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和香港同時處在歷史的十字路口上。8月初,國務院港澳辦主任張曉明在深圳召集香港建制派開會,對街頭運動拋出「顏色革命」的指控。數日後,港澳辦發言人楊光在簡短的記者會上宣布:暴力抗議者已經趨向恐怖主義。隨之而來的,是香港警隊對「勇武」示威者更加鐵腕的彈壓。隨着示威者的「勇武」不斷升級,武警在深圳灣口岸邊駐紮操練,中國各駐外使館也開始統一「顏色革命」和「中央不會坐視不管」的調性,似乎,一部分抗議者最期待的「攬炒」——北京出兵香港,「一國兩制」的國際聲譽跌到谷底進而大挫中國經濟——就要發生。
在這個不斷趨於向下的循環中,再詢問港府為何仍不設立獨立調查委員會,或質疑示威者為何不見好就收,已經不太有意義。當下的運動,見好就收短期內恐怕仍不可能——在一場「沒有大台」的運動中,誰後退,誰就先變成割席,和許多運動一樣,這場街頭抗議也沒有一個明確的妥協和退出機制。
北京則同樣把自己架在了火山口上。連月來,內地從控制新聞報導,到現在各路自媒體、新媒體加入戰團「各顯神通」。動員起來的宣傳機器,既製造出了《環球時報》記者付國豪的「真漢子」形象,也動員了在海外和香港示威者對峙的年輕內地民眾,以至於到了如今,人們甚至幾乎要驚歎,《環球時報》原來還是一份有操守的「和理非」媒體!既然民眾也動員起來,妥協空間也自然變得更加渺茫。
在香港「勇武」抗議者的「攬炒」心態,與北京愈發堅決的定性之間,是整個世界的急劇變化。
新冷戰,不會再是舊冷戰的樣子
自從北京把「顏色革命」這個最早來自東歐的詞彙說出口,香港的事態,就和「新冷戰」綁定了。中美貿易-關税戰開鑼之後,有關新冷戰的討論便不絕於耳。問題是,在舊冷戰已經過去三十年的今天,新冷戰會是什麼樣子?
現實中,人們仍然通過二十世紀末對舊冷戰的蓋棺定論來想像那個時代。在這種想像裏,舊冷戰是自由民主的西方陣營,和專制獨裁的共產陣營之間,基於意識形態的你死我活的鬥爭——自由民主一方代表着自由選擇的經濟權利、充分參與政治的公民權利,與言論、出版、集會等方面的自由;共產主義一方則是極權專制、冷酷無情、重重限制、政治洗腦……
這樣的想像,在香港今天的街頭抗議背後蔚為主流。年輕人對「共」,是恐懼和憎惡的(儘管他們也會將剝削問題、資本主義問題和社會公平問題作為社會運動的動員內容)。比如,學者方志恆就在文章中,用「自由世界」和「紅色中國」的對壘,來理解香港和中美關係的未來。內地的宣傳機器和許多民眾責怪香港抗議者對內地有不切實際的恐懼,仍然想像中國是一個冷戰中蘇聯那樣的不自由的紅色帝國。對抗議者的這種指責是部分成立的。畢竟,眼下的各方取態,就活脱脱是冷戰的框架:泛民主派有全面倒向華盛頓一方的姿態,建制派也越來越徹底倒向北京一方。更現實主義的人,希望藉助這樣的大國關係保持平衡,為香港的獨特地位賺取更多的政治籌碼(提出「城邦論」的陳雲就是這樣理解的)。雖然當下很少有人會赤裸裸地講出「新冷戰」的字眼,但從示威者到建制派的支持者們,都熱衷於在中美關係中討論香港:建制派希望立刻挫敗「美國利用香港搞亂中國的陰謀」,示威者也希望香港能夠向美國展示自己在大國對抗中的利用價值,以換取美國對眼下抗議行動的支持。而其實,北京也沒法拒絕冷戰思維的誘惑。他們不斷說一切都是「顏色革命」——這個用來形容美國將親俄的前蘇聯加盟國變成親美、親西方的後冷戰時代東歐政治的術語,變成了對示威者的嚴厲指控。
但是,新冷戰恐怕不會再是舊冷戰的樣子。
如果僅僅把冷戰看作是大國的軍事力量與全球統治權競爭,那大概就掉進了普京的智囊、俄羅斯外交策略的重要頭腦與策士,亞歷山大·杜金(Aleksandr Dugin)的地緣政治學陷阱裏了。舊冷戰恰恰不是一場蘇聯和美國的對決。對舊冷戰體系分析最出彩的學者之一,伊曼紐爾·沃勒斯坦(Immanuel Wallerstein)認為,蘇聯從來沒有真正擁有和美國主導的資本主義世界體系全面對抗的力量,1945年鐵幕降下以前,蘇聯在全球範圍內擁有的最大籌碼是強大的意識形態力量和地區軍事力量,在經濟上則遠不是美國對手。美國則擁有全球的軍事霸權、經濟霸權與意識形態能量。兩者根本不對等。斯大林沿着從東柏林到地中海邊的裏雅斯特拉開鐵幕,更多是因為自己需要一個緩衝區保護蘇聯的安全,而美國也沒有必要冒着危險消滅蘇聯,因而二者最終形成了「雅爾塔體系」(Yalta System)——在這個體系中,美國和蘇聯保持大致的對峙前線,但都承認對方對自身勢力範圍的控制,不單方面改變現狀。而這個體系的終結是蘇聯解體——隨着假想敵的消失,美國在政治上無法再牢牢把日本、中國、歐洲這些各方面實力越來越接近美國的國家籠攬到自己一方,美國獨大的局面反而隨着蘇聯的瓦解結束了。
