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為夢想而死,秉守重負,直至頭顱化成骷髏」
如果 ChatGPT 能寫詩,人類苦心孤詣的文藝創作還有什麼價值?有說人工智能或能學會流行的格律與意象,卻抓不住語言的奧妙、詩人靈動瞬逝的光芒,那最純粹又跳脫敘述規範的幽微之美。但說詩人對機器無所畏懼,也許言之尚早。
本年三月在香港舉行的亞洲電影大獎提名片單上,有這樣一部貌似開宗名義走曲高和寡路線的電影《古來詩人皆寂寞》(Poet,2021)。電影來自華語觀眾罕聞的中亞國家哈薩克,跟導演達赫讓·奧米巴夫(Darezhan Omirbayev)長長的俄語名字一樣,半帶晦澀陌生之味。
今年65歲的奧米巴夫是哈薩克電影新浪潮的旗手之一,1992年首次執導長片即在歷史悠久的瑞士羅加諾影展獲大獎。《古來詩人皆寂寞》問世於2021年,為他的第七部長片,榮獲東京國際電影節最佳導演獎,此片與他翌年製作的短片《Last Screening》雙雙省思文藝作品在疏離時代裡療癒心靈、洞明人世的力量。
「對我來說,電影語言關鍵在敘述形式,故事或主題倒是次要,這就好比古典歌劇,你欣賞的往往是作曲、旋律與歌聲為先,而非歌詞。」奧米巴夫如此向端傳媒解釋他歷來深受歐洲經典電影作者影響的創作理念。「藝術裡頭的真實,跟生活裡的真實,彼此有所不同。」這種對敘事語言本身的思考穿越影像與文字之別,在《古來詩人皆寂寞》裡尤見層次: