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揽炒、新冷战与颜色革命:历史十字路口的香港与北京

1990年代的幻觉,对谁来说,都一去不复返。北京和香港,真的都准备好了吗?
2019年8月5日,警察施放催泪弹驱散示威者。

北京和香港同时处在历史的十字路口上。8月初,国务院港澳办主任张晓明在深圳召集香港建制派开会,对街头运动抛出“颜色革命”的指控。数日后,港澳办发言人杨光在简短的记者会上宣布:暴力抗议者已经趋向恐怖主义。随之而来的,是香港警队对“勇武”示威者更加铁腕的弹压。随着示威者的“勇武“”不断升级,武警在深圳湾口岸边驻扎操练,中国各驻外使馆也开始统一“颜色革命”和“中央不会坐视不管”的调性,似乎,一部分抗议者最期待的“揽炒”——北京出兵香港,“一国两制”的国际声誉跌到谷底进而大挫中国经济——就要发生。

在这个不断趋于向下的循环中,再询问港府为何仍不设立独立调查委员会,或质疑示威者为何不见好就收,已经不太有意义。当下的运动,见好就收短期内恐怕仍不可能——在一场“没有大台”的运动中,谁后退,谁就先变成割席,和许多运动一样,这场街头抗议也没有一个明确的妥协和退出机制。

北京则同样把自己架在了火山口上。连月来,内地从控制新闻报导,到现在各路自媒体、新媒体加入战团“各显神通”。动员起来的宣传机器,既制造出了《环球时报》记者付国豪的“真汉子”形象,也动员了在海外和香港示威者对峙的年轻内地民众,以至于到了如今,人们甚至几乎要惊叹,《环球时报》原来还是一份有操守的“和理非”媒体!既然民众也动员起来,妥协空间也自然变得更加渺茫。

在香港“勇武”抗议者的“揽炒”心态,与北京愈发坚决的定性之间,是整个世界的急剧变化。

新冷战,不会再是旧冷战的样子

自从北京把“颜色革命”这个最早来自东欧的词汇说出口,香港的事态,就和“新冷战”绑定了。中美贸易-关税战开锣之后,有关新冷战的讨论便不绝于耳。问题是,在旧冷战已经过去三十年的今天,新冷战会是什么样子?

现实中,人们仍然通过二十世纪末对旧冷战的盖棺定论来想像那个时代。在这种想像里,旧冷战是自由民主的西方阵营,和专制独裁的共产阵营之间,基于意识形态的你死我活的斗争——自由民主一方代表着自由选择的经济权利、充分参与政治的公民权利,与言论、出版、集会等方面的自由;共产主义一方则是极权专制、冷酷无情、重重限制、政治洗脑……

2019年8月18日,民阵发起主题为“止黑暴,制警乱”的流动集会。
2019年8月18日,民阵发起主题为“止黑暴,制警乱”的流动集会。

这样的想像,在香港今天的街头抗议背后蔚为主流。年轻人对“共”,是恐惧和憎恶的(尽管他们也会将剥削问题、资本主义问题和社会公平问题作为社会运动的动员内容)。比如,学者方志恒就在文章中,用“自由世界”和“红色中国”的对垒,来理解香港和中美关系的未来。内地的宣传机器和许多民众责怪香港抗议者对内地有不切实际的恐惧,仍然想像中国是一个冷战中苏联那样的不自由的红色帝国。对抗议者的这种指责是部分成立的。毕竟,眼下的各方取态,就活脱脱是冷战的框架:泛民主派有全面倒向华盛顿一方的姿态,建制派也越来越彻底倒向北京一方。更现实主义的人,希望借助这样的大国关系保持平衡,为香港的独特地位赚取更多的政治筹码(提出“城邦论”的陈云就是这样理解的)。虽然当下很少有人会赤裸裸地讲出“新冷战”的字眼,但从示威者到建制派的支持者们,都热衷于在中美关系中讨论香港:建制派希望立刻挫败“美国利用香港搞乱中国的阴谋”,示威者也希望香港能够向美国展示自己在大国对抗中的利用价值,以换取美国对眼下抗议行动的支持。而其实,北京也没法拒绝冷战思维的诱惑。他们不断说一切都是“颜色革命”——这个用来形容美国将亲俄的前苏联加盟国变成亲美、亲西方的后冷战时代东欧政治的术语,变成了对示威者的严厉指控。

但是,新冷战恐怕不会再是旧冷战的样子。

如果仅仅把冷战看作是大国的军事力量与全球统治权竞争,那大概就掉进了普京的智囊、俄罗斯外交策略的重要头脑与策士,亚历山大·杜金(Aleksandr Dugin)的地缘政治学陷阱里了。旧冷战恰恰不是一场苏联和美国的对决。对旧冷战体系分析最出彩的学者之一,伊曼纽尔·沃勒斯坦(Immanuel Wallerstein)认为,苏联从来没有真正拥有和美国主导的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全面对抗的力量,1945年铁幕降下以前,苏联在全球范围内拥有的最大筹码是强大的意识形态力量和地区军事力量,在经济上则远不是美国对手。美国则拥有全球的军事霸权、经济霸权与意识形态能量。两者根本不对等。斯大林沿着从东柏林到地中海边的里雅斯特拉开铁幕,更多是因为自己需要一个缓冲区保护苏联的安全,而美国也没有必要冒着危险消灭苏联,因而二者最终形成了“雅尔塔体系”(Yalta System)——在这个体系中,美国和苏联保持大致的对峙前线,但都承认对方对自身势力范围的控制,不单方面改变现状。而这个体系的终结是苏联解体——随着假想敌的消失,美国在政治上无法再牢牢把日本、中国、欧洲这些各方面实力越来越接近美国的国家笼揽到自己一方,美国独大的局面反而随着苏联的瓦解结束了。

