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的六月已過,七月的帷幕以立法會佔領之夜展開,稍稍緩和之後又出現以地區議題為主軸的「光復屯門」,以及有向大陸遊客宣傳意味的九龍大遊行。反送中的抗爭模式不斷刷新並趨多元化、多戰線,分散於全港大街小巷的一幅幅「連儂牆」,是抗爭者們的最新產物。
繼7月2日金鐘連儂牆被政府派員清理後,有網民於網絡論壇連登(LIHKG)和Telegram群組發起把連儂牆「散落社區」,為香港人打氣並提供表達心聲的出口。一時之間,全港各區建起近80幅連儂牆,但在部分地區卻因連儂牆而出現不少紛爭。7月10日晚上八時多,油塘站爆發逾百人的衝突,有擬設置連儂牆的年輕人受到近百名市民阻止及指罵,其後有支持連儂牆的人趕至反包圍,大批持盾警員到場維持秩序。至晚上十時多,對峙雙方多次發生小規模衝突,情況混亂,警方更一度舉起紅旗警示,最後雙方在近零時和平散去。
「連儂牆」原是捷克首都布拉格修道院大廣場一面普通的牆。80年代,捷克人民在牆上塗上The Beatles成員John Lennon(約翰.連儂)的歌詞及塗鴉,藉此表達對共產政權的不滿,後更導致學生與警察於查理大橋發生衝突,捷克警察稱參與抗爭行動的人為連儂主義者。雖然當局在鎮壓後曾還原牆壁,但不久後學生又捲土重來,塗鴉禁之不絕,後來該牆的業主乾脆同意人民在牆上隨意塗鴉,自此人們就稱之為連儂牆,連儂牆也成為愛與和平及反極權的象徵。
2014年,香港雨傘運動期間,有市民用便利貼寫上訴求、鼓勵港人的說話,貼滿金鐘政府總部外牆,這幅連儂牆一度成為地標,惟後來隨着運動的結束而消散。
群眾自發設立連儂牆,議員退居支援角色
「在69之前,我只是一隻港豬。」Kelly說。
大學三年級的Kelly是港島南區連儂牆發起人之一。6月9日,Kelly與朋友參與百萬人大遊行後開始關心政治,遂加入自己地區的Telegram群組發表意見,後來被管理員提拔成為「18區聯合群組」的管理員之一。Kelly出生在警察世家,家人又是相對支持建制派,所以一切都需要暪着家人進行。
612衝突後,Kelly一度跟「藍絲」(支持建制的人士)於網上對罵,後來又看到撐警集會當日政府總部的連儂牆被惡意破壞,有網民呼籲於各區設立連儂牆,她也想盡一分力,「在大家灰心之際,希望能做到一些事,讓所有人有一個宣洩的出口」。
Kelly向端傳媒記者表示,早前曾到各區連儂牆考察,看到各區的連儂牆無論在設計、選址各方面均相當有系統,但礙於南區私人佔地面積較大,設立連儂牆則有如「打游擊戰」。「我們每天只可以在不同地方擺站,tailor-made一樣;到晚上便要收拾好。」
7月7日,群組成員在鴨脷洲設置首幅連儂牆時,受到鄰近食肆職員的騷擾及恐嚇,該名職員更揚言「你們要是再繼續的話,我就把它給撕了!」成員連忙把連儂牆拆掉。
翌日,群組內的管理員找來泛民主派區議員協助。民主黨南區區議員柴文瀚連日來均在南區連儂牆附近觀察,在年輕人、物業管理處及反對市民三方周旋,擔當支援的角色。他向端傳媒表示,自己及黨內的其他成員會互相協調到區內不同的連儂牆「站崗」。柴文瀚覺得這些年輕人自發的連儂牆行動是前所未有的事,相信會是一個很好的公民社會體驗。
Kelly在這次行動中把自己比作領導的角色,每天到南區不同的連儂牆巡視並作出指導,「做群組管理員是累的,但很有意義」。Kelly頓了頓,「十年後或一百年後看自己,我都不會後悔,我會proud of這件事」。
中四學生Vicky同為南區連儂牆的前線成員,她半跪在地,將一個個紙皮箱裁開,再用膠紙逐一黏好,後協助用索帶把紙皮繫牢在欄杆上,再為連儂牆用透明膠布蓋好,以免受雨水沾濕,整個過程動作俐落。她向端傳媒表示,自己與朋友是響應Telegram群組號召而來,這是她第三天到現場幫忙。
Vicky憶述,2014年自己曾到金鐘連儂牆貼上打氣的說話,但當時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現在由生疏到熟練,由有市民鼓勵到有人鬧事,Vicky坦言自己都害怕,但更希望能在反修例運動中出一分力,「不知道我做不做得到,但做了再算」。
「牆一天沒被拆掉,都會有人來幫忙」
