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20年,香港的移民群体中多了几个名词,其一是“港漂”。
作为土生土长的香港人,我与港漂的交集,都在大学里。我在2008年入读大一时首次接触来自中国内地的同学,那时港生称他们为“NDS”(内地生国语拼音的简写),NDS当时是班上少数,大伙儿混在一起生活,上庄吃宵,讲地道潮语,本地文化是主流。其后政策开放,港漂递增,内地生占了不少自资硕士课程的大多数;在我读研的四年间,同学多半来自中国内地。
当不安褪去,再细手把国族、阶级和性别等制度肌理层层剖开,我渐发现彼此生命里的相同之处;我竟也在他们的漂泊中,瞥见香港人的影子。
回想2012年,我坐上校巴,忽觉围坐身边的人都说普通话时,心里震撼;那时的我,为着在“自己地方”身成“少数”而深感不安。作为主修社会科学的学生,我尝试藉理论和研究厘清思考盲点,似剥下一层皮般拆解自身的焦虑,从而在中港融合笼罩下的生活里,克服频繁刺身的不安感。当不安褪去,再细手把国族、阶级和性别等制度肌理层层剖开,我渐发现彼此生命里的相同之处;我竟也在他们的漂泊中,瞥见香港人的影子。
根据入境处资料,2012至2016年间,内地人来港工作或就学的签证的新获批宗数达13万8千,若加上2003年至2011年的累积宗数,总数估计超过20万(包括内地人才计划、优秀人才入境计划及来港就读签证新获批来港的内地人)。这些港漂一或自海外留学来港,一或从“北清复交”等中国名校毕业来港,一或在港念本科或硕士后留港工作,据2011年人口普查作估算,当中一半会留在香港。2014年高峰过后,获批来港的人数稍为回落,不少港漂认为香港的竞争力慢慢不及内地或国外城市,生活成本又过于高昂,且政治不稳社会动荡,去意萌生。
到底是这座浮城已渐委地陷落,抑或漂者的本质,该当如是?
漂走的人
如果我在阿梵漂离香港前认识他,我们应该能成为朋友。
也许在周末下午,我会在尖沙咀天星码头会合乘着小轮渡海而来的他,然后到艺术中心参观展览,之后到油麻地百老汇看一场文艺电影,散场后在序言书屋打打书钉,最后往Hidden Agenda看外国乐队演出。我们素昧平生,却有不少共同兴趣。提到香港的文化地标和历史典故,他如数家珍,或许在香港这片文化沙漠里,我俩曾在不同位置上,一同赏过花。
阿梵生于上海,03年到澳大利亚念高中,在墨尔本大学主修工商管理及法律,期间到港实习,即被律师行罗致,于2011年到港大修读法学专业证书课程,毕业后顺理留港成为中环菁英,月薪7万,阿梵这般的港漂金融精英,大有人在。由于现在的客户主要来自内地,这些金融机构聘用的多是懂得西方法制,同时熟悉中国文化和语言的内地精英,跟阿梵背景相近的朋友都在投行工作,而他所处的国际律师楼里,港漂亦占百分之三十,本地港人反属少数。
今年5月,梁振英在“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上扬言,香港可成为中国与外国间的“超级联系人”,与内地企业一起“并船出海”。港人总把这个词跟语带贬意的“万能插苏”(万能插座)相题并论,但遇上阿梵后,我却看到这些“超级联系人”的实体;然而,香港终究不是“超级联系人”,她只是这些联系人的聚集地。
来港前,阿梵跟无数在香港流行文化濡染下成长的内地80后一样,想像着小城的富裕亮丽,但当他真切地脚踏港大山头,从山上俯瞰,才看得清晰,“在西环,愈靠海的愈平民,愈上的愈昂贵,阶级感很强。那时就感觉到香港的贫富差距好大好大,经常看到宾利车停在红灯前,旁边一个老奶奶就推着垃圾车捡垃圾”,“香港这个城市好像有点问题。”谈论香港时一直小心翼翼的阿梵说。