但这样的体系,并不是今天的中国想要的。毕竟,中美贸易战的核心——“中国制造2025”,是为了在技术上全面超越美国,从而让中国在全球体系里由一个劳动力提供者转型为高附加值技术输出者,从而在整个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中赚取最大的利润,超越萨米尔·阿明(Samir Amin)所说的“半边缘国家”地位。这样一来,如果中美真的打算划分新冷战界线的话,无非意味着两种情况:

第一种可能性是,中国不试图在技术上超越美国,而美国愿意让中国获得一个和美国“和平共处”的“缓冲区”——就像美苏的旧冷战一样。那么,届时的情况会是中国放弃经济上统治全球的野心,换取内部的稳定和对周边地区的控制力。但问题是,这个缓冲区涉及大量领土纠纷,很难存在,中国也不可能放弃自己在技术上实现突破,成为全球产业链顶端国家的野心。

第二种可能性则是,中国最终要获得和美国类似的高科技产业链顶端位置,但两国需要就各自的市场范围——或者说势力范围划分界限(不然随时会拖入一场你死我活的热战或贸易大战),互不越矩。这个局面也许对中国最为理想,但问题在于——美国为什么要接受这个局面?中国又有什么筹码令美国出让一部分的全球利益?于是,相比第二种“新冷战”的稳态,热战或贸易大战反而更有可能。

“冷战”是一种稳态,而当今的中美之间,仍然是在动态拉锯之中。因而对中国来说,“新冷战”的选项要么意味着认输、收缩,要么意味着已经打赢或至少打平美国。而这两者都不是现实。在未来,我们恐怕会看到,中美之间在科技、地缘政治、经济力、意识形态力等等各方面,会齐齐开打一场不进则退的“低温热战”,直到达到以上两者中的任何一个稳态,这场“战争”的时间,可能会以十年为基础单位。

这对香港来说绝非好事。中美冲突在这里的投影,将只有“战争中”和“战争间隙”。

2019年8月13日,机场的示威者阻止旅客登机。
2019年8月13日,机场的示威者阻止旅客登机。

北京不想“揽炒”,但香港正在失去底牌

香港是熟悉旧冷战的,在旧冷战中,香港是红色中国通向世界的“气孔”——招商局、华润,各类红色企业在这里继续着和西方资本主义世界的交流、往来,就连文革时代也没有终端。各种货品、人员、乃至情报也在这里交换。这是毛泽东、周恩来时代没有处理香港问题,而保持长期“充分利用”的背景。

在这次的反修例运动及其之后的街头抗议中,“揽炒”论述正是借助了这样的历史记忆,得以深入人心:既然今天的香港对北京来说是吸纳外资的渠道和通向世界的窗口,既然香港保持了适合营商并在历史上得到信任的英国遗留的普通法制度,因而外资,尤其是金融资本,在长远的外来都仍然会优先选择香港,作为进入中国的安全中介地。也因而北京无法负担损失香港,尤其是出兵导致打击香港信心与影响“一国两制”的后果。

而今天,随着新冷战的阴影降临,“揽炒论”也足以套入两种新冷战的可能性,并在其中论述香港对北京的重要性。

其一是,如果中国希望要崛起为和美国一样的世界性帝国强权,就必须取代美国,成为世界资本主义体系的最重要支柱。而仅仅依靠规模巨大但含金量(技术垄断程度)不足的经济底牌,无法完成这个目的。美国的经济霸权包括了作为世界货币的美元体系、全球范围内层层叠叠的贸易-司法体系和全球的资本流动。香港是中国主权下最接近这套体系的空间,因而,揽炒论者的重要判断是,中国仍然需要香港这个自由港一方面吸引外资,一方面将中国接入这个全球体系。因而“一国两制”下香港的地位无法撼动。

其二是,如果中国放弃了在全球资本主义体系中击退美国,而是选择退守,成为一个苏联式的帝国,那这样的话,中国也会需要一个香港的“气孔”——就像旧冷战中那样,来保持和世界市场的联系。这是揽炒论者的另一面思考——似乎可以论证,无论北京未来想怎么走,香港都“不能丢”,也因而港人手中抓住了北京的命门,变成了社会运动的筹码。