但這樣的體系,並不是今天的中國想要的。畢竟,中美貿易戰的核心——「中國製造2025」,是為了在技術上全面超越美國,從而讓中國在全球體系裏由一個勞動力提供者轉型為高附加值技術輸出者,從而在整個資本主義世界體系中賺取最大的利潤,超越薩米爾·阿明(Samir Amin)所說的「半邊緣國家」地位。這樣一來,如果中美真的打算劃分新冷戰界線的話,無非意味着兩種情況:
第一種可能性是,中國不試圖在技術上超越美國,而美國願意讓中國獲得一個和美國「和平共處」的「緩衝區」——就像美蘇的舊冷戰一樣。那麼,屆時的情況會是中國放棄經濟上統治全球的野心,換取內部的穩定和對周邊地區的控制力。但問題是,這個緩衝區涉及大量領土糾紛,很難存在,中國也不可能放棄自己在技術上實現突破,成為全球產業鏈頂端國家的野心。
第二種可能性則是,中國最終要獲得和美國類似的高科技產業鏈頂端位置,但兩國需要就各自的市場範圍——或者說勢力範圍劃分界限(不然隨時會拖入一場你死我活的熱戰或貿易大戰),互不越矩。這個局面也許對中國最為理想,但問題在於——美國為什麼要接受這個局面?中國又有什麼籌碼令美國出讓一部分的全球利益?於是,相比第二種「新冷戰」的穩態,熱戰或貿易大戰反而更有可能。
「冷戰」是一種穩態,而當今的中美之間,仍然是在動態拉鋸之中。因而對中國來說,「新冷戰」的選項要麼意味着認輸、收縮,要麼意味着已經打贏或至少打平美國。而這兩者都不是現實。在未來,我們恐怕會看到,中美之間在科技、地緣政治、經濟力、意識形態力等等各方面,會齊齊開打一場不進則退的「低温熱戰」,直到達到以上兩者中的任何一個穩態,這場「戰爭」的時間,可能會以十年為基礎單位。
這對香港來說絕非好事。中美衝突在這裏的投影,將只有「戰爭中」和「戰爭間隙」。
北京不想「攬炒」,但香港正在失去底牌
香港是熟悉舊冷戰的,在舊冷戰中,香港是紅色中國通向世界的「氣孔」——招商局、華潤,各類紅色企業在這裏繼續着和西方資本主義世界的交流、往來,就連文革時代也沒有終端。各種貨品、人員、乃至情報也在這裏交換。這是毛澤東、周恩來時代沒有處理香港問題,而保持長期「充分利用」的背景。
在這次的反修例運動及其之後的街頭抗議中,「攬炒」論述正是藉助了這樣的歷史記憶,得以深入人心:既然今天的香港對北京來說是吸納外資的渠道和通向世界的窗口,既然香港保持了適合營商並在歷史上得到信任的英國遺留的普通法制度,因而外資,尤其是金融資本,在長遠的外來都仍然會優先選擇香港,作為進入中國的安全中介地。也因而北京無法負擔損失香港,尤其是出兵導致打擊香港信心與影響「一國兩制」的後果。
而今天,隨着新冷戰的陰影降臨,「攬炒論」也足以套入兩種新冷戰的可能性,並在其中論述香港對北京的重要性。
其一是,如果中國希望要崛起為和美國一樣的世界性帝國強權,就必須取代美國,成為世界資本主義體系的最重要支柱。而僅僅依靠規模巨大但含金量(技術壟斷程度)不足的經濟底牌,無法完成這個目的。美國的經濟霸權包括了作為世界貨幣的美元體系、全球範圍內層層疊疊的貿易-司法體系和全球的資本流動。香港是中國主權下最接近這套體系的空間,因而,攬炒論者的重要判斷是,中國仍然需要香港這個自由港一方面吸引外資,一方面將中國接入這個全球體系。因而「一國兩制」下香港的地位無法撼動。
其二是,如果中國放棄了在全球資本主義體系中擊退美國,而是選擇退守,成為一個蘇聯式的帝國,那這樣的話,中國也會需要一個香港的「氣孔」——就像舊冷戰中那樣,來保持和世界市場的聯繫。這是攬炒論者的另一面思考——似乎可以論證,無論北京未來想怎麼走,香港都「不能丟」,也因而港人手中抓住了北京的命門,變成了社會運動的籌碼。
然而這兩條關鍵的「攬炒」籌碼,都未必足額。這並不是說當下北京不擔心「攬炒」。問題在於,香港手中面對北京時的籌碼和底牌,也在流失。