青衣城1期連接2期的天橋同樣滿布彩色便利貼,在來往的人群中,隱約看到四、五個身影正在為連儂牆進行加固及補給。
這是26歲的John第二晚到連儂牆幫忙。剛下班的他,甫到達便協助用膠紙加固黏在欄杆處、容易飛脫的便利貼,隨後又向商戶詢問能否提供紙皮,以作延長連儂牆之用。他向端傳媒表示,周日在直播中看到在旺角聚集的年輕人受警察粗暴對待,內心相當壓抑,但連儂牆令他受到鼓舞。「我星期一來到,一邊貼,一邊看便利貼上的說話,不開心消失了,我感受到連儂牆帶給大家的鼓勵。」
剛下班過來,不辛苦嗎?「體力勞動當然辛苦,但連儂牆給了我很鼓舞。」John坦言自己不是熱衷於社運的人,但認為在現在這個時刻,每個人能出多少力就多少力。
「我作為打工仔,眼見眾多年青人為香港的未來走出來,自己很感動,都希望為做一點事去鼓勵他們,就算是買物資、去幫忙,也是一種鼓勵。」
在John的身邊、忙着在紙皮扎洞的是大專生張同學。同樣,這是張同學第二天來青衣城連儂牆幫忙。
張同學向端傳媒表示,在場幫忙的人其實互不相識,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她認為連儂牆有如民主牆,讓大家留下自己的想法,特別是那些因各種因素而無法站在前線的人;同時為這抗爭運動留下印記,「這牆讓人不要這麼快忘記這件事。香港人出名善忘,怕事情拖久了(就忘記)。如果到處都有這牆,市民走過又寫一寫,留下足跡,就可以令事情last得久一點,迫使政府回應。」
「雨傘時自己年紀小,有去走走坐坐,但沒有很清晰要如何做。但到了現在才有一個很清晰的idea要做什麼。」張同學說道。
破壞與重建
18區連儂牆遍地開花,但生命週期並不長,因為部分地區的牆經常遭人撕毁破壞,如西灣河、九龍灣、大埔、土瓜灣等。除了「撕一貼十」、不斷重建的覺悟外,在大埔墟港鐵站附近的行人隊道內,更有網民自發通宵守護連儂牆。
在7月10日凌晨,過百名持盾的警察來到這條「連儂隧道」,清理帶有警員資料的紙條,但未有撕去其他的紙條。警方表示,由於張貼含有未經資料使用者同意而取得的個人資料單張,可能干犯《個人資料(私隱)條例》第64條,故警方派員移除含有警員個人資料的單張作蒐證之用,同時亦會考慮把涉及警務人員個人資料被披露的個案轉交個人資料私隱專員公署跟進。
民主黨議員涂謹申批評警方動用大批警員到場清理寫有警員個人資料的紙條,形容畫面荒謬,又指警方動員不合比例,質疑警方做法是否有法律依據。
端傳媒在10日中午到訪大埔墟「連儂隧道」,見到許多諷刺警察以過份警力「清牆」的語句,戲稱他們為「撕紙王(音同獅子王)」、「撕紙狗(音同獅子狗)」。年過六旬的鄭先生從新聞得知警方用過度警力對付民間自發活動,特意從北區過來,留下「人心不死」四字。
鄭先生直言:「回歸後令市民擔憂的,並非民間『搞事』,而是政府做出一些市民擔心的事情。」他舉例,14年的雨傘運動,其實大部分人出來未必因為人大831決定,而是那80多枚的催淚彈。而在這次修例風波中,在百萬人遊行後政府不但沒有讓步,反而用更強的武力來對付示威者,才會激起民憤。但鄭先生對運動的未來仍持樂觀態度,「像屯門大媽那裏,民間自發去做不就成功了?下星期又有上水了。」
「香港人心不死,林鄭回頭是岸。」鄭先生臨走前叮囑道。
在連儂牆前,有小五學生自己來到,畫下對哥哥姐姐們的支持;有婆婆用拖鞋拍打特首林鄭月娥、保安局局長李家超等照片;還有少女憶起對運動的內疚,淒然落淚。
就讀中二的Scarlett哽咽著說,「612剛巧是我生日,(那天)見到很多示威者受傷,很難過……大家都希望(修例)不要通過,不明白為何政府不理會他們……覺得自己沒有參與,是很對不起他們……」說著說著,身旁的友人Coey同樣眼泛淚光。
兩人因家人不許,未能參與近日的示威活動。Scarlett說,「家人只看到示威者不好的一面,可能一些比較暴力的行為,但就……」
「但就看不到香港政府做了甚麼。」Coey接過話來。
Coey憶述雨傘運動過後,港人都十分絕望、無助,她原以為這次也會如同當時一樣,無論多少人出來也不會改變政府政策,「我很記得朋友說『香港玩完了!』,但原來多人出來是會有改變的,起碼它現在沒有通過(修例)。」
Coey表示,氣餒一定會有,但心中要有希望。
