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深度九七20年

港人看港漂:我在他们的漂泊中,看见自己的影子

回归20载,港漂新人来临,在中港融合的笼罩下,“他们”与“我们”若即若离。当香港人阿离走向两个港漂,和他们谈人生、去留和挣扎,会碰撞出什么?

 从事广告业的向瑜仍是过着著典型的香港小民苦活:挨贵租、洗费贵、工时长。工作使她遍体劳累,政治令她意兴阑珊,在生命最起伏的时刻,都与这小城的挣扎相缠共生。

从事广告业的向瑜仍是过着著典型的香港小民苦活:挨贵租、洗费贵、工时长。工作使她遍体劳累,政治令她意兴阑珊,在生命最起伏的时刻,都与这小城的挣扎相缠共生。摄:林振东/端传媒

端传媒特约撰稿人 阿离 发自香港

刊登于 2017-06-14

#香港#九七20年

回归20年,香港的移民群体中多了几个名词,其一是“港漂”。

作为土生土长的香港人,我与港漂的交集,都在大学里。我在2008年入读大一时首次接触来自中国内地的同学,那时港生称他们为“NDS”(内地生国语拼音的简写),NDS当时是班上少数,大伙儿混在一起生活,上庄吃宵,讲地道潮语,本地文化是主流。其后政策开放,港漂递增,内地生占了不少自资硕士课程的大多数;在我读研的四年间,同学多半来自中国内地。

当不安褪去,再细手把国族、阶级和性别等制度肌理层层剖开,我渐发现彼此生命里的相同之处;我竟也在他们的漂泊中,瞥见香港人的影子。

阿离

回想2012年,我坐上校巴,忽觉围坐身边的人都说普通话时,心里震撼;那时的我,为着在“自己地方”身成“少数”而深感不安。作为主修社会科学的学生,我尝试藉理论和研究厘清思考盲点,似剥下一层皮般拆解自身的焦虑,从而在中港融合笼罩下的生活里,克服频繁刺身的不安感。当不安褪去,再细手把国族、阶级和性别等制度肌理层层剖开,我渐发现彼此生命里的相同之处;我竟也在他们的漂泊中,瞥见香港人的影子。

根据入境处资料,2012至2016年间,内地人来港工作或就学的签证的新获批宗数达13万8千,若加上2003年至2011年的累积宗数,总数估计超过20万(包括内地人才计划、优秀人才入境计划及来港就读签证新获批来港的内地人)。这些港漂一或自海外留学来港,一或从“北清复交”等中国名校毕业来港,一或在港念本科或硕士后留港工作,据2011年人口普查作估算,当中一半会留在香港。2014年高峰过后,获批来港的人数稍为回落,不少港漂认为香港的竞争力慢慢不及内地或国外城市,生活成本又过于高昂,且政治不稳社会动荡,去意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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