香港的強項,在於吸納境外資本進入中國,並助力中國資本走向海外。但一旦中國選擇了以收縮換空間的策略,那麼這便意味着中國對全世界輸出資本和藉助全球市場成為霸權的夢想也破滅了。真到了那個時候,「一國兩制」的香港,不見得再是中國崛起的助力點,反而是金融和政治安全的威脅——北京會擔心香港政治持續不穩,擔心自由港導致中國的資本和財富向海外流出。到時,國家安全的考量,恐怕遠遠強於對「氣孔」的需要,「一國兩制」隨時會失去現實的需要,到時想「攬炒」的,恐怕就不會是香港的示威者了。
當然,如果中國希望成為超越美國的世界新霸權,那麼北京的確需要學習如何建構一套新的世界經濟、金融與法制體系。這是香港所擁有的最大籌碼。但在這條路上,香港對北京的幫助越多,自己的籌碼便也越少。
在歷史上,一國兩制的制度設計囊括了一個預設,即中國會進入美國主導的世界體系。儘管香港曾經是東亞的冷戰前沿,但其實從1970年代開始,北京和華盛頓就越來越走近,最後在毛和尼克松的手上事實形成了對抗蘇聯的中美同盟關係。香港的「中間人」身份,其實並不是想像中冷戰的對立雙方「中間人」,而是美國和中國互信基礎上的資本信使。也不應該忘記,中英聯合聲明也是在中美「蜜月」中締造的。
但隨着中美對抗,這一切的基礎都煙消雲散了。一些內地人批評香港的不安源於「內地經濟太好」,這是短視的。情況恐怕是,香港的泛民主派之所以越來越想像民主自由,是因為人們緬懷中美蜜月下西方-香港-中國內地的政治經濟關係安排。如果中國會繼續處於資本主義世界體系的半邊緣位置,分包的產業保持附加值較為低廉的狀態,那麼中美之間很大可能就不會有這麼多矛盾,香港人也更有可能獲得自由民主(甚至中國內地也會)。但是現在,這一切已經時過境遷,不可復回,中國不滿足於在這條路中居於下游,香港就不得不承受岌岌可危。香港黃金年代想像的破滅,和民主中國論的破產同時發生,說也唏噓,但不足為怪。
中國會否會有新的香港想像?不知道,但可以想見的是,儘管現在還有「攬炒」的籌碼,香港卻在中美之爭的未來愈發不會有可以討價還價的底牌。香港人——無論是建制還是泛民還是本土,可以怎麼面對這個新的變局?或者,只打算把自己綁在其中一邊的戰車上,把全部命運賭上?
當然,香港人其實還有時間,因為北京也還在猶豫,儘管未來會越來越不樂觀。
北京站在香港的十字路口
中國是否有機會放棄超越美國,回歸到「民主中國」的道路上來?如果有一天中國做出了這個選擇,那麼恐怕不僅僅是香港人,還會有無數人,包括很多中國內地的居民為之喝彩。然而這個可能性越來越小。
之所以如此,並非像很多分析者說的那樣,是中國人天生不能民主,或中共的極權主義因素根深蒂固。並非如此。問題來源於過去四十年中國的發展框架。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的基本矛盾是,在一個號稱社會主義,擁有強烈的對經濟平等的要求的國家中,維持着一個非常資本主義特徵的,加大貧富差距的經濟模式。
這個模式發展出的社會矛盾,在2010年前後通過「重慶模式」和「廣東模式」的對立,幾乎將階級鬥爭的語言帶回中國。在那時,許多知識分子都感受到了「既得利益群體」和「被剝奪者」的潛在對立。他們中的民主派希望通過民主制度,用選舉政治形成一個「減壓閥」,在貧富差距擴大的同時保持社會穩定。而他們中的另一批,則希望國家能夠恢復干預,劫富濟貧,重新進行財富分配。
北京既擔心民主制變成「邪路」,成為矛盾的爆發點,並傷害黨-國體制,又拒絕回到階級鬥爭的「老路」,但北京又的確需要證明自己能夠履行「共同富裕」的承諾。這樣的矛盾也許有助於我們理解了2012年開始中央政府的一系列動作——既打擊市場年代的精英及他們的政治文化代理人,打擊民主化的傾向,也高度反制工人和中下階層的聯合、抗爭。北京更親近一條「中間道路」——扶持一線城市外的小城市中產,給下層中產階層更多讓利(比如大規模的城鎮化和「鄉村振興」運動),同時也鼓勵大資本對海外輸出,搶奪新的市場。說到底,這種發展模式的根本預設是,如果能夠在世界資本體系中成為美國那樣的壟斷性資本輸出國和高新科技的帝國,那麼國內40年來造就的經濟矛盾,就可以消弭於無形。
