2014年曾展出由中学生制作的3D打印可用手枪,以介入美国禁枪政策的讨论,此展引发设计发展和3D技术的伦理争议,该中学生更曾被控告,但被法院裁定为“非违法行为”。

馆方同年策划了Disobedient Objects展覧,世界各地抗争运动中的物品,窥探普罗民众扭转权力弱势、推动社会变革的示威物品。美国、德国的博物馆也开始响应,例如柏林犹太博物馆(Jüdisches Museum Berlin)展示非犹太裔人遭误认犹太人而被打的时候戴的犹太小帽——当代社会的歧视本源自各标签。

“快速回应收藏”的根本理念在于回应20世纪中发扬的由下而上的历史观(history from below)以及参与式行动/经验研究(participatory action research),即历史和研究素材,皆来自受众和对象群体——是故馆方以直接挑选日常物、甚至直接向民众招募物件的方式,作为博物馆介入社会的方式。 这一年疫情,西方博物馆更大为使用“快速回应收藏”方式来纪录社会转变,是故在人类未来,关于这场疫情将会有充份、多角度、庶民而微观的纪录。

学者对此提出电子化向人们提供了物理到访所没有的体验,𧗠生出文化及保育界冒现的观覧民主化,和受众由被动接收者改为主动的角色(active role),例如自行制造的内容(user-generated content)、网上群体(online communities)的营造、群众外包(crowdsourcing projects)等——集思广益,集合众人之思想、各自的才能,而共同创造一件事 。

契机

“欢迎回归!”

南岸重开首场音乐会的当天,于门口当值的票务员向前来的观众如是说。场地重开,但里外的世界都不再一样。无论是社交媒体或艺术体验、库藏电子化,造就普及艺术教育,回应、结合社会议题,都是迈向民主化的契机。历史在共同书写,体验非由机构或节目策划者或艺术家所主宰,而是个人结合设定的独特而又有共通点的有机体。

讀者評論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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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我只是來看名畫cosplay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