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冠状病毒几乎瘫痪全球。在尚无疫苗的全球大流行病中,各国都在努力“拉平曲线”,降低每日新增病例,尽可能让医院系统不要崩溃。目前看来,在绝大多数爆发疫情的国家,确诊病例的增长速度都与中国相似,为数不多的例外是香港、新加坡、台湾,以及日本和韩国——在出现疫情后的一段时间,这些地区的新案例曲线较为平坦。
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在1月31日发表的一项研究中,预料台湾、香港和新加坡都会成为受到2019冠状病毒影响最严重的地区。这一预测被打破了: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内,疫情在三地都得到了相对有效的控制。台湾的确诊病例直到3月18日才破百例;新加坡到了3月21日才出现第一例死亡;;而香港2019冠状病毒的基本传染数(R0)值,在2月中旬仅为0.319,远低于意味著疫情爆发的数值1。
R0值也即一位感染到某种传染病的人,会把疾病传染给其他多少个人的平均数,目前,学界对于2019冠状病毒R0值的估计范围为2.6至4.71。香港暂无更新的R0数值。3月23日,新加坡传染病专家 Wang Linfa 表示,新加坡可以将R0值控制在1以下;同日,台湾大学公共卫生学院院长詹长权也指出,台湾的R0值仍维持在1以下。
也就是说,台湾、新加坡和香港的政策干预,曾经有效降低了病毒传播率。这并非是说三地已经控制住疫情。进入3月中下旬,当疫情成为全球大流行病,在欧美等国爆发因而有不少人回到自己的原居地,三地的新增病例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增长——截止3月31日,台湾确诊306例(3月1日确诊数为40);而新加坡的确诊病例已达926例(3月1日确诊数为102),香港确诊714例(3月1日确诊数为95)。港大医学院院长梁桌伟在3月27日接受采访时指出,自从3月第二个星期开始,香港的R0值已经持续超过1,若不能及时回到1或1以下,恐怕离本土爆发的日子不远。
如今,隔离,开始成为一项跨越大洋大洲的公共政策,从南美、非洲、印度到欧美……“拉平曲线”的目标,需要怎样的政策和怎样的力度才能达成?端传媒梳理了台湾、香港和新加坡在过去两个月内所采取的防疫措施,或者能找到一些值得借鉴之处,一些可以比较之处和一些疏漏之处;在接下来的全球大流行趋势中,三地纷纷再次收紧关口,又是否会受到再一波的冲击?
立即进行的封关和隔离
香港,台湾和新加坡都从2003年的SARS中吸取了教训——当年的惨痛教训,教会了三地的政府和民众从一开始就保持警惕、认真对待2019冠状病毒的传播。
早在12月31日,台湾疾管署就开始对来自武汉的航班进行登机检查,在国际口岸入境发烧筛查点出现发烧或呼吸道症状的旅客,将被转介到指定医院进行评估。并在1月20日就启动了开设中央流行疫情指挥中心。新加坡则从1月份就开始检测和确定疑似病例。1月22日,在新加坡第一例确诊的COVID-19病例的前一天,政府宣布成立一个由多个部门组成的特别工作组来应对疫情,并开始建议旅行者避开武汉。
17年前SARS一疫,香港成为全球疫情第二严重的地区,死亡299人。这次,评论大多认为,港府在最初反应较快,在1月4日,卫生防护中心已经启动“严重应变级别”。7日,政府刊宪,将当时仍被称为武汉不明肺炎的疫情纳入“法定须呈报传染病”,医生若发现曾于14日内到过武汉、出现呼吸道感染症状的病人,须报卫生防护中心,政府自此开始监察疑似案例,每日公布新案例。卫生防护中心是香港政府在SARS后成立的机构。
随著疫情在中国的爆发,台湾和新加坡对于旅行限制和隔离措施开始逐步扩大。
