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台劇《八尺門的辯護人》(以下簡稱《八尺門》)於7月24日在Netflix上線後,寫下蟬聯四週「台灣節目週榜冠軍」的紀錄。這部結合原住民、外籍移工、死刑、官商勾結議題的律政劇,以1986年命案「湯英伸事件」為原型,在台灣引發了社會熱烈關注。劇中主角的口頭禪「Holy媽祖!」一時間蔚為流行,也促使Netflix火速加購了這部劇在港澳星馬及汶萊地區的播映權。
「八尺門」如此火爆,會否在近年台劇銳意進取的道路上,律政劇將可以成為擔綱的劇種?在《八尺門》掀起一波熱潮之後,台灣具備好發展律政劇的條件了嗎?我們採訪了《八尺門》監製董成瑜和編導唐福睿;而在《八尺門》之後,還有一齣台語律政劇《無罪推定》會於明年第一季推出,我們也採訪了其製作人陳思宇,和具法學院背景、擔任《無罪推定》編劇的林珮瑜,而林珮瑜還是台灣首部律政職人劇《最佳利益》(2019)的三季編劇。本文希望與這些製作人與作者一起,來梳理一下律政劇在台灣的發展現況與前景。
台灣影視要進入國際市場,律政劇是一個好的操作模式,可藉由律政載體講述台灣特有的題材,比如同婚議題,「《八尺門》會引起廣大迴響,因外籍移工⋯⋯是台灣跟東南亞市場都會有共鳴的。」
職業律師中年留美寫作
2021年3月,一部名為《最刑島》的小說獲得「鏡文學百萬影視小說大獎」首獎,作者唐福睿是位曾經執業五年的律師,卻在34歲那年轉換跑道,考取公費留學、赴美國加州藝術學院(CalArts)攻讀藝術創作碩士,主修電影導演。留美四年間,他萌生了結合法律和戲劇、打造系列作品的構想,先是完成以補教名師性侵案為主題的電影劇本《童話‧世界》(於2022年10月上映),又在畢業後在美實習打工那年,開始進行《最刑島》的構思與資料蒐集。
「最刑就是極刑、死刑,『最』也跟『罪』同音,我想讓名字看起來像一個有意思的日本推理小說。」小說後記中唐福睿提到,他原本欲將這個故事寫成電影劇本,劇情大綱擬了,結構和雛型也有了,就在那時得知鏡文學的小說比賽,於是決定投稿。此舉之動機,是出自創作者對影視業界的防範──是否先把故事出版才能保護IP、有IP才能增加投資方意願?但當時的唐福睿沒想那麼複雜,他寫小說的唯一目的,就是把人物和資料整理成可用情節,讓故事盡可能完整飽滿,為影視化做準備。
為了把小說寫扎實,唐福睿靠的是大量閱讀期刊論文,這佔整體田調工作的七至八成,因為知道了過往事件的重點、對人物的職業有了基礎認識後,後續採訪才知道怎麼問出更深入有趣的材料。而直待小說得獎,確定由鏡文學製作成劇集之後,如願以償的他才繼續面對下一道煎熬難題──怎麼把自己400多頁的小說改編成八集劇本?又要怎麼呈現故事中多族群、多語種的設定?
