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化球员能“拯救”中国男足吗?

允许外国球员入中国籍、进中国队,是中国足球一次“改革开放”。连续16年无缘世界杯,这个肩负习近平夺冠愿望的球队,依旧难逃政治捆绑与体制原罪。
一直以来,足球都是紧密关乎中国国家形象的运动,参加世界杯意味着国家富强、经济繁荣、民众对国家认同度高。
大陆 体育

国歌奏响,镜头对准中国国家男子足球队25号球员,浓眉、深眼窝,正跟队友一起合唱《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过去,他的名字是尼克·延纳里斯(Nico Yennaris),如今,他叫李可。

2019年6月7日晚,中国男足在广州与菲律宾队进行友谊赛,赛前的奏国歌仪式中,李可毫无争议地成为焦点。有大陆网友在视频网站打出弹幕,认为这个生在伦敦、几个月前才加入中国国籍的球员“求生欲极强”,另一条弹幕则表示:“估计他也是昨晚突击学了几句国歌,正在对口型呢”。

继2002年冲进日韩世界杯后,中国男足已连续16年无缘世界杯。由于在各大赛事中屡战屡败,男足的官方微博曾把“对不起”三个字长期置顶。而李可的出现,让不少已经绝望的中国球迷,重新找到了看球的动力。当中国队以2:0击败菲律宾时,一条“这或许是中国足球最好的时代:归化球员真的来了”的弹幕获得了最多点赞,有球迷甚至希冀,李可和他所代表的归化球员,将“保送”中国男足进入2022年世界杯。

归化球员指通过变更国籍而成为其他国家公民的球员。2019年5月30日,李可成为第一位入选中国国家队的归化球员,开启了中国足球的归化时代。这个时代的主题依旧是中国人的世界杯之梦——一个令体育举国制度感到难堪的夙愿、一道投射在“大国崛起”舆论下的阴影。而归化球员,真的能拯救濒临绝境的中国男足吗?

李可和侯永永们的归化之路:“小候,以后用咱中文名!”

谈及赛前唱中国国歌,李可对媒体表示,自己只发挥了“75%-80%的功力”,“平时,我会把国歌下载到手机里,一边听一边学。”

这是在中国做归化球员的基本修养。2019年3月29日发布的《中国足球协会入籍球员管理暂行规定》中亦有明文规定:入籍球员应能识国旗、认国徽、唱国歌。此外,还需学习党的历史、基本理论和中华传统文化;制定中文学习计划,培养爱国主义情怀等。

对于在英国成长的李可来说,这一切或许很陌生。据腾讯体育报道,李可的外公外婆是广东人,上世纪50年代赴伦敦打工,从事餐饮行业。他母亲名叫Ying,生于英国,目前在一所大学做餐饮经理;父亲则是塞浦路斯移民。“我很早就知道,我有资格代表英国、塞浦路斯和中国出战。”李可说。

当李可还是“延纳里斯”时,他就被英国《每日邮报》称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他在场上司职前腰,出自英超豪门阿森纳俱乐部的青年球员培训体系(下称“青训”)。2014年,21岁的延纳里斯转会加盟英冠(英格兰第二级别联赛)的布伦特福德俱乐部,并成为球队的队长。

同年,在与英国一海之隔的挪威,16岁的约翰·赛特(John Sæter)与挪威老牌强队罗森博格签下第一份职业足球合同。他在球场上踢前腰位置,被挪威视作“98(98年出生的球员)三杰”之一。

赛特的父母在上世纪80年代留学日本时相识,父亲是挪威人,母亲侯豫榕来自中国河南洛阳。一次训练比赛,侯豫榕生气地发现儿子球衣上没出现自己的中文姓氏“Hou”,比赛结束后就让赛特更改,后者的名字遂变为“John Hou Sæter”(约翰·侯·赛特)。

2019年初,赛特加盟北京国安俱乐部,随后改名为“侯永永”。
2019年初,赛特加盟北京国安俱乐部,随后改名为“侯永永”。

1993年出生的延纳里斯和1998年出生的约翰·候·赛特,在2018年与中国足球联系在了一起。据资深媒体人赵宇介绍,北京国安俱乐部先后去挪威和英国找赛特和延纳里斯谈,问他们是否愿意加入中国国籍。2019年初,延纳里斯和赛特加盟北京国安俱乐部,随后两人分别改名,前者成为了李可(英文名Nico的谐音),后者则取母亲姓氏,叫“侯永永”。