武汉封城后,台湾开始对来自湖北和武汉的游客实施“返台后居家检疫14天”的规定和旅游限制,之后扩大至广东省、浙江省。2月6日始,台湾将中国全境、香港、澳门列为二级以上流行地区,要求居住中国各省市民众暂缓入境。2月11日开始,港澳地区居民也被要求暂缓入境。28日开始,随著疫情在全球各地的爆发,台湾陆续将欧洲各国、中东、西亚、北非等地列为“居家检疫14天”的地区。3月19日,宣布非台湾人一律限制入境、所有入境者一律居家检疫14天。3月24日起,禁止旅客来台转机。
在新加坡,1月27日,幼儿园学院、员工和近期有中国旅游经历的学生,或将于1月28日从中国返回的学生,被要求休假14天。自1月29日起,近期有赴湖北旅游记录的旅客,或持有湖北省签发的中国护照的旅客,均不得通过新加坡入境和过境。2月1日,限制扩大至所有最近曾到内地旅游的旅客。中国护照持有者的签证也被暂停发放。
随着病毒的蔓延,这些旅行限制被扩展到越来越多的国家——如韩国、意大利和伊朗——有旅行历史的短期游客,直到新加坡在3月22日完全关闭其边境。与此同时,公民和持有长期签证的人已经被要求在国内停留14天。政府开始预订整个酒店,作为那些从海外返回的人的隔离区。
相较于台湾的举措,港府在关口检疫和封锁方面,被市民和医护质疑行动过慢。直到1月20日,北京开始公开披露疫情之时,港府才对武汉来港航班进行健康申报制度,3日之后,才表示将会在直接连结内地的高铁站实施健康通报制度。武汉封城后,1月27日凌晨开始,港府开始拒绝14日内到过武汉的任何人士进入香港。此时香港已经出现有武汉旅行史的确诊个案。
政府亦在较早时间决定全港停课。早于1月25日,港府宣布全港中小学、幼稚园等停课,停课日期不断延迟,最新决定最快到4月20日才复课。同时,政府下属的众多康乐设施和即将举办的大型活动也宣告停办。差不多同一时间,香港公立医院也暂停市民探访,并暂停所有义工计划和实习计划。
香港民众的防疫意识非常高。北京披露疫情之后,市民开始储备口罩、消毒水等,不少香港药房大排长龙,民间强烈要求港府封锁内地的众多关口。1月30日,港府关停五个关口,仅维持货运。香港大批医护随后发动维持一周的罢工,要求港府关停所有关口。到了2月4日,政府再次关停四个关口,但连结内地的港珠澳大桥、深圳湾等关口仍维持正常通关。2月8日,所有从中国内地入境人士均必接受14日的“强制检疫”。
广泛检测和整合医疗设施
三地的另一共同之处是筛查检测量很大。据新加坡卫生部长,从1月底到3月25日,新加坡每一百万人中有6800人得到检验;据台湾指挥中心消息,在3月13日,台湾的这个数字为约1400。另据香港防护中心3月31日的最新消息,香港每一百万人有12000人接受过检验,料为亚洲最高。
据“Worldometers”的统计,在3月9日,当地官方通报的每一百万人中被检验过的人数,意大利为1005,英国为387,美国为26。随著疫情在这些国家的爆发,检验数量也有快速提升。在纽约,到3月底,就有18600人接受了检验。德国在3月15日的检验量也达到了每百万人中2023人。
自1月以来,新加坡卫生部已经开始对公立医院所有肺炎患者进行2019冠状病毒的检查,包括没有近期中国旅游史的病患。台湾则通过国家健康保险管理局的数据库进行了调查,以此寻找患有严重呼吸道症状但经检测呈阴性的患者。随著确诊病例数量的增加,两个地区还将检测范围扩大至入境者。
据台湾防疫医师郑皓元等在3月15日发表的文章,中国于1月10日公布病毒全基因组序列后,台湾疾管署国家实验室立即开始进行病毒检测相关工作。到2月21日,台湾已经有27个实验室,每天可以进行多达2250个案例检测;此后,检测能力上升到每天3200个。
在香港,病毒检测也相对便利。自1月开始,政府开始为有感染症状的病人进行检测,到了2月1日,检测点已经下放到各大公立医院,医院进行病毒测试仅需1.5—3小时,大约一日便可将结果交给病人。其后,政府也指定了一些政府门诊和私家诊所,让疑似病人提交样本。
在美国,疫情初始,所有检测都要送到美国疾病管制与预防中心(CDC),随着确诊病例的增长,各州和地方政府开始自行检测,但是临时开设的检测点一开始并不能满足需求。在很多欧洲国家,检测也有限。以比利时为例,只有需要住院治疗的严重呼吸系统疾病患者会接受检测;不需要住院治疗的患者(除了医护人员外),即便被认为患有2019冠状病毒肺炎,也不会得到检测。