但問題在於,至今為止,北京仍然在十字路口猶豫。雖然建設全球帝國的「基礎設施」正在鋪設,但北京卻沒有自信能夠成功挑戰美國。一方面,在中美貿易戰之前,北京對華盛頓主導的一整個世界體系的衰落過於自信——他們看到了美國力量的減退,看到了民粹主義的全球崛起,看到了全球化面臨的困境,也看到了中國巨大的體量,覺得自己可以接過全球化的旗幟,成為全球政經系統的重構者。但另一方面,北京沒有料到美國的「兇狠」與反撲程度,沒有料到當今國際體系是多麼難以撼動。而華盛頓-北京紐帶的危機,讓中國更懷疑自己能否繼續留在這個體系內,能否繼續利用這個體系挑戰並最終取代美國。北京也許認為,在這個系統中停留得越久,就越沒有可能達到自己的野心。華為正在開發的新操作系統,北京在試圖打造的多邊國際體系,都反映出這方面的焦慮——中國很想確保自己就算真的和美國脱鈎,也能生存下來。
如果中美真的脱鈎,是否會極大衝擊過去四十年來一直對接全球化的中國社會並造成無法預料的社會乃至政治衝擊,但當前的這種謹慎和生存危機,表現在戰略上,就是舉棋不定,毫無安全感,表現為「大國崛起」道路和「取代美國」道路之間的矛盾。表現為中美貿易戰中收縮和進取之間的來回猶豫取態。「大國崛起」的道路希望和其他發達國家平起平坐,保護自己當前的制度,但欠缺改變全球治理體系的野心。「取代美國」則風險重重,而且意味着中國更深捲入全球的利益網絡,屆時的各種問題,北京又是否做好準備應付?更何況,冷戰思維不僅僅籠罩着香港的抗議者,也籠罩着包括部分決策者在內的內地精英,很多人甚至根本還沒有意識到,香港正在目睹的不是一場後冷戰框架內的「顏色革命」,而是一個新的,更加無法預料的全球體系的開始。
北京並沒有想好,也沒有準備好。
在這個意義上,北京在香港未來命運上的抉擇,也是中國對自己命運的抉擇中的一步:如何面對這個中國既想打破,又想從中獲利的世界體系?但至少有一點是明確的——北京不可能一邊在全球地緣政治上收縮,一邊給予香港更大自治權。畢竟如果中國自信能成為世界老大,香港乃至台灣現在的「不服」就都不算什麼,完全可以「交給時間說話」。但現在恐怕沒有人看得到這種自信。而萬一北京失去全球野心又傾向於嚴格控制風險,恐怕就很難容忍一個無法承諾忠誠的特別行政區了。
既然和美國的衝突在可預期的範圍內會持續,又無法確定能贏,那麼採取保守的、見步行步的策略,目前來說也是北京最「不壞」的選擇——畢竟整個全球體系的變量都在增加,歐洲與發展中世界也沒有確定的立場。但這也必然意味着在各類涉及自身和世界關係的議題上,中國都很難提出長遠的、確定的願景。某種程度上,香港街頭的年輕人對2047這個時刻的焦慮,也是在這種不確定中滋長蔓生的,這同新冷戰陰霧中的不確定未來是同構的。責任更多在於北京在十字路口的選擇,但青年人渴望的那個全球自由民主擴張的1990年代,已經回不去了。「光復」,恐怕也並不朝向未來。
(楊山,媒體人,中國政治觀察者)
對香港人來說,反送中已經給出了答案。NO.
反送中之後呢?我相信香港人還沒想太多,反正虎牙已在脖子上,就先趕走老虎。
光復一個自由主義的社會制度,未必就指向以往的中—港—美關係,對香港人來說,致力排除一個明擺着致命的中國因素,或許比在中美撕咬中粉身粹骨上算。雖然很難。
最後一個問題,中國政府實現了他們心目中的「大國崛起」(其實就是超越美國,作者在文章裏把這兩個東西說成是矛盾,我以為是階段性的發展,所以不解),對中國人來說,會是一件好事嗎?只有在這一點上,另一個持份者才能顯現——中國人。
谢谢
这篇是目前看到的类似探讨最有深度的,看完作为大陆人竟有一丝悲哀。
很有见地,很有深度
若然香港的國際地位能夠輕易取代,那麼北京政府早就不那麼頭痛了。不說深圳,就說中國經濟龍頭老大哥上海吧。上海比香港發展歷史長得多,大陸在這城市所花的心力及時間多得多,然而到了現在,上海仍未能取代香港的地位。不敢說香港比上海好,應該說的是,大家都落入思想的誤區,根本沒有一個城市能完全取代另一個城市。各城皆有其特色,也有其獨特的功能,誰也取代不了誰。至今北京政府仍只敢在香港十分鐘路程以外的深圳練兵,若是可以的話,一早已派武裝部隊到來了。之前的武漢就是個好例子。香港不比內地,此乃全球訊息流傳最快的城市之一,投鼠忌器四字,誰也懂得。
另外,發展一個城市,不單單是國家支持投放資源就可。要立足於國際舞臺,其中一個關鍵是世界各國是否賣帳。你開放一個市場是你自家的事,人家是否到來跟你交流是另一回事。尤其在競爭如此劇烈的環境下,各國都瘋狂爭奪資源,你有什麼誘因要其他國家跟你經商?
