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政黨12人「倒戈」後,南韓國會通過針對總統尹錫悅的彈劾案|Whatsnew

彈劾案將移送憲法法院在180天內完成審理,尹錫悅成為南韓歷史上第三位被國會通過彈劾案的總統。
2024年12月14日,韓國首爾國民議會外,示威者聽到國會投票彈劾總統尹錫烈的消息後慶祝。攝:Lee Jin-man/AP/達志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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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4日,南韓國會以204票贊成、85票反對通過了在野黨聯合提出的針對總統尹錫悅的彈劾案,彈劾案將移送憲法法院在180天內完成審理,尹錫悅因此成為南韓歷史上第三位被國會通過彈劾案的總統。

據韓聯社報導,國會秘書處在決議通過後下午6時16分許抵達首爾龍山總統府,並在7時24分向總統室總務秘書轉交了以國會議長禹元植名義發送的彈劾決議書,尹錫悅即時停職,並由國務總理韓惪洙代理總統職權。

此前12月3日韓國時間晚上,尹錫悅宣布全國戒嚴。這是韓國自1987年實行民主轉型以來,首次宣布戒嚴。隨後韓國國會由緊急到場的190名議員一致通過《要求解除戒嚴的決議》,總統尹錫悅再於4日清晨宣布解除戒嚴令,整場戒嚴持續約6小時即宣告終結。

由於戒嚴當天出現軍隊進入國會試圖阻撓會議進行、進入選舉委員會等行為,加上戒嚴後包括警察廳長等人在國會作證時表示尹錫悅要求軍警逮捕包括執政黨與在野黨黨魁在內的政治人物,在野黨批評戒嚴違反憲法、涉及內亂罪,甚至批評尹錫悅的「戒嚴」實質上是一場失敗的「自我政變」。

南韓六大在野黨在戒嚴解除後隨即提出總統彈劾案,並定於12月7日進行投票。由於執政黨國民力量擔憂彈劾案會像前總統朴槿惠彈劾案通過後一樣,導致保守勢力分裂,同時擔憂彈劾後的提前大選,可能由目前聲望極高但仍有訴訟在身的共同民主黨黨首李在明成功勝選,最終決定反對彈劾案,並在當天以退場不投票方式避免彈劾案通過。

由於六大反對黨和無黨籍議員僅佔192席,需要有至少8名執政黨議員「倒戈」,彈劾投票才能通過。12月7日當天,除六大反對黨及無黨籍共192席議員外,國民力量僅3名議員最終留在議場或返回議場投票,不足通過彈劾案所需的200人,彈劾案最終未能通過。在野黨旋即表示將在12月11日召開特別會議,再次提出彈劾案並威脅將每週六提出一次彈劾案直至通過為止。

在本次投票前一週內,儘管國民力量仍明確表態反對彈劾,並端出「總統暫時不理國政由執政黨與總理代理,提前至2025年2月或3月下台」的方案企圖換取執政黨及保守陣營不同意彈劾,但情況已與上次投票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其中,國民力量所提出的「總統暫時不理國政由執政黨與總理代理,提前至2025年2月或3月下台」的方案被外界廣泛批評為「越權」、「違憲」,《韓民族日報》就以頭版標題批評國民力量黨魁韓東勛「明明說好罷免卻變君臨統治」。此外,南韓國防部在記者提問下也不得不承認軍隊的統帥權仍在尹錫悅手中,外界紛紛批評該方案實際上並不可行。

而更重要的是,尹錫悅的態度也發生了改變。在上一次彈劾投票前,尹錫悅曾發表講話就戒嚴向國民致歉,又承諾「不會迴避法律與政治責任」、「包含有關我任期在內的問題,還有往後的政局安定方案,我責成我們黨(指國民力量)與政府一同處理」,被認為是示弱以換取彈劾案不通過。

2024年12月3日晚上,南韓總統尹錫悅宣布緊急戒嚴。攝:South Korean Presidential Office via Getty Images

但在本次投票前, 12月12日尹錫悅再次發表講話,攻擊在野黨「威脅國家安保」,主張「宣布非常戒嚴是不該受司法審查的統治行為」。外界認為,講話表示尹錫悅沒有任何辭職的意願,也因此引發南韓民意的憤怒持續升高。根據蓋洛普公司12月13日最新發布的週間民調,尹總統的支持率為11%,創下2022年5月就任以來的最低紀錄。而當問及對尹總統發動戒嚴的看法時,逾7成民眾認定為「內亂」,而贊成彈劾尹總統的意見更達75%。

因此,過去一週內國民力量不斷傳出有議員將倒戈投下贊成票的聲音,《朝鮮日報》報導更以「反對彈劾的防線瀕臨崩潰」形容。投票前一日,一位匿名的國民力量國會議員向保守派晚報《文化日報》表示,若明天黨內決議不阻擋議員出席彈劾表決,將投下贊成票。含此前表態的國民力量議員在內,國民力量黨內已預估至少將有8人投下贊成票,達到彈劾門檻。

最終根據投票結果計算,國民力量至少有12人對彈劾案投下同意票。

彈劾案通過後將移送憲法法庭審理,其審判爭點將圍繞尹錫悅宣布戒嚴一事是否符合憲法規定的戒嚴事由。而戒嚴令的公告內容以及尹錫悅下令軍隊進入國會並阻止議會投票的事實是否違反賦予國會權力的憲法規定,且要求解除戒嚴的權利是否被違反,也是一個重要問題。

憲法法庭由九名大法官組成,但自10月17日起,南韓憲法法庭只剩六名大法官。儘管憲法法院已將聽證會的法定人數從至少七名法官減少到六名,以避免職能癱瘓,但如果彈劾審判以六人制進行,便要六名法官全部同意才可作出決定。

現任法官的政治傾向分為四名「溫和/保守」法官和兩名「進步」法官。而此前國會已在兩黨共識下提出三名人選進行審議程序,但未知何時會通過該項任命。

在彈劾案通過後,尹錫悅發表談話稱「雖然我現在停下了腳步,但過去2年半與國民一起走向未來的旅程絕不能停止。我將把對我的批判、鼓勵和支援都放在心上,為國奉獻直至最後一刻。」

代理總統職權的韓悳洙則在談話中表示將「確保堅固的國家安全態勢,穩定管理政府信任度,致力於維持韓美、韓美日之間和與友邦國家的互信」,「依照憲法和法律全力保障國政穩定運作,防止國家安全和國民日常生活出現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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