「一開始劇本場景有一百多個,但場景等於預算、時間、人力,所以開始刪減,這是最多的妥協,但也是發揮創意的地方。」改編影集時,付出最多心力做補充調查的,首先是語言,必須將小說文字轉譯成生活化用語,並且訓練演員;再來是人物的視覺造型,衣著、配件、髮型,還有他們生活的場景,如住家、辦公室等。此外,經過一位田調對象的建議,《最刑島》正式更名為《八尺門的辯護人》。
《八尺門》是跨足出版與影視投資的鏡文學的首部自製劇集,監製董成瑜講,「本來導演想拍成電影,但我判斷這個題材要讓觀眾進戲院太困難了,所以先拍劇集,把故事好好說清楚,讓觀眾打開電視隨時可以看到,會比較容易成功。」改編過程中,她和製片蔡雅霖加入了執行面和市場面的思考,也協助將關涉法律專業太艱深的對白口語化。
「法律其實是一個語言」
「法律其實是一個語言,你的肌肉沒有那個記憶的話,講台詞會很生硬,所以更多是訓練演員把法律用語講得通順。」
小說裡人物寫得躍然紙上是一回事,要讓他們鮮活在螢幕上又是另一回事,改編工作中最讓唐福睿操心的,就是表演。劇組先請來阿美族族語和印尼語老師,為演員上語言和文化課程;他則必須把人物觀察得更精細,具體化他們所處的環境和生命歷程,好讓演員理解導演的想像。
他也親自帶演員去法院觀摩,讀、唸法條,「法律其實是一個語言,你的肌肉沒有那個記憶的話,講台詞會很生硬,所以更多是訓練演員把法律用語講得通順。我也跟演員講解法律基礎知識,比如法庭上的成員、刑事訴訟的程序、專有名詞的意義等等。」
董成瑜補充,印尼移工「莉娜」一角的選角可謂一波三折,本想請用印尼籍演員,但拍攝期正值疫情期間(2021年12月),劇組雖用視訊跟印尼經紀公司試鏡了好幾位,最後卻受限於外國人不得入境工作的規定(新加坡籍主角李銘順因具台灣永久居留權而無虞),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台灣找到一位印尼留學生、為其安排表演課。
然開拍前一個月,對方突因家人反對而辭演,「我跟導演還跑到表演教室門口,等她下課要苦勸她,這時候選角正好翻出鏡週刊的雷嘉汭專訪,我們一看就決定是她了。」這個角色除了要說印尼語,還要用印尼腔講中文,最終雷嘉汭的表現,著實讓觀眾為之驚艷。
受疫情影響的還有場景。律政劇許多重點場景牽涉公部門,早期台灣拍法庭戲,多半只能借用大學的實習法庭取景,而近年在社會對影視發展愈加重視之下,台灣司法院已於2018年啟用「法律戲劇諮詢平台」,為劇組協調場景租借、解釋法規,積極促成協拍合作;這次《八尺門》則得益於鏡文學母公司的媒體資源,以及文化部、法務部的大力幫助,比如劇末執行死刑前的那場戲,就順利商借到景美人權園區(原為警總景美看守所)拍攝。
當所有故事主角都屬於「少數」
影響他最深的,是波蘭導演奇士勞斯基(Krzysztof Kieślowski)1988年的《殺人影片》,「它把執行死刑的場景全部拍出來,那時我看了就在想,有沒有可能拍台灣版?」
說《八尺門》是一幅弱勢者群像並不為過,唐福睿認為,題材上會做此選擇,他的法律背景是主要原因,「學法的過程中一定會關注人權,而人權是關於少數而非多數人,自然也就會往現象的反面思考,該如何維護少數的權利?就創作角度來講,所有故事的主角在某個分類中都屬於少數,他才會有困境要去克服。」
董成瑜曾是記者,她任職鏡文學以來一直傾向開發社會寫實類的作品,她對導演所言很有同感,「律師和記者會看到某些被大眾視而不見的人,我也建議他要繼續接法律扶助基金會(由台灣司法院捐助成立,主要提供「法律諮詢」及「申請法扶律師」服務的機構)的案子」,唐福睿至今是這個基金會的義務律師,董成瑜認為他這樣可以跟社會保持貼近,對創作有益。