因此,別將事情想得那麼簡單,成功經驗可以參考,但不能複製。在中短時期內,還沒有一個城市,能取代香港的功能。持城市發展論者,可以休矣。
西方/香港永恒的认知盲区:”东方僭主帝国传统地区(波斯俄国德意志中国)不可能接受新自由主义那套bullsh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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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i提供了一贯的高质量评论
大陆经济发展对香港没有任何依赖性。唐宋市舶司明清十三行。机构设置一直在变可经济功能一直没变。深圳的infrastructure取代香港一点问题都没有。
有个错误:
招商局、华润,各类红色企业在这里继续着和西方资本主义世界的交流、往来,就连文革时代也没有“终端”。 应该是“中断” (我看的简体版,不知道繁体版有没有这个问题)
那條界線管住的正正是中國政府。現在要我們接受引渡條例的人,就是要我們相信中國政府管得住自己。你如果要告訴我你相信,我只能祝你好運,given that你在中國生活,否則你沒有說這種話的位置。
不需要再去比拼誰看到的現實是現實,只要在一點上有共識,我們都不必再那麼辛苦纏鬥:
中國政府,有沒有為成全政治目的枉法的可能,甚至往績?
不必多,只要有那麼一件而得不到公正對待的,就可以免談。這本就是原則的問題。
有什麼事很容易讓人抓狂?就是別人否定你看到的是事實。
在反送中前,如果有人走來跟我說「是因為你們不瞭解」,或者我還會猶豫一下下。現在,那麼確鑿(中國政府的顢頇專橫),就別浪費時間了。面對黑暗,朝光明走;前面有火,保持距離。這只是常識。想像,這正是我非難此文的關鍵字。是想像嗎?想像,即不實,一:內地人在資訊嚴重封鎖下的、對中國政府及目前現實的認知能有多確實?二,分而治之下,本來大家就可以面對着兩個中國政府(內地VS新疆;內地VS西藏)。在這個問題上一而再矮化香港對中國政府的認知,我以為是在搶奪對現實的解釋權。而到目前為止,除了「因為你們不瞭解所以恐懼」的soundbite外,我聽不到任何就此論點詳細有力的說明,這是為什麼我問「那個不該讓香港人恐懼的、內地人自以為是insider的現實到底是什麼」的原因。我很難忍受這種做法,包括本文。當然,還有Jackhui。
@披星戴月人 我同樣認同台灣因素對北京處理香港的決定有關鍵的影響,而港人最務實的爭取「國際目光」的第一步也就是針對台灣,不過,對北京而言爭取台灣仍然這麼重要嗎?作者以文中所述「十年為刻度」來談問題,他的兩項假設:中國鎖國並與美國正面迎戰、中美互不諭矩,兩者恐怕都以「北京已自認無法說服台灣」作前提。
若非如此,談冷戰卻忽略韓半島-台海-南海這一條邊緣線,而僅僅討論香港的「大局」其實已無太多參考價值。
以身在台灣的觀察,從今年元旦習近平的談話到汪洋召見統媒的負面效果,我認為北京早已不奢望「台灣接受一國兩制」的目標了。
@hiccup 感謝你的體諒,也很高興香港能成為你了解國家的其中一道橋樑。
在這兩個多月裏,隨著各方的宣傳機器超速運轉,每個人都容易變得激動,理性討論的機會變得更加珍貴。希望我們能藉著端這個平台, 彼此溝通和了解。
談到公有制和社會主義,我覺得,社會主義已在很多以「共產主義國家」自稱的地方消失,反而在民主國家的土地上茁壯生長著。且不論有人批評這些「白左」幼稚和偽善,但社會主義政黨和團體在資本主義社會裡,的確是擔當著為勞動者和弱勢社群發聲的責任。
反之,共產主義國家則不少在蘇聯倒台後「右傾」,往國家民族主義和專制的方向發展,然後順著全球化的趨勢,發展成國家資本主義,中國便是一例。而在這個過程中,低下階層的利益會在政府以「國家整體利益」為名義的調控下受到侵害。
所以,社會民主主義似乎是少數可行的社會主義實踐方向了。
@Fai 抱歉,确实读漏了一个字。
但就好像儿童会恐惧火焰,人会恐惧黑暗。这并非因为黑暗、火焰有什么特别,而在于人对于不熟悉的事物自然而然有恐惧。恐惧本身一种想象,要解决只能“眼见为实”而不是抗拒。
对法律而言,就是需要“司法解释”、“案例”等将具体的管辖范围定清楚。可能会有对具体的范围不同意,但只有落实到具体总有办法商讨的。单单停留在“恐惧”而抗拒,只能煽动情绪。
本文從整體宏觀角度去思考北京政府就反送中運動中的決策思維,當中連繫著由中美貿易戰打響的新冷戰問題。這方面確是香港示威者較少思考的一部分。然而上文討論中,較少談及的是更重要的一點:台灣因素。