香港公立医院的所有费用均由政府财政全额负担,病人检测免费,仅需交180港元的急诊诊金,而在公立医院的治疗费用亦相对低廉。目前,香港也有部分私家医院可提供检测服务,费用1000-2000多港元不等。在香港,政府曾于1月底表示将为确诊的非香港居民提供免费治疗,但引发社会极大反弹,政府随即宣布公立医院将向确诊的非香港居民收费。
台湾和新加坡的测试也是免费的,并且政府下调了给予补助的医疗费用额度,从而消除了寻求治疗和护理的主要障碍。2020年2月中旬,新加坡政府表示,将支付被公立医院收治的所有疑似确诊患者的医疗费用——对于任何担心医疗费用将膨胀至难以承受的水平的人而言,这项政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疫情中,另一大考验是医疗体系能够承载的病人,病人有效分流非常重要。在台湾,有167家小型医院可以提供对冠状病毒的检测,只有在检测出阳性的情况下,才会将他们送往大型医院。作为备案,如果医院不堪重负,台湾的50个医疗中心也已配备了处理危急病例的资源。
新加坡则重新启动了“公共卫生防备诊所”,该体系包含著大约900家全科医生私家诊所。在先前出现过的如2009年爆发H1N1流感之类的公共卫生危机中,这些诊所也曾被用以救急,而现在被用以照料患有呼吸道症状的人,同时将疑似患者转介给医院以接受更高级的护理。政府还制定了规程,医生可以准许出现了类似流感症状的病人休假五天,并且五天后如仍有症状,将对其进一步跟进情况。
类似的,香港也在2月初宣布公立医院和私家医院的合作,分流部分病人到私家医院,但病人仅需缴纳公立医院的费用;同时,港府指定了18间诊所,接收有轻微发烧和呼吸道感染的病人,以尽快识别新型冠状病毒的个案。
更关键的是,疫情考验各地的医院是否有足够的隔离病床以及重症加护病床(ICU,在香港亦称深切治疗部)。SARS之后,香港加建了一座传染病大楼,并在不同医院加建负压隔离病床,港府专家顾问、中文大学呼吸系统科讲座教授许树昌告诉端传媒,由于香港多年来没有严重疫情,加上人口老化问题,部分隔离病床目前正由其他重症病人使用,可供新型肺炎病人使用的隔离病床有大约800张,目前医院正努力将一些普通病床改建为隔离病床,希望缓解压力。
目前,新加坡的负压隔离病床有300张,可以增至500;而台湾的负压隔离病床则为1000张。
据2020年《危重病医学》发表的一项调查,香港有287张ICU床位(每10万人7.1张)、新加坡有335张(每10万人11.4张)、台湾有5758张(每10万人28.5张)。ICU床位对于2019冠状病毒肺炎重症患者极为重要,根据在《新英伦医学杂志》上发布的针对1099个中国临床案例的研究,新型肺炎患者的重症率约为15.7%。
不过,许树昌亦表示,香港目前累积的重症患者不足20人,意味著重症率低于3%,他分析应该是因为香港做到了“早确诊、早隔离、早治疗”,减低了重症患者的数量。相似的,新加坡目前需要重症看护的有22人;台湾则共有15位患者曾使用呼吸器治疗。
追踪接触者,防止社区感染
当确诊病例还只是来自境外,或为小型群聚感染时,追踪接触者是防止社区感染扩大的必要手段。
在新加坡,卫生部专门追溯新冠病毒确诊患者所到之处的团队很快成立。确诊患者将被约访,并被要求提供近期活动的信息,以便定位可能有过密切接触(被定义为距离该人半径2米内且保持超过半个小时)的潜在患者。来自刑事调查部门的警察也参与追踪,使用闭路电视录像和其他调查方法来追踪人员。
据BBC3月19日的报导,新加坡通过这种方式已经追踪到了约6000名接触者。并且,新加坡确诊病例中,大约有40%的人是在当局定位到他们、要求进行检测隔离之后才发现自己已被感染。
台湾也以类似的方式追踪著接触者。在台湾出现了第一例死亡案例后,流行病学家们便开始向上游寻找该病人送进急诊室、转移到重症监护病房的确切时间及他具体的床位。他们还向下游找到了与他有过密切接触的人群,甚至还原了他曾参与过的一次家庭聚会的晚宴座席表,用以确定感染是如何在群体之中发生的。据台湾防疫医师郑皓元等的报告,在两周内,台湾就成功监测到了4例病毒在本地传播的案例。