唐福睿一直都喜歡律政題材電影,諸如多部改編自約翰·葛里遜(John Grisham)小說的作品《黑色豪門企業》(The Firm,1993,港陸譯《糖衣陷阱》)、《造雨人》(The Rainmaker,1997)等,西恩·潘(Sean Justin Penn)主演的《越過死亡線》(Dead Man Walking,1995)他也看過很多遍,「最後一場死刑犯家人來道別的戲很衝擊,《八尺門》的結尾也是想做這個道德上的兩難。」
是枝裕和的《第三次殺人》(2017)則讓他參考了許多律師和死刑犯之間的想法、情緒,而影響他最深的,是波蘭導演奇士勞斯基(Krzysztof Kieślowski)1988年的《殺人影片》,該片上映時波蘭恰巧發生死刑爭議,1989年新政府上台後,決定暫緩執行死刑五年,「它把執行死刑的場景全部拍出來,那時我看了就在想,有沒有可能拍台灣版?」在《八尺門》寫作期間,他還讀了日本作家小林多喜二的小說《蟹工船》(1929),這與湯英伸事件主題相似,講述一群被壓榨的漁工起身反抗的經過,書中工人在海上受欺壓的感受、處境,為他營造了很好的創作氛圍。
將於明年第一季播出的台語律政劇《無罪推定》製作人陳思宇,抱著做功課的心態,一天就把《八尺門》全劇追完,他稱讚法律程序明確、爭點呈現清楚,法庭攻防既符合現實也讓演員有一定表現,技術層面尤其在聲音及音效上非常講究;台灣首部律政職人劇《最佳利益》(2019-2023,共三季)與《無罪推定》編劇林珮瑜,也直誇《八尺門》製作精緻度高,導演身兼編劇和原著小說作者,整體思考周全,與案件連動的議題部分也設計得很棒。
法律人拍律政劇的好處
非法律人拍律政,最常誤入的雷區,就是把師字輩的角色想得太具權威性,律師被演得太高端,忘了他們脫下律師袍也是一般人。
這麼說來,鼓勵各領域人才去創作自己最熟知、最貼身的故事,是不是渴望多元類型題材的當下台灣劇集領域的最佳解方?董成瑜回憶最初看到唐福睿作品的興奮感,「他讓我想起法國文豪巴爾札克,巴爾札克也當過律師,他寫的人物不分階級都非常鮮活,鏡文學應該出一套巴爾札克精選集,鼓勵所有台灣編劇去讀,看他怎麼寫人物。」站在內容開發方的立場,她直說現在每要發展新作品,都很希望複製《八尺門》模式,最好創作者就是主角那個職業的人。
《最佳利益》其實是這個模式的先行者,這部採用美劇《Suits》和《The Good Wife》的單元式戲劇類型,以律師事務所為場域的律政職人劇,其編劇林珮瑜、陳文梓都畢業自法律系,導演林立書則和唐福睿一樣曾是執業律師。林珮瑜認為編導皆有法律背景的優勢是好溝通,因為彼此都熟悉法律條文和論點,對價值和道德觀的批判角度是近似的,看得懂判決書也讓田調工作比較順利。
相反地,非法律人拍律政,最常誤入的雷區,就是把師字輩的角色想得太具權威性,律師被演得太高端,忘了他們脫下律師袍也是一般人。《無罪推定》由於故事是根據真實案件改編(徐自強冤案),製作人陳思宇認為編劇具備法律背景,在掌握素材、理解案情與法律爭點時,較不易產生偏差。
為什麼觀眾覺得不真實?
「但戲劇的力量,或許就是能讓觀眾體悟到,有超越個人有限生活範圍的、另一個層次的真實世界。如果創作者沒有深陷在這個兩難之境,也就沒有創作的動力了。」
由此可見,在戲劇中保有真實性至關重要,但「真實性」與否經常並非戲劇的首要考量。以《八尺門》常被質疑的兩段劇情為例:第一,公設辯護人佟寶駒為何不向最高檢察署提出再審,卻要跑去找法務部長?
