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令民主黨選情看漲,賀錦麗組合的「brat/weird」戰術是什麼?|Whatsnew

從拜登辯論後的一路走低,到賀錦麗上任後的馬力十足,這是本屆美國大選中民主黨陣營尤為特別之處。
2024年8月19日,美國芝加哥,總統拜登與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兼美國副總統賀錦麗在民主黨全國代表大會 (DNC) 第一天擁抱。攝:Brendan Mcdermid/Reuters/達志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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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拜登退選以來,共和黨候選人特朗普在全國民調中的優勢已逐漸被抹平。7月時,紐約時報和錫耶納學院(Siena)的民調還顯示特朗普(川普)領先賀錦麗(Kamala Harris)一個百分點(48%-47%)。短短一個月內,在民主黨全國大會召開後,賀錦麗已經在一些民調中領先特朗普四個百分點(48%-44%),並且保持該優勢整整一週。

在即將到來的大選中,兩位總統候選人最終需要比拼誰能贏得270張選舉人票。賀錦麗在民主黨必得的深藍和淺藍州共有226票,需要搖擺州的44票才可獲勝。而近期紐約時報和錫耶納學院(Siena)民調顯示,她已經在亞利桑那州、密歇根州、賓夕法尼亞州和威斯康星州保持4%的領先優勢。如果賀錦麗能保持領先的勢頭,即使失去其他搖擺州的選票,也足夠贏下大選。

資金方面,賀錦麗的團隊也勢頭不減。民主黨籌款平台 ActBlue 的數據顯示,賀錦麗接收選戰後,每日至少籌集700萬美元的資金,而拜登在退選前在該平台上的單日籌款從未達到300萬美元。

從拜登辯論後的一路走低,到賀錦麗上任後的馬力十足,這是本屆美國大選中民主黨陣營尤為特別之處。(延伸閱讀:《賀錦麗和沃爾茲:全新的民主黨大會》)

從「brat」到椰子,賀錦麗用迷因改寫劇本

民主黨大會現場,熒光綠的帽子、印有椰子樹圖案的恤衫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拜登宣布退出總統競選、支持賀錦麗後不久,英國流行歌手查莉(Charli XCX)在 X(推特)上發文「Kamala IS brat」(賀錦麗是 brat)以表支持,一時間獲得大量 brat 粉絲、賀錦麗支持者和年輕網友的響應。

什麼是「brat」?此前,查莉的《BRAT》音樂專輯已經在社交媒體上獲得巨大成功,無數網民穿起熒光綠服飾。引起全網「brat summer」狂歡。這張音樂專輯呼籲打破精緻,無視傳統,鼓勵年輕一代正視自己帶有瑕疵的獨特魅力。或許很難在任何語言裏找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brat」,查莉自己的描述是:「就像那個有點邋遢、喜歡玩樂、偶爾說些蠢話的女孩。她通常想要做自己,但也會崩潰。不過她會無所畏懼笑對逆境,非常坦誠,直言不諱。有點情緒化,做些蠢事。」

美國數字媒體 Axios 評論道,面對熱度,賀錦麗競選團隊迅速響應。將 X 賬號背景換成了 brat 標誌性的熒光綠,並用低分辨率的 Arial 字體寫出「kamala hq(卡米拉總部)」,以模仿查莉的專輯封面。

與此同時,關於賀錦麗的另一個「人設」——「堅強表面下有些迷糊」——的視頻,也在網上走紅。在一段影片中,這位嚴肅檢察官故作幽默說道:「我媽媽以前有時會教訓我們,她會說, 我不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怎麼了。你們以為自己剛從椰子樹上掉下來嗎?」

在這段演說中,賀錦麗體現出了某種「過於認真的呆氣」,進一步說塑造了「brat」的形象。

賀錦麗的另一個形象則是「熱愛維恩圖」。維恩圖(venn diagram)是表示數學集合的圖形,常由幾個圓圈交疊組成。賀錦麗此前常在公開場合提到維恩圖有助思維。一年前,共和黨全國委員會管理的 RNC YouTube 賬戶曾把她的這一「喜好」當作笑話,他們製作了賀錦麗在各個場合提及到維恩圖的集錦短片,以示荒唐。然而在 brat 風格走紅後,賀錦麗頻繁提及維恩圖反而成為她的另一標誌。粉絲把這些片段和查莉的音頻混剪成短視頻,在各大社交媒體上傳播。