根据台湾政府规定,只要是有疫区旅游史,出现症状后,将送到合作医院采检。若是按规定在家检疫者,如果在期间出现症状,则由卫生局安排就医采检。送医后若确认感染,将会入住隔离病房或单人病房;没有感染则返家,但须全程配戴口罩并禁搭大众运输。
确诊个案将隔离至症状缓解至少24小时且两次呼吸道检体检验(意指两次采检间隔24小时以上)阴性,才能解除隔离。出现确诊病例后,卫生单位展开疫情调查,建立与患者接触过的“接触者名单”,对所有接触者进行追踪与检测。
在香港,卫生署及卫生防护中心负责追踪所有确诊个案的密切接触者,所有密切接触者须进入政府开设的检疫中心进行强制隔离14日。目前,香港政府开设了骏洋邨、饶宗颐文化馆翠雅山房、柴湾鲤鱼门公园度假村三个检疫中心。此外,从中国内地或海外回港的人士,若有报称的香港住所或酒店,则可带上监察手带,自行隔离14日,若没有香港住址,同样需要进入检疫中心。
2月21日开始,香港警方启动俗称“超级电脑”的重大事件调查及灾难支援系统,来追踪确诊个案的接触者,例如3月初,卫生署表示,超级电脑成功追踪到一名确诊的士司机的28位乘客,以及69位有可能接触到司机的人。
哈佛大学的研究人员称赞新加坡在解决2019冠状病毒的传播方面具有“金标准”检测能力,发现的病例是全球平均水平的三倍。新加坡政府发布了一款被命名为“TraceTogether”的应用程序,旨在减轻联系追踪者和调查人员的负担。该应用程序使用蓝牙记录匿名识别密钥(只能由卫生部解密),以记录与某人密切联系的人员的行踪。如果该人被确诊感染了2019冠状病毒,则追踪人员可以参考此日志,更快地获取需要联系的人员的准确列表。
“TraceTogether”的开发人员有尝试让用户毋须担心隐私问题,但是,目前尚未出现任何对该应由程序进行检测监督的第三方软件,来评估任何潜在的隐私或监控问题。不过,应用程序中已经出现了一个疏忽——它的代码包含了一个政府服务的数据库,这意味著TraceTogether收集了不必要的数据。开发人员称正在消除这个情况。
为了追踪自疫区入境者行踪,台湾政府建置了入境检疫系统,现场要求有手机的入境者确认手机号码可以拨通,并线上填写健康声明书,资料整合至“防疫追踪系统”及“电子围篱系统”。这套系统透过居家检疫者的手机定位,一旦手机持有者离开检疫范围,系统将会发送简讯给当事人、民政单位、卫政单位与辖区警察。
在香港,一开始政府是靠连通个人手机的跟踪程序追踪隔离人士,但被批评隔离人士即使离开居所,也可不被发现。3月中开始,港府订购6万个电子手带,让须隔离人士配戴手带,再配上手机程序,跟踪行踪。不过,政府也发现一些市民剪断手带,擅离居所。
与警惕公众的沟通
出于对中国的警惕和对港府防疫措施的不信任,在2月和3月,香港民间充满自救情绪。2月初,港府承认在全球采购口罩“不是很成功”,不同民间团队和政党各显神通,在全球采购口罩,香港本地的口罩工厂亦纷纷设立,在街头和公共交通中,几乎看不见不戴口罩的市民。香港众多专家和医护人员不断呼吁普通市民外出时要配戴口罩、勤洗手、注意盖上厕所盖,防止细菌从渠道传染。
根据香港中文大学2月中公布的研究,8% 受访者自觉有很大机会感染新型冠状病毒,99.5%受访者会留意疫情的最新发展,约90%受访者加强了个人卫生,如戴口罩、洁手及注重咳嗽和打喷嚏时的礼仪,并避免前往内地。
相较而言,新加坡人对政府的信任程度较高。新加坡政府的运作方式通常是透明的,会定期举行新闻发布会,并通过网站和官方的WhatsApp等渠道发布消息。但是,疫情爆发后,新加坡人也开始争相购买外科口罩以保护自己免受感染,尽管政府官员一再强调 ,使用口罩并不是最重要的,而且只有生病时才需要口罩。
只是,这与新加坡人从其他来源(例如台湾和香港)中得到始终使用外科口罩的信息相矛盾。2019冠状病毒可以通过无症状携带者传播的消息,进一步增加了政府没有传达最佳建议的印象。