据国际足联规定,想改国籍的球员必须满足以下四点中的一点:1、本人出生在该国;2、其父或其母出生在该国;3、其祖父或其祖母出生在该国;4、年满18周岁后,在该国连续生活超过5年以上(没有代表其他协会的国字号代表队在国际A级赛事出场的经历)。

延纳里斯的情况符合第三点,赛特符合第二点。不过,由于中国不承认双重国籍,想加入中国国籍,申请人必须放弃原国籍。英国独立撰稿人肯里克·戴维斯(Kenrick Davis)告诉端传媒记者,对英国人和挪威人来说,延纳里斯和赛特的选择显然“不可理喻”:“英国对海外移民司空见惯,但放弃英国国籍的行为少之又少,更不要说挪威是全世界最好的高福利国家。”

外界普遍认为,延纳里斯和赛特愿意成为中国的归化球员,主要还是金钱和世界杯的诱惑所致。

一位不愿具名的足球专家透露,归化球员由于和“提振竞技水平”、“足球大国崛起”这些概念紧密相关,所以“在中国’捞金’根本不成问题”,“甚至可以拿到在欧洲踢球时薪水的五六倍。”

另一个原因或许是:如果留在英格兰或挪威,李可和侯永永并不确定能入选国家队,但以他们的实力,一定可以入选目前在国际足联仅排名73的中国队,并有可能在未来实现世界杯之梦。

“职业球员,谁能拒绝参加世界杯这样的诱惑呢。”前网易副总裁、《体坛周报》副社长颜强在接受端传媒采访时说。

2月25日,侯永永在ins上晒出自己与母亲的合照,照片中他手持中华人民共和国护照,并配上“很荣幸成为中国第一名归化球员”的文字。近2000人为这条ins点赞,“中国足球以后靠你了”,有人留言道;还有人说:“小候,以后用咱中文名!”

“我特别希望在20年后,可以骄傲地对我的孩子说,你看看爸爸当年做了一个多么令人骄傲的正确决定。”改名后的李可,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这样说。

引进归化球员,是中国足球的一次“改革开放”

放眼全球,归化球员并不鲜见。2018年世界杯冠军法国队阵中,半数以上是有非洲血统的归化球员;2014年世界杯冠军德国队里,则有不少土耳其、波兰裔的归化球员。香港更是在2007年左右开始布局归化。前香港足总副主席贝钧奇曾公开表示,“归化球员的身体和技术要比香港本土球员好”。

再比如日本,早在二战时期,日本就出现过移居巴西的移民潮,这也让巴西拥有大批日侨,这个群体的后代,为日本国家队在日后提供了不少可供归化的青年才俊,而很多无法入选巴西国家队的巴西球员,往往会得到日本足协的青睐而选择入籍日本,为日本队上阵踢球。

但在中国大陆,这一步走得异常缓慢、艰难。

“过去,归化球员在足坛是一个禁词,因为足协和体育总局都不提,他们怕搞几个老外过来代表中国队踢球,会被球迷骂死。”曾执教过多家甲A俱乐部,被称为“中国足球语言大师”的陈亦明向端传媒表示,归化球员的引进,是中国足球的一次“改革开放”。

2018年12月的中国足球协会(下称“足协”)总结大会上,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足协党委书记杜兆才表示:“中国足协将积极推进优秀外籍球员的归化工作。”——这是足协官员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谈起“归化球员”。

“2022年世界杯将是中国体育甚至中国社会的一个转折点,成与败,会让中国足球划出两条截然不同的轨迹。”

在高层公开表态的情况下,推进工作依旧走得很小心。据赵宇介绍,目前仅北京国安、广州恒大、上海申花、山东鲁能具备引进资质,每家俱乐部有两个名额。

当然,归化球员的主要目标,和提升俱乐部成绩关系不大。颜强说:“发展归化球员,就为了国家队能出成绩。”他分析到,体育举国体制在这两年走到了瓶颈,而作为中国体育风向标的足球,在历经假球、黑哨、高层变动和外教更迭后,已用尽了所有可能冲击世界杯的办法,“2022年世界杯将是中国体育甚至中国社会的一个转折点,成与败,会让中国足球划出两条截然不同的轨迹。”

一直以来,足球都是紧密关乎中国国家形象的运动,参加世界杯意味着国家富强、经济繁荣、民众对国家认同度高。
一直以来,足球都是紧密关乎中国国家形象的运动,参加世界杯意味着国家富强、经济繁荣、民众对国家认同度高。