然而这两条关键的“揽炒”筹码,都未必足额。这并不是说当下北京不担心“揽炒”。问题在于,香港手中面对北京时的筹码和底牌,也在流失。

香港的强项,在于吸纳境外资本进入中国,并助力中国资本走向海外。但一旦中国选择了以收缩换空间的策略,那么这便意味着中国对全世界输出资本和借助全球市场成为霸权的梦想也破灭了。真到了那个时候,“一国两制”的香港,不见得再是中国崛起的助力点,反而是金融和政治安全的威胁——北京会担心香港政治持续不稳,担心自由港导致中国的资本和财富向海外流出。到时,国家安全的考量,恐怕远远强于对“气孔”的需要,“一国两制”随时会失去现实的需要,到时想“揽炒”的,恐怕就不会是香港的示威者了。

当然,如果中国希望成为超越美国的世界新霸权,那么北京的确需要学习如何建构一套新的世界经济、金融与法制体系。这是香港所拥有的最大筹码。但在这条路上,香港对北京的帮助越多,自己的筹码便也越少。

在历史上,一国两制的制度设计囊括了一个预设,即中国会进入美国主导的世界体系。尽管香港曾经是东亚的冷战前沿,但其实从1970年代开始,北京和华盛顿就越来越走近,最后在毛和尼克松的手上事实形成了对抗苏联的中美同盟关系。香港的“中间人”身份,其实并不是想像中冷战的对立双方“中间人”,而是美国和中国互信基础上的资本信使。也不应该忘记,中英联合声明也是在中美“蜜月”中缔造的。

但随着中美对抗,这一切的基础都烟消云散了。一些内地人批评香港的不安源于“内地经济太好”,这是短视的。情况恐怕是,香港的泛民主派之所以越来越想像民主自由,是因为人们缅怀中美蜜月下西方-香港-中国内地的政治经济关系安排。如果中国会继续处于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半边缘位置,分包的产业保持附加值较为低廉的状态,那么中美之间很大可能就不会有这么多矛盾,香港人也更有可能获得自由民主(甚至中国内地也会)。但是现在,这一切已经时过境迁,不可复回,中国不满足于在这条路中居于下游,香港就不得不承受岌岌可危。香港黄金年代想像的破灭,和民主中国论的破产同时发生,说也唏嘘,但不足为怪。

中国会否会有新的香港想像?不知道,但可以想见的是,尽管现在还有“揽炒”的筹码,香港却在中美之争的未来愈发不会有可以讨价还价的底牌。香港人——无论是建制还是泛民还是本土,可以怎么面对这个新的变局?或者,只打算把自己绑在其中一边的战车上,把全部命运赌上?

当然,香港人其实还有时间,因为北京也还在犹豫,尽管未来会越来越不乐观。

2019年8月11日,示威者游行经过湾仔。
2019年8月11日,示威者游行经过湾仔。

北京站在香港的十字路口

中国是否有机会放弃超越美国,回归到“民主中国”的道路上来?如果有一天中国做出了这个选择,那么恐怕不仅仅是香港人,还会有无数人,包括很多中国内地的居民为之喝彩。然而这个可能性越来越小。

之所以如此,并非像很多分析者说的那样,是中国人天生不能民主,或中共的极权主义因素根深蒂固。并非如此。问题来源于过去四十年中国的发展框架。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基本矛盾是,在一个号称社会主义,拥有强烈的对经济平等的要求的国家中,维持着一个非常资本主义特征的,加大贫富差距的经济模式。

这个模式发展出的社会矛盾,在2010年前后通过“重庆模式”和“广东模式”的对立,几乎将阶级斗争的语言带回中国。在那时,许多知识分子都感受到了“既得利益群体”和“被剥夺者”的潜在对立。他们中的民主派希望通过民主制度,用选举政治形成一个“减压阀”,在贫富差距扩大的同时保持社会稳定。而他们中的另一批,则希望国家能够恢复干预,劫富济贫,重新进行财富分配。

北京既担心民主制变成“邪路”,成为矛盾的爆发点,并伤害党-国体制,又拒绝回到阶级斗争的“老路”,但北京又的确需要证明自己能够履行“共同富裕”的承诺。这样的矛盾也许有助于我们理解了2012年开始中央政府的一系列动作——既打击市场年代的精英及他们的政治文化代理人,打击民主化的倾向,也高度反制工人和中下阶层的联合、抗争。北京更亲近一条“中间道路”——扶持一线城市外的小城市中产,给下层中产阶层更多让利(比如大规模的城镇化和“乡村振兴”运动),同时也鼓励大资本对海外输出,抢夺新的市场。说到底,这种发展模式的根本预设是,如果能够在世界资本体系中成为美国那样的垄断性资本输出国和高新科技的帝国,那么国内40年来造就的经济矛盾,就可以消弭于无形。

但问题在于,至今为止,北京仍然在十字路口犹豫。虽然建设全球帝国的“基础设施”正在铺设,但北京却没有自信能够成功挑战美国。一方面,在中美贸易战之前,北京对华盛顿主导的一整个世界体系的衰落过于自信——他们看到了美国力量的减退,看到了民粹主义的全球崛起,看到了全球化面临的困境,也看到了中国巨大的体量,觉得自己可以接过全球化的旗帜,成为全球政经系统的重构者。但另一方面,北京没有料到美国的“凶狠”与反扑程度,没有料到当今国际体系是多么难以撼动。而华盛顿-北京纽带的危机,让中国更怀疑自己能否继续留在这个体系内,能否继续利用这个体系挑战并最终取代美国。北京也许认为,在这个系统中停留得越久,就越没有可能达到自己的野心。华为正在开发的新操作系统,北京在试图打造的多边国际体系,都反映出这方面的焦虑——中国很想确保自己就算真的和美国脱钩,也能生存下来。