兩人擦乾眼淚,為這片色彩斑爛而又延綿不斷的牆上,貼上了新一張便利貼:「香港人加油」。
香港加油
香港人加油
哗,我是路人甲,看到下面认真理性的讨论,感觉到了沙龙对话中,谢各位真诚的交流,我很有学习。五月的香港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六月。香港的遭遇肯定是一面镜子,照出妖孽和人性,特别是ccp的表象和真实的距离。我真心感谢香港的年轻人,没有他们612舍生忘已,条例已过,香港能成为香港的原因已没有了。各位,我们才开始在大转变中呢。
謝謝所有人的回覆,我都有認真閱讀,從大家的回覆中學到很多。我知道自己還有很多知識要學習,在對香港的理解也還不深入,也希望能夠用在這裡生活的時間去理解和吸收,所以非常感謝和大家交流的機會。可能現在還是有分歧,但是我也會嘗試讓自己站在香港的角度來看待這些問題。再次感謝大家的討論。
@烏雲烏雲快走開
我把上面留言的想法整理成了一篇小文章,期待和你繼續討論。
https://matters.news/@vagari/%E7%B5%A6%E6%B8%AF%E5%A4%A7%E5%85%A7%E5%9C%B0%E7%94%9F%E7%9A%84%E5%9B%9E%E6%87%89-zdpuB2b5FKqhjfQDi99BdQG8x3g3chJrWURfkvBmTQHEAbeH8
@烏雲烏雲快走開
(接上)其三,關於你對運動走向的擔憂。
這是我很理解的。你也許不僅擔憂「勇武派」過火,甚至也很擔憂,「和理非」竟然能接受「勇武」,或者越來越傾向於接受激進行為。
你之所以有這種感覺,其中一部分原因,可能是你未曾經歷過雨傘運動——你不知道當年「和理非」與「勇武」之間的撕裂,也不知道傘運失敗,對於香港人而言是多大的傷害。當年萬人齊呼的口號,「我要真普選」,幾乎成了血淚交加的傷口。絕大多數參與反送中運動的人,都會知道,這一次實在是生死存亡的時候,沒有任何資本可以「分裂」。這一次發展出了全新的運動模式,「無大台」、「兄弟爬山、各有各做」、「遍地開花」,是對雨傘運動的全面升級和進化——一方面摒棄了傘運時的「大台」與「撕裂」,另一方面繼承了「傘落社區」的遺志。看看傘運時金鐘的連儂墻,如何變成十八區的連儂墻,再可能進一步變成「蓮儂墻」(發放長輩圖)、「民主墻」(發放抗爭信息、開放討論),就知道這種「深耕細作」已經到了何種程度。
「和理非」接受「勇武」,並肩作戰,這是吸取了五年前的慘痛經驗。你不知道這一層,因此或許不能理解——其實,這正正是我對如今的內地青年、少年,尤其是現在00後,10後的一代,所深感憂心的,因為他們被隔絕於這些經驗,是可悲的。這是人禍,不是天災。
來到香港之前,我們沒有這些經驗,我們在文化、傳媒、學術、教育等等被全方位隔絕於港台青年的世代抗爭。因此我們需要不斷學習,不斷體知。我相信,以你的思考力,會逐漸、逐漸,更為深入、細緻地領會到這座城市的陰影與光。
@烏雲烏雲快走開
(接上)其二,關於校長。
貴校的校長是科學家,他說,As a scientist, I speak my mind. 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另一位科學家,諾貝爾獎得主高錕先生,他曾任敝校校長。我無緣見識他的風采,只是在錄像與文字記錄中,知道他曾經在校慶典禮上被學生搶走麥克風,當時還是學生報記者的周保松,上前問道高校長是否會懲罰學生?高校長雲淡風輕地說,懲罰?為什麼要懲罰?當時,學校高層認為必須嚴懲,高校長最終把這件事情壓下來。
當然,八九十年代和現在很不一樣。不說那麼遠的事情,五年前,雨傘運動當中,時任貴校校長的馬斐森教授、與時任敝校的校長沈祖堯教授,都到現場探望學生,勸學生注意安全。試問,若貴校校長果真是心繫學生,擔憂學生安危,為何始終不曾親自去現場,與他關心的學生面對面交流?或者,退一萬步說,若他覺得真的想和學生交流溝通,為何不在港大校內設立論壇,公開討論?若他真心認為,「一切暴力均應該譴責」,那為何公開信中,只是譴責示威者——明明當天早上,示威者還被打得頭破血流?為何不在6.13出信,譴責警方暴力對待和平集會的人?