一直以来,足球都是紧密关乎中国国家形象的运动,参加世界杯意味着国家富强、经济繁荣、民众对国家认同度高。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就是众所周知的球迷。早在2013年初,他就在金砖国家领导人会议上表示:“我年轻时喜欢足球和排球,体育竞赛特别是足球比赛的魅力就在于不可预测。”

2015年3月16日,《中国足球改革总体方案》公布。第二天,《人民日报海外版》刊发《习近平的足球简史:国足夺世界杯冠军是我愿望》,谈到习近平对足球的喜爱,以及主政浙江时推进足球反腐。

“我听体育总局的朋友说,足协现在压力特大,据说高层发话了,进不了2022(世界杯),足协就得换一批人。”

可是,从2002年历史性地闯入世界杯后,中国男足连续16年“闯关”失败,让当局主导的“足球改革”变成一句笑话。2019年5月22日,国际足联宣布,2022年卡塔尔世界杯参赛球队不会由32支增加到48支,有球迷在这条新闻下评论:“看来中国队要提前告别2022年世界杯了”,被点赞最多的回复是:“别搞得跟世界杯扩成48支球队,国足就能进世界杯了一样:清华、北大扩招,关专科生什么事?”

不管“扩军”与否,2022年世界杯都成了检验中国足球、甚至中国足协的一次“关键大考”。“我听体育总局的朋友说,足协现在压力特大,据说高层发话了,进不了2022(世界杯),足协就得换一批人。”陈亦明说。

2019年3月8日,有记者在全国两会会场向国家体育总局局长苟仲文提问:“中国足球近几年战绩不尽如人意,是不是意味着足球改革雷声大雨点小?”

苟仲文的回答,无形中道出了这届总局和足协对足球发展的惶恐与无奈:“中国足球一直在低水平徘徊,我们也很着急。应该说我们工作没有做好,这跟足球管理体制机制的顽疾有直接关系,但根本原因还在于没有很好落实中国足球改革发展总体方案。同时,我们在发展足球上不免有一些形式主义,也有急功近利的情况。”

在资深足球记者马德兴看来,中国足球选择迎接归化球员,正是某种程度上的“急功近利”。

“归化、归化,一天到晚就想着归化,心思都用在哪里?口口声声高喊‘重视青少年’,看看现在的青少年搞成啥样子了?前两年炒作U23(即under23,此处指“U23新政”,规定中国足球协会超级联赛中,球队报名的18人名单中,必须有2名23岁以下球员,其中1人必须首发)身价虚高,让青少年从小就是‘只认钱’。现在又是一天到晚‘归化’,这是在搞足球吗?”

归化球员能“拯救”中国足球吗?

马德兴道出了很多球迷的担心:归化球员会挤占国内球员发展机会、压缩年轻球员成长空间吗?

正如中国男足现任主帅里皮(Marcello Lippi,港译纳比)近日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所说:“中国没有足球文化,这里根本没有相应的人才储备。我8年前来到这里的时候,没有任何球队有自己的青训体系。”

“从人口上来看,中国绝对是大国,但如果从足球人口上看,中国却是不折不扣的小国。”《足球报》前记者李承鹏在接受端传媒采访时说。

所谓“足球人口”,指在本国足协备案的以足球为职业或半职业的人数。据国际足联2015年公布的数据,西班牙全国人口近5000万,足球人口350万;中国拥有13.7亿人口,足球人口却不到3万。

各国足球人口对比
各国足球人口对比

“总有人这样问:中国13亿人口,怎么就挑不出11个能踢球的?数字告诉所有人,还就是挑不出。不要说西班牙、德国这些足球强国,就拿近邻日本来说,3万在中国注册的球员,怎么去和110万日本注册球员拼?”李承鹏说。

特别是当“世界杯出线”和“国家队出成绩”成为摆在足协面前的一项泛政治化任务时,所有立足长远的青训培育计划都显得渺小又无力。

“归化球员是什么?是那种即插即用的,是进国家队立刻就能成为关键球员,能得分的,比如上海上港的埃尔克森,广州恒大的高拉特。”陈亦明提到的埃尔克森和高拉特都来自巴西、都是前锋、都在中超联赛展现过足够实力。据国内多家媒体消息,埃尔克森已同意加入中国国籍,而“高拉特入籍中国”的话题甚至在5月27日以165万的搜索量登上了微博热搜榜的第一位。

那么问题来了:未来国家队比赛,中国球迷能接受几个身穿国足球衣的外国面庞唱国歌?

“11个球员里有6,7个人是老外,还在那唱国歌,说实话我接受不了。”在腾讯网一条关于归化球员的新闻下,某匿名用户这样评论。这条评论得到超过10万网友点赞。

颜强认为,中国人对归化球员天然排斥,和儒家文化的特质有关,“中国人对外来文化的融合能力虽然强,但接受速度却非常缓慢,因为自古以来,我们笃信的都是万国来朝,而不是所谓的‘蛮夷’跑过来帮你打仗。”

“很多人把归化球员的问题上升到民族高度,这或许也是当代中国体育,甚至当代中国社会的一大矛盾:现代社会越来越开化,越来越和外部世界联通,但中国人却始终无法摘掉头上那顶叫’大国’的帽子,于是他们开始编造各种与民族和文化自信有关的言辞来自圆其说。”

“足协既是联赛的筹划者,也是利益分配者。他的上级主管部门要求足协这个挣钱大户向其他冷门运动‘输血’的行政命令,更是让足协把赢利看成最主要的目的。”

李承鹏认为,“或许那些愿意入中国国籍的球员,就是给现在国足刻下世界杯烙印的救命图章。归化球员是大势所趋,这或许切合了政治与足球捆绑后的’国家形象刚需’,但我们不能片面就认定这是一种急功近利的表现。”

陈亦明也觉得,当归化球员代表中国队踢出成绩后,大陆会涌现出更多理性的公民,“他们看到国足的希望后,会让小孩踢球,这样中国的足球人口就在增加,从此进入一个良性的选才过程,也会间接促进国内足球青训体系的完善、水平的提高。”

当然,中国男足面临的问题,远不是几个归化球员可以解决的。

颜强:“现代社会越来越开化,越来越和外部世界联通,但中国人却始终无法摘掉头上那顶叫’大国’的帽子,于是他们开始编造各种与民族和文化自信有关的言辞来自圆其说。”
颜强:“现代社会越来越开化,越来越和外部世界联通,但中国人却始终无法摘掉头上那顶叫’大国’的帽子,于是他们开始编造各种与民族和文化自信有关的言辞来自圆其说。”

“你们中国搞足球的领导,怎么换得那么快?”

李承鹏认为,中国足球根本就没有“罪人”:“官员、球员、教练、媒体、球迷本质上都是无辜的,中国足球的原罪在体制。你有什么样的体制,就有什么样的足球,社会上的其他行业也一样。”

中国足协被业内人士视作竞技体育界的一朵“奇葩”:它是国家体育总局管辖下的一个半官方机构,从法律上看,它是一个民间组织,却揣着一颗向体制靠拢的红心。足协的一切决定,都代表官方的利益和态度;足协内部的一切人事任命,都代表官方意志,也遵循国家政府机关公务员升迁奖惩的规则,提拔任命需要“看政治觉悟,讲公职履历”。

中国足协的主要工作是组织、管理和经营每年的职业足球联赛。“足协既是联赛的筹划者,也是利益分配者。他的上级主管部门要求足协这个挣钱大户向其他冷门运动‘输血’的行政命令,更是让足协把赢利看成最主要的目的。”某不愿具名的媒体人在接受《检察日报》采访时指出。

这套体制毫不意外地滋生了腐败。2007年,辽宁广原俱乐部发生球队职员、球员涉嫌赌球和打假球等丑闻,俱乐部总经理王鑫外逃,随后被全球通缉。“王鑫案”让中国足球的假、赌、黑浮出水面。据中央电视台《新闻1+1》节目报道,中国足坛在2009年掀起反腐风暴,上百人接受了未被公开的调查,被查和入狱的上至足协掌门人,下至各大俱乐部管理者、球员和前国脚。

此外,足协亦逃不脱“外行管内行”的命运。

“各级足协的领导者和俱乐部负责人基本上都是行政干部、退役运动员等出身,没有足球管理学和经济学知识,对经济投入没有明确导向和领导能力,甚至对一些基本的足球规则都不清楚。”《青年体育报》前总编辑毕熙东曾这样说。

李承鹏在2010年曾对足协历任专职副主席进行过盘点:“崔大林以前是搞田径的,他接管足球后,有着十连冠辉煌的辽足再也没有夺过冠;阎世铎是工农兵出身,政策法规他最懂;南勇是冰上先生,男子速滑是他的特长;谢亚龙是百米短跑好手;韦迪是水上运动专家。” 2010年后,接任足协副主席的张剑是搞法律的,他的继任者蔡振华则是打乒乓球出身。

加诸在这些“外行”肩上的压力亦不容小觑。“唯成绩论”在中国足坛成了一种“政治正确”:足协领导人为了出一时的政绩,不惜以破坏能在实质上提高本国足球水平的联赛为代价,而在泛政治高压的出线任务之下,足协的专职副主席们也换了一茬又一茬。

“如果我是中国足球的管理者,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制定一项长期规定,然后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不去改变。中国足球,中国企业甚至中国社会从来不缺乏创新,但现实中的问题是,有时候你最需要的不是不断去创新,而是朝着一个方向持续地走下去。”英国萨尔福德大学体育商业与产业系主任、体育营销专家西蒙·查德威克(Simon Chadwick)接受端传媒采访时表示。

赵宇则回忆了自己在2011年写《日本足球考》时,前往东京拜谒“日本足球教父”川渊三郎的一段往事。

“我记得他(川渊三郎)当时跟我说:’你们中国的考察团来了一批又一批,我们每次都毫不保留地把经验进行分析,但中国足球好像也没什么太大改变。”

赵宇至今难忘的一个场景是,有日本足球界的某位人士曾私下问他:“你们中国搞足球的领导,怎么换得那么快?”

读者评论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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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有一天世界杯等各种各样的国际比赛不再办了,我们是不是就不再踢足球、搞足球了?其实能够回答这个问题,就知道归化是不是一条有效的路径了。

  2. 想起近期读到的一条推特:每每想吃肉,从冰箱冷冻室拿出的肉却是臭肉,只好心有不甘地扔掉,再去买新鲜的好肉放进去。可过了没多久,拿出来又是一块臭肉,循环往复
    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没想过修一修这台冰箱,或者彻底换掉?
    我觉着这段话,不止适用中国男足……

  3. 不喜欢归化这个词,还是“入籍”听着更中性

  4. 不如思考个问题 同样都是有中国人血统 为什么人家在国外表现相对来说不俗 而本土球员却表现平平 归根到底不就是体制问题嘛

  5. 不进世界杯就不进世界杯。有这个心态,国足就可能有希望。总是想各路法子,试图强行入世界杯。结果现实就是永远不正视自己本身的实力。

  6. 法德等国的入籍球员本就是移民,代表国家队是移民后的选择,和中国这拨专门花大钱请来为国踢球的球员完全不是一回事。世界杯可能是当代最大的民族主义的大狂欢,临时招募雇佣兵历来是为人所不屑的,到目前为止就是一些中东国家干得比较多。
    没有人会看不到民族主义近年在国内的盛行,然而,我个人观察到球迷圈中早期的诟病质疑现在却是越来越小声了,支持者的理由很简单,管他是不是雇佣兵,能把中国队带进世界杯让我们爽一把就行了。
    这种现象,再一次说明了当下中国的民族主义潮流,其核心并非血统认同,亦非文化认同,乃是一种功利性的“强国认同”,渴望靠国家的强大狐假虎威自我满足,实在是格局低下。

  7. 这是在中国做归化球员的基本修养。2019年3月29日发布的《中国足球协会入籍球员管理暂行规定》中亦有明文规定:入籍球员应能识国旗、认国徽、唱国歌。此外,还需学习党的历史、基本理论和中华传统文化;制定中文学习计划,培养爱国主义情怀等。
    这个真的戳到我的笑点了。特色归化规定,厉害。

  8. 喜見端終於探討中國足球,以前在留言區零零碎碎都知道喜歡足球的會員不少。中國足球足以是一個社會學的大課題,但是從這個維度去看這事物的研究/專題並不多。

  9. @zhaoluting 说的很详细了

  10. 归化宗教能拯救中国吗?参见太平天国。
    归化技术能拯救中国吗?参加洋务运动。
    归化制度能拯救中国吗?参见安福国会。
    归化思想能拯救中国吗?参见特色主义。
    一个大粪坑,往里面丢什么归化都没用。