面对有限的手术口罩供应,贸易和工业部长陈振声说,政府选择“赌一把”,为每个新加坡家庭发放四个手术口罩,来安抚焦虑情绪。在2月27日,距离2月29日的口罩领取截止日期还剩两天,在137万合格家庭中,约67%的家庭已经领取了一次性口罩。
台湾则采取了不同的策略。在确认了首例2019冠状病毒病例当日,台湾行政院院长苏贞昌就保证,政府有约4500万个手术用口罩的储备量,且每天有能力再生产188万个。到了2月的第三周,台湾每天便可以生产高达460万个口罩。3月中旬,台湾每天可生产多达1200至1300万个口罩,全部用于家庭使用,这一数字到四月初还将增至1500万个。
必须指出的是,新加坡在本地生产外科口罩的能力不如台湾,直到2月中旬,政府才提出发展本地制造能力。截至3月底,香港一些口罩工厂开始投产,但限于原料不足,产量一般月产百万左右。
台湾还善用国民健康保险署的数据库,以每位国民皆有的“健保卡”建立了一个口罩配给系统,即自2月初起,台湾每人都有每周购买三个口罩的额度。由公民技术黑客出任政务委员的唐凤,更与IT专家合作创建口罩地图,使人们可以在附近的药房查找口罩库存量。虽然被一些药房抱怨“地图不准”造成他们营业困扰,但总体而言,这些措施在疫情时期十分安定民心。
台大公共卫生学院兼任教授、流行病学专家金传春分析,新加坡传染病中心本身有采检能力、设有病床,直接在单一机构内整合防疫的完整流程,“甚至比台湾更集中。台湾是把采检、住院的工作放给各个医院,台湾疾病管制署本身没有相关功能。”
“台湾这次有很多卫教、防疫工作,是公卫学院动员校友,自动自发、无偿地去教导民众相关观念。”金传春透露,这些公卫学院的校友相当具有社会责任感,启动民间卫教的时间点,甚至比官方更早。相应的,金传春认为,新加坡防疫最大的缺点,就是完全“自上而下”推动防疫,人民虽然非常愿意遵守规定、但相对来说能动性也较低。
同时,新加坡的隔离要求十分严格,违反规定的惩罚也会很严重——从罚款,可能的拘留,到失去永久居民身份。3月16日,一位53岁的新加坡护照持有者,就因为未能遵循居家隔离的要求,被政府剥夺了新加坡护照。
结语
自3月上旬开始,随著欧洲和北美地区回流香港的学生等人数上升,香港每日新增案例也开始快速上升。3月19日,因应海外疫情爆发,港府规定所有抵港人士均须接受强制检疫,开始在机场附近设立两个大型分流中心,约100名医护到场协助。对于个别地区,如疫情特别严重的义大利,所有抵港人士均需入住检疫中心。近日,香港也有不同专家建议尽快找寻地址建立临时医院。
许树昌指出,由于3月19日之前,其实也有大批当时不需要检疫的人士回港,他们随后可能在社区潜伏,而香港兰桂坊出现群聚感染,可能亦与这批返港人士有关;假若从3月18日计算,那么截止明日4月1日,这批返港人士就抵港14天了,他们个人可能过了危险期。许树昌表示,“接下来就要留意未来两星期,这很关键,看会不会有进一步的社区爆发。”
就严峻疫情,香港政府宣布限制餐饮业营运,于3月28日傍晚起,餐饮业接待客人的数量不得多于坐位总数的一半、每枱最多接待4人,枱与枱之间必须保持1.5米距离;另外,于29日零时起限制人群聚集,禁止4人以上的公众聚会。新加坡在近日也开始实施更为严格的社交疏离准则,但并非严格的出行限制——人们必须在餐厅和咖啡馆中做到疏远,但依然可以一起乘坐公共交通。
对于台湾而言,最大的挑战一样是:前期的严格防堵策略能否堵住社区爆发?不少专家提醒,基层诊所、卫生所与老人长照机构的防疫,将会是接下来的工作重点。而清明连假的扫墓移动潮,恐怕也将为疫情带来新变数。
在SARS的阴影——以及因为这场噩梦而做出的各项准备之下,相较今天被疫情影响的大多国家,新加坡、香港、台湾在过去的三个月里,或反应迅速、或极为戒备、或皆而有之,也因此让这三地的疫情曲线,相较其他国家相对平缓。
随著疫情在全球的加剧,三地一样要面临疫情情势迅速变化的现实,并将自己的边界封锁地越来越严、将围堵做得越来越密——但这不意味著平缓的势头就能继续下去。身处疫情不同的阶段,政策和准备,需要怎样随机应变?考验著这个世界,也考验著早早就拉响警钟的这三地。