即便不說五年前,對比各大校長的公開信,為何貴校校長受到的批評最多?是否僅僅是因為,貴校校長出生內地、在內地受教育?(若沒有記錯,他是南大物理系畢業)一個校長是否受到尊重,和他的出身地、國籍沒有必然關係。若貴校校長真正心繫學生,衡量好「平民的暴力」與「制度的暴力」,發表足以服人的言論,他必然會受到尊敬。另外,他既已經說「一切暴力均應被譴責」,是否算是承認自己在公開信中僅僅批評示威者的暴力,是偏頗的?若他能撤回自己的偏頗言論,更深入地觀察71這一單一事件的前因後果,知錯能改,也能重新獲得尊重。
@烏雲烏雲快走開
你好!我是多年前來港的內地生。本想給你寫封長信,想來素不相識,很是冒昧,還是在留言區簡單說幾句吧。
你的心情,我很理解,我經歷過相似的路。那些「一心向太陽」的冷嘲熱諷,我很幸運地沒有經歷過,但不用理會。那些說話忽略了你的掙扎、困惑與痛苦,他們說出這些的時候,並不知道,這些說話是傷人的。
我認同你所說的,「不應該」起底、張貼侮辱的語言(包括不應該起底、侮辱警員)。我也不會去做這樣的事,這是傷人的。並不能因為我們受了傷害,就去傷害人。
然而,我也仍然有不同意你的地方。若有說錯的地方,請你多指正。
其一,關於「民眾的暴力」和「制度的暴力」。我不知道如何去比較抽象的概念,但至少可以比較這一次反送中運動中(6.9至今),雙方的情況:
民眾所展現的全部暴力,沒有導致任何「人」(包括警員)的死亡或嚴重受傷,亦沒有縱火、燒車、砸商店。毀壞立法會的行為,在你或者很多「本來支持」的內地生/內地人看來,是不可接受的。但平心而論,他們是否有傷害任何人?是否有毀壞了圖書館與文物?他們甚至取用飲品都留下了錢,看清了議員位置再噴漆。正如董啟章說,他們的暴力是有節制的,是象征意味的。
而制度的暴力,至少包括(我想你也會承認的):612警方過度使用暴力,包括以催淚彈三面包抄中信大廈前的「和平集會」,69百萬人遊行後堅持二讀,616二百萬人遊行之後堅持不「撤回」,甚至神隱半個月,任憑民眾兩次佔領警總(可能出現極大危險)、數次集會,都毫無反應,繼續龜縮。試問,這是一個對民眾負責、有管治力的政府的作為嗎?
更不用說,民眾至今已經付出的代價有,四條(一說為六條)人命,多人受傷、被捕、面臨「暴動罪」的指控(最高可被判刑十年),還有無數人犧牲的無數的時間。而制度的暴力呢?目前為止,沒有任何官員被問責下台,相反,林鄭流著眼淚說,絕不會出賣警方——制度仍在縱容這種暴力。
退一萬步說,民眾一切的「暴力」,不都是因為政府不按程序、憑立法會建制派的多數「橡皮圖章」,就一意孤行要通過《逃犯條例》造成的嗎?
以上「暴力」的對比,難道像貴校張翔校長一樣,擱下一句,「一切暴力都該譴責」就可以解決?是否應該問一問,兩方的「暴力」程度如何,各自付出的代價如何?以及,一切「暴力」的起因何在?