北京政府現在進退維谷者,不單單在於香港本身的環境已複雜無比,更重要的是更東的台灣,有2300萬對眼睛看著事態的發展。香港當然重要,但與香港相比,習近平應該更重視本事件對台灣的影響。畢竟,2020就是台灣總統大選。本來時來運到,幸運地捧起了韓國瑜有望當選而充當中國的代言人;但意想不到香港在今夏發生了這場突如其來的事故。香港可以放棄,但台灣呢?當日鄧小平設計一國兩制,最大作用不是保持香港繼續繁榮穩定,而是對台灣作示範作用,以期兩岸能達致和平统一。然而到了現在,台灣人如相信一國兩制者,不是傻子即是瘋子。
北京,香港,華盛頓,台北,以及國際各大城市,都在觀望著事態的發展。這是一場複雜多變的國際對弈。越是如此,越是需要智者解開死結。有一怪論道,林鄭月娥反而是香港發展的功臣:她終於挑出了一國兩制終極而不可解的問題--專制極權的共產國家,能否容許在其治下有一個奉行資本主義的城市?公道點說,北京政府曾有一段不短的時間,採取相對克制的態度,展現了高度的政治智慧。有一段時間,香港人對中央政府的支持度比特區政府更高。然至今此情不在,習近平明顯在香港展示其極其鷹派的管治風格,而這亦令香港人越來越難接受。
不論如何,林鄭月娥已成是次事件中共同討厭對象(北京政府及香港建制派,可能比香港市民更感震怒),而她以一人之前挑動如此大的風波,亦應為各人意料之外。如此複雜多變的政治問題,要落入如此愚昧的管法者手上,情況不容樂觀。
我跟@Fai的觀察相似,作者所談論的框架相對之下是一種「上層政治」的博奕分析,但是忽視了香港的常民視角--而這恰恰是這次運動能放入「對峙」框架的主因。顯然運動之初美方並無意(至少為公開)將香港納入貿易戰的範疇,是香港人的「感受」匯聚為足以成為世界目光的能量,若按照作者的框架,我認為應該解釋為:香港人一直清醒的知道北京在想什麼,並具體且務實的化作實際作為。於是「悶聲發大財」時期香港比誰都更悶聲,但現今「世界上的大國崛起」和「中國意識高漲」時期,他們又更快的「崛起」在世界局勢之中,也隨之快速的凝聚有別於「強國人」的「香港性」。
從台灣的視角,在香港「悶聲」的時期我是很輕視香港人的種種舉措的,但今次才赫然發現香港的務實不僅是生意人對利益的小算計,當局勢改變,如果煽動自身的民族情感、塑造屬於香港的「大敘事」這類意識形態的武裝是有效果的,那麼他們也可以務實的創造出來。
港人離中國如此近,他們或許一時犬儒,但他們是一直睜大眼睛盯著北京,且比北京更有效率的展現他們最有利的樣態的。我認為,這是另一種解釋「兩制」的觀點:香港這一體制永遠能立基於北京的判斷基礎,卻用以找出香港的獨特性。
"普京的智囊、俄罗斯外交策略的重要头脑与策士,亚历山大·杜金(Aleksandr Dugin)" 杜金不是普京的智囊、对俄罗斯外交没有任何政治上的影响。
@Hendrik_Will
我确实也翻墙看过《铿锵集》,在YouTube上面订阅了,但是自己买的的服务器搭建的VPN网速实在不行,又由于《铿锵集》每个专题时长较长、内容深入的缘故,不如《头条新闻》看的多,《铿锵集》确实做的很好,我在内地媒体和杂志上也喜欢看挖掘事件背后的渊源的节目和文章。
我现在还记得比较清楚的有《铿锵集》关于内地地下教会的那期节目,我知道香港市民、香港媒体和香港教师一直在有为内地、为中国记录历史、守住良知,六四的不断传承就是一个最好的实例,只是担忧这种民族情感、爱国情感在香港年轻一代人手里会丢失。
我个人是中部地区的,不是两广人,但是由于个人对粤语歌曲的喜爱,我自学了一些粤语,所以能听懂YouTube上的《铿锵集》和《头条新闻》,我也把他们当成了解香港和我所不知道的内地的大门,但是对于绝大部分内地人来说,粤语节目他们很难提起兴趣去看,因为语言不通。
我在端上面看到了《炎黄春秋》《南方周目》被噤声,看到了六四至今仍有当初参与的人士被判刑(六四酒案),看到了中共权贵们的「巴拿马文件」,看到了高瑜、李锐等中共党员遭到的迫害,自此我就对这个政权极其厌恶,可以说端启蒙了我,让我明白了为什么不民主但却是公有制的的中共,这么遭人厌恶,就是因为他的权力集中且被滥用,中国有权贵而无监督,但我却依然坚定认同公有制和社会主义。
你知道当一个人同时接受两种有矛盾的思想的作用时,他往往会受不了(类似杰克伦敦),所以请原谅我不成熟的言论,或许我该去好好学习下社会民主主义,再来讨论政治。
我前面的留言是太冲动了,是我莽撞了,我道歉。
https://m.facebook.com/story.php?story_fbid=2455138511235171&id=642515382497502
“中国是否有机会放弃超越美国,回归到“民主中国”的道路上来?”