阿梵在港的四年,中港矛盾烧得正烈,“媒体都说蝗虫论,说实话我们都没有那么焦虑。”优越的社经地位,令阿梵这些港漂精英底气充足,复合的生活经历使他们对各处的光怪陆离见怪不怪,也令他们能快速摸清当地的游戏规则:要免受港人歧视,只要说英文。地理上,他们的生活重心都在中环沿线,处于跟国际接轨的圈子,远离北区的水货重灾区,日常交往的不是港漂或海外回流的港人,就是欧美精英。他不少港漂朋友,留港多年依然听不懂粤语,就像许多长期居港的白人一样。但香港这个自由港有足够的国际化让这班国内外精英们不需要融入本地的主流文化,也可凭借自身的各种资本把生活建筑得安幸稳妥。
及至2014年的占中,不多不少影响了律师楼的业务,阿梵再不能确定香港人对大陆人的态度,但这份担心没有使他立即离港。2015年底他回到澳大利亚,取得绿卡后,最终决定回到上海,“香港要在这么一条路走下去的话也走不通。从个人发展的角度看,香港这样子发展已经不是当年我想要去的香港了。”在上海,他任职私募股权投资经理,在高风险高回报的商海上,迎风扬帆。
离港后,他在微信公众号写到:“在哪里生活是个人的自由与选择,无关乎爱国、道德或功利性的成功。”
我们活在香港,又不活在香港。
我想起我姊。一年前,她举家移居澳大利亚。从计划到实行,不足两年。离开的原因跟所有移民一样:为了更好的生活和机会,当然还多一份对香港前景的绝望。雨伞运动结束后,北京对港的强硬无日无之,我姊曾戏言:“以后你地有排受(以后有你们受的)。”从“我们”变成“你们”,说来轻爽,然刺痛尖刻,而我清楚知道,这条带来刺痛的神经末梢系连的,是我对责任的执念。仅属于我的。
阿梵说,人生是趟体验。漂者如他,无论到哪里,也能把自己的人生裁植得完满、细致、款款有情。这文艺才俊有种敏锐,令人刮目相看,“我们活在香港,又不活在香港。”他跟我侃侃而谈香港电影,教导我如何以他所钟爱的经典港片的名字串连成这篇专访的导言。他说他欣赏陈果,在“香港三部曲”里最钟情《细路祥》,自那些如九龙城寨的场景里,他看到导演对香港满满的爱。他也喜欢陈导的近作,红Van上那班乌合之众,于他是个性鲜明的典型香港小市民,“香港不是由精英组成的,精英的流动性太大了,她是由长久活在这里的小市民组成的。”他看得精准。
最让阿梵怀念的香港一景,是西环码头。漂港时的周末,他不混苏豪兰桂芳,却捎着他的导演椅到码头来,在西环街坊的身影之间,临海看书。
漂留的人
同一片海,也是向瑜钟爱的香港一隅。
从西环码头走半个钟,便是她在海味街的旧居。每当她工作至深夜回家,总要跑过小巷的蟑螂阵。但加租猛于虫,她自大学毕业后,辗转迁居,住过九龙湾、中环、将军澳,现于康城跟室友同住。
向瑜是我的大学同学,来港那年,她不到17岁。因着政策放宽,高考成绩优异的她选择在07年从湖北来港于中大升读学士。飞机上的小妮子孤身一人,但满脑子对香港的梦幻遐想,把丝丝忐忑冲淡。她从宿舍由零开始筑构她的生活,跟着本地人游玩吃喝上庄夜话,把粤语牙牙学来,“那时的本地生很友善,大家不介意你从哪来,只把你当作同年的朋友。”在校园里,她找到了家。
但这个新家也带给她阵痛。选修新闻系的向瑜,被课堂上无数的“异见”刺痛,令她不得不启动内在的防御机制:为何否定一党专政?何以认为民主一定适合中国?国外对六四的报导是否偏颇了?为何整天批评政府报导负面消息?
1997年,香港回归,她一家守在电视前看直播,感动爬升,自豪感翻腾,心里为着遥不可及的地方喜悦无比,“那时觉得,你们终于回来了。”她大三时,选修马杰伟的课,首次认识到港人对回归的看法,莫名震撼,“有人伤心,有人害怕,有人想离开,为什么香港人会有这些想法?8、90年代他们经历了什么,何以如此恐惧?”
在她经历痛楚与迷茫后,还能保有自由,那是非常难得的,我不希望她失去。
我想到陈果的“香港三部曲”。《去年烟花特别多》令我最为触动。数名华裔英兵面对主权移交,人生一如断裂。对时代的亏欠以及国家权力的摆布所暴生的愤懑与无力,自戏中那小混混被射穿了的面颊的洞口里,汨汨涌流。
“除了那些很漂亮梦幻的东西外,她也经历了很多。她痛过、迷茫过、失落过,她并不是大伙儿想的一个简单地方,她是复杂的,独特的。”向瑜说,在那刻震撼以后,像开启了一个宝藏,“然后你对这个地方的情感,强烈了。”
“那是可怜还是同理心?”