  11. 归化这个词真是难听

  12. 刚看到回复,我想说一下自己对归化球员的看法:
    一般说来,主要变更了国籍的球员,都可以理解为是归化球员。我之前查了一下资料,克洛泽1978年出生在波兰。2014年,克洛泽被德国总理默克尔授予“金维多利亚奖”,该奖项是德国杂志出版协会成立,致力于有移民背景的人在德国获得平等的机会和表彰其中有杰出贡献者。所以我认为德国国内的普遍观点是认为克洛泽是变更过国籍的,因此他应该算是德国队的归化球员。
    https://en.wikipedia.org/wiki/Miroslav_Klose
    波多尔斯基应该严格来说不算德国队的归化球员,因为根据https://www.welt.de/sport/em2008/article2091163/Lukas-Podolski-hat-gar-keinen-polnischen-Pass.html上面的新闻显示,他虽然出生在波兰,但拥有波兰和德国双重公民权,不过他没有申请过波兰护照,所以他没有改变过国籍。
    但在wikipedia关于”德国归化公民“的页面里,波多尔斯基、克洛泽都被看作是了德国的归化球员。https://en.wikipedia.org/wiki/Category:Naturalized_citizens_of_Germany
    我问过文中的法律专家方正宇,他的观点是:很多加入德国籍的波兰球员,如果追根溯源的话,你会发现他的居住地区可能在历史上某个时期就是属于德国的。德国的一些拥有其他血统的球员可以算作是归化球员,但情况又比较复杂,因为和特定历史时期和特定地区的相关政策规定。
    我托在德国的朋友问过德国的足球媒体人,他们对包括波多尔斯基、克洛泽、厄齐尔在内的多名球员的归化身份界定也很模糊,总之并没有统一定论,但在德国、法国这些拥有大批外来血统族裔的国家,归化球员的概念其实并没有被多次提及,因为大家都是移民国家。

  13. 粪坑里不管移植什么样的品种过来我都不认为能活

  14. 同意樓上,2018年法國隊的球員是非裔移民,從小或從出生就有法國國籍,和歸化是兩碼子事。在最關鍵的點上混淆名詞定義,會讓人懷疑作者的專業度。

  15. 请作者先搞清楚什么是归化,再谈认知好吗?文中提到2014德国冠军队里有归化的土耳其裔和波兰裔,这与事实不符。厄齐尔是生在德国的土耳其裔,博阿挺是生在西柏林有非洲血统的德国人。克洛斯祖上有波兰血统,但他生在德国。博多斯基两岁和家人移民到德国。他们都说一口流利的德语,长在德国。

  16. 答案是絕對不會。國際性高水平的足球賽,要求的除了技術,還有由自身社會文化所產生的團隊工作方式、決策方向,以至球員在場上的意志力、每一個動作決定,都由社會文化引伸出來。
    簡單來說,就是日本人能夠打出漂亮的整體戰,但是缺乏個人主義,以致入球能力不高。韓國人十分擅長衝鋒,個人能力強,但是整體戰從不見很大的優勢。雖然偶有變化,但是大方向仍然未有明顯改變。
    中國漢人的社會文化,又有什麼優點?要中國足球好,娃娃的爸媽先不再買位給他到俱樂部踢球再說詳細的吧。

  17. 多来点归化球员吧。钱可以这么用。

  18. 竟然看到了李大眼

  19. 足球是西方資產階級自由化的象徵,大陸人還是跳一下秧歌舞算了吧!

  20. 一直在关心归化球员政策始末,我认为这篇文章虽没有面面俱细,但来龙去脉讲得还是比较清楚的。应该说2022年的死命令逼出了这样的“改革开放”,是体总的一把豪赌。若是失败,这些年各种破坏市场规律,违背足改方案“管办分离”初衷的措施及其负责人,将遭到清算。而我最担心的也就是同以往一般,中国的青训体系建设再次遭到打断。

  21. 同樣是父親,佔領立法會最後撤離的其中一位說他的父親逃文革,胸口中了槍都要游過香港來,從小就告訴他「你是上輩子沒殺人沒放火」,積了大德才能做上香港人。⋯⋯說回來,年輕人,如果有一個基本正常的社會和發展的環境,那就做什麼事好好去做,能做多高那就是命了。那種中國人的精明算計指出來的「別人都不知道呢」的登天捷徑⋯⋯是要還的。最好你真正的母國可以保障你隨時切換;差一點呢,祝你一飛沖天,踢出個別人都撼不動你的成績;如果踢得不溫不火,那就要小心了,一定夾緊尾巴做一個比中國人還中國的「鄭大世」,不要張揚、不要表露一點「西方」的玩意,不然在這個生殖和血統崇拜的國度,你們的母親真的會承受好大的壓力了。對了,小孩還沒生的話⋯真的好好考慮一下,啊!

  22. 同意楼上哈哈哈。

  23. 终于看到 XX 条例之外的一片有意思的选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