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之用:酝酿之必要,徒然之必要,欢迎来到无用时代
出版社:漫游者(台北)
出版时间:2015年11月
作者:Nuccio Ordine
译者:郭亮廷
文/端生活文化组
生活离不开实用与无用的搏斗。在校园,看到有趣学科的大学新鲜人总爱问,“应该修读希腊语吗? 阿拉伯语又怎样?”年资较深的学长往往泼出一盘冷水,“读这些小语种,你想把 GPA 搞砸吗?”在社会,你问他投了票没有,他可能会反驳,“多了一票,也改变不了这个丑陋的社会,投票有用吗?”学校也好,社会也好,重视实用和功利主义的人看似都占尽上风。
所作行为须达到特定目的是社会的大风势,但有人不甘于此,逆风而行,顶风而上。“主流的实用性为了单纯经济利益,正逐步扼杀过去的记忆、人文科学、古典语言、文化教育,甚至是文明的基本条件,而这些条件原本是人类一切活动的地平线。”
研究文艺复兴的义大利教授诺丘.欧丁(Nuccio Ordine)在《无用之用》一书中指出,
功利主义当道,首当其冲的是文学世界萎缩,很多人认为文学是华而不实的玩意。去年诺丘在巴塞隆纳的一所大学发表演说,提到放弃文化等于放弃人文的未来,而在书中,他引用了近四十位文学大师的名言名著,提出“无用的实用性”及“实用的无用性”。
诺丘打破了“实用”和“无用”的二元对立,强调两者并非割裂的概念,已故拉丁美洲作家马奎斯的《百年孤寂》正是一例。这书述说了一个家族六代饱受孤独煎熬的奇幻故事,当中的邦迪亚上校遭遇过十四次暗杀,七十三次埋伏,生过了十七个私生子,但全部都被杀害。他的晚年,与前半生的跌宕不平相比,呈现出极大的反差。他把自己紧闭在房间里,每天周而复始地制作小金鱼饰品,换取金币,熔化金币,制造新的小金鱼。
对旁人来说,他所做的一切好比筛子舀水,徒劳无功;但对他来说,一躲进静谧的小天地,就忘却外间的纷纷扰扰,“他唯一感觉幸福的时刻,就是在做金工的工作间里,把所有的时间用来为小鱼镀金”。“实用”和“无用”的标准是谁定下的?无用的事情真的没有一星半点的好处?或许是尊崇实用功利主义的人太妄自尊大,看不到无用的重要性。
其实,哲学先贤庄子早就提及无用的重要性。“此木以不材得终其天年夫!”,凸显出无用造就了大树蓬勃蓬生长,“ 人们对于无用的重要一无所知,却还自以为了解什么东西有用。”
书中又引用义大利散文家卡尔维诺,“我们不是因为经典能够用来做什么而阅读经典:我们阅读经典,因为阅读经典是一种享受。”下一次,当你想学习一种几乎绝迹的语言,你大可以说我喜欢那语言的美感;当你想投下神圣的一票时,你也可以说不为什么,只为履行公民权利。
这时你大概会收获诺丘眼中“无用”带来的益处:“无用带来对我们而言最有用的东西──那就是不抄捷径、不赶时间的创造,让我们越过社会所编造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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