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大陆香港深度六四周年

六四33年:不止纪念六四本身,也纪念香港人对于六四的纪念

它迫使每个人去检审,香港人所想要的未来,和我们在其中的位置。

2021年6月4日,市民在旺角街头举起手机灯,悼念六四事件。摄:陈焯煇/端传媒

2021年6月4日,市民在旺角街头举起手机灯,悼念六四事件。摄:陈焯煇/端传媒

张海文

刊登于 2022-06-03

#六四#评论

(张海文,独立撰稿人)

距离上一次走进支联会举办的六四维园烛光晚会,已经第三年。2019年6月4日,那是一个闷热的晚上,参与集会的人数却是历年高峰。在那之前,香港社会对于六四——尤其是支联会主导的维园六四——的意义之辩,曾使包括我在内的不少年轻人对步入维园感到犹豫。本土主义思潮对于六四的诘问——“香港的民主运动并不必然承担建设民主中国的义务”、“六四之于香港的意义为何?”——一直没有找到突破性的、可以弥合分歧的社会共识。但在2019年6月初的那几天,显然有一种悼念以外的情感驱使我和许多人再次回到维园,在几天之内,我认知到社会上渐渐凝聚起来的政治不满和反抗意志,是驱动著人们走上街头集结力量的源头。

《港区国安法》实施翌年(2021年),支联会解散,今年是其解散后的首次六四周年。过去两年,即使在疫情限聚禁令之下,人们仍坚持在六四当晚走上街头。2020年的维园站满手持烛光,或挥舞旗帜的人们;2021年的维园在重门深锁下,被无声的、亮起手机灯光的行人包围著。但是2022年,当支联会在法庭上被指控为“外国代理人”、其常委被捕、组织解散,被禁止的六四集会亦不复存在。对触犯红线的恐惧,亦使其他本地组织者终止举行悼念六四的仪式——天主教香港教区早前表示,因忧虑触犯国安法,今年不再举办追思六四弥撒,是三十三年来首次。至此,所有具名的、组织的六四活动皆在香港消失。

恐惧的情绪可以被理解,香港人为失去公开悼念六四的权利而沮丧,也是情理之中。但是,在这样的时刻,若我们对于六四的思考只停留在“私人悼念还是可以的吧”“闩埋(关上)门得唔得”“记住一件事不犯法吧”等问题,则错过了深思六四意义的机会。重要且必须指出的是,香港政府至今仍未表明悼念六四违反任何法例,而今年没有任何团体申请举办六四集会。在“没有大台”的香港,以个人意志和方式坚持悼念当然是可以的,但关键也许是,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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