多年前,我正是懷著恐懼去看待雨傘運動的。說來可笑,那時候我連「佔路」都無法理解,自問當時的理解能力,較你而言,自是差了很多。然而,堂堂大國,一再推後、甚至公然背棄允諾了二十多年的普選承諾,這種制度暴力,傷害的是幾百萬人,幾代人——其實,也間接傷害了內地民主化的進程。相比起這種制度暴力,佔路,不過只是在某一段時間內,車輛需繞道行駛而已。兩相比較,真的能輕輕鬆鬆地說一句,「一切暴力都要被譴責嗎」?
乌云同学的恐惧心理来源89民运事件共产党对学生的暴力打压,所以我觉得不是不能理解,但是观点我无法认同。暴力是不得已的选择,用理性抗争国家机器是痴心妄想吧。
香港民运是不是在某种意义上宣布了一国两制的失败呢?
香港的人加油!希望可以在内地也燃起燎原大火,中国的民主就有希望了!
@烏雲烏雲快走開
我可以同理你對於非理性集會未來演變方向的擔憂,但是你要了解所有暴力示威的選擇都是在退無可退,體制內手段用盡後的結果。
你也許理解事件的發展,但你可能無法感同身受的是港人那種刻骨的絕望悲痛,這是我看過很多陸生無法明白甚至嘲弄(示威者)的事情。
你認為暴力示威太過火太激烈了,已經走向非理性甚至可能引來中共報復,但是這些示威者面對一次次體制的拒絕冷漠與暴力打壓,他們不能夠也沒有必要死死守著你所謂的和平理性防線。
你認為對於警方受暴力的報導太少?在香港當前國家機器擁有的權力早已失衡,警察施暴成為正當執法的當下,你怎能要求已經非常稀少的媒體資源關注警方?
同理,你替張校長不捨,但一位大學校長的發言不僅只代表個人的看法。何謂風骨?在當前惡劣的環境下兩袖清風的譴責學生暴力行為,這種「客觀言論」其實只是漠視結構壓迫的假清高。學生的失望可想而知。
如果你的小孩在學校被一而再再而三的霸凌,他試圖反擊後回家你教訓他動手就是不對,小孩會不會恨你?你又何曾試圖同理過他的痛?
臺灣大學傅校長曾在國民黨黨政軍要進入校園時誓死維護學生。太陽花學運的時候臺大多位教授聲援學生,我的教授直接公告期中考就在凱道。
@烏雲烏雲快走開 嗯。。。且不說你還是脫離context在討論,就拿你這個邏輯來說,民眾的暴力是自以為在行善不自知,制度的暴力是自知的所以可以自控從而是有限制的,因為統治階層是精明的而民眾是愚昧的。既然知道自己在作什麼惡那當然怎樣使盡暴力都合理咯,因為還是控制在可控範圍內的,範圍還由自己定,多爽啊。那你作為一名普通民眾面對制度暴力無法改變的時候,最好還是龜縮著吧,免得不理智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只能說,這又是一段站在高牆那邊說話挑雞蛋的骨頭很恰當的示範。
嗰位諗起紅衛兵嘅港大同學怕且唔知道2000年嘅鄭耀宗事件。
方敏生:跳出溫水 位置之戰
https://www.hkcnews.com/article/22031/%E6%96%B9%E6%95%8F%E7%94%9F-%E9%A6%99%E6%B8%AF%E5%AA%BD%E5%AA%BD%E5%8F%8D%E9%80%81%E4%B8%AD-%E9%9D%92%E5%B9%B4%E4%BA%BA-22034/%E6%96%B9%E6%95%8F%E7%94%9F%EF%BC%9A%E8%B7%B3%E5%87%BA%E6%BA%AB%E6%B0%B4-%E4%BD%8D%E7%BD%AE%E4%B9%8B%E6%88%B0
邏輯太亂了吧,衡量暴力可怕程度的標準居然是知道是否在施暴。。
民眾的暴力比制度的暴力更可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這是笑話創作嗎?果真是朵朵紅花向陽開。擁抱你那溫柔可愛的中共善政吧!呵呵呵~
@Peeves
剛剛看到朋友的一句評論,覺得來回覆你好像正好合適:民眾的暴力可能比制度暴力更可怕,因為制度暴力的實施者知道自己在施暴,而民眾卻以為自己在行善。
我並沒有想要否認制度暴力的存在,但是不能認同民眾以暴制暴的合理性。
那位港大生難道不想想為什麼自己把焦點放在民眾所受到和施發的暴力,對公權力的暴力卻隻字不提,制度的暴力完全忽略?這種脫離context的只知道空泛的談談維護人身尊嚴,要求香港繼續做你心目中的光真的無比的一廂情願與脫節。
@烏雲烏雲快走開
「如今媒體的報導過於渲染民眾所受到的暴力,而刻意把民眾的暴力行為輕描淡寫」去看看明報、大公、CCTVB甚至CCTV吧,那裡有你想看到的一切。