如果中美真的脱钩,是否会极大冲击过去四十年来一直对接全球化的中国社会并造成无法预料的社会乃至政治冲击,但当前的这种谨慎和生存危机,表现在战略上,就是举棋不定,毫无安全感,表现为“大国崛起”道路和“取代美国”道路之间的矛盾。表现为中美贸易战中收缩和进取之间的来回犹豫取态。“大国崛起”的道路希望和其他发达国家平起平坐,保护自己当前的制度,但欠缺改变全球治理体系的野心。“取代美国”则风险重重,而且意味着中国更深卷入全球的利益网络,届时的各种问题,北京又是否做好准备应付?更何况,冷战思维不仅仅笼罩着香港的抗议者,也笼罩着包括部分决策者在内的内地精英,很多人甚至根本还没有意识到,香港正在目睹的不是一场后冷战框架内的“颜色革命”,而是一个新的,更加无法预料的全球体系的开始。

北京并没有想好,也没有准备好。

在这个意义上,北京在香港未来命运上的抉择,也是中国对自己命运的抉择中的一步:如何面对这个中国既想打破,又想从中获利的世界体系?但至少有一点是明确的——北京不可能一边在全球地缘政治上收缩,一边给予香港更大自治权。毕竟如果中国自信能成为世界老大,香港乃至台湾现在的“不服”就都不算什么,完全可以“交给时间说话”。但现在恐怕没有人看得到这种自信。而万一北京失去全球野心又倾向于严格控制风险,恐怕就很难容忍一个无法承诺忠诚的特别行政区了。

既然和美国的冲突在可预期的范围内会持续,又无法确定能赢,那么采取保守的、见步行步的策略,目前来说也是北京最“不坏”的选择——毕竟整个全球体系的变量都在增加,欧洲与发展中世界也没有确定的立场。但这也必然意味着在各类涉及自身和世界关系的议题上,中国都很难提出长远的、确定的愿景。某种程度上,香港街头的年轻人对2047这个时刻的焦虑,也是在这种不确定中滋长蔓生的,这同新冷战阴雾中的不确定未来是同构的。责任更多在于北京在十字路口的选择,但青年人渴望的那个全球自由民主扩张的1990年代,已经回不去了。“光复”,恐怕也并不朝向未来。

(杨山,媒体人,中国政治观察者)

读者评论 52

会员专属评论功能升级中,稍后上线。加入会员可阅读全站内容,享受更多会员福利。
  1. 對香港人來說,反送中已經給出了答案。NO.
    反送中之後呢?我相信香港人還沒想太多,反正虎牙已在脖子上,就先趕走老虎。
    光復一個自由主義的社會制度,未必就指向以往的中—港—美關係,對香港人來說,致力排除一個明擺着致命的中國因素,或許比在中美撕咬中粉身粹骨上算。雖然很難。

  2. 最後一個問題,中國政府實現了他們心目中的「大國崛起」(其實就是超越美國,作者在文章裏把這兩個東西說成是矛盾,我以為是階段性的發展,所以不解),對中國人來說,會是一件好事嗎?只有在這一點上,另一個持份者才能顯現——中國人。

  3. 这篇是目前看到的类似探讨最有深度的,看完作为大陆人竟有一丝悲哀。

  4. 很有见地,很有深度

  5. 若然香港的國際地位能夠輕易取代,那麼北京政府早就不那麼頭痛了。不說深圳,就說中國經濟龍頭老大哥上海吧。上海比香港發展歷史長得多,大陸在這城市所花的心力及時間多得多,然而到了現在,上海仍未能取代香港的地位。不敢說香港比上海好,應該說的是,大家都落入思想的誤區,根本沒有一個城市能完全取代另一個城市。各城皆有其特色,也有其獨特的功能,誰也取代不了誰。至今北京政府仍只敢在香港十分鐘路程以外的深圳練兵,若是可以的話,一早已派武裝部隊到來了。之前的武漢就是個好例子。香港不比內地,此乃全球訊息流傳最快的城市之一,投鼠忌器四字,誰也懂得。
    另外,發展一個城市,不單單是國家支持投放資源就可。要立足於國際舞臺,其中一個關鍵是世界各國是否賣帳。你開放一個市場是你自家的事,人家是否到來跟你交流是另一回事。尤其在競爭如此劇烈的環境下,各國都瘋狂爭奪資源,你有什麼誘因要其他國家跟你經商?
    因此,別將事情想得那麼簡單,成功經驗可以參考,但不能複製。在中短時期內,還沒有一個城市,能取代香港的功能。持城市發展論者,可以休矣。