“两者也有。”
2012年反国教运动,她一直支持,“来港后,你觉得香港吸引的地方,远远多于那些幻想。在她经历痛楚与迷茫后,还能保有自由,那是非常难得的,我不希望她失去。”反国教后,戴耀廷随即抛出占中意念,她虽不认同,但当她看到内地亲友对占中和香港的冷嘲热讽时,心里一鼓翳闷迫得她不得不奋起辩论,“我觉得,他们根本不了解香港。”
“那一刻你会觉得自己是香港人吗?”
“那一刻,我觉得是。”
“我们”和“他们”之间
内地亲友说她被香港同化了。从“我们”到“他们”之间,回首自照,心里藏着不一样的价值和情感轮廓;而手里的回乡证,时刻提醒她已身成香港永久居民。当她打开老家的门,察看到的是不能忽视的疏离感,可她却无法把所有归属感投进临海的新家园里,“我没办法很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是100%香港人,但什么是100%香港人呢?”
过去两年,我曾访问新移民、双非家庭、少数族裔和本地港人,各人对“香港人”有着不同定义。十数年前,“香港人”曾被描绘为金钱至上的经济动物,“政治冷感”是常见的形容词;十多年后,“香港人”却处于政治风眼,在不断重新定义和划界的过程中,它容纳多少人、丢失多少人,又推拒了少人?
其实,我没有经历过这些东西,但是我好像感受到我跟你一起经历了这些东西...... 我希望你可以好起来,但我不知道你怎样才能好起来。
“我自己把自己代入了香港这群体里,有种很强烈的共鸣。其实,我没有经历过这些东西,但是我好像感受到我跟你一起经历了这些东西,然后,我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知道你在挣扎,然后你也很痛,我希望你可以好起来,但我不知道你怎样才能好起来。”认识多年,我却从没有意识到向瑜跟我有着趋同的挣扎。
“为什么要把这个重量扛起来?”
她爽朗一笑,说:“对,可以不用呀!”她身边的港漂,不涉政治,在港生活安定舒适。她说,那也不错;但她知道,自己的好奇心和使命感,令她把那些重量扛上身。
在内地人漂来香港的同时,港人因着绝望漂往别处。在媒体吹嘘的热潮中,台湾是许多港人的逃逸处。一位在伞运前回到台湾发展的台籍港人朋友,看着无数港人对移居台湾趋之若骛,羡慕当地的低廉生活水平和民主制度,她慨叹,这些希望在台扎根的港人,当中有多少人尝试了解台湾的暗哑一面?多少人愿意细读她的历史,投袂参与运动改革社会,担起这片土地的重量?
雨伞运动爆发,向瑜与好友冒险赶至金钟,橡胶子弹的传言四窜,她心里发慌,“你却觉得自己需要在里面。其实是不需要的(笑),但你有时你觉得自己做的事是祟高的,有意义的。”海阔天空过后,小城却聚满迷茫。她从未感受过社会如此撕裂,颜色与流派的冲撞,比橡胶子弹更使她慌乱。数年前,内地亲友为着她到港升学兴奋莫名;占中后,他们劝她倒不如回国发展,说:“香港也就是这个样子。”她没法理直气壮的反驳他们,口里塞满沉默,因为她确切的感受到,自己被港人划成了“他们”。
“你有被推拒的感觉吗?”