很无知地问一句,问什么中国不可以既有“民主中国”,又能够在在实力上超越美国。。。
哎喲某五毛又跳出來肉酸人了,還是在說修例的事啊,看來他喜歡兒童式的示範脫敏法,真有童心
@hiccup 你提到『似乎世界只有香港那么大,似乎中国的民主不关他们的事,在「D&G辱华事件」「瑞典电视节目辱华事件」发生后,香港媒体冷漠对待,甚至于嘲讽内地人的抗争……总在提港人被内地侵犯的权利,请问你们何曾有为国家做出什么呢?』又認為香港人『只强调自己反23条、反国教、反水货客,因为涉及自身利益,那你怎么不思考下国家的利益是什么呢?为什么为了反而反?』我身為一個和理非香港人,有些觀念差異想與你商榷。
首先,你提及的DG事件和瑞典電視事件,我是沒有關注的,甚至不知道後者發生過。我也不認為這兩件事與中國民主有關。反之,我較為關注中國六十萬肺塵病工人維權問題、《新生代》記者危志立被監視居住、維權律師大搜捕、新疆集中營、以樂伽公寓為典型的中國式「次按」問題......在我看來,這些關乎民生、部份關乎民主的問題,才是重要的問題。至於你提及的兩個事件,頂多算是面子問題,是熱搜上的口水仗,連民生問題都說不上,更談不上民主問題。
既然你看過《頭條新聞》,我推薦你也看看同樣是香港電台製作的《鏗鏘集》。你便可以知道,香港人一直都關注著內地的各種民生和民主問題。對於異見者和維權者,民間也有各種遊行和聲援,即使是沒有實際行動的香港人,大多不會吝惜網上的支持和同情。我們從不對維權人士冷嘲熱諷。
民的利益即是國的利益,在我看來 ,若論愛國之情切,一萬個向DG抗議的人加起來,都遠遠比不上一個為其他國民雪中送炭乃至付出自由和生命的維權者。
@CindyZhong 谢谢指正 确实不是作者观点
「但又實在指不出現實如何不該讓香港人恐懼」
@Fai 你说的:“但又实在只不出如何让香港人不恐惧”。
因为对恐惧的人说“这确实是值得恐惧的”消除不了恐惧。
@DA_zhou
看来这次香港「反送中」引发的风波,为端带来了很多新「读者」啊。
这位朋友听我说下,首先,端的文章并不是全部是自己的编辑或记者所写,对于向特约撰稿人约稿,你让端控制约稿人的写作,这不可能,毕竟约稿人不是端的员工,他有自己的言论自由。
其次,端的深度文章有不少都标注了「评论」,既然是评论你也无法指责端水平低,因为评论性质的文章,本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你去看新华社的社评,那也是评论性质的,你能说你完全赞同新华社的社评文章??
(你能指责的只有端自己的员工写的文章,包括专题系列新闻报道、早报和晚报中含有的部分言语误导等方面的争议)
另外,对于香港的社会制度,在看过大半年的端传媒和香港电台的《头条新闻》后,我有一个初步的了解,民主确实是民主,很多人即使有负面包袱,但依然有自己的支持者和基本盘,例如「长毛」梁国雄,例如许智峰,例如叶刘淑仪,不像现在民族情绪高涨、民族主义疯狂和网络暴力横行的内地那样,一个人被摸黑之后,就永无翻身之地。
但是我同样看到了,香港人的短视和冷漠,似乎世界只有香港那么大,似乎中国的民主不关他们的事,在「D&G辱华事件」「瑞典电视节目辱华事件」发生后,香港媒体冷漠对待,甚至于嘲讽内地人的抗争,拿出「海棠叶」地图,说「中国一点也不能少,但却可以割出去一大片」,我想问了这不是制造对立又是在做什么呢?总在提港人被内地侵犯的权利,请问你们何曾有为国家做出什么呢?
不谈爱国表现,毕竟你可以不喜欢一个政权,但你能把一碗水端平了吗?只强调自己反23条、反国教、反水货客,因为涉及自身利益,那你怎么不思考下国家的利益是什么呢?为什么为了反而反?
Jackhui,重看我的留言。
建議那位內地端友回內地,不要再翻出來看了,多看無益,多說無益。
@DA_zhou 原文說的是“想象裏”,不代表作者觀點吧?