唐福睿解釋,台灣「執行死刑規則」裡就有一條說明,當檢察官要執行死刑,但是發現有再審和非常上訴的事由,就必須通知法務部長,請他再斟酌,因為簽執行令的是法務部長,當部長認為確實有再審的事由,才會再函請最高檢察署做決定,所以法務部長是有權力影響再審和阻止執刑的,而劇中佟寶駒和部長又是舊識,去找她談完全符合現實。觀眾覺得「不真實」,或許是因為他們「只能用片面資訊來判斷」。
第二,當印尼漁工阿布杜爾被判處死刑後,為什麼沒有救援團體或外國在台協會替他申冤?唐福睿說明,寫實不等同真實,寫實是「營造有說服力的人物和場景」,若要求戲劇完全按照真實重演,那不可能會好看,為了吸引觀眾、營造情緒感染力,戲劇一定會跟現實有所衝突。
陳思宇也持相同看法,《無罪推定》跟《八尺門》一樣,是以八集長度處理單一司法案件,做多角度切入;但不同的是,《無罪推定》劇情橫跨二十年,中間還經歷司法和社會運動變遷,所以使用類似日本作家山崎豐子的操作手法,意即全劇的起承轉合都跟真實事件貼近。其角色也有參考的人物原型,但基本上就是虛構,尤其情節細節都是以戲劇性為考量,重視的是虛構故事的邏輯跟合理性。
「所謂真實性跟戲劇性權衡的困難,應該是在故事創作時,無時無刻不存在的,但戲劇的力量,或許就是能讓觀眾體悟到,有超越個人有限生活範圍的、另一個層次的真實世界。如果創作者沒有深陷在這個兩難之境,也就沒有創作的動力了。」
現實中的法庭沒劇裡好看
「像美劇《Law & Order》,每集前半段是犯罪偵查,後半段是律政,他們每年要寫二十幾集,背後有很強的顧問團,現階段我們還沒辦法一次備齊所有顧問。」
律政劇中,法庭攻防是不可或缺的看點之一,而有一說法是台灣採用大陸法系,在沒有陪審團的情況下,場面不夠精彩,戲劇煽情度也不足。唐福睿駁斥道,戲劇性跟陪審團制度是兩回事,不同制度下有不同的故事拍法,並不需要擔心。
陳思宇也同意,法庭攻防要好看,關鍵在於透過法官、律師、檢察官,當事人、旁聽民眾彼此之間的言詞詰問、互動反應,將糾結於案件中的事實和真相一層層揭露,讓觀眾對人性、生命產生不同理解。而這屬於寫故事的能力問題,跟現實司法制度沒有太大關係。
林珮瑜分享《最佳利益》的經驗,「現實中的法庭不如大家想像得緊湊,而且會使用很多專有名詞,為了讓觀眾容易理解,我們在編劇時會著重台詞的銳利度,或話語間的機鋒來回;另外因為大家都坐著,演員能被take到的只有臉部表情,所以也會盡量在台詞的情緒上下功夫,還有一個小技巧,就是靠旁聽席的人反應,來增加戲劇性。」而今年台灣的國民法官制度已上路,會否影響未來法庭和律政劇的風貌,她認為值得觀察。
那麼,在《八尺門》掀起一波熱潮之後,台灣具備好發展律政劇的條件了嗎?陳思宇首先分析,律政劇容易跟其他類型整合,比方醫療、刑偵、懸疑,並觸及現代社會方方面面的題材,比方鑑識、金融犯罪等,素材可謂取之不盡,只要再視每部戲採用的個案主題,去尋求不同的外部專家協助,「像美劇《Law & Order》,每集前半段是犯罪偵查,後半段是律政,他們每年要寫二十幾集,背後有很強的顧問團,現階段我們還沒辦法一次備齊所有顧問。」
意即在台灣的常態製作預算內,單部律政劇的議題可能較適合走深,而非廣的路線,但轉個彎來看,這也等於成本容易控制,場景美術固定,內容又以文戲居多,不太需要特殊器材、特殊化妝或各種複雜的場面動作。唐福睿對此也充滿樂觀,「我希望台灣可以多嘗試律政類型,因為預算不用很高,而且台灣還有很多沒被挖掘的案件和司法沿革可做,畢竟台灣的思想價值觀,相對整個亞洲是走得比較前面。」
