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物深度逃犯条例

张婉雯:抗争十福

我们就是造成瘟疫的孢子。在列车掠过的时候被甩出来,遗留在现场。

2019年9月21日,参加光复屯门公园游行的示威者从高处扔下伞。

2019年9月21日,参加光复屯门公园游行的示威者从高处扔下伞。摄:林振东/端传媒

特约作者 张婉雯 发自香港

刊登于 2019-12-15

#香港文学

1. 焦虑

九月二十一日,“光复屯门”游行。元朗“721”事件事发两个月。

“好了,专心做功课。”

其实无法专心的人其实是我。打从港铁宣布下午屯门元朗封站后,心就不停地跳;我感到它随时要蹦出困著它的胸腔,血淋淋地跳到地上,像一尾宁愿缺氧也不愿被囚而死的鱼。我知道带孩子不应看手机;我知道不应把自己的焦虑转嫁到他人身上。大多数时候,我会尝试深呼吸;youtube上有些静观的指导短片,躺在床上,闭目,用耳机听,可以帮助放松。然而今天不行;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带孩子,我无法抽出那怕只是十分钟的独处。

这一刻,趁著他在写字,我退到睡房,打开床头的抽屉。面前是仅有的两颗镇静剂。医生说,有需要时服,一天最多吃三次。今天,吃一颗镇静剂可能是我最后的选择。两颗白色的圆型的药丸排在那里,像一双眼睛瞪著我。

“你知道你活在一个怎样的世界吗﹖”药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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