“有。”她家的猫伏在远处,以咖啡色的圆眼凝视我俩的沉默,“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当然我可以理解背后的原因。但,为什么呀。”占中后,为了躲开过于椎心的情绪,她选择疏离。
近年,“香港人”的身份被多番竖立,我却愈发感到自己被这个我所生长的小城推拒。政权的手固然把她的容颜扭曲,但城里人的灵魂亦逐渐异生变形。我身边一些港人朋友说,要打败怪物就要变成怪物,什么也不愿舍弃的人只会失败。但如果成为“香港人”意味着舍弃对平等公义和人文关怀的价值持守,那这个身份这个群体,还有什么值得我委身?然而使我更哀伤的是我清楚明白,所有暴戾燥动与排外,源自炽烈的悲伤,无垠的绝望。外内的撕裂使我窘迫、失语、下笔无字,两年间一路纠缠过来,不知刮掉多少层皮。到了一个位置,我知道必须找个方法让自己存活。
向瑜的方法是疏离,我则把自己放置在研究者的位置,把情话埋藏在心里融化,再伫立于最亲密的距离,留下来凝睇这城的百转千回。
最近两年,向瑜认识的许多港漂都回国了,包括她的几个闺密;离开的原因众多,为家庭、为前途、为更好的生活。从事广告业的向瑜仍是过着典型的香港小民苦活:挨贵租、洗费贵、工时长。工作使她遍体劳累,政治令她意兴阑珊,“但我没办法现在就离开香港”,她生命最起伏的时刻,都与这小城的挣扎相缠共生。人到底有没有义务要扛起所居之处的重量?我不敢向阿梵抛出这个问题,而无论是向瑜抑或我自己,亦交不出答案。我可以在理论层面建构各种道德论述,但我无法把道德重量加诸他人的生命——那些漂来的、漂走的,或忐忑去留的人。
香港作家小思在1983年出版的《香港的忧郁》里对香港如此形容:“没有人会否认她的重要性,但奇怪的是也从没有什么人真正爱过她。”三十多年后,香港依旧是“祖国来人”的漂留地;但小思所说的“爱”,曾否出现过。
(尊重受访者意愿,文中“阿梵”为化名。)
很多地方都看得感同身受。谢谢作者。
蒙古人当年那么野蛮,还是打败了文明的北宋。英美那么文明还是一手造出了野蛮的isis。所以不想讨论文明和野蛮的问题,没有用。
不管你怎么觉得,没钱没实力,大陆就觉得你不够班不跟你玩。
看你的思维语言都是普通话,相信你对香港的蜜月期还没结束,等时间再长点也许你就会象我一样。
跟大陸玩,就只能在權和錢跟他玩角力?就是能參加了主塲者他的遊戲?? 有人用屎潑你,你唯一的回應,就是"放下自己",把自己跳入屎堆裡跟他玩??
香港上街並非因為無事可做,那只是對向你擲屎的人,一種比較文明的做法。對著野獸,為甚麼自己對要變成野獸? 否則,老早可以用新疆暴動、IS、或甚更令中共頭痛的方式跟他玩了。
@医心人 其实范民如果能够忍一时之意气让政府放手工作才是对长远有利的策略,自杀真的只能博个壮烈而已。
@医心人 大部分大陆人也有很深的无力感但他们已经懒得翻墙。出墙的大陆人对香港也是唉其不幸怒其不争,我说的不争不是上街争,而很多香港人是不懂除了上街还能怎么争。慕容复的绝招就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对于只相信拳头和钱的大陆政府,如果你想要让它听你的,就只能用拳头和钱!一个越来越没有经济实力的香港怎么能要到心仪的玩具?上街没用就动脑筋呀!大陆人不太能帮到香港,尤其是一国两制下。
我在手機一看這文標題,不用往下刷,就知道下面評論欄必定又有簡體跟繁體的小戰塲!作為土生土長的香港人, 說老實,我不驚訝內地人對香港政治這個那個冷謿熱諷,什麼祖國已不同論,什麼內地城市趕過論,什麼失優裕身份論,什麼祖國比你想的偉大放眼吧論 …… 我不驚訝,因為祖國幾十年對她人民的思想提供的養份,就這麼多。就是像是老練的社會學者替人把脈,然而我卻沒看到有半篇內地讀者評論,看透這種深層次的社會情緒的歷史脈絡、千絲萬縷的中國與香港的複雜關係。我倒兩萬個明白,為何內地人對自身命運對政治有另種很不同的情緒。內地好朋友是位快30的年輕老闆,未成家,20隻身由農村來深圳打工,由睡虱子床拿200元工資,到淘寶店,又到10年後開了這家加盟快餐店……新店開業萬事起頭難,才開業一個月,已日賣200個飯盒。那時香港爆發佔中,我上去幫他忙亂,早8晚10,7天忙瘋他。那天打烊,街道旁他打車回家,我問他,不錯耶,已快200單了。怎料他說: 哥,我不想幹了! 我問為甚麼? 他說: 我一個飯盒,才掙5塊錢8塊錢呀。微弱的街燈剪影他痛苦的臉。我問: 你知道香港發生了重大事故嗎? 幾十萬人上街 (佔中)。他一臉茫然,是嗎? 我們沒有新聞報呀? ……… 我回皇崗關,拖著累得半死的身軀,還有對香港冷了大截的心。微訊他: 我平安過關了,香港聽說現在很亂。怎料他回: 哥,我感覺自己這個月老了10年! 又問,其實這些佔中的想搞亂甚麼了?………… 我自忖: 唉老弟,你豈不知,你捱了10年,擠身農民房,替人弄飯自己卻11點還沒飯吃的原因麼? ……至此,我就深明,大陸人那種歷練,在政體、社會等影响下,如何造成他們有甚麼樣的眼光著眼。
我猜楼上想说的政治事件是六四事件吧,即便从八六学潮算起也是在改革开放以后吧。何况这个政治事件也是与港人息息相关,黄雀行动知唔知?