移植美劇很困難
林珮瑜致力於將美劇的節奏和犀利感,融合日劇法庭上的詼諧幽默,但又要考慮到台灣人的民族性比較溫和,較重視情感流動,所以嘗試了很多不同的節奏,去找出適合台灣的樣子。
律政劇如要穩健發展,陳思宇提出兩點需要強化。一是必須建立一個案例資料庫,讓編劇可以浸淫其中尋找題材,並了解在發展故事時需要哪些支援;二是目前大多都以律師觀點出發,這限制了故事的延展性,原因跟司法官的形成制度有關,相較美國法官是任命制、檢察官是選舉制,彼此身分流動,也有很多人出版自傳或回憶錄談論自己的司法生涯。
台灣則跟日韓相同,透過考試進入司法體系,且法官、檢察官、律師在層級上壁壘分明,這樣的系統裡,只有律師的生活跟一般民眾比較接近,法官跟檢察官都身處封閉的專家體系,法官更被要求跟社會隔離以保持公正性。
「要做法官的田調也很困難,我們對法官的了解,都是透過周邊的書記官,或司改會的成員,很難問到本人對於判決的想法,法官也不會去評論同儕判決的好壞,這是他們內部的倫理,檢察官也是類似的狀況。」因此他建議,要對律政結構中法官、檢察官甚至法務部長的角色和相互關係,有更多更廣泛的認識,像《八尺門》就給予這部分一定篇幅的描寫。
創作《最佳利益》時,林珮瑜致力於將美劇的節奏和犀利感,融合日劇法庭上的詼諧幽默,但又要考慮到台灣人的民族性比較溫和,較重視情感流動,所以劇本上會拉長每一場的時間,拿來做情感上的設計,也嘗試了很多不同的節奏,去找出適合台灣的樣子。《無罪推定》就更接近台灣常見的調性,讓所有戲都扣在「情」上。
陳思宇則坦言,要直接移植美劇非常困難,第一是制度不同,第二是有法律背景的人投入影視產業在美國非常普遍,並且他們的出版市場對實案的書寫量之多,是台灣很難想像的。
然而各國法庭有不同規範,案件也會反映當地文化,所以台灣影視要進入國際市場,律政劇仍是一個好的操作模式,可以藉由律政的載體,講述台灣特有的題材比如同婚議題,「像《八尺門》會引起廣大迴響,是因為我們都會遇到外籍移工,卻沒有思考過他們在我們的司法體系下會發生什麼遭遇,這是台灣跟東南亞市場都會有共鳴的。」
陳思宇再提醒,華語世界裡,大家因為受包青天影響很大,習慣最後一定要平反、結局一定要正面,但有些韓劇或英美劇就敢於告訴觀眾:要用人為制度來實踐正義,是很徒然的事情。這更貼近真實,也值得台灣借鏡。
法律人做律政劇,使命感似乎又更強了一些。林珮瑜希望觀眾看完戲,能留一點時間和空間去思考每件事的兩面性,因為世界太多灰色地帶,在對錯之間存在很多的無奈、悲傷、不得不,多些考慮能讓社會變得溫柔一點。而對唐福睿來說,他從不打算說教或說服觀眾,只要作品能鬆動人們既有的觀念,事後願意再想想,就是他脫下律師袍投身影視創作,最想達成的目標。
關於「明年台灣的國民法官陪審制即將上路」一句可能有些錯誤
國民法官制度今年已經實施了,並且國民法官並不是陪審制,更較接近於日本的裁判員制度
謝謝讀者指正!
很喜歡這張主圖,看了很多評論還沒看過這張,人物站隊與姿態很切中劇情!
奈飞上找不到
有個小問題。台灣國民法官不是今年就實施了,怎麼是明年上路?
謝謝讀者指正!
原來死刑執行前那場戲,是在人權館的景美園區拍攝的,難怪很眼熟!
不過提個小建議,因為現在國家人權博物館已經升級,景美園區的全名是「白色恐怖景美紀念園區」,如果行文提及,可否使用現在的全名?(上一篇李明哲與陳欽生的對談,使用的就是現在的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