  6. 西方/香港永恒的认知盲区:”东方僭主帝国传统地区(波斯俄国德意志中国)不可能接受新自由主义那套bullshit

  7. good article

  8. Fai提供了一贯的高质量评论

  9. 大陆经济发展对香港没有任何依赖性。唐宋市舶司明清十三行。机构设置一直在变可经济功能一直没变。深圳的infrastructure取代香港一点问题都没有。

  10. 有个错误:
    招商局、华润,各类红色企业在这里继续着和西方资本主义世界的交流、往来,就连文革时代也没有“终端”。 应该是“中断” (我看的简体版,不知道繁体版有没有这个问题)

  11. 那條界線管住的正正是中國政府。現在要我們接受引渡條例的人,就是要我們相信中國政府管得住自己。你如果要告訴我你相信,我只能祝你好運,given that你在中國生活,否則你沒有說這種話的位置。

  12. 不需要再去比拼誰看到的現實是現實,只要在一點上有共識,我們都不必再那麼辛苦纏鬥:
    中國政府,有沒有為成全政治目的枉法的可能,甚至往績?
    不必多,只要有那麼一件而得不到公正對待的,就可以免談。這本就是原則的問題。

  13. 有什麼事很容易讓人抓狂?就是別人否定你看到的是事實。

  14. 在反送中前,如果有人走來跟我說「是因為你們不瞭解」,或者我還會猶豫一下下。現在,那麼確鑿(中國政府的顢頇專橫),就別浪費時間了。面對黑暗,朝光明走;前面有火,保持距離。這只是常識。想像,這正是我非難此文的關鍵字。是想像嗎?想像,即不實,一:內地人在資訊嚴重封鎖下的、對中國政府及目前現實的認知能有多確實?二,分而治之下,本來大家就可以面對着兩個中國政府(內地VS新疆;內地VS西藏)。在這個問題上一而再矮化香港對中國政府的認知,我以為是在搶奪對現實的解釋權。而到目前為止,除了「因為你們不瞭解所以恐懼」的soundbite外,我聽不到任何就此論點詳細有力的說明,這是為什麼我問「那個不該讓香港人恐懼的、內地人自以為是insider的現實到底是什麼」的原因。我很難忍受這種做法,包括本文。當然,還有Jackhui。

  15. @披星戴月人 我同樣認同台灣因素對北京處理香港的決定有關鍵的影響,而港人最務實的爭取「國際目光」的第一步也就是針對台灣,不過,對北京而言爭取台灣仍然這麼重要嗎?作者以文中所述「十年為刻度」來談問題,他的兩項假設:中國鎖國並與美國正面迎戰、中美互不諭矩,兩者恐怕都以「北京已自認無法說服台灣」作前提。
    若非如此,談冷戰卻忽略韓半島-台海-南海這一條邊緣線,而僅僅討論香港的「大局」其實已無太多參考價值。
    以身在台灣的觀察,從今年元旦習近平的談話到汪洋召見統媒的負面效果,我認為北京早已不奢望「台灣接受一國兩制」的目標了。

  16. @hiccup 感謝你的體諒,也很高興香港能成為你了解國家的其中一道橋樑。
    在這兩個多月裏,隨著各方的宣傳機器超速運轉,每個人都容易變得激動,理性討論的機會變得更加珍貴。希望我們能藉著端這個平台, 彼此溝通和了解。
    談到公有制和社會主義,我覺得,社會主義已在很多以「共產主義國家」自稱的地方消失,反而在民主國家的土地上茁壯生長著。且不論有人批評這些「白左」幼稚和偽善,但社會主義政黨和團體在資本主義社會裡,的確是擔當著為勞動者和弱勢社群發聲的責任。
    反之,共產主義國家則不少在蘇聯倒台後「右傾」,往國家民族主義和專制的方向發展,然後順著全球化的趨勢,發展成國家資本主義,中國便是一例。而在這個過程中,低下階層的利益會在政府以「國家整體利益」為名義的調控下受到侵害。
    所以,社會民主主義似乎是少數可行的社會主義實踐方向了。

  17. @Fai 抱歉,确实读漏了一个字。
    但就好像儿童会恐惧火焰,人会恐惧黑暗。这并非因为黑暗、火焰有什么特别,而在于人对于不熟悉的事物自然而然有恐惧。恐惧本身一种想象,要解决只能“眼见为实”而不是抗拒。
    对法律而言,就是需要“司法解释”、“案例”等将具体的管辖范围定清楚。可能会有对具体的范围不同意,但只有落实到具体总有办法商讨的。单单停留在“恐惧”而抗拒,只能煽动情绪。