你好 上星期有線電視對港大醫學院院長梁卓偉教授的專訪已經說明香港的R0 比例已經>1 , 表示人傳人的速度在快速增長了
此處務必注重一點,美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非官方機構,其統計數據僅為美國對外公佈數據,此前美國COC無法統計確切數目,該大學所公佈數目也可能是不準確的。
“美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在1月31日發表的一項研究中,預料台灣、香港和新加坡都會成為受到2019冠狀病毒影響最嚴重的地區。”還有文中提到其他的調查,能不能提供原文連結呢?
新加坡的国家体制和治理体系决定了只可能是“自上而下”,因为新加坡和党国一样害怕公民社会的力量,将公民发起的任何活动都视为政治活动,利用各种法律限制了“自下而上”的可能。
“相应的,金传春认为,新加坡防疫最大的缺点,就是完全“自上而下”推动防疫,人民虽然非常愿意遵守规定、但相对来说能动性也较低。”这段话其实很有意思,为什么新加坡选用了top-down,感觉可以深挖一下。如何能提炼各个国家或地区防疫中的有用经验,根据自己的禀赋和mandate选择适用的措施,而不仅仅是抄作业。
另外如果有续篇,我也很想看到新加坡-香港-上海的对比,台湾-福建-韩国的对比,在各自的scale上, Ceteris paribus,比如做一个样本外测试(out of sample test)基于接下去对第二波疫情应对的数据。
最后针对美国,欧盟,印度,俄罗斯这样的陆地大国或疆域,如何杜绝其内部一个区域往另一个区域的传播,是否有行之有效的办法。3Blue1Brown最近有一个视频Simulating an epidemic,里面列举了不少会影响结果的变量,有一些这三地的经验提供了好的方案,有一些还没有。推荐一下 https://youtu.be/gxAaO2rsdIs
根據台灣CDC的數字,目前為止檢驗了32767人,因為有兩千三百萬人,所以每百萬人檢驗數字應該落在一千四百人左右,那個數字怎麼看都是跟新加坡的重複了
希望外國政府好好借鍳
@俊伟
本人用户名你都能打错,建议您先读明白文章再提问吧!
Please check the Taiwan test number, seems inconsistent with Wiki “
COVID-19 testing” while HK and Singapore are on the spots. Approaches to this pandemic are drastically different in all three places throughout time, this article seems to only touch the surface and all known events. Articulating on any correlations can be much greatly improved. As a reader, we expect more in depth and insightful news/information from this platform.
四地橫向比較,列明數據,客觀比對。可謂四地政府民眾功勞巨大,如若這四地有何不同,有何相同,有賴諸君細細比較,而非政府大過一切,四地政府均選舉產生,歐美政府亦如是。
@夜雪深狐
澳門在兩岸四地中向來是隱形的。作為澳門人我都習慣了。
澳门不算吗?
@lauhu2016 真心提問,這篇文章在跪舔什麼?
端能不能少一些这种从头舔到尾的文章,一点价值都没有,这种跪舔我在国内看得还不够吗?还要花年费订阅看?
香港政府配不上他們的市民。
香港若不是要顧及中共的面子,早就可以封關的,而如果香港有民選政府,市民對政府的信任度就會提高,就可以實行更加嚴格的追蹤監控。總而言之,中共拖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