勘誤:「招商局、華潤,各類紅色企業在這裏繼續着和西方資本主義世界的交流、往來,就連文革時代也沒有終端。」——「終端」應是「中斷」
@Fai 否定香港人存在恐惧是不对的,但是解决恐惧方案是否只有保持香港人与内地距离?要知道未知是恐惧的最大来源,陌生感也是这种恐惧的助力。
从教育的角度出发,解决儿童恐惧心理的最佳办法并非让儿童免于面对恐惧,而是“示范脱敏法”,让儿童有保护地逐渐接触恐惧对象直至恐惧消除。
“修例”时不考虑香港人的“恐惧”,恐怕是因为“这政策本身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恐惧什么啊”的想法。想硬推修例不过是让香港人发现修完例什么都没变。“示范脱敏”自然生效了。
作为内地端友,我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大陆媒体的行事风格和政治宣传是一以贯之的的,并非在对待香港问题上有所不同。这种手段我认为更多的是保持大陆民众对自己国家制度的信任(我不认为是培养民族主义,至少我身边的朋友都会通过墙外的媒体了解这个世界)。在我看来,西方的制度体制较之大陆是更完善更健全,中国建国仅70周年,社会体制法制是非常不健全,而如今的世界是一个全球化的时代,西方制度展现出来的民主自由对比大陆很轻易的造成碾压效果。暂且不论陆媒手段是否有待商榷,但在政治上是颇具成效的——为了大陆的稳定发展。端媒这篇文章里很多观点我是不能赞同的【共產主義一方則是極權專制、冷酷無情、重重限制、政治洗腦……】,通往民主自由的方法绝不止一种,西方历史上民主自由的发展也是多种多样的,中国目前展现出来的政治环境并不代表共产主义道路是错误的,时间才能证明。而如今在香港问题上陆媒被指故意造成意识形态上的对峙在我看来是极其可笑的,一国两制下香港作为拥有更完善更健全的制度的社会,天然会使大陆民众产生向往。而在网路上呈现出来的对峙就像学校里差生和优等生之间的隔阂,随着大陆经济的发展和制度的完善会被轻易瓦解。
感觉以“收缩/挑战”来描述中国的道路选择过于香港视角了。这种视角中世界只有一种体系,融入体系是发展的唯一选择。不可否认英美体系现在确实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但忽视英美以外的世界体系,如印度、中东、非洲等并否认其存在却是过于单一视角了。世界上美国霸权的衰退,并不是根于在英美体系衰退上的,而是世界多元体系的出现,使得单一体系的专制显得力不重心,尽管美国依然强大。
中国面临的选择,恐怕不是收缩/挑战,而是何种道路挑战。而香港作为桥梁帮助中国融入世界是一个道路选项(大湾区),但长三角、京津冀、重庆、一带一路等代表的路线也不见得不可选。而香港拥有的筹码,并非“中国放弃发展”,而是“香港路线是最优选择”(因为英美仍是最强大体系)。“揽抄”相当于告诉北京“香港路线不再是可行选项”,当最优选项不是香港,一国两制也就不重要了(当然只要和平稳定,取消一国两制也不见得是必要的)。
如果你想說是香港高估了自身對中國經濟的重要性,在目前,我倒是有興趣進一步瞭解。
隨着示威者的「勇武「」不斷升級,
似乎过了一个「
謝謝讀者提醒,已修正!
謝謝讀者提醒,已修正!
而「攬炒」的概念不是基於中國想取代美國成為超強帝國的野心,只因為它現下的經濟就要靠香港引資來撐。當然,如果它自己要破罐破摔,大家也是有心理準備的。畢竟,怎麼不理性的事,為了保住中共自身,它都做了。
至於退場機制,不退場不是因為無能退,而就是因為退了就死。個人的話,整個運動就是開放的,要退的自然會退。昨天那麼多人出來,等於有個強烈的共識——不能退。而不是怕被指割蓆不敢退。
在內地人的感知裏,他們比以前好了很多。但在香港人的感知裏,這二十二年,可以用雞毛鴨血形容。如果大家根本在不同宇宙,對基本事實沒有共識,要怎麼談到一起?
作者抓香港人抓得不準。他對香港人也有主觀的意識型態想像。比如說香港人的恐懼基於想像,但又實在指不出現實如何不該讓香港人恐懼。這篇文章只符合了內地人對香港人的想像。香港人的恐懼基於他們看到的,中國政府及其附庸在香港的作為,這不必與內地人的觀感重合,因為內地與香港,對於中國政府來說,根本就是性質不同的相個地方。不談內地人對專制管制的感覺鈍化,就只是分而治之的思維,你要怎麼去justify說香港人的看法只是過度憂慮?對我本人來說,其他都可以不計,只元朗襲擊一件事,這個政權就一萬個不能要。
在一場「沒有大台」的運動中,誰後退,誰就先變成割席,和許多運動一樣,這場街頭抗議也沒有一個明確的妥協和退出機制。
唔係囉!
写的相当好
想截图的朋友,可以去下载个截图APP,比如说“网页全截图”。他们能自动帮你截取整个页面
梁天琦说的光复,是还政于民,拒绝成为帝国的螺丝钉。90年代的繁华叠加了英国在回归前的宽松,和香港投资大陆改革开放带来的繁华,当然是回不去了。但不表示香港人不能在大国的边陲做一个享受更多自由的城邦,哪怕这自由要花钱来买
大部分观点同意. 有一点十分不同意,中国放弃超越美国,可以有机会成为民主中国. 你说这些年中国过于自大,这我认为是正确的 . 但是我很疑惑,凭什么后发的国家一定要照着美国的意愿,放弃高端产业链,呆在产业链低端,为美国人民剥削吗. 世界本身就是竞争的,竞争可以促进制度的进步. 确实大家不愿意因为竞争导致出现更大的冲突,但这绝不是要求别人放弃竞争,甘愿落后.
这篇文章无法全部截屏保存,下半部分是空白的
写得好,让我再次在端上认真读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