把香港这几年发生的社会运动和大陆改革开放前的那种政治运动放在一起比真好笑。
从人口上说,目前的中港矛盾只是香港本地人的少子化老龄化的初期症状。后面的考验更加严酷,包括不够劳动力,不够医生护士,餐厅不够人帮厨,巴士不够车长。引入大量人口,香港地又不够住。政府没法做事,香港死路一条。
樓下這些簡化的討論真的毫無意義。
而且这岂不是充分证明了政治运动的可怕,可以上街打砸抢烧,可以忽略法律和秩序,也可以依靠政治信仰来做任何出格的事情,没有道义,没有准则,多么可怕,这世界上有哪一个爱搞政治运动,但又过得舒服的国家呢?
朋友,你要说这些的话,应该说三十年前,整个中国大陆到处打砸抢烧,人与人互斗,出卖灵魂出卖家人和朋友,斗得死去活来,彼时香港在搞经济建设,两边差距越拉越大,这岂不是更好的例子来彰显香港?而且那些政治运动是全国性的,比之反日那种小规模,这些例子更加有力才对,你太不懂中国历史了,既然今天香港人要逐渐的学习过去大陆的那一套政治运动,而且觉得很好,那就继续呗,反正作为大陆人,这一切“政治运动”都是错误的,也没有什么值得辩解的,错的就是错的,希望永远不要在搞这些sb运动
@呵呵笑 手无寸铁的上街砸日本车?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用这一部分人代表整个大陆地区的人?
我们深圳人同样是移民城市,确实城市不够香港发达,整体素质也不比香港高,但至少我们欢迎所有人,来者是客,不会骂人蝗虫,也不会当街打骂香港人,我家邻居也是香港人,我也不会骂他过来深圳炒房,跟我抢工作,只会把他当作普通市民,当然了,我们毕竟不自由嘛,哪有香港如此自由,随时可以骂人,打人,毁灭公共设备,这些东西确实学不来,基本上不可能超越香港了
自己是深圳人,住了20多年,香港去过几次,从97到2016,从当年的崇拜和佩服港人的素质和修养,到前些年在香港街头被香港人的“驱蝗行动”所咒骂和打人,以及当时周围香港人的冷漠和默默支持,充分体验了这一段时间香港的变化,当然了,港人肚里一堆不满意,诸如抢资源等等,但居然用当街打骂无辜游客的方式来发泄,真心体会香港的没落,还是那句话,香港人喜欢的话,就继续吧,我们这些普通大陆人手无寸铁,确实打不过你们这些伟大的香港人,但有种来大陆试试嘛,呵呵
每次提到所谓超越香港,一帮人就跳脚,特别好玩,但知道什么叫做此消彼长,或者发展的眼光吗?97年回归那时,香港GDP占全中国接近30%,现在是3%不到,香港这么多年了,直到今天还在搞金融服务,全世界都在做高科技转型,深圳就是典型,当然了,伟大的香港人肯定是要扯什么人权,文化,文明,但就一个最简单的事实,也就30年前,深圳只是一个落后的渔村,何时落入香港人的法眼,现在呢?所以还是那句话,大陆玩了30年轰轰烈烈的“政治运动”,搞到几乎国破家亡,想不到今天港台居然开始玩起了这一套,既然喜欢就做吧,无所谓,自己选的路,尽情enjoying吧
香港在經濟發展確實腳步慢下來,但是仍然保持著民主、自由、廉潔、安全、文明等方面的優勢,加上長期形成的獨特歷史文化底蘊,因此還是有著吸引力的。人畢竟不是寵物,僅衣食無憂就夠了。不能一切只看GDP總量,更不能只看GDP增幅,否則沒有一個發達國家是好的。
期待更多華人去其他地方生活的深入報導。
@呵呵笑 每次看到这样的说法“深圳超过香港,上海超过香港,亦或者哪个大陆城市超过香港”,我都很想反问,超过的标准是什么?是不是每个人都肯定这样的标准?还有,你真正在你比较的两个地方长居过吗?