  18. 本文從整體宏觀角度去思考北京政府就反送中運動中的決策思維,當中連繫著由中美貿易戰打響的新冷戰問題。這方面確是香港示威者較少思考的一部分。然而上文討論中,較少談及的是更重要的一點:台灣因素。
    北京政府現在進退維谷者,不單單在於香港本身的環境已複雜無比,更重要的是更東的台灣,有2300萬對眼睛看著事態的發展。香港當然重要,但與香港相比,習近平應該更重視本事件對台灣的影響。畢竟,2020就是台灣總統大選。本來時來運到,幸運地捧起了韓國瑜有望當選而充當中國的代言人;但意想不到香港在今夏發生了這場突如其來的事故。香港可以放棄,但台灣呢?當日鄧小平設計一國兩制,最大作用不是保持香港繼續繁榮穩定,而是對台灣作示範作用,以期兩岸能達致和平统一。然而到了現在,台灣人如相信一國兩制者,不是傻子即是瘋子。
    北京,香港,華盛頓,台北,以及國際各大城市,都在觀望著事態的發展。這是一場複雜多變的國際對弈。越是如此,越是需要智者解開死結。有一怪論道,林鄭月娥反而是香港發展的功臣:她終於挑出了一國兩制終極而不可解的問題–專制極權的共產國家,能否容許在其治下有一個奉行資本主義的城市?公道點說,北京政府曾有一段不短的時間,採取相對克制的態度,展現了高度的政治智慧。有一段時間,香港人對中央政府的支持度比特區政府更高。然至今此情不在,習近平明顯在香港展示其極其鷹派的管治風格,而這亦令香港人越來越難接受。
    不論如何,林鄭月娥已成是次事件中共同討厭對象(北京政府及香港建制派,可能比香港市民更感震怒),而她以一人之前挑動如此大的風波,亦應為各人意料之外。如此複雜多變的政治問題,要落入如此愚昧的管法者手上,情況不容樂觀。

  19. 我跟@Fai的觀察相似,作者所談論的框架相對之下是一種「上層政治」的博奕分析,但是忽視了香港的常民視角–而這恰恰是這次運動能放入「對峙」框架的主因。顯然運動之初美方並無意(至少為公開)將香港納入貿易戰的範疇,是香港人的「感受」匯聚為足以成為世界目光的能量,若按照作者的框架,我認為應該解釋為:香港人一直清醒的知道北京在想什麼,並具體且務實的化作實際作為。於是「悶聲發大財」時期香港比誰都更悶聲,但現今「世界上的大國崛起」和「中國意識高漲」時期,他們又更快的「崛起」在世界局勢之中,也隨之快速的凝聚有別於「強國人」的「香港性」。
    從台灣的視角,在香港「悶聲」的時期我是很輕視香港人的種種舉措的,但今次才赫然發現香港的務實不僅是生意人對利益的小算計,當局勢改變,如果煽動自身的民族情感、塑造屬於香港的「大敘事」這類意識形態的武裝是有效果的,那麼他們也可以務實的創造出來。
    港人離中國如此近,他們或許一時犬儒,但他們是一直睜大眼睛盯著北京,且比北京更有效率的展現他們最有利的樣態的。我認為,這是另一種解釋「兩制」的觀點:香港這一體制永遠能立基於北京的判斷基礎,卻用以找出香港的獨特性。

  20. “普京的智囊、俄罗斯外交策略的重要头脑与策士,亚历山大·杜金(Aleksandr Dugin)” 杜金不是普京的智囊、对俄罗斯外交没有任何政治上的影响。

  21. @Hendrik_Will
    我确实也翻墙看过《铿锵集》,在YouTube上面订阅了,但是自己买的的服务器搭建的VPN网速实在不行,又由于《铿锵集》每个专题时长较长、内容深入的缘故,不如《头条新闻》看的多,《铿锵集》确实做的很好,我在内地媒体和杂志上也喜欢看挖掘事件背后的渊源的节目和文章。
    我现在还记得比较清楚的有《铿锵集》关于内地地下教会的那期节目,我知道香港市民、香港媒体和香港教师一直在有为内地、为中国记录历史、守住良知,六四的不断传承就是一个最好的实例,只是担忧这种民族情感、爱国情感在香港年轻一代人手里会丢失。
    我个人是中部地区的,不是两广人,但是由于个人对粤语歌曲的喜爱,我自学了一些粤语,所以能听懂YouTube上的《铿锵集》和《头条新闻》,我也把他们当成了解香港和我所不知道的内地的大门,但是对于绝大部分内地人来说,粤语节目他们很难提起兴趣去看,因为语言不通。
    我在端上面看到了《炎黄春秋》《南方周目》被噤声,看到了六四至今仍有当初参与的人士被判刑(六四酒案),看到了中共权贵们的「巴拿马文件」,看到了高瑜、李锐等中共党员遭到的迫害,自此我就对这个政权极其厌恶,可以说端启蒙了我,让我明白了为什么不民主但却是公有制的的中共,这么遭人厌恶,就是因为他的权力集中且被滥用,中国有权贵而无监督,但我却依然坚定认同公有制和社会主义。
    你知道当一个人同时接受两种有矛盾的思想的作用时,他往往会受不了(类似杰克伦敦),所以请原谅我不成熟的言论,或许我该去好好学习下社会民主主义,再来讨论政治。
    我前面的留言是太冲动了,是我莽撞了,我道歉。

