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终专题评论大陆女人没有国家?深度端对谈

中国女权与世界接轨的三十年:在绝境中不断出圈,行动者的变与不变|端对谈

“归根结底还是一种赋权,我们依然要去思考:要把话筒给谁?”

2023年3月5日,中国云南,一名女士在大坝喂祠红嘴鸥。摄:Yang Zheng/VCG via Getty Images

2023年3月5日,中国云南,一名女士在大坝喂祠红嘴鸥。摄:Yang Zheng/VCG via Getty Images

端传媒记者符雨欣 发自新加坡

刊登于 2024-01-12

#女权运动#脱口秀#中国公民社会#端对谈##metoo#女性主义#NGO#中国#评论

无论是中国独立行动者、还是中国官方,在回顾当代中国女性权益发展史时,都不会绕过1995年联合国在北京举行的世界妇女大会:那场会议上,与会各国制订并签署“北京宣言暨行动纲领”(the Beijing Declaration and Platform for Action, 1995),正式提出“性别主流化”(Gender Mainstreaming)的理念,影响力辐射到包括台湾的亚洲地区;也是在那次会议后,NGO这个词广泛进入中国民间和政府视野,一改以往仅有几家屈指可数的官办NGO的局面,国际NGO力量纷纷进入中国,由下而上、权利驱动也成为后来的NGO的理念。

在之后的二十多年中,权利NGO、知识份子、律师、独立行动者,一度成为中国公民社会的重要推动和组成,影响人权、法律、环保等方方面面的社会变革。香港主权移交后,香港成熟的NGO也纷纷北上,对中国公民社会的发展也颇有影响。

只是,中国政府的管治之变一直改写著公民社会与政府的关系。2000年后的10年,和2013年习近平执政之后的10年,NGO已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处境。另一方面,女权在中国的发展,起初虽是不入“公益主流”的小众话题,但在2013年之前,也依然能从公民社会中获得支持和养分;反而是到2015年随著709律师大抓捕事件,权利NGO覆巢,原本可依托的力量消减,而女权五姐妹也于同年被捕,反而使得女权运动在中国开始因变得敏感而具有能见度。2017年中国颁布《境外非政府组织管理办法》,几乎将境内NGO的资助方一网打尽,NGO的能动空间也愈发见绌,同年,中国妇联也声称中国的性别工作受到“境外势力”影响。

在终于被看见的时刻,组织却开始被打散和抽空。尽管前人也曾希望多年来的沈淀积累将会成为运动发展的草蛇灰线,但知识、经验与叙事上的断代,也曾是一个令人忧愁的现实。到2018 #MeToo的发生,是女权运动再次奋力跃进公众视野,同年运营多年的性别平权媒体“女权之声”却被关停,传统的组织路径断裂后,线下女权逐渐发展至线上,运动的方式与诉求也慢慢发生了改变,公益领域也不断进驻商业力量。而在中国当下的线上舆论环境中,女权显然是一个人人都在讨论的话题,而其发展上的缺失与不充分也是显而易见的,这造成了话语、关注点与批判上的不平衡,泛女权势能看似很大、热闹,却总有言不由衷或与国家主义合流的时候。

如今 #MeToo 在中国也发展到第5年,“润”的需求又再兴起,除了原本的独立行动者、女权活动家走到海外重建生活,一批年轻的新女性也把在 #MeToo 影响下的女权活动及意识带到了海外。回过头看,1995年世界妇女大会的30年来,中国女权从境内、组织化推动、公共性较强的路径,不得不走到了境外、个体推动、私人叙事增加的局面。而牵引或处身于这三十年变化的三代行动者们,如何将自己嵌入其中,又如何看待女性权益、女权运动发展的未来呢?

端传媒邀请四位行动者一起对谈。其中,参加过95世妇会的冯媛是“资深”妇女权益推动者,她的从未离开妇女工作领域,贯穿过去30年;熊婧在2011年入行,在“女权之声”关停前从未离开,见过最黄金也最惊惧的时代;陆召袂也在稍后的2015年从境内NGO起步,起步即遭遇骤变,后来带著女权方法论进入主流公益领域;弦子是 #MeToo 运动的当事人之一,对线上女权和网络舆论的发展更为熟悉。四位也都是女权叙事与策略上,不懈的思考者及行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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