以下是转发这篇文给港漂好友后的对话:
好友:
端系我认识的一个教授的学生参与整的,里面大部分都系国内学生
任何地方/政治都系有真实的一面和被人美化的一面
大部分都系距离产生美
在内的人或远观的人都觉得自己了解,但其实又唔系真正了解
我:
可是这里(大陆)从了解开始就已经是犯罪了
好友:
当你去多d国家地方,去亲身感受当地生活而唔系只系去旅游,很多事情的看法就唔会甘自以为是了
哈哈哈,亲,你林多了[偷笑][偷笑]
我:
你真正了解这个郭嘉就发现不是林多了
好友:
哈哈,那要不你也出去吧
每个人的人生都系可以自己选择的
想留想离开总有可以走的路
究竟我好友这种是港漂的大多数,还是文里的这种?
我一直想大陆这种环境如不是家境殷实,究竟有多少人可以自己选择想走的路?然后我脑里浮现了重庆马姑娘、还有那位嫁到大山的女教师…
国家应该加大力度发展上海深圳
「香港終究不是「超級聯繫人」,她只是這些聯繫人的聚集地。」一矢中的!
香港,台湾。是中国最后的民主阵地,最后的希望。你们有责任,也有义务,为了大陆早日实现国家民主,法治化进程努力。不要迷惘,不要灰心。。。
也许正是因为还有希望,才会“把这个重量扛起来”。
很喜歡這篇文章。太多的委屈,無奈,諷刺,與不能言說的情感。對於這城市,要開口表達自己,忽然好像無從著手。
我也想起我的佔中時期。那時想法沒有現在豐富,精神狀態也不太好。但我仍清楚記得,一夜醒來,打開新聞,有種世界變了天的感覺:怎麼了?
隨之而來的幾個月仿佛身處戰亂時期。新聞每時每刻在更新,甚至必須一直架著攝像機直播金鐘畫面。回到公司開會,同事們問老闆:那,我們還繼續嗎?撕裂的意見在辦公室也是隨處可見。我很快便轉了部門,一入去便發現氣氛很緊張。年輕人大多不願公開談論,上一輩的卻單刀直入,對我這個剛來的小薯仔劈頭就問:妳點睇佔中?我啞然一笑,心裡明白他想要的答案。
我隨同事日日到金鐘、旺角,入立法會,又或者在某個帳篷外,無論何處,一有動靜,記者就蜂擁而至,像非洲大遷徙,轟轟隆隆,無法透氣。所有人都是用命在博。我寫了一些日記,很幼稚,回看也算是記錄了一些事情。我很後悔,若是現在的我再回到過去,大概每個細胞都會拼命呼吸。
期間我有返過大陸。飯桌上,親戚們自不然都聚焦在我身上:香港,還好嗎?然後他們各抒己見,大多是憤怒的、諷刺的情緒。我無名火一上來,冷著臉說:這裡的報道都是失實的。
也不是沒有和父母嘈過。每當我在微信發post,父母便焦慮地留言:「妳到底想幹什麼?係咪乾脆一齊去訓街!」朋友都說,早已屏蔽父母。我卻覺得,想讓她們知道,我真正在想的事情。
甚至和舊同學辯論。他們在我的微信post下留言,不斷質問我,又嘗試舉出例子說明我的「偏執」。她們說:「感覺妳有點走火入魔。」到最後,不歡而散。
一晚,在街上,有點凍。打電話給最好的朋友,莫名就想與她聊聊。不自覺地,我便開始述說我所見到的情況。我說,其實不是這樣的。其實,妳看,我所見的,和妳所見到的報道,真的不一樣。
她好像理解我的。唯有此時,我才覺得有點踏實。
絮絮了,抱歉。好像一齊經歷過一切,卻又好像被拒之於門外。抽離地關心著它,但即使日日相見,也仍像是相隔了什麼。這感覺像愛著誰。
//「為甚麼要把這個重量扛起來?」
她爽朗一笑,說:「對,可以不用呀!」//
可我們都選擇了「如非必要」。不是嗎。
@呵呵笑 香港壞不壞要你來管?你不管管你國一直在壞的城市?
闺蜜写错成了闰蜜啦
香港迟早被这些喜欢玩政治的政客,媒体给玩坏,连深圳都快超越香港了,真不搞清楚香港人在想什么,自作孽不可活,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