  22. “中国是否有机会放弃超越美国,回归到“民主中国”的道路上来?”
    很无知地问一句,问什么中国不可以既有“民主中国”,又能够在在实力上超越美国。。。

  23. 哎喲某五毛又跳出來肉酸人了,還是在說修例的事啊,看來他喜歡兒童式的示範脫敏法,真有童心

  24. @hiccup 你提到『似乎世界只有香港那么大,似乎中国的民主不关他们的事,在「D&G辱华事件」「瑞典电视节目辱华事件」发生后,香港媒体冷漠对待,甚至于嘲讽内地人的抗争……总在提港人被内地侵犯的权利,请问你们何曾有为国家做出什么呢?』又認為香港人『只强调自己反23条、反国教、反水货客,因为涉及自身利益,那你怎么不思考下国家的利益是什么呢?为什么为了反而反?』我身為一個和理非香港人,有些觀念差異想與你商榷。
    首先,你提及的DG事件和瑞典電視事件,我是沒有關注的,甚至不知道後者發生過。我也不認為這兩件事與中國民主有關。反之,我較為關注中國六十萬肺塵病工人維權問題、《新生代》記者危志立被監視居住、維權律師大搜捕、新疆集中營、以樂伽公寓為典型的中國式「次按」問題……在我看來,這些關乎民生、部份關乎民主的問題,才是重要的問題。至於你提及的兩個事件,頂多算是面子問題,是熱搜上的口水仗,連民生問題都說不上,更談不上民主問題。
    既然你看過《頭條新聞》,我推薦你也看看同樣是香港電台製作的《鏗鏘集》。你便可以知道,香港人一直都關注著內地的各種民生和民主問題。對於異見者和維權者,民間也有各種遊行和聲援,即使是沒有實際行動的香港人,大多不會吝惜網上的支持和同情。我們從不對維權人士冷嘲熱諷。
    民的利益即是國的利益,在我看來 ,若論愛國之情切,一萬個向DG抗議的人加起來,都遠遠比不上一個為其他國民雪中送炭乃至付出自由和生命的維權者。

  25. @CindyZhong 谢谢指正 确实不是作者观点

  26. 「但又實在指不出現實如何不該讓香港人恐懼」

  27. @Fai 你说的:“但又实在只不出如何让香港人不恐惧”。
    因为对恐惧的人说“这确实是值得恐惧的”消除不了恐惧。

  28. @DA_zhou
    看来这次香港「反送中」引发的风波,为端带来了很多新「读者」啊。
    这位朋友听我说下,首先,端的文章并不是全部是自己的编辑或记者所写,对于向特约撰稿人约稿,你让端控制约稿人的写作,这不可能,毕竟约稿人不是端的员工,他有自己的言论自由。
    其次,端的深度文章有不少都标注了「评论」,既然是评论你也无法指责端水平低,因为评论性质的文章,本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你去看新华社的社评,那也是评论性质的,你能说你完全赞同新华社的社评文章??
    (你能指责的只有端自己的员工写的文章,包括专题系列新闻报道、早报和晚报中含有的部分言语误导等方面的争议)
    另外,对于香港的社会制度,在看过大半年的端传媒和香港电台的《头条新闻》后,我有一个初步的了解,民主确实是民主,很多人即使有负面包袱,但依然有自己的支持者和基本盘,例如「长毛」梁国雄,例如许智峰,例如叶刘淑仪,不像现在民族情绪高涨、民族主义疯狂和网络暴力横行的内地那样,一个人被摸黑之后,就永无翻身之地。
    但是我同样看到了,香港人的短视和冷漠,似乎世界只有香港那么大,似乎中国的民主不关他们的事,在「D&G辱华事件」「瑞典电视节目辱华事件」发生后,香港媒体冷漠对待,甚至于嘲讽内地人的抗争,拿出「海棠叶」地图,说「中国一点也不能少,但却可以割出去一大片」,我想问了这不是制造对立又是在做什么呢?总在提港人被内地侵犯的权利,请问你们何曾有为国家做出什么呢?
    不谈爱国表现,毕竟你可以不喜欢一个政权,但你能把一碗水端平了吗?只强调自己反23条、反国教、反水货客,因为涉及自身利益,那你怎么不思考下国家的利益是什么呢?为什么为了反而反?

  29. Jackhui,重看我的留言。

  30. 建議那位內地端友回內地,不要再翻出來看了,多看無益,多說無益。

  31. @DA_zhou 原文說的是“想象裏”,不代表作者觀點吧?

  32. 勘誤:「招商局、華潤,各類紅色企業在這裏繼續着和西方資本主義世界的交流、往來,就連文革時代也沒有終端。」——「終端」應是「中斷」

  33. @Fai 否定香港人存在恐惧是不对的,但是解决恐惧方案是否只有保持香港人与内地距离?要知道未知是恐惧的最大来源,陌生感也是这种恐惧的助力。
    从教育的角度出发,解决儿童恐惧心理的最佳办法并非让儿童免于面对恐惧,而是“示范脱敏法”,让儿童有保护地逐渐接触恐惧对象直至恐惧消除。
    “修例”时不考虑香港人的“恐惧”,恐怕是因为“这政策本身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恐惧什么啊”的想法。想硬推修例不过是让香港人发现修完例什么都没变。“示范脱敏”自然生效了。