2024年8月22日,美國芝加哥,民主黨全國代表大會(DNC) 上,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兼美國副總統賀錦麗發表講話後。攝: Al Drago/Bloomberg via Getty Images
2024年8月22日,美國芝加哥,民主黨全國代表大會(DNC) 上,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兼美國副總統賀錦麗發表講話後。攝: Al Drago/Bloomberg via Getty Images

更有甚者,網民們還在不斷挖掘新的素材:賀錦麗標誌性的大笑、不那麼靈活的舞蹈,都被剪成「魔性」視頻,全網傳播。

民主黨對「brat」趨勢也積極響應,借用椰子樹梗,把主頁簡介改成「提供背景」,還發布了一張維恩圖,其中兩個圓圈分別標有「賀錦麗總部」和「拜登總部」,重疊部分是「追究特朗普的責任」。

同時,共和黨在年輕人聚集的社交媒體戰場上並不順利。特朗普的副總統候選人凡斯(James David Vance,范斯)被爆出2021年接受採訪時曾評價「這個國家被一群無娃貓女(childless cat ladies)控制着」,造成大量年輕女性不滿。不少女性在社交媒體平台發布自己與貓的合照,無娃貓女也因此成為賀錦麗競選梗圖中的一個。(延伸閱讀:《J. D. 凡斯是誰?特朗普年僅39歲的副手人選,為何被稱為MAGA 繼承者?》)

而種種數據顯示,這不僅僅是一場虛擬世界的狂歡。前述《紐約時報》和錫耶納學院7月的民意調查還發現,賀錦麗在30歲以下選民中領先特朗普18%,而此前特朗普在這一群體中持領先優勢,超過拜登1%。

「Weird」攻擊,民主黨開打「反攻特朗普」作戰

如果說賀錦麗的「brat」鞏固了民主黨年輕選民的支持,那麼副總統候選人蒂姆·沃爾茲(Tim Walz,華茲)的「weird」則打響了對共和黨的反攻第一槍。

七月底,沃爾茲在採訪中開始稱特朗普和其競選夥伴「奇怪」:「這些人真是太奇怪了(These guys are just weird)」。隨後至今,「奇怪」成為了民主黨攻擊特朗普的不斷重複的魔咒——不僅沃爾茲本人在 CNN 以及各地競選活動中多次重申「奇怪」,賀錦麗也在多份聲明中稱特朗普「老了並且很奇怪」、凡斯的墮胎政策「很奇怪」。

無論是近期的民調數據,還是共和黨的反應,都顯示出「奇怪」攻擊是有效果的。迄今為止,除了在集會上和社交媒體上反擊「他們才奇怪!」之外,特朗普還沒有發出任何能夠反擊「奇怪」的詞彙。而凡斯則回應道「這簡直就是校園霸凌行為。」

洛杉磯時報》評論道,「奇怪」已經成為「民主黨的護身符」。這不是民主黨第一次嘗試攻擊特朗普,只是,以往民主黨人往往選用的詞彙是「重罪犯」、「強姦犯」、「納粹」、「騙子」和「法西斯分子」。但這些詞彙對特朗普的攻擊效果似乎並不如最簡潔明瞭的「奇怪」。

這篇評論指出,這個詞的成功,恰恰因為它並不表達出任何權力感,而「法西斯」或「獨裁」則隱隱透露出一種重視和恐懼。「『奇怪』不是憤怒或恐懼的呼喊,而是嘲笑和蔑視的聳肩。當別人的行為和態度太可笑,甚至不值得解釋時,人們會說「別這麼奇怪!(Stop being weird)」 。

同時,「奇怪」還瓦解了共和黨一直以來喊得最響亮的口號 MAGA(讓美國重新偉大)。對於中間選民來說,本身支持特朗普即是希望能夠讓經濟變好。但「奇怪」的攻擊,着重強調和諷刺 MAGA 和特朗普陣營不務正業,沒事找事,比如特朗普的副總統候選人凡斯對於不生育成年人的攻擊、對女性絕經評頭論足。一些分析認為,這些言論和政策本身不受廣大群眾歡迎,民主黨用「奇怪」一詞,對一些選民的不滿情緒給出了一個有效的即時回應。(延伸閱讀:《美國民主黨全國大會,賀錦麗祭出「經濟民粹」抗衡特朗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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