衝擊立法會的事件,疑點重重,用中共的話語就是「境外勢力的陰謀挑動」,只是中共一向扮演這個境外勢力的角色,在加上群眾運動中本來就是有非理性的人或行為存在,被煽動、被利用簡直再簡單不過。要說撕裂民眾,中共可是專家,從80萬連署支持修例,到零星的舉著五星紅旗遊行的幾個福建商人,再到撐警大會,真正分化民意的人好像被你選擇性忽視掉了,就像張教授一樣,反對一切形式的暴力,幾塊玻璃的損毀、牆壁上的塗鴉和民眾被槍擊、被煙燻、被毆打當作同樣的事情,一面譴責衝擊立法會的行為,一面對警方6月12日及之後的暴力執法視而不見。還好意思說As a scientist, I speak my mind,這種時候,他難道不是一個human beings,難道沒有良心嗎?當然學生會衝到他人住處的行為確實很過分。你可以批評市民的、學生的暴力和非理性,但莫名其妙的得出「混亂中逐漸喪失它自己的閃光點,那麼我如何能夠說服自己香港依然是個“值得”的城市」的結論就是避重就輕了,侵蝕香港民主自由法治、讓香港褪色的是市民和學生,還是我們的紅太陽?
謝謝@Perterwonghk 的回覆。和你看到的不同,我似乎傾向於認為如今媒體的報導過於渲染民眾所受到的暴力,而刻意把民眾的暴力行為輕描淡寫。但是民主和自由也應該建立在對他人權利的尊重上。因此我無法和你一樣篤定地說說是哪一方先開始暴力行為、哪一方的暴力更嚴重——我期待看到更多媒體對警察的採訪和報導,而不是一邊倒,向我們單方面描繪一個民眾受到地侵犯如此強烈的畫面。事實上昨天晚上寫評論基本是由於看到港大校長受到的暴力,我無法想像那些在港大的文革課堂上譴責紅衛兵暴力行為的香港同學竟然會讓自己成為他們自己嗤之以鼻的樣子——貼辱罵性的海報、集會侮辱校長、甚至衝到他的住處——更令我難以置信的是在當時能夠看到的報導下還有那麼多支持這樣集體暴力的人。我無法用“抗爭有錯的也有對的”來說服自己,就像你們認為民主自由是真理一樣,我也有覺得一定要堅持、一定不能被侵犯的東西,那就是人的尊嚴和理性,我理解你們的信仰,也希望自己的信仰能夠不被侵犯——而我認為尊嚴和理性重要,恰恰也是因為了解中國過去的歷史。
@Ipcs 把目光一直停留在幾十年前,只看到負面而有意忽視它的進步,因為反對共產黨而反對所有中國人——我所說的敵視和誤解,你的評論恰恰給了很恰當的註解。我當然不否認如今的共產黨有很多令人無法忍受的問題(這也是我沒有選擇在內地讀大學而來到香港的原因之一,我也許有和你類似的價值觀),但是首先我不認為把共產黨等同於中國對中國人而言是公平的;其次儘管我知道如今中國的社會文化已經落後於經濟發展,但是我仍然願意給自己的國家多一些時間,相信它總有一天能夠和香港一樣理解並尊重民主自由的價值,我並不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你所說的“香港人實際上對你們有充分的了解”,在我看來,那些自己在中國內地旅行、生活過的香港人、那些願意和內地人交流彼此看法的香港人、那些比較不同看法並有自己思考的香港人,即使他們不認同共產黨的做法,也絕不會像你一樣如此粗暴簡單地評價中國,因為他們知道中國社會的了解能夠讓他們看到中國的複雜和它所面臨的困難。我所以為的對話溝通,也要建立在對彼此人格的尊重之上,“朵朵紅花向太陽”的冷嘲熱諷,我不會接受。
“過去我就多次感受到自己作為內地生在香港被貼上的令人並不愉快的標籤,而現在我感到因為社會的撕裂、香港人對共產黨的敵視、香港社會與中國內地社會雙方的誤解與幾乎為零的對話溝通,這些都讓人懷疑香港是否還能成為我心中的光。”
@sophiew九七之前香港大部份的人口都是因為反共而來到香港的,首先是解放後不願為共黨統治的人,再來是文革期間的大逃港,當時香港的海岸經常都漂來被五花大綁的屍體,所以抵達香港的人不論生死,都是反共的。現在五十歲左右的香港人,也大多經歷運送物資回鄉救濟親友,和過關時被大陸邊檢留難的經驗,然而香港人仍然選擇相信大陸的改革開放,仍選擇回歸和中共許諾的普選,相對你說的敵視和誤解,香港人實際上對你們有充份的了解,香港人對大陸和中共的指責,是建基於事實的真相的,要是真誤解了你們和中共,倒想請你說來聽聽。
香港當然不會是你們大陸人心中的光,你們朵朵紅花向太陽嘛!香港的存在必然是你們心中的黑,祝你早日回國享受每天晚上七時半舉國的幸福,千萬别留在香港這個貧窮、萬惡之地啊!