  34. 作为内地端友,我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大陆媒体的行事风格和政治宣传是一以贯之的的,并非在对待香港问题上有所不同。这种手段我认为更多的是保持大陆民众对自己国家制度的信任(我不认为是培养民族主义,至少我身边的朋友都会通过墙外的媒体了解这个世界)。在我看来,西方的制度体制较之大陆是更完善更健全,中国建国仅70周年,社会体制法制是非常不健全,而如今的世界是一个全球化的时代,西方制度展现出来的民主自由对比大陆很轻易的造成碾压效果。暂且不论陆媒手段是否有待商榷,但在政治上是颇具成效的——为了大陆的稳定发展。端媒这篇文章里很多观点我是不能赞同的【共產主義一方則是極權專制、冷酷無情、重重限制、政治洗腦……】,通往民主自由的方法绝不止一种,西方历史上民主自由的发展也是多种多样的,中国目前展现出来的政治环境并不代表共产主义道路是错误的,时间才能证明。而如今在香港问题上陆媒被指故意造成意识形态上的对峙在我看来是极其可笑的,一国两制下香港作为拥有更完善更健全的制度的社会,天然会使大陆民众产生向往。而在网路上呈现出来的对峙就像学校里差生和优等生之间的隔阂,随着大陆经济的发展和制度的完善会被轻易瓦解。

  35. 感觉以“收缩/挑战”来描述中国的道路选择过于香港视角了。这种视角中世界只有一种体系,融入体系是发展的唯一选择。不可否认英美体系现在确实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但忽视英美以外的世界体系,如印度、中东、非洲等并否认其存在却是过于单一视角了。世界上美国霸权的衰退,并不是根于在英美体系衰退上的,而是世界多元体系的出现,使得单一体系的专制显得力不重心,尽管美国依然强大。
    中国面临的选择,恐怕不是收缩/挑战,而是何种道路挑战。而香港作为桥梁帮助中国融入世界是一个道路选项(大湾区),但长三角、京津冀、重庆、一带一路等代表的路线也不见得不可选。而香港拥有的筹码,并非“中国放弃发展”,而是“香港路线是最优选择”(因为英美仍是最强大体系)。“揽抄”相当于告诉北京“香港路线不再是可行选项”,当最优选项不是香港,一国两制也就不重要了(当然只要和平稳定,取消一国两制也不见得是必要的)。

  36. 如果你想說是香港高估了自身對中國經濟的重要性,在目前,我倒是有興趣進一步瞭解。

  37. 隨着示威者的「勇武「」不斷升級,
    似乎过了一个「

    1. 謝謝讀者提醒,已修正!

    2. 謝謝讀者提醒,已修正!

  38. 而「攬炒」的概念不是基於中國想取代美國成為超強帝國的野心,只因為它現下的經濟就要靠香港引資來撐。當然,如果它自己要破罐破摔,大家也是有心理準備的。畢竟,怎麼不理性的事,為了保住中共自身,它都做了。

  39. 至於退場機制,不退場不是因為無能退,而就是因為退了就死。個人的話,整個運動就是開放的,要退的自然會退。昨天那麼多人出來,等於有個強烈的共識——不能退。而不是怕被指割蓆不敢退。

  40. 在內地人的感知裏,他們比以前好了很多。但在香港人的感知裏,這二十二年,可以用雞毛鴨血形容。如果大家根本在不同宇宙,對基本事實沒有共識,要怎麼談到一起?

  41. 作者抓香港人抓得不準。他對香港人也有主觀的意識型態想像。比如說香港人的恐懼基於想像,但又實在指不出現實如何不該讓香港人恐懼。這篇文章只符合了內地人對香港人的想像。香港人的恐懼基於他們看到的,中國政府及其附庸在香港的作為,這不必與內地人的觀感重合,因為內地與香港,對於中國政府來說,根本就是性質不同的相個地方。不談內地人對專制管制的感覺鈍化,就只是分而治之的思維,你要怎麼去justify說香港人的看法只是過度憂慮?對我本人來說,其他都可以不計,只元朗襲擊一件事,這個政權就一萬個不能要。

  42. 在一場「沒有大台」的運動中,誰後退,誰就先變成割席,和許多運動一樣,這場街頭抗議也沒有一個明確的妥協和退出機制。
    唔係囉!

  43. 写的相当好

  44. 想截图的朋友,可以去下载个截图APP,比如说“网页全截图”。他们能自动帮你截取整个页面

  45. 梁天琦说的光复,是还政于民,拒绝成为帝国的螺丝钉。90年代的繁华叠加了英国在回归前的宽松,和香港投资大陆改革开放带来的繁华,当然是回不去了。但不表示香港人不能在大国的边陲做一个享受更多自由的城邦,哪怕这自由要花钱来买

  46. 大部分观点同意. 有一点十分不同意,中国放弃超越美国,可以有机会成为民主中国. 你说这些年中国过于自大,这我认为是正确的 . 但是我很疑惑,凭什么后发的国家一定要照着美国的意愿,放弃高端产业链,呆在产业链低端,为美国人民剥削吗. 世界本身就是竞争的,竞争可以促进制度的进步. 确实大家不愿意因为竞争导致出现更大的冲突,但这绝不是要求别人放弃竞争,甘愿落后.

  47. 这篇文章无法全部截屏保存,下半部分是空白的

  48. 写得好,让我再次在端上认真读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