To 港大生
基本上政治上的冷暴力一定比民眾語言肢體上的暴力更恐怖,但一般人只能在電視上看到後者暴力,卻願意接受前者的暴力.香港的主人是極權政府,是維穩費比軍費還要高的政府,是一個可以在新疆推行集中教育營的政府,是一個將實行社會信用制度以把人類分等級的政權.面對極權政府想從中得到一點僅限此地區的自由,雨傘後的總結是不能有太多包伏.因為這本來就是一場不公平的鬥爭.曾經的我們也為和理非所自豪,曾經心靈脆弱的我們也看到一點打鬥場面就怕.
我不會衝但當你發現和平示威沒有用,只能尋求其它各種的方法,登報是一個方向,暴力抗爭也是一個方向,連儂牆也是一個方向.攬抄也是一個方向.這些抗爭有錯的也有做對的,但人類總從錯誤中學習,當做過火了得不到中間民眾的支持這方面的抗爭方法自然會消失,例如我相信短期內都不會再發生包圍政府總部的事件.因為抗爭者也知道這基本上是一場民意戰
再說,二百萬人上街得不到回應,當中每二百人有一個選擇在7.1用一個更暴力的方向,很意外嗎?這是一種必然吧,當權者會天真到不知道嗎?
大家也深愛這地方,大部份人也接受過良好的教育和自由言論的洗禮.可能你認為香港正走上一條不歸路,但我相信香港人的質素,總會走出一條生路.
未來的路可能會隨著中間派的人接受能力增強再暴力一點,例如雨傘的時候佔路是暴力現在只是最低消費,所以你如果留在香港就可能要鍛煉一下心靈哈
中國對香港有最終決定權和統治權是政治現實,我認了.但在中國的統治下有相對自由的真普選立法會(取消功能組別)和行政長官(在中港利益有衝突時可平衡中港的利益)是底線.永不放棄的底線
香港90後上
那位HKU同學不無道理 張校長只是有些口拙
我也有看他同HKU學生對話的直播
看得出他都有心出來對話 也應該受一定程度的尊重
回應番連儂牆的運動
我認為任何人(不論示威者抑或警員)的個人資料(包括警言親友資料等)都不應被貼
這點有關負責人需要自動把關
同埋可以讓撐警言論也被貼在牆上
讓市民再用memo紙反駁這些撐警言論
我絕不認同撕紙行為
任何暴力撕紙的行為也要被譴責
反倒讓不同言論貼在公共空間
才彰顯香港言論政見多元的環境
也能打破同溫層取暖的效應
Sorry for 1999🙏🏻
说七月以来运动过火的,是认为六月整个月的合理非行动带来什么效果了吗?六一二的运动都被定性为暴动了,港府和林郑一次次地狡辩避而不谈,用暂缓来糊弄人算是大老爷开恩了吗?人们应当见好就收了吗?
和平理性非暴力能解决问题的话,谁愿意去做那个悲壮一往无前的死士啊?提出的诉求难道是一朝一夕临时想出来的吗?这二十二年来港人一步步隐忍退让,直到如今避无可避放手一搏,桩桩件件都是血泪,愤怒积攒到如今才克制地爆发。连这般没有伤害任何人、占领同时还要保护文物资料的高度文明的反抗都要被你们指责过火、姿态不好看,这样挑剔的看客心态为什么不多用在对着政府、对着高墙上?
还好意思提六四,知道坦克什么时候开进去碾人的吗?是在学生、群众陆续撤离广场的过程中,碾压过了手无寸铁的他们。这才是暴力,这才是罄竹难书的罪行。砸个立法会玻璃而已,被说得好像他们冲进去屠了立法会议员们似的。
連儂的本意含有文學的、藝術的、詩意的、創意的、幽默的。
甚至乎沒有使用難以清除的油漆,轉用隨手撕除的post-it,更有一份為清潔工人著想的貼心在其中。
比起抗爭,我想起日本的廟宇總是掛滿向神的祈禱,一面面連儂牆上的字句,也不外是小市民對香港未來的一種寄願。
同意那位在HKU讀書的內地生的觀點,當下的反送中運動已經過火了。
我是在HKU讀書的內地生,今年在香港度過了第二年。說實話,今年六月是我第一次見證這樣規模的遊行,幾個月來一直都有通過各種途徑follow和修例有關的信息,端有關逃犯條例的報導我幾乎每一篇都有讀,SCMP還有一些外媒的報導我也常常去搜索,並且有意識地比較香港、西方與中國內地在這些事件上報導的差異和明顯的價值偏向。坦白而言,我自認對這次運動的認識不比大多數香港人差。一直到六月底,我都深深為香港的獨立和自由感到震撼和感動,也希望香港能夠繼續保持這樣令人敬佩的模樣——正因為如此,我不斷給在內地的同學、家人發香港的信息,告訴他們不要相信內地媒體的一面之詞;也和不少香港朋友多次討論,交換彼此的意見和看法。可以說,此次香港的反送中遊行是對我而言很重要的公民教育,我看到了公民運動對社會的影響力,也願意相信一個好的政府應該傾聽民眾的聲音。
可是,七月以來我感到事情在向另一個方向發展。七月一號晚上我看著新聞,內心感到恐懼,我擔心著香港變成三十年前的北京。當然事情沒有變得這麼糟糕。可是從那一天開始,到後來我發現我沒有辦法再這樣完全stand with Hong Kong了,我覺得民眾和警察都有過度的暴力,我不知道有多少香港人真的覺得運動者應該去砸碎立法會的玻璃,也不知道有多少香港人願意看到港英旗和黑旗子被高高掛起。後來一次次的遊行都讓我更加懷疑這次運動是不是已經走上另一條路,另一條我絕對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沒有暴民只有暴政”的路。六月時香港帶給我的感動已經快被消磨乾淨了。
最近在HKU也開始貼這些便條,並且由於張翔校長之前的發言,學生會開始組織反對校長的活動,在學校裡張貼極具侮辱性的海報和標語。說實話,我完全不能理解大家反對張翔校長的理由。校長譴責一切暴力行為就該受到這樣的指摘嗎?如今我並不認為民眾或學生的反送中運動就具有先天的正義性,即使我認可他們出於好的出發點。在張翔校長和港大學生的對立中、在HKU的連儂牆上我看到的是具有科學家的理性精神和擔憂學生人身安全的校長,和逢中必反、為反而反、缺乏事實支撐甚至逐漸失去理智的學生——甚至校長已經不是中國籍了,只是因為他生於中國、有個中國名字就要接受所有如此過分的辱罵和指責。現在是7月12日晚上,happy park的集會之後甚至有那麼多學生衝向校長的私人宅邸—— 這樣子難免讓我這個在中國大陸生活並學習了十幾年的人聯想到幾十年前紅衛兵的模樣。如果說六月我為香港的自由和民主的氛圍而感動,為香港人的精神而熱淚盈眶,那麼這一週以來我也為香港的分裂、偏見和不理智而深深憂慮著。過去我就多次感受到自己作為內地生在香港被貼上的令人並不愉快的標籤,而現在我感到因為社會的撕裂、香港人對共產黨的敵視、香港社會與中國內地社會雙方的誤解與幾乎為零的對話溝通,這些都讓人懷疑香港是否還能成為我心中的光。我以為香港令人喜歡的應該是它的包容、它的自由、它的理性、它的進步,我能理解香港人對如今的中國的失望甚至厭惡,但是如果香港在混亂中逐漸喪失它自己的閃光點,那麼我如何能夠說服自己香港依然是個“值得”的城市呢?
有意思,有人贴有人撕才是真民主。
不过这文风,实话说有点像小学生作文。。
<3
港人靈活運用各種方式持續凝聚眾志以應對府方拖延戰術,堅定執行公民對抗暴政的決心實在令人佩服👍
香港人加油!
很感動。
一個城市的生命力,在於居住於其中的大家。
只要香港人還在,這座城市